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处的水声成了绝佳的背景音,艾尔雅从马车下来后,从门外走进去,有两名身穿哥特风格衣裙的少女对他致敬。 这让他难以自抑地想到了在神界时,他参加的数不胜数的宴会。 神界的宴会总是光明而神圣的,永不消失的光芒照耀在圣浮里亚,光辉火红灿烂。背景音是竖琴配合小提琴,柔美的叮咚之音,优美的旋律贯穿整个宴会。 宴会门口停着数不清的金银马车,温驯的天马静静伫立在路边。路的左右两边都是蓝灰色的罗马柱,顶上是纯金的天使雕像,阶梯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天使神明行走在其上都寂静无声。 雪白的桌布之上摆满了佳肴酒酿,金红的玫瑰也被摆在桌子上作为装饰。 宴会里到处都有两三个天使在闲聊,而他就会一路拈花惹草地嬉笑着聊过去,笑声充斥着他的耳际,仰慕的神情映在他的眼帘。 这种喧闹一直持续到他走到加赫白身边坐下,坐下之后便一切都安静了。 他和加赫白坐在一起,偶尔加赫白会轻声向他推荐桌子上某样新奇的甜点,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喝酒。 他们经常一同品酒,讨论到底是用了哪几种酒调制出来的,很多时候这种讨论是没有结果的,于是两人便和众人告辞,离开宴会,要回家亲自去试验一下两个人谁的说法是对的。 但是当真到了家里,调酒的事情就被抛在脑后了,调了一半的酒洒在床上,吹来的风都带着酒香…… 城堡里没有开灯,大厅内充斥着黑暗,但这丝毫不影响吸血鬼的视物。 并且从亮度来说,也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窗帘没拉,能看到窗外深蓝的夜空,皎洁的月光透进来,依稀可见远处的森林轮廓,远山森林,暗影交叠,永远飘着一层薄雾。 艾尔雅一进大厅,就迎来了许多探究的目光以及真假难辨的笑容。 巴伦是妥瑞朵家族有名的勇者,但是眼前这个堪称孱弱的少年,却轻而易举除掉了巴伦这个竞争对手,人们对艾尔雅笑,但是心里却在掂量这一场开战即分胜负的争斗,究竟是眼前的美人深不见底还是只是简单的运气使然。 渐渐的,有一些人上前来,举杯一饮而尽,恭喜艾尔雅即将到来的升职。 艾尔雅在这场宴会上遇到了梵卓。 梵卓穿着很豪奢的繁复着装,但是显得很整洁。 那些叮叮当当的首饰很好的存在于他的身上,艾尔雅感觉换一个人佩戴这么多的饰品,总要显出一点轻浮来,但是梵卓没有,惨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神,暗黑而线条锐利的礼服,让他整个人庄严而矜贵。 艾尔雅觉得梵卓就像贵族学校里的学生会主席,骄傲而优雅。 “你好,艾尔雅伯爵,”梵卓向他伸出一只手。 艾尔雅回握了:“你好,梵卓公爵。” 梵卓的笑容也极其标准:“我刚刚被任命为第一都市统治者,希望和艾尔雅伯爵合作愉快,共同进步。” 艾尔雅很腼腆的笑了:“还没有确定第三都市统治者人选.....” “我很看好你。” 艾尔雅抿起嘴唇表示谦逊,却很俏皮地一挑眉:“很荣幸得到梵卓公爵的青眼。” 说话间,一位身材好到让人流鼻血的女性吸血鬼走过来,这个容貌艳丽的女孩明显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来到两人身边,她带着虚幻飘渺的笑容和梵卓拥抱,完全没有看见站在一边的艾尔雅。 抱完之后女孩并不从梵卓身上下来,而是微微仰头,直视了梵卓的脸,很开心地一声一声叫:“梵卓。” 身上缠了一个喝得烂醉的女孩,梵卓也丝毫不显狼狈,腾出一只手压下女孩乱动的双手,梵卓冲艾尔雅抱歉地微笑,首先介绍了女孩的身份:“菲妮克丝小姐”,随后半调侃地开口:“很明显,她喝得有点多了。” 艾尔雅理解的笑,宴会上供吸血鬼引用的鲜血都加入了一定量的酒精,的确可以让人喝醉,但菲妮克丝这个样子,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喝了带有□□的鲜血还未可知。 两人说到底并没什么可说的,何况又出了菲妮克丝这个变故。又敷衍寒暄几句后,樊卓一句“失陪了。”,礼貌地和艾尔雅告了别,随后将菲妮克丝打横抱起来,艾尔雅推测应该是去找了菲妮克丝的女佣或者朋友。 来之前艾尔雅遇到了弗洛雷医生,弗洛雷听说他被受邀参加这个宴会先是表示鼓舞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叮嘱他说,‘宴会上会有很多人向你投怀送抱,一定要小心别人给的鲜血,哪怕那杯鲜血是你亲眼看着采集的也不要喝,因为可能那个家畜就是喝□□长大的’。 吸血鬼一向如此,他们有着被誉为是“贵族标志”的一张苍白的面孔,但是内心极度渴望刺激。 可悲的是,艾尔雅也是一名吸血鬼,而他芯子里的塞缪尔更是相较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些话弄得他心中发痒,反而很期待接下来能有一场艳遇。 他真的遇上了,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福祸难辨的事情。 他不记得那杯鲜血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了,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头脑不清开始失去意识的了。 总之,当他意识恢复时,他正半躺半坐地被摁在城堡不知道哪个房间里的一处沙发上。 这个房间的窗帘拉着,灯自然也不会开。 艾尔雅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离他很近的,已经被放大数倍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化了很浓的妆。 事实上,由于吸血鬼天生的肤色苍白,贵族会花很多时间金钱购买化妆品装饰自己的脸,化妆对吸血鬼并不稀奇,但是这张脸的妆已经浓到了过分的地步。 那人的香水味熏得艾尔雅头疼,他皱眉想躲开那人伸过来的手。 但是另一个人从左侧凑了过来,触碰了他的面孔和头发,眼神贪婪而饥渴,带着血腥而残暴的恶意——艾尔雅有点明白路基在地牢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艾尔雅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滚开!” 他信任自己的能力,也愿意放纵自己的欲望,但想要的绝不是这种重口味的内容,然而,他现在后悔确是有些晚了。 艾尔雅平日的力气就小的可怜,更遑论被下了药之后。他听到了笑声,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就在这时,门开了。
