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隋眉毛挑得高高的,毫不犹豫断然:“不可能,你绝对是看错人了,那肯定不是我。” 宁暨绷着脸:“我不可能看错,那就是你。” 他义正言辞地指责,“你那时就已经讨厌我了!” 这场长达好几年的战役是晏隋先下战书朝他宣战,他自然是要应战的。 晏隋:“?我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宁暨:“你就有!” 晏隋胸膛起伏几下,情绪有些失控,有些恼怒地脱口道:“我那时为什么要讨厌你?我还跟我朋友夸过你!”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连同空气的凝固,宁暨愣住,神情恼怒的晏隋骤然僵硬,吵得天翻地覆的两人仿佛被摁下了静止键。 “……” 气氛倏然变得尴尬起来,宁暨压根没想到吵着吵着对方来上这么一句,憋了半天,耳朵有点红,憋出了一句:“你高中夸过我?” 边上沉默的晏隋脸有些发烫,偏头,硬邦邦地快速低声道:“夸过。” 四周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鸣声,气氛有些微妙的不自然。仿佛打架打到一半,肾上腺素飙升到最高只想一圈攮死对方的时候,赤手空拳的对方忽然夸自己肌肉练得好。 攥着拳头的自己接下来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 半晌后,宁暨绷着张脸,“不信,无凭无据,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 “你高中那样,还会夸我?” 晏隋:“等着。” 他当着宁暨的面,翻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叫齐阑的号码,拨通后打开免提,将手机举到宁暨面前,“听。” 电话拨通后,传来男生的声音:“喂,隋哥,怎么了?” 晏隋开门见山,语速极快:“我高二刚转学那年是不是跟你夸过一个男生?就年纪特小那个。” 电话那头的男生没反应过来:“啊?什么?高二那年?等等,时间有点久,你让我想想。” 电话那头的男生回忆了很久,才回忆起来,“哦,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件事,就你刚转学不久那会嘛。” “你说你班上有个年纪特小的男生。因为跳级,所以年纪小,脑子聪明,长得白白净净,还挺可爱的……” “哈哈哈,你那是还说以为这种小神童都是书呆子,结果你班上的小神童跟书呆子差远了,也不戴眼镜,拽了吧唧的,不过真挺牛,成绩好体育也好,打游戏也厉害。” 铺天盖地的夸奖从电话那头传来,夸到最后,对质的两人都尴尬起来,没敢看对方。 “……” 晏隋眼皮一跳,急促打断,“停停停,挂了,有空再说。”话音刚落便挂断电话。 宁暨没想到还能从晏隋朋友中听到这些,绷着的一张脸火速垮了下来,跟被强行撸了一圈还要装作不在意的炸毛小猫一样,带着震惊的僵硬。 气氛越发尴尬,两人没敢看对方,憋了半天,宁暨憋出一句回房间收拾东西了,匆匆忙忙抱着纸箱冲进客卧,晏隋也闷头冲进卧室。 “嘭”地一声响,客卧和主卧的门双双关上。 主卧,晏隋捂着脸,发热得厉害,靠在卧室门上,神情懊恼地想着自己从前在高中那么直白的吗? 什么聪明、厉害这些话张口就来? 肉不肉麻啊。 夸就夸了,他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劲对着一个男生夸可爱? 疯了吧。 青年耳朵都红起来,抓着头发,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客卧,宁暨坐在椅子上里抱着脑袋,耳朵发烫,脑袋有些晕。 他的脾气向来如此,吃软不吃硬。对方要是态度强硬,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装逼姿态让他乖乖叫哥,他能跟对犟上四五年,死也不改口,更不会给对方半点好脸色。 但对方要是真心实意夸他,觉得厉害,宁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耳朵发红,靠着椅背,心想似乎晏隋也没那么坏? 不像他印象里的那样坏,至少在高中夸他的那阵子还是挺好的。 第二天清晨,在客厅碰面的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双双移开视线,默契地十足,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 只是气氛发生点微妙的变化。 宁暨看了眼手机上的课表,今早的课是早八大课,正好跟晏隋的班级一块上课。 晏隋点了某个速食快餐店的早餐,顺带还点了他一份,时间有点紧,两人边拎着早餐边下地库,驱车赶往A大。 车内,宁暨坐在副驾驶,咬着吸管,男生总是对车感兴趣,有些好奇环顾着车内的配饰,研究得目不转睛。 奥迪RS6 Avant,外观低调不张扬,性能堪称“西装暴徒”,百公里加速只需要3.6秒。 外观不张扬,价格却挺张扬,光是大灯的价格就足以购买一辆普通轿车。 晏隋打着方向盘,余光注意到他,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装作随意问宁暨有空要不要试一试。 宁暨吸了口豆浆,“算了,我拿驾照后就没开过车,撞坏了怎么办。” 晏隋:“坏了就坏了,迟早要上手的。” 宁暨啧了声,心想大少爷就是大少爷,扭头道“:”“拿那么贵的车练手?” 晏隋:“练呗。”