秦知悯低头翻阅了几页,目光仔细扫过内容,随后挥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动作利落如常,却稍显急促。 他合上文件,抬眸问道:“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吗?” 今天是阿樵第一次上班,他得准时过去接人。 正好下班后带他去吃一顿饭,算是庆祝。 不知道今天阿樵会跟他分享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但杨秘书翻了翻行程:“秦总,待会还有一场临时加的会议。” 秦知悯眉头微蹙,下意识转头望向窗外的阴云与雨幕,片刻后舒展开来:“行,通知他们准时开始,尽量缩短时间。” 杨秘书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秦知悯拿起手机,给叶云樵发了一条短信: “抱歉,临时有场会议。下班后先等我,或者过来公司,我让杨览给你准备点吃的。” 短信发送后,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已送达”字样,将手机放好,起身走向会议室。 但就在他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一股说不清的焦躁突然涌上心头。 窗外,风雨愈发肆虐,行人仓皇,车辆拥堵,仿若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片混沌。 一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 秦知悯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然而屏幕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 心脏跳动的节拍忽然慌乱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拨打叶云樵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机械的提示音响了几声后,冰冷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的手僵了一瞬,又立刻拨了第二次、第三次,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关机?阿樵怎么会关机? 一丝不安如冷流般爬上脊背。 他拨通陈管家的电话:“阿樵回家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秦知悯如坠冰窖:“叶少爷?叶少爷没回来呀,也没有打电话。” 秦知悯垂眼,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将情绪硬生生压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吩咐:“好,我知道了。家里备好电话,我有消息会联系。” “让人现在把车开到楼下。”他将手中的文件丢给杨秘书。 杨秘书愣了一瞬,隐隐察觉出秦知悯的异样,连忙应道:“好的,我马上安排。” 与此同时,秦知悯迅速拨通另一个电话。 语气冰冷迅速,宛若一道道锋刃,催促着每一个字落地: “查查叶云樵今天的行踪,现在在哪里。另外,把博物馆馆长的联系方式立刻发给我。” 挂断电话,他径直走进电梯,按下一层的按钮。 电梯的速度明明极快,但此刻却显得格外缓慢。 阿樵到底去哪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无数可能性从闹钟一闪而过,却被他一一否定。 不可能,阿樵不会轻易惹麻烦…… 可又为什么会关机? 电梯终于到达一层,门还没完全打开,秦知悯便快步冲了出去。 黑色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秦知悯发动引擎,手握方向盘,几乎在下一秒,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传来一条新消息。 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抓起手机。 会不会是阿樵的回复。 秦知悯飞快点开,屏幕上却只有一串陌生的号码,附着简单一句:“梁锦苓的电话。” 他看着冰冷的文字,呼吸微微一滞,随即扣上安全带,启动车辆驶向博物馆。 雨点疯狂拍打着车窗,秦知悯拨通了梁锦苓的电话: “梁馆长,我是叶云樵的家人。他现在在博物馆吗?麻烦您让他接个电话……” “什么?” 车子驶到红绿灯路口,秦知悯猛地一踩剎车。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顿时停在斑马线前: “您说什么?阿樵遇到了文物走私团伙?” “谢谢,我马上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双手紧握方向盘,力道几乎让指节发疼。 他尝试着平复情绪,但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雨声如鼓点敲击着车窗,绿灯亮起时,他迅速松开剎车,车辆疾驰而去。 半晌,他终于将车开到了博物馆门前。 车子刚停稳,秦知悯便推开车门下车。 但脚一软,身体猝不及防地晃了一下。 他扶住车门,勉强站稳,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 不远处,杨秘书和几名手下刚好赶到。看到秦知悯的样子,杨秘书撑伞快步跑过来,将他扶住。 秦知悯摆摆手:“没事。有什么最新消息?” “梁馆长说,叶先生下午给她打过电话,说发现了一名可疑男子。梁馆长派了两名工作人员陪叶先生去查探。后来警方成功抓捕了走私团伙,但叶先生和另外两人开另一辆车离开……” 杨秘书顿了顿,看着秦知悯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还是硬着头皮将未尽的话补全,“至今未归。电话也联系不上,可能是暴雨导致信号中断。” “我不需要猜测,我需要确定的答案。文物存放点的位置查到了吗?” 杨秘书摇了摇头:“已经派人过去查了。” 秦知悯一言不发,迈开车子直奔博物馆。脚步铿锵,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馆内,梁锦苓正拄着拐杖来回踱步,神色焦虑,时不时朝窗外张望。 秦知悯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情绪,克制着推开门。 别担心,别焦虑,不能自乱阵脚。 阿樵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等他。 