第12章 路基藏匿在床和柜子的缝隙之中,两只大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敲门声持续不断的进行响起——“砰、砰、砰砰砰,”杂乱无章。 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左右,敲门声停了,但细碎的脚步声、沙沙的衣料摩擦声却昭示着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 当然,这声音本是极轻微的,但逃不过感官异常敏锐的路基的耳朵。 终于,伴随着“吱呀”一声,艾尔雅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路基将身体伏得更低,小心翼翼地藏匿住自己的存在,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走进来的两个奴隶。 两个奴隶均穿着妥瑞朵家族统一的白色奴隶工服,长年累月做着脏活累活,衣服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灰扑扑的黄色,袖口领口处更是磨损出了线条,随着两人的行走飘荡在空中。 一声短暂的惊呼声之后,“他妈的吸血鬼住这么好!”其中一名偏胖的奴隶愤愤的开口抱怨。 泄愤似的粗暴拉过特制的神色亚麻窗帘,将茶几上的水晶杯重重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偏胖的奴隶一边拽着床边帷幔上的流苏,一边继续发着牢骚:“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给他们干了多少差事,什么好处也没得到。一问那个管事儿的吸血鬼,就说这城堡很简陋并不值得参观,我从外面看这房子脏不拉几的还真信了!要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搭上了巴伦伯爵,咱们估计一辈子都进不来。” 说罢,他直直的躺倒在床上,双手摸过丝滑如水的床单,不由自主地哼唧出声。 相较于满腔怨言、毫无防备的胖奴隶,另一个容长脸的奴隶显然要谨慎许多。 “唉,”他推了推躺在床上,已经舒服地闭起眼的胖奴隶,“赶快做完了离开这里吧,”,说着他转着细长的脖子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隐藏的天衣无缝的路基,“虽说艾尔雅伯爵去参加宴会,据说没有三四个小时回不来,但保不准突然有其他人碍事,我们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胖奴隶长叹一声,最后还是听话地坐起来,在腰间摸索片刻,他拿出什么东西交给了那名容长脸的奴隶——路基此刻稍稍探身出去,隔着不短的距离,在破烂衣袖的半遮半掩下,他看出那是一枚臂章,印着妥瑞朵家族的家徽。 容长脸奴隶接过这枚臂章,接着在门边的柜子处翻找片刻,不多时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臂章。 “唉,你说咱们帮巴伦伯爵做事儿真能有好处吗?现在巴伦毕竟是……那个样子。大家都在传这次的统治竞选他也要输给那个叫艾尔雅的,到最后要是……” 容长脸的奴隶正忙着,没有看他,似乎也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心里还有点自己的想法,所以回答的还算坦然:“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是巴伦再差劲也比艾尔雅伯爵要强。” 他终于比对好了两枚臂章,确认两者一模一样,将带来的冒牌货放在柜子中。容长脸的奴隶偷偷瞥胖奴隶一眼,见对方还沉浸在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柔软大床的迷恋中无法自拔,根本没在意他这边,便将艾尔雅的臂章收入了自己怀中。 做完这些,他叫胖奴隶:“走了!再晚一点有负责卫生的例行打扫,被他们看见就麻烦了。” 胖奴隶最后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床单,嘴里嘟囔:“哎呀,我真想在这里睡一觉。本来还能在那个奴隶大棚里凑活下去,今天遇上了这么好的床,真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走到门口,两人先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确保外面无人他们才能推门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短促响起,就像是模仿着第一次遇见艾尔雅那天艾尔雅的话,路基开口:“宏古、枝莱,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身体一僵,脸色惨败地转过身来,像见鬼一样瞪着堂堂登场的路基。 半晌,名做枝莱的容长脸奴隶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下着凝固的要窒息的氛围,但是张了张口,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因为他想说的,也恰恰是路基这句‘你怎么在这里。’ 胖奴隶宏古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路基是从哪里出来的,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个相连的小空间,左顾右盼地重新打量了艾尔雅这间宽敞但阴暗的卧室,无果后他转向路基,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们都以为你被带走之后是死了。” 同病相怜、同甘共苦的一群奴隶,如果有感情那会是相当的深——可惜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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