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是林荣升。 林清弦的笑脸缓缓收了起来,对祝乔说:“娘子,你和乖宝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祝乔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林清弦轻声说:“莫慌,我自有主意。” 祝乔点点头。 凤绵察觉到他爹要把他塞给娘,连忙抓紧了林清弦的衣服,伸手指着外头啊呀叫了两声。 爹爹别把他留下啊,他也想去看看热闹。 林清弦捏捏他的小脸蛋,告诉他今天不适合带他去凑热闹,就把他塞给了祝乔。 凤绵不甘心,依旧对林清弦伸着手,有些着急。 他保证他乖乖看热闹不出声,爹爹带上他呀。 “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看热闹的心,回回热闹都想凑。”祝乔道。 林清弦知道儿子与众不同,自不是普通小孩能比的,但一会儿要做的事他还不想儿子过早接触,私心里也不想儿子进林家大房,免得沾染晦气。 “乖宝听话,爹很快回来。” 林清弦说完简单整理了衣服,转身就冷了脸,带着松墨走出了大门。 凤绵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爹离去,瘪了瘪嘴。 祝乔哪里看得了儿子这样,忙抱着他进屋哄去了。 没能看成热闹的凤绵趴在他娘肩膀上,失落极了。 · 林清弦与松墨出了门,就看见林荣升等在门口。 看见他出来,林荣升脸上都是喜色,语气凝重道:“清弦,快去看看你大哥吧,家里都被糟蹋得不成样了。” 林清弦叹口气说:“大哥受苦了,我也是刚听松墨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正要过去看看。” 林荣升看林清弦不像是不管他们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在林清弦回来前,他不是真的不出家门,也悄悄进了县城一趟,发现木工铺果然请了一个手艺极好的匠人回来,里面伙计来来往往,干得热火朝天。 而他去一些相识的主家问了问,都说没有活要做,转了一圈也没接到什么像样的活,只能沉着脸返回了村子。 周家没有骗他,现在县城像样的木工活几乎都被木工铺包揽了,他接不到活了。 他回家思考了两天后又悄悄去了一趟县城,想问木工铺招不招人,不能自己接活,受木工铺雇佣也是一条出路,每个月银钱不会太低。 谁知道木工铺压根不招他。 林荣升没法子,只能又回到了村子里。 他想不明白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天,明明一个月前他林家还是人丁兴旺,吃穿不愁,再等他们的顶替计划实现,就能让他一家老小享受荣华富贵,现在却都变了样。 想到这,林荣升忍不住用不甘的眼神看了看林清弦,看着林清弦如轻松挺拔的身形,再想到自己儿子断腿的情形,就是忍不住的愤恨。 为什么他弟弟就这么走运呢? 人都死了,生个儿子还能这么出色,把他的儿子们都压得死死的。 原本他们也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怎么倒霉的就不是他弟弟的儿子呢? 松墨跟在林清弦身后,将林荣升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眼神冷沉。 他不再去看林荣升,而是看向林清弦。 林荣升还把他家公子当救命稻草,殊不知林家所遭遇的这一切背后都有公子的手笔。 不过轻松一个引诱就能让林清泉赌得倾家荡产。 一点点小小推动,便能让周氏带着孩子迫不及待和离。 一个月而已,林家大房已是物是人非。 林清弦走到林家大房的时候,林家村村长和林氏族老也过来了。 林清弦是他们全村的希望,林氏一族自然也想弄清楚林清弦对林家大房的态度,再决定要怎么对待林家大房。 林家大房原本是个热闹的,现在冷冷清清,屋子里也乱糟糟的,没有收拾。 林清泉就躺在屋内的床上,满屋都是药味,十分不好闻。 原本神情阴郁躺在床上的林清泉,听见动静看了出来,看见林清弦时目光变了变。 “清泉,快起来,清弦来看你了。” 王秀芳赶紧进去,摸了把眼泪,把林清泉扶起来,靠在床头。 林清泉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只是看着林清弦不说话,目光让人觉得古怪。 林氏族老们都皱眉。 林清弦好似不觉,林清泉现在无非就是不敢和怨恨,他问道:“泉哥的腿,郎中怎么说。” “接骨郎中说能治,但要一大笔银子,可我们现在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清弦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大哥啊。”王秀芳哭着道。 林清弦叹了口气,看林清泉的目光中充满无奈和责备,就好像痛恨林清泉的堕落,仿佛在看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一样失望。 “泉哥,你实在糊涂啊。” 被一心想要取代的林清弦那样看着,林清泉只觉满心羞辱,不甘和怨恨几乎要喷涌而出。 那日他替父亲送做好的木工进县城,被主家的小厮拉着去喝酒,席间说起有人在赌坊一夜暴富,一夜就赚回好几百两银子的事,他当时听了确实羡慕,但也还没到就要去赌坊下注的地步。 喝完酒后,几个小厮邀他去赌坊凑热闹,他一时心动也就跟着去了。前半个晚上,他亲眼见到小厮祖坟冒青烟,赢了足足一百两。 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跟着下了注,一开始还有赢面,赢了少少十几两。 谁知道后面运气越来越不好,他一时热血上头,不知不觉就输了六百两之多!