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正是大家吃了饭出来活动的时候,步云荩牵着新新顺着林荫小道往里走,经过一对男女身 边时,猛地顿住了步子。 那对男女莫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男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和西裤,手臂上搭着西装,女人则穿了身紫罗兰色的香奈儿套装,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若不是皱眉时眼角挤出的鱼尾纹,大概会让人误以为是三十出头的女子。 这样的穿着打扮,在一群拖鞋短裤遛孩子出来散步的附近居民们之间,显得那么的突兀。 但是步云荩之所以驻足,却并不是因为他们奢华的穿着,也不是因为认识这两人,而是——他从那个女人的口中,听到了“步云茳”这三个字。 “袁仕昌,你别是到了现在还想着那个姓魏的贱人!”女人一想到方才看见的情形,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心的愤恨和不甘无处发泄,将她激红了眼。 为什么,为什么他年轻时候比不过那个女人,现在那女人都成了那副鬼样子,她还是要活在对方的阴影里? “你胡说什么?”男人不耐道,“看看你现在,张口闭口的‘贱人’,哪里有半分为人母亲的样子!” “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袁仕昌,你是不知道自己刚刚看那女人的眼神!”女人抬起一只手指着对面的丈夫,突然失控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都干了什么,你为了那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就算她丈夫死了,那贱人照样不会多看你一眼啊,呵……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呢!” 步云荩眼神一滞,瞬间僵在了原地。 可是等他想再听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一把呵断了女人的话,然后猛地回过了头来。 步云荩猝不及防,一下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了。 男人眼神凌厉的看了他一眼,见是完全陌生的人,压下了眼底的警惕,然后又转过头去,对那女人沉声呵道:“你脑子放清醒点,现在立马回去。” 他的声音很冷,说完之后,就转身大步的朝着公园外面走去,将那女人直接丢在了原地。 女人呆愣了良久,终于冷静下来时,心底瞬间闪过一丝后怕,然后理了理鬓边垂落的碎发,拎着包包小跑着朝那男人追了上去。 步云荩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名字相同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刚刚他们说的话,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很快,步云荩就知道,似乎真的不只是巧合——因为他在几分钟之后,碰见了步离的母亲, 女人依旧如先前的每一次见面时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浅咖色的棉质长裙,肩膀上披了条大而轻薄的白色针织镂空的披肩,比步云荩重生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也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虽然她的发丝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银白,但因为皮肤白皙干净,五官清隽秀婉,一眼看过去,依旧不失美丽和动人。
第72章 推着那女人的, 是个年轻而极俊朗的男子,莫约三十上下的样子,穿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衬衫, 下身是条银灰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样式最常见的银框眼镜,看起来清隽儒雅,但又不失睿智和精明。 男子正微微低着头和女人说话, 步云荩走过去的时候, 他甚至都没察觉到, 反是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率先注意到了步云荩。 “大……”女人一句大哥险些脱口而出,但又猛地顿住了, 转而换了个称呼,“小匀, 你们怎么在这里?” 因为在顾家的时候,步离他们总是对着步云荩大伯长大伯短的叫, 魏樱雪后来也就知道了步云荩的身份, 从起初的震惊过后,也坦然接受了。 步云荩道:“我接小孩, 从这边路过。” 魏樱雪点了点头, 看向想新新时,眼里的低落散去了几分。 她对着小孩招了招手,语气温和慈爱:“新新,到伯母这里来。” 因为之前在顾家见过好几次,所以小孩也认识她, 闻言立马松开拉着爸爸的手,蹭蹭跑了过去,然后一双小手扶着轮椅, 对魏樱雪甜甜的叫了一声,“伯母。” 他知道,这个温柔的女人是小离哥哥的妈妈,自己很喜欢小离哥哥,所以也喜欢哥哥的妈妈。 步云荩也察觉到魏樱雪似乎情绪不太好,总给他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便走到一边低声问站在她身后的魏潇然:“你姐她怎么了?” 此时此刻,他心底已经有了一种隐秘的猜测,可却始终存着更多的侥幸——他希望刚才碰见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巧合,如若不然……步云荩甚至不敢去深想那后果! 魏潇然突然沉了面色,不悦的说道:“姐姐她刚才碰见两个以前认识的人,所以心情不太好。” 听魏潇然的语气,似乎对那两人很是厌恶。 “是吗?”步云荩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刚刚过来的路上,碰见一对夫妻在争吵,男人看着四十多,女的穿一身紫色,我听他们嘴里似乎提到你姐,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两人吧!” 他在提到那对男女时,特意强化了细节,为的不过是从魏潇然那里得到确切的信息。 魏潇然眼神黯了暗:“他们说什么了?” 步云荩眼观鼻鼻观心,见他这表现已是确定了八分,顿时整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自己小弟这媳妇儿和小舅子,是真的认识那对夫妻。 