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花猫来到晏隋面前,用没有受伤的爪子,哒哒哒地敲着屏幕,问晏隋为什么不高兴。 它敲了好久,才敲出这行字,本想抬头去咬晏隋的衣角,示意晏隋看平板,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晏隋双腿敞开,双肘撑着膝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它。 半晌后,晏隋同他说:“我没有生气。” 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抬手搓了一把脸,沉默了一段时间才道:“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只是我刚才很难控制情绪,所以脸色有些差。” 包得像个小粽子的小猫歪着脑袋看它。 晏隋:“宁暨,我只是有点害怕。” “如果今天的情况很危险,如果我再来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三花猫昂着脑袋挥了挥爪子,示意自己打得过,没有受伤的一只爪子噼里啪啦在平板上敲着,说自己不怕。 晏隋却说:“可是我怕。” 三花猫愣了一下。 晏隋:“宁暨,猫有九条命是假的,猫只有一条命。”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脑海里闪过满是是血的三花猫被甩下地的那一瞬间。 毫不夸张地说,但是他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几乎连心脏都不跳了。 晏隋沉默。 剖白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直白而明朗地对他诉说过关心,因此他只能很慢很慢地去轻声说:“宁暨,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如果出了意外,导致猫咪的灵魂永远留在人形,或者人的灵魂永远留在猫的躯体里怎么办?” 他想起宁暨吃软不吃硬,于是声音放得很轻了,甚至整个人蹲在茶几前,同猫咪平视,望着它,“宁暨,我知道很厉害,但是我会担心的。” 竖着耳朵的小猫愣了愣。 片刻后,粽子小猫趴在沙发上,有些不好意思。用完好无所的爪子捂着自己的脸,闷闷地喵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猫鼻尖忽然被碰了一下。 三花猫抬头,看到晏隋低头,用它额头相碰,鼻梁碰着它鼻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它,眼里的情绪浓烈了很多。 它歪头,眨了眨眼,疑惑地同他鼻尖相抵。 半晌后,晏隋眼里浓烈的情绪褪去,抬头,用轻松的语气同它道:“好了,尊敬的刀疤老大,休息吧。” 三花猫朝他喵地叫了一声。 晏隋:“你小弟在宠物住着,治好了我就送他回去。” 三花猫满意地点点头。 晏隋:“所以刀疤老大,以后有事了可以抽空给我打个电话吗?” “出事了喵三声,我马上来。”
第33章 “喵喵喵——” 书房里的晏隋偏头,手腕上的电子手表传来三声猫叫。他顷刻起身,人还没到客厅就扬声问——“出什么事了?” 他生怕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小猫从沙发上滚落或者因为看电视看过入迷压到伤口——总之应该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宁暨才会主动向他求助。 小猫靠在沙发上,稀奇地望着他,挂在脖子上的电子手表还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晏隋半蹲在沙发,检查着小猫的四肢,“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小猫用完好的爪子摁住靠近的脑袋,兴致勃勃地摇摇头,在平板上噼里啪啦打出几个字,说没事,就是没想到他真的回来。 晏隋开了一袋肉干,喂给它。 靠在沙发上的小猫张嘴嚼嚼嚼,吃够了脑袋一偏,舔舔嘴,摆摆手,示意晏隋退下。 晏隋回到书房,继续写金融风险管理课上布置的针对某家商业银行风险评估报告,当他用CreditMetrics 模型对该银行的信用风险进行评估时,电子手表再次亮起。 电话那头,小猫的声音兴致勃勃,叫了三声。 晏隋起身,去到客厅问三花猫怎么了。 沙发上的小猫翘着脚,朝他叫了两声,昂着下巴朝着电视点了两下。 要换台呢。 晏隋用遥控器,选了部宁暨喜欢看的电影。 小猫爪子在半空挥了两下,高兴地示意他退下。 晏隋回到书房,刚坐下没两分钟,手表又亮起。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晏隋,随叫随到。 小猫使劲拍着电子手表上的触碰,接通电话后,毛绒绒的脑袋凑到手表前,大声地叫了三声。 “……” 手表那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半晌后才响起晏隋有些无奈的声音,“在洗澡,等会来。” 小猫善解人意地喵了一声。 过了两分钟,它又拍着电子手表,喵喵喵地叫了三声,问晏隋洗好没有。 五分钟,系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青年头发都来不及擦,一绺一绺地搭在眉眼前,抱小猫去马桶上厕所。 晏隋:“坐得稳吗?要把尿吗?” 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小猫嗷呜地叫了一声,摆摆爪子,示意自己能行,让晏隋出去。 晏隋没动,“等会掉进马桶怎么办?” 他捞着小猫,让它嘘嘘,说明天给它买个小马桶,今天先将就着上。 三花猫憋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上了厕所,上完厕所既不好意思又觉得挺对不起晏隋。 晏大少爷洁癖多严重啊,上厕所都要绕远路去到人少的地方。 