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已经被赌坊打出了门,让他赶紧凑银子还钱。 他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还,浑浑噩噩回了家也不敢说这件事,谁知道没两天赌坊的人就上门来了,逼着他家还钱不说,还打断了他的腿! 就连周氏那个贱人,也带着孩子跑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一遍遍回想那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圈套。 他落得家徒四壁的情况,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 “我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故意要我赌输欠债!”林清泉道。 但林清弦听了只是摇摇头,看样子也知道他是觉得林清泉在找借口。 林氏族老也觉得林清泉是不知悔改,目露失望之色。 ·
第011章 争抢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林清泉大声喊道。 一定是有人在害他,一定是! 然而林清泉的愤怒只是被人当成了无能狂怒。 王秀芳在旁边哭着劝他不要喊了,他也不听。 林清弦神色无奈,对村长和族老们说道:“我们去外面说吧,让泉哥冷静一下。” 村长和族老都跟着林清弦出去了,林荣升也叹了口气走了。 林清泉露出绝望的目光,把身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林清弦听着那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面无波澜。 “清弦,你看大房这事怎么处理?”到了堂屋,村长直接越过林荣升,问林清弦。 林清弦沉吟片刻道:“分家的事,大伯已经做了决定,二弟和三弟也都找到了出路,这事就不谈了。大哥既已与周氏和离,也断没有出尔反尔的说法。只眼下大哥的腿比较重要,只要想办法治好,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林荣升露出喜色,这话的意思,看样子林清弦是会管到底了。 村长和族老们对林清泉这种赌得倾家荡产还不知悔改的人实在没有信心,但林清弦愿意管,就说明他是仁义忠孝之人,不愧是他们村最出色的年轻人,没让他们失望。 因此,村长和族老们也面露满意之色。 林清弦看见这一幕,只是微微垂了眼,挡住了眼底之色。 读书人最重要的是名声,尤其对于要参加科考的读书人,一个村子哪怕再小也是你出来的根,如果传出刻薄凉毒的名声,总归对以后的仕途不利。 林清弦可以有不在乎的时候,但不是用在林家大房身上,因为不值得。 “接骨郎中要多少银子才能治?”林清弦问道。 林荣升忙道:“说是要上百两。” 村长和族老们都倒抽气,他们林家村虽然不穷,但一百两银子还是笔很大的数目,谁家能有个十几二十几两银子压箱底,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林清弦神色不变,道:“我出来没带这么多,松墨,先把这二十两银子给大伯。” 松墨怀里当然不止二十两,但公子说了二十两那就是二十两。 他点了头,上前几步将银子给了林荣升。 林荣升虽然觉得少,但听林清弦的意思还会再给,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收下了。 “对了,我想起来还有一支笔忘了给泉哥,松墨,你替我送过去,顺便把上次借给泉哥的手稿拿回来。”林清弦又道。 松墨点头,接过那支笔,转身走了出去。 林荣升看着那支笔露出了得意之色,只要林清弦不舍弃他们,他们大房就能东山再起。 村长和族老们也确实因为林清弦而对林家大房再次重视起来,暗暗记在了心里。 但就在等待松墨回来的时候,林清泉的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争吵声。 林清弦皱眉,起身道:“我去看看。” 其他人当然不可能也坐着,都跟着出去了。 到了地儿就发现王秀芳堵在林清泉房门口,正对着松墨破口大骂。 松墨手里拿着一个匣子要出来,王秀芳死活拦着他不让他出门,还要去抢那个匣子,“这是我们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给我放下!放下!” “这东西必须让公子过目。”松墨冷着一张脸。 “你这个恶仆,这又不是林清弦的东西,你凭什么拿清泉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王秀芳像疯了一样对着松墨又打又踢,恶狠狠地想抢回松墨手里的匣子。 村长和族老们看见这一幕,只觉错愕不已,喝道:“怎么回事!” 王秀芳看见林清弦也过来了,脸色倏然发白,好像很害怕什么事被林清弦发现一样,神色慌张了起来,嘴里哭喊了起来:“苍天啊,秀才相公家的恶仆欺负人,非要强抢我们的匣子啊,这是故意欺负我们老弱啊,快来人评评理啊!” “什么跟什么,王氏,你到底在做什么!”村长喝道。 林荣升也觉得惊愕,但他了解自家婆娘,会这么豁出去阻拦那个松墨,那匣子里一定有什么不能让林清弦知道的东西。 “这……莫非是拿错了,里头应该不是清弦要的手稿,不如让松墨先放回去,我亲自去找,找到了一定让松墨拿出来。”林荣升说着就要进屋去。 松墨不退让,王秀芳立刻扑打他,然而松墨是练武之人,王秀芳再蛮横也动摇不了他分毫,更别说抢到他手里的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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