如此说来,那两人刚刚话里的人,却是他的弟弟和弟媳无疑了。 “步匀,你怎么了?”魏潇然见他陡然变了面色,不由出声询问。 步云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蹭蹭蹭往脑门上蹿,他恨不得此刻就去找到那两人揪着问个清楚,但好在还存了几分理智,让他控制住了自己。 步云荩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后心不在焉的和魏家姐弟俩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新新离开了。 步云荩在重生之后,就想办法了解过自己小弟的死因,警局那边的存档是车祸意外死亡,后来他和母亲相认,从母亲那里得到的说法也是这样,可是现在看来,小弟的死,却乎并非那般简单。 而这种可能性,实在让步云荩无法接受。 关于公园偶遇的那对男女的夫妻关系,是步云荩在他们当时的交谈中得知的,至于身份,则是从魏潇然那里问来的。 回到家后,步云荩试着在网上搜了搜,就搜到了关于袁仕昌的一些消息,他们家曾经也是胤城排的上号的豪门世家,网上会有记载也不奇怪。 步云荩一条不落的往下看,除了袁仕昌的家世背景,身家地位等表面的东西,还搜到了一篇内容关于袁家和魏家十九年前某些事情的文章。 大致内容是说袁魏两家联姻,到后来的魏家小姐悔婚、失踪等事,文字下面还配上了几宗黑白报纸头版的截图。 至此,一切似乎都和之前他从袁仕昌妻子口中听到的那些事情对上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步云荩正清除完浏览记录,然后关掉了计算机。 步云荩依旧盯着黑掉的计算机屏幕,眼睛里有些泛红,仿佛烧着一团熊熊的火。 “喂。”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过来,也没看屏幕,直接就接了起来。 “阿荩……你怎么了?”短短的一个字,周慕洋却从中敏锐的捕捉出了他情绪中的异样。 步云荩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血液里的暴躁因子突然便沉寂了些许。 他心里很乱,在听到男人那低沉轻缓,含着关心的话语时,有那么一瞬,很想将心里的事情告诉周慕洋,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件事情牵扯到弟弟的死因,非同小可,他并不想贸然的将周慕洋牵扯进来。 步云荩随便找了个话题敷衍过去,电话对面有着短暂的沉默,然后也没再追问。 其后的时间里,周慕洋没话找话的同步云荩尬聊了几句,见对方应的心不在焉,担心惹他不耐,便没敢再说下去,道了一声晚安,其后挂掉了电话。 天鹅湖公园一记,在之后看似并没有对步云荩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事实上,却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近二十年前的事情,如今若想要查,步云荩甚至不知道从何而起,为此他每天下班之后,挤出大量的时间去查数据,从各种渠道找来了许多相关刑事案件阅览。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私家侦探这一块上,可是他目前,手里却连请人的钱都没有,所以到了最后,攒钱倒成了第一要务。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步云荩似乎更忙了,周慕洋很多时候想要见到他,总是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一句有事给打了回去。 步云荩是真的忙,忙工作,忙学习,心里还装着弟弟的事,所以就忽略了周慕洋。 而渐渐的,周慕洋找他的次数也变少了,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心中有太多的顾虑。 这两个人,一个是没意识到应该主动,一个是不敢主动,导致虽然在一家公司上班,但是见面的机会变得屈指可数,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因此而停滞不前。 步云荩对他的忽视,让这个并不年轻的男人感到不安,无措乃至惶恐。 ——他总忍不住想,阿荩是不是厌倦了自己,是不是后悔和自己在一起的决定了? 他每天都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们之间的许多问题,不能见面的时候,那些短暂交流之中的只言词组,都变成让他反复揣摩咀嚼的因缘。 想的多了,能说的话就变得很少,也不敢去做了。 在不经意的过程中,他在面对步云荩的时候,变得比从前愈发沉默。 有句话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现在想想,这话的确是极又道理的。 ——便如年少的周慕洋喜欢步云荩,任性张扬,肆无忌惮。 那时候的他,几乎没有什么话是不敢说的,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可是而今,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周慕洋克制着心中深沉的爱意,克制着想要走近他生活的欲.望,甚至就连每说一句话,想要送他什么东西,都要经过反反复复的思量,而即便这样,最后也大多时候都无法付诸。 这一份爱,从最初的激荡热烈,到现在的步步为营,他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他爱的那么卑微,那么难受,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周慕洋甚至自己都隐约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是不正常的,是病态的! 可是他苦无对策,只能眼睁睁的任自己病入膏肓。 这天,他又在办公室里走了神。 小柴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周慕洋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自己的秘书一眼。 小柴被他那眼神看的浑身一个机灵,后背顿时出了冷汗,就在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多嘴、甚至为自己的饭碗担忧时,却听老板突然开口问了自己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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