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帮猫把尿。 包扎成小粽子的小猫悄悄抬起脑袋,发现晏隋的面色如常,甚至还把他放在沙发上,给它拆条猫粮,喂到它嘴边。 身残志坚的小猫抡起爪子,噼里啪啦地在平板上打出一行字。 晏隋以为宁暨打了个谢谢两个字,刚想说不用谢,结果定睛一看——宁暨说以后狮子猫出事了,它也给狮子猫把尿。 晏隋:“。” 小猫还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屎也把 晏隋:“……” 他把平板没收,觉得小猫还是不会打字比较好。 他怕宁暨在客厅看电影无聊,于是把笔记本电脑和平板搬来了客厅,陪宁暨看电影,顺便随叫随到,给刀疤老大喂水喂猫粮。 三花猫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偶尔嘴巴一张,一粒猫粮就喂进嘴里。 它嚼嚼两下,咽下去后,下一颗猫粮已经递到嘴边。 它看得电影看得正入迷,脑袋一歪,不吃那粒猫粮,全神贯注地屏住呼吸看着危在旦夕的主角。 等电影里的主角逃出生天,它才长长地嘘一口气,低头一看,那粒猫粮还抵在嘴边。 捻着猫粮的主人低头,一只手给它喂猫粮,另一只手在笔记本触摸板移动,查找着数据。 小猫甩甩尾巴,嚼累了,倒头就躺,还蹬着一瘸一拐的后腿,示意晏隋帮他把电影暂停。 晏隋一一照做,甚至还找了块小毯子给它盖住圆滚滚的肚子。 天知道宁暨当小猫后盖上毯子有多舒服。 它就说平时感觉睡觉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忘盖肚脐眼了。 小猫迷迷糊糊睡前看到晏隋关上客厅的灯,只留下一盏柔和的钓鱼灯。坠入梦乡前,它感慨怪不得古代的皇帝那么喜欢能揣摩出圣意的太监。 如此贴心的照顾,不必开口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搁谁谁不喜欢。 这一觉,宁暨睡得格外地沉。醒来后,迷迷糊糊第一件事就是伸爪子拍向脖子上的电子手表,呼叫晏隋带自己去尿尿。 邦邦拍了两下后,没听到熟悉的电话拨通声,反而听到清脆的啪啪两声。 宁暨猛地睁开眼。 五分钟后。 “晏隋——” 仰天长啸的惊呼划破半空,宁暨热泪盈眶地摸摸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的手臂,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一遍。 晏隋推门进来时,宁暨正在一只手向上掀起自己的T恤下摆,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两点嫩红。 晏隋眼皮一跳,下意识转身,背对着床上的人,声音有点紧,让宁暨把衣服穿好。 举着T恤下摆的宁暨嚎了一声,“你过来看一下,快。” 晏隋背影绷得笔直:“你先把衣服穿好。” 宁暨心急如焚:“不行,不能穿,你快过来看。” 他吱呀乱叫催得急,晏隋没办法,硬着头皮转身,看着宁暨眼里憋着泪,举着T恤下摆,露出大片衣服和小红豆。 宁暨使劲眨眼,把憋着的眼泪弄回去,瞧上去眼泪汪汪的,声音颤颤巍巍,“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肚子好痛,肩膀好痛,腿也好痛,一抽一抽的疼,吸气肚子也疼。” 他越说眼泪越憋不住,“我是不是在床上躺瘫了?感觉站不起来,疼得好厉害。” “瘫了还能去学校读书吗?” 晏隋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快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去摸宁暨的腿。 修长白皙的腿肉柔软,触感温热,没有任何异样,但稍稍一用力,举着T恤下摆的宁暨憋着眼泪,直叫疼。 晏隋脸色稍稍沉了些,弯腰去摸另一只长腿,在胫骨干的位置稍稍施了点力,听到了宁暨的吸气声,也叫疼。 他心头浮上个不太好的预感,目光落在宁暨的白得晃眼的胸膛上,沉默片刻,“不用拉那么高,放下来一点。” 宁暨一只手举得更高了,“不行,哪里你都要帮我好好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晏隋只能让自己不要过多地去注意半空中翘起来的两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宁暨胸膛以下。 宁暨是薄肌身材,肌肉和腹肌不过分夸张,恰好好处薄薄一层覆盖在骨骼上,薄薄的肌肉很紧实漂亮,宛如纯白的石膏雕塑。 晏隋伸手,在猜测的位置摁了摁,抬头问:“疼吗?” 宁暨憋着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偏头,吸了吸鼻子,“疼。” 他高中那会因为身高连田径有优势,练过一段时间的田径。 练体育受伤是家常便饭,有好几回脚踝肿得老高,被连女士带去康复训练,把连女士心疼坏了,加上后面身高逐渐增长,后来的宁暨就放弃了练田径。 虽然放弃了练田径,但宁暨仍旧喜欢在跑道上迎着风奔跑的感觉,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能要面对站不起来这个问题。 晏隋摁的那几下能有多疼,但宁暨就是难过得憋不住眼泪。 他觉得丢人,于是偏过头,不给晏隋瞧见,浑然不知长长的眼睫都被泪水黏成黑亮卷翘的一簇簇,眼眶和鼻尖红红。 瞧上去可怜极了。 宁暨右手被轻轻摁了摁,片刻后右手被轻轻的放了回去。 湿漉漉的睫毛忽然被柔软的纸巾蹭了蹭,连同偷偷流淌到鼻梁的眼泪也一同被抹去,宁暨看到晏隋用纸巾替他擦了擦眼泪,声音低低的,像是哄小孩一样又轻又柔:“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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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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