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暨目光落在他新换的家居裤,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给他添麻烦了。 晏隋一顿,“没事。” 宁暨主动提出收拾沙发上的残局,晏隋却说算了,让他先吃东西,自己来处理。 餐桌旁,宁暨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偏头看打扫卫生的青年。 等到晏隋弯腰打包外卖垃圾时,他眨眨眼,忍不住道:“你还会干这些?” 晏隋用电解质水喷了一遍茶几,最后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才抬头道:“什么?” 宁暨吸了口豆浆,“家务啊。” 他比划道:“我以为你这种大少爷从小身边就有十几个佣人外加管家,佣人时刻待命,家里一箩筐保姆厨师司机伺候人。” 晏隋:“以前有。” 宁暨:“?” 晏隋将消毒湿巾丢进垃圾桶,“现在也能,只不过我不喜欢陌生人进家,所以A市这套房子基本都是我一个打理。” 宁暨:“我靠,真十几个佣人啊?” 晏隋偏头望着他,半晌促狭地笑了,懒洋洋:“你真信啊?我家一直就我一个。” 他靠坐在沙发,“从小到大都是。” 宁暨啧了声,并不相信。 信大少爷从小一个人,还不如信他是秦始皇。 他吃完外卖,打算收拾外卖垃圾时,被晏隋叫住,让他把垃圾放在桌上,等会他来收拾。 晏隋:“你收拾不干净,等我会自己收。” 宁暨举起双手,“行吧。” 他打算抽个时间也打扫一下晏隋家,毕竟在晏隋家借住那么长时间,什么事都不干有些不太好,但接连几天,晏隋都没给他机会。 家中摆设一层不染,地板光可鉴人,就连外卖垃圾都没让宁暨收拾——说他收拾不干净。 宁暨在宿舍一星期还要做值日扫地刷厕所,结果来了晏隋家,最大的运动量就是狂挠猫笼里的两只小猫。 两只为非作歹的猫咪被关在笼子里,互换身体的危险性大大降低,宁暨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某天晚上,聚完餐的他拎着快递回到家,一推开门就被玄关前伫立的青年吓得半死。 宁暨抚着胸口:“我靠,你当鬼啊?那么吓人。” 一身浅灰家居服的晏隋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声音平静,“十一点三十四,没消息没报备,去哪玩跟谁玩,那么晚不回家?” 宁暨换鞋:“出去吃饭呗,唔,跟小崔。” 晏隋:“所以这两天你没报备都是跟崔英奕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面前人情绪冷淡,宁暨从斜挎包里掏出包裹着白色快递袋的快递,丢给晏隋,兴致勃勃道:“送你个好东西。” 晏隋接过快递,低头一看快递上的商品信息,神情古怪,缓缓地念出声:“情、趣手铐带内垫加厚版……” 宁暨做了一个将自己手腕拷住的动作,“到时候再变成猫,你可以帮我的手拷在床头,不用拿领带捆,那只猫总不能做到连人带床一块拽走。” 晏隋:“谁教你买情、趣手铐?” 宁暨理所当然:“看守所的那种铁手铐磨得手腕疼,肯定是这玩意戴起来舒服,有毛绒内垫,客服说不管勒多久用多大力气都不会疼。” 晏隋:“……” 宁暨好心道:“我给你也买一个,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我俩谁出事,另一个就能把对方栓床上。” 晏隋闭上眼,额角跳了跳。 宁暨将快递拆开,让他睁眼,献宝一样展示给他看,皮质的内衬确实看上去柔软亲肤,不会磨伤手腕。 他将快递袋塞进自己包里,当着晏隋的面将自己手腕拷了起来,啪地一下就扣上手铐,另一只手扯了扯,兴致勃勃地夸手铐牢固,客服没骗人。 晏隋有点受不了——这人要是天天跟崔英奕在一起,被人哄着骗着掰弯了都不知道。 他声音有点绷着,让宁暨把手铐脱下来,以后别乱戴,容易被人误会。 宁暨有点不乐意,“我又没拿去拷别人,怎么就容易被人误会了?我们在家偷偷拷对方不行吗?反正又没人知道。” 晏隋转头就走:“宁暨,这东西不能随便用。” 走到一半,他又回头:“特别是崔英奕,这东西别给他看到。” 晏隋不是同性恋,但听说过一些同性恋的绯闻,他知道有些同性恋挺热衷各式各样的道具,玩得很开,在某件事上尺度很大。 本来崔英奕就对宁暨有意思,再看到宁暨拿这玩意往自己手上拷,岂不是确定了宁暨不是直男。 宁暨眼珠子转了转——他向来喜欢跟眼前人唱反调,眼前人往东他偏要阳西。 于是他装模作样道:“小崔已经看到了啊,这快递还是他帮我拿的。” 晏隋:“。” 他脚步猝然彻底停住,转身,盯着眼前人。 宁暨朝他露出个明晃晃的笑,有点挑衅,露出个两颗尖尖的牙齿,有点像鲨鱼齿,抛着情绪手铐,看上去带着点坏。 晏隋好一会才道:“宁暨。” 宁暨:“昂?” 晏隋面无表情:“你个蠢货。”