梁锦苓见到他,立刻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老冯和老林的电话也打了,还是联系不上……”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亮起一道车灯,刺破了雨幕的黑暗。 “是老冯的车!” 秦知悯的目光瞬间锁定那辆车,身体本能地绷紧。 他盯着车门,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车门打开,老冯和林良浑身湿透地从车上下来。 但关上车门后,没有再看见任何人从车里出来。 叶云樵呢? 叶云樵为什么不在车里? 秦知悯的心猛地一沉,仍旧死死盯着车门,等待奇迹发生。 但雨水淋漓的院子里,除了老冯和林良,再没有一个温润俊秀的身影出现。 秦知悯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猩红。 他们走到吉普车前,秦知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胸腔里的压迫感让声音卡在喉咙里。 还是梁锦苓率先问出口:“云樵呢?云樵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老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叹了口气: “小叶的确跟我们一块的。车到半路,他说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仓库,要回去取。当时他手上还有伤,但他说东西很重要,如果大雨淹了仓库就找不到了……” 仓库,雨夜,树林,黑暗。 剎那间,秦知悯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绷断。 “那你们呢?”秦知悯上前一步,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回去?” 老冯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艰涩: “我们等了一会儿,可外头雨实在太大了,地势又低洼,车上油也快没了。我们试着联系他,但实在是没信号,没办法,只能先开回来。” “他手上有伤!你们还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秦知悯的声音冷得冻人,“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出事?!’ “秦总冷静!”杨秘书连忙拉住他,试图安抚。 梁锦苓急忙解释道:“这是云樵的家人,大家都一时情急,没有别的意思。” 秦知悯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狠狠攥紧掌心,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他咬牙将脑海中那些不祥的画面强行压下:“还能记得仓库的位置吗?” - 几辆车在夜色中一路狂奔,穿过漆黑的雨幕,驶向仓库的方向。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浪花遮挡了视线,大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拼命地扫,却怎么也赶不尽模糊与晦暗。 车内的气氛压抑至极。 秦知悯现在没有任何清醒的理智开车,他顾不得之前车祸的阴影,只得坐在后排。 他闭着眼,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耳边不断传来各路搜索消息: “秦总,西南方向没有找到。” “东南方向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北区域一片泥泞,没看到人影。” “东方向有大树阻路,需要花时间清理。” 一句句汇报如同重锤,砸在秦知悯的心口。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手背也青筋暴起,理智被拉扯着濒临崩塌。 忽然,冯康平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他一拍车窗,激动地指着前方喊道:“就是这个方向!仓库应该离这不远了!” 秦知悯猛地张开眼,眼神锐利若刀: “开快点!” 司机立刻加速,车辆在水洼间飞驰。 几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剎,停在了仓库外。 大雨仍在滂沱,仓库在雨幕中显得破败而孤寂。 门口的卷帘门紧闭,像是无形的屏障,死死地阻拦着去路。 秦知悯的心脏仿佛停止了一瞬,随即剧烈收缩。 他没时间多想,也顾不上身旁其他人的反应,推开车门直接冲入雨中。 雨水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瞬间浇湿了他,从发梢到脚下全是泥泞。 泥水飞溅中,他的步伐没有一丝停顿,直直朝着仓库跑去。 直到距离仓库还有几步远时,他脚下踩到一块湿滑的石头,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身后杨秘书着急的声音传来:“秦总!” 秦知悯却恍然未闻,甚至连迟疑都没有。 他双手撑地,迅速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额角擦破的皮和手掌传来的刺痛。 他踉跄着扑向卷帘门,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表面:“阿樵?你在里面吗?” 心脏几乎被悬挂在半空,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可能的响应。 一定要在。 一定要回应我。 但仓库内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秦知悯的心猛然沉到谷底,脑海里涌现出最糟糕的画面。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几乎是吼出来: “叶云樵!” “叶云樵!” “你在不在里面!” 一声声呼喊混杂在雨声中,带着嘶哑的绝望。 而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却熟悉的声音,隔着雨幕和厚重的门,穿透了他所有的恐惧: “秦知悯!我在!” 这一刻,秦知悯浑身一震,他按住门缝,声音几乎破碎:“阿樵,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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