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忽然想起身边那些纨绔的二世祖,对待家中的弟弟或者表弟也是这样。 年龄相仿的弟弟或者表弟一过来求点什么东西,那些哥哥立马就拗不过花钱,花钱的时候还笑着骂自己要把人给惯坏了。 话是这样说,可划卡签支票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 那会的晏隋没什么感觉,如今却有几分理解了。想到 倘若宁暨是他弟弟,也跟那些弟弟一样为了辆车来求自己,软磨硬泡朝自己撒娇,他估计也会二话不说就给宁暨买。 一到学校,下车后的两人分道扬镳,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任谁都猜不到表面上水火不容的人在偷偷用手机联系。 阶梯教室,宁暨靠着椅背,不动声色地瞄着手机,看到晏隋给他发消息,说家里帮忙找了个挺厉害的大师,能帮他们算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暨松了口气——晏大少爷找的风水大师,必定有两把刷子。 下午,双双没课的两人一齐坐在大厅,跟大师助理联系。 大师助理说需要两人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出生的时间要精确到年月日和,还需要一张没有任何美颜效果的自拍,额发不能遮挡眉眼,露出的五官要清晰。 晏隋详细的出生时间存档于私人医院,很快便发给大师助理。但宁暨只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对具体的出生时间没有印象。 他坐在沙发上,回忆片刻,打了个电话,“妈妈,可以帮我个忙吗?” 连席慧女士正在看文献,闻言笑着道:“要帮什么忙呢?” 晏隋侧头,撑着下颚,目光落在宁暨身上,大抵是因为同家人说话,宁暨的声音有些软,听上去很乖,表情也很乖。 宁暨:“我小时候拍过一张穿肚兜的照片,对,很小那时候拍的那张照片。你能不能帮我找出来发给我?我记得照片的右下角有我具体的出生时间。” 连席慧女士应下,挂断电话不多时,给他发来那张照片。 晏隋也去看,照片有些泛黄,但是保存得很好,上面穿着红色小肚兜的娃娃懵懵懂懂地爬在地上,白白净净的小手跟莲藕一样。 晏隋靠在沙发,一只手搭在沙发背,“那个大师说还得要一张小时候的照片。” 宁暨抬头:“嗯?” 晏隋:“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宁暨点头,将穿着红色小肚兜的照片发过去,还问晏隋:“这个年纪的可以吗?” 晏隋一边点击保存,一边将两人的生辰八字发给大师,让大师算,一边懒洋洋道:“可以啊。” “你小时候还穿红肚兜?脸那么圆……” 话还没说完,熟悉的眩晕感骤然袭来,话音戛然而止。 —— 当熟悉的眩晕感消失,宁暨再次醒来,对待放大数十倍的世界,已经很淡定了。 三花猫晃晃脑袋,熟练地抖抖毛,却发现自己被狮子猫圈在怀里,小道边上的几个女同学蹲在地上,笑眯眯地用手机拍着它们。 传过来前,两只猫正叠在一块亲昵互动。 狮子猫嘴角抽了抽,刚想起身,下一秒就被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摁住脑袋。 晏隋:“?” 三花猫十分熟练地扒拉着它的脑袋,脑袋一歪,三百六十五度开始奋力卖萌,换取猫条。 狮子猫叫了一声:“宁暨。” 三花猫耳朵抖了抖,装作没听到,叼着根猫条,无辜地歪着脑袋瞧它。 趴在地上的狮子猫很不乐意,觉得自己一个大少爷靠卖萌换吃的算什么回事,十分不配合地站起来,甩甩尾巴,打算离开。 三花猫没给它走,一把奋力地将狮子猫扑倒摁住,强行摁着狮子猫的脑袋卖萌。 狮子猫被扑倒在地,有点恼怒,提高声音道:“宁暨——” 三花猫摁着它,大义凛然教育它,“叫我干什么?现在不吃饱点,等会怎么有力气回去找人形? ” 它说得有理有据,仿佛真的是个极其有计划的小猫,只是吃猫条时蓬松尾巴竖得高高,显出几分快乐。 拍照的学生戳了戳狮子猫的尾巴,声音挪揄,说按照狮子猫的力气,一爪子就能将三花猫掀开,现在却装作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 喂着罐头的同学笑了笑:“跟老婆玩呢,哪舍得真动手。” 吃完罐头,三花猫心满意足,十分配合同学卖了一会萌,随后扭头,对狮子猫严肃道:“好了,不要再玩了。” 狮子猫:“?……” 它缓缓把身上的碎树叶抖落——这树叶还是刚才三花猫压它的时候往它身上蹭的。 三花猫一边走一边扭头严肃教育道:“你老是这样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办正事?” 狮子猫:“……我没玩。” 三花猫充耳不闻,朝着树林跑起来,灵活地往犄角旮旯里钻,还时不时一个急刹停住,回头示意它跟上。 天空雾蒙蒙,蒙着灰扑扑的云,偶尔有风吹拂灌木丛,夹杂着淡淡潮湿的水汽。 三花猫停在校门外的公交站,仰头去看高高的电子公交车站牌。 狮子猫环视了一圈四周,谨慎道:“来这里干什么?” 三花猫:“坐公交啊。” 它端坐在地上,扭头:“我们没有钱,只能坐公交回家。” “我下次出来坐公交会多投一些钱的,我们不算逃票。” 公交站在A大东角校门口,天气阴沉,只有零星几个学生等公交。公交车驶进站,前后门缓缓打开,三花猫从后门悄无声息一跃而上,扭头示意狮子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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