第25章 晏隋管好多。 宁暨的情趣手铐惨遭没收,连每天的报备都多了固定时间。 “六小时报备一次,位置共享权限密码92336,连一下。” 宁暨从冰箱拿了罐可乐,手机忽然弹出弹框,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这是什么?” 靠着沙发的晏隋鼻梁架着一副度数很低的平光眼镜,“位置共享,连上后能适时看到对方的位置。” “我晚上睡眠浅,你晚上带人打游戏不要打太晚。” 宁暨扭头:“我昨晚戴耳机打跟高星他们打的,没怎么说话,也很大声吗?” 晏隋一顿,“昨晚没事,前晚不行,你队友死太多次,有点吵。” 宁暨:“是跟小崔打游戏的那晚吗?他刚打游戏不久,跟高星他们不一样,不太会玩,可能那天我跟他说话比较多。” 晏隋:“可以叫你舍友带他。” 宁暨踢踢踏踏脱着外套,“好吧。” 他关上客卧的门,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拉开门探出脑袋:“那白天可以带小崔打吗?” 晏隋:“。” 他静默片刻,才道:“随你。” 客卧的门关上,客厅重新恢复安静。 客卧有淋浴室,宁暨冲完澡后草草擦了头,趴在床上看电影,困了就把平板一关,关灯睡觉。 半夜,他冷得厉害,迷迷糊糊爬起来想找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一些,起身后才发现头部昏沉,脸颊滚烫,走路要摇摇晃晃。 他扶着墙缓了片刻,还是头疼得厉害,只好昏昏沉沉地去敲主卧的门。 主卧的灯亮起,来人打开门,额发有些乱,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怎么了?” 宁暨:“有退烧药吗?” 他吸了口气,摁着头昏沉道:“我好像发烧了。” —— “三十八度九,不是好像,确实是发烧了。” 客房卧室,晏隋眉头微微皱起,将体温计放在床头柜,“你房间的空调怎么开得那么低?” 床上的人埋头在被子里,并不说话,脸颊烧得酡红,呼吸沉重。 晏隋倒了杯热水,掰开两片退烧药,给床上的人喂下后又去找了条湿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起来宁暨的那个舍长高星,平时对宁暨照顾管教颇多,跟个老妈子一样。 晏隋用手背碰着宁暨滚烫的额头,觉得现在自己很像宁暨的舍长,任劳任怨跟在宁暨屁股后面收拾垃圾不说,还要半夜爬起来伺候生病的宁暨。 床上的人眉头皱着,偏头,不愿被温热的手背碰,反倒是努力去蹭冰凉的湿毛巾。 晏隋收回手,又觉得面对生病的宁暨,人人都会变得跟高星一样。 半个小时后,宁暨的烧迟迟不退、 晏隋想带他去医院,但床上的人却在昏沉中坚称自己不用去医院。 他顶着一张烧得神志不清的脸,假装没事,慢吞吞道:“我没事,不用麻烦你,我睡一觉就好了。” 晏隋指着温度计上的温度给他看:“这叫没事?” 发烧的宁暨目不斜视:“嗯,没事。” 晏隋:“高三二模考试你比我高多少分?” 床上的人愣了愣,迟疑了片刻道:“……七分?” 晏隋想都不用想,百分百确定宁暨的还在发烧——宁暨居然迟疑了两秒才回到这个问题。 如果哪天宁暨对这个问题迟疑了好几秒,那肯定是脑子烧坏了。 但碍于发烧的宁暨把自己卷成一团塞进被子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晏隋无法把蛄蛹成一坨的宁暨带去医院,只好守到了后半夜。 清晨,宁暨终于退了烧。 他醒来的时头脑仍旧昏沉,睁开眼看到床边椅子上抱着手睡着的青年时,愣了愣。 那会的天还未大亮,雾蒙蒙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斜斜地割下一缕金色的光,裁成一小段,印着青年眉骨深刻的脸庞。 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动静,抱着手的青年有些疲惫地睁开眼,同床上的宁暨对视。 “……” 半晌后,脑袋还有晕的宁暨,说自己昨晚出了好多汗,想洗澡。 晏隋:“退烧后的一天内最好不要洗澡。” 宁暨爬起来:“不要,我好臭,我要洗澡。” 他洁癖虽然没有晏隋那么严重,但也受不了浑身上下黏糊糊的触感。 晏隋皱眉,看着退烧的宁暨踢踢踏踏地踩着拖鞋,朝浴室走去。 晏隋开始觉得自己跟宁暨宿舍的那个老妈子舍友高星并不像。 因为宁暨会乖乖听高星的话,但不会听他的话,他在宁暨这里,似乎一直都是他在向宁暨妥协。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晏隋站在浴室门口,脸色有些不太好,他说,“宁暨,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会妥协。” 浴室里水雾缭绕,在努力给自己洗刷刷涂沐浴露的宁暨脑袋有些晕:“什么拖鞋?我穿有拖鞋。” 晏隋:“……” 洗完澡的宁暨火速吹了个头发,脸颊发红,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大床,缓了一下,看到晏隋在客卧沙发前的会客茶几拆外卖盒,将热气腾腾的白粥盖子掀开。 这么看,照顾了他一晚上的晏隋好像也没那么坏。 宁静将脑袋埋进被子里,犹豫挣扎了片刻,终于慢腾腾地抬起脑袋,“问你个事。” 晏隋:“什么事?” 宁暨声音有点闷:“高二那年,在校外图书馆,你为什么不理我?” 晏隋:“不可能,你看错人了。” 宁暨声音更闷了:“骗子,高二有段时间你给我发作业的时候,脸跟个冰块一样,校内校外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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