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依然以保护的姿态护住身后的蓝霁,冷冷道:“启明者将拯救霍尔之城,大哥,你会帮我们吧?” 冰帝久久没有说话,但裴炤注意到,他的眼珠始终在动,在他、白舟、周于礼身上来回转移。 最终在周于礼身上停住,“新的能源者?呵呵,少见。” 裴照立刻紧张起来。这位冰帝显然在方才周于礼出手时就看到了一切,如今他这样说,话里话外都是不怀好意。 白舟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皱眉:“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冰帝冷嗤一声:“五弟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气氛陡然紧张。周围隐隐传来声响,裴炤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竟被一群穿着盔甲的人团团围住。 裴炤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身前站了一个人,他抬脸,是周于礼。 周于礼露出的脖颈已经盘上木纹,手上盘上枝蔓,冷冷看着冰帝。 眼看要开战,四人慢慢调整站位,裴炤与周于礼相背而立,而白舟则还是护着蓝霁。 冰帝沉眸:“你们不会觉得,能在这里打过我吧?” 他说着,一道尖利冰刺拔地而起,将在场每个人都困束在冰笼之下。就在此时,一道灼热火光擦面而过,裴炤只感到一片苍翠将他笼罩,再睁眼,周于礼正缓缓收回枝桠,周围的一干卫兵全都在灼热的蒸汽中睁不开眼,连冰帝都退后了几分。 “五弟还是一如既往厉害。”冰帝说着,招了招手。立刻,更多的侍卫将这里围住,裴炤不禁皱眉,人数太多,除非杀出一条血路… 正想着,就见头顶有什么正在缓缓下降。还没等四人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笼子坠落下来。 激起地面冰花无数,烟尘散去,圈中只有四人。 “卑鄙无耻。”裴炤忍不住骂道。 冰帝显然早已打算好,只见那些团团围住的侍卫人手巨大冰砖,一层层垒筑,将四人团团困住。 不多时,一座巨大的冰堡拔地而起,四人被黑暗笼罩。 冰堡外,传来冰帝模糊不清的声音:“五弟,你最了解我的。如果考虑好了,你知道怎么找我。” 说完,冰帝和部队的声音远去。 在黑暗里,裴炤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他急促呼吸了一瞬,问:“周于礼?” 身旁的轻轻“嗯”了一声。裴照直觉这声音不对,反握住他的手,紧张道:“你怎么了?” 一些藤蔓缠着他的手缓缓落下,周于礼贴着他似乎慢慢沉下身体,裴炤只感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干巴巴的木偶手… 一道火光在眼前亮起来。 借着火光,裴炤总算看清,周于礼已经完全变成木偶,而在他手上,还有垂下来的木藤,耷拉在地上。每支木藤末端都缠着一个冰锥,发出“滋滋”声响。 裴炤着急:“他怎么了?” 白舟只看了一眼,便说:“使用能力过度。”火光下,白舟神情古怪,“他也是你的木偶?” 裴炤点头:“嗯。” 他小心翼翼把那些木藤末端从冰锥下解救出来,缓缓收缩回木偶身上,直到恢复如初。
第19章 四人被困冰堡,在白舟幻化出的微弱火光中,周于礼能量耗尽变为木偶,蓝霁意识不清。只剩下裴炤和白舟,对着火光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裴炤抿唇,“你们皇室不是最讲面子吗,怎么说动手都动手?” 白舟无语看他:“皇族不就是说干就干吗,面子,这可是别人的地盘,早就不重要了。” 裴炤咂咂嘴,在其中寻摸出了两个世界认知的不同之处。 “要闯不要?”裴炤幻化出手中镜的利刃,抬眼问白舟。 白舟不假思索摇头:“大哥的冰堡不是普通的冰,根本融化不了,我们连出去都困难…这?” 白舟说着停下,只见裴炤手中的镜片落在地下冰面上,白舟双手合拢,缓缓张开。 仿佛有什么牢牢粘合的东西被打开了一样,白舟视线下移,落到地上的镜片随着裴炤的动作,在冰面上张开血盆大口。 “这是…”白舟越看越眼熟,惊呼,“这是尖塔?” 直到整个镜片铺开如他们脚下大,整个霍尔之城显出全貌,只不过,是倒着的。 裴炤睁开眼:“走吗?” 白舟声音颤抖:“走去哪?” 裴炤把周于礼一把捞在怀里,挑了下眉:“从这里出去。” 说着,他率先掉了下去。 白舟咬了咬牙,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但困在冰堡里是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白舟扶起蓝霁,将意识不清的人搂到怀里,狠了狠心,一起跳了下去。 *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白舟在一片柔软之中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蹲了个人,是裴炤。 “这算是逃出来了吗?”白舟翻身,立刻去找蓝霁,确认这人还在自己身边,只是晕过去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打量周围。 镜中世界与真实世界不太相同。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滤镜中,天空中的月亮甚至更是赤红色的。 “还没有。”裴炤的声音传来,“这里好像只是镜子里的世界,事实上我们应该还是没有离开冰堡。” 按照裴炤的理解,他只是打开了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并没有离开原本的空间。 白舟神色严肃起来:“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摧毁中心城市吧?”他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中心城市的核心枢纽只有一个。” 裴炤抿唇。他当然知道,他之所以拉出镜中世界,一开始只是想试试,冥冥中有个声音叫他这么做,他想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但那个声音还在。 裴炤的目光落在中心城区的位置,那里依稀传来一声声细微的呼喊,深深吸引着他。 “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中心城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裴炤所说的秘密,白舟也知道一二。 事实上,连他的西部城区也有秘密。但那都只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他一致认为和他关系不大。 但知道裴炤带着他们走进空无一人的镜中城区,一层层旋梯走下来,逐渐靠近地心的时候,白舟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裴炤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西部城区没有这种地方吗?” 白舟神色凝重摇头:“我只是知道有,从不知道是这个样子…” 镜中赤红的滤镜下流动着黏腻的液体,正沿着旋梯一点点向上沽涌。不知这液体原本的颜色是猩红,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断循环的液体几乎将“诡异”两字写在了脸上。 白舟不知不觉幻化出了火凤的形象护住蓝霁,裴炤则是一手在衣襟里握着周于礼,一手捏着镜片。 镜片勾连成一股长鞭,随心而动,裴炤轻轻一甩,眼看着长鞭够到地底,下一瞬却擦过。 裴炤垂眸:“触碰不了。” “能看看也是好的。”白舟说。 二人不一会来到中心城区的最底层,不再有旋梯通往更深处。可这坑底却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裴炤:“找了这么久,似乎没什么秘密在?” 白舟也皱眉,对于城区秘密这件事他是真的一无所知。 正想着,怀里的蓝霁突然发出了些动静。白舟赶紧把他放下,关切地问他“怎么样了”。 谁知蓝霁睁眼,只看了他半眼,便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表情肉眼可见慌张起来:“地狱?” “地狱?”裴炤和白舟一对视,敏锐地发现蓝霁似乎清楚这里的情况。 蓝霁昏倒了许久,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眼里的恐惧仍然非常刺眼。 白舟让他靠在一处,让人能舒服些,这才柔声问道:“你来过这里?” 蓝霁在被俘之前,就是大皇子手下的人,住在中心城区,如果来过这里也算正常。 但蓝霁摇头:“不算是正常途径来的,这里很古怪。” 裴炤心说是挺古怪的…就听蓝霁继续说道:“这里是中心城区的乱葬岗,但我之前亲眼看到,有活着的囚犯被送来了这里。” 白舟不疑有他,只好奇道:“送囚犯来乱葬岗?干嘛,吓唬他们吗?” 裴炤神情严肃:“恐怕是举办祭祀活动。” 他边说着,边注意到眼前一个微小的花纹,那花纹非常古怪,暗红色的底,金色的纹路,似乎先前古怪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裴炤愣了愣,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够那处花纹。 就在这时,一道粽色的藤蔓从他的衣襟中伸出来,缠绕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后拉了一下。 裴炤没设防,被拉得后退了一步,眼睁睁那藤蔓的末端那处古怪的痕迹上轻轻点了一下。 裴炤:“周于礼?” 藤蔓迅速缩了回来。 裴炤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那处痕迹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后,形成一个血盆大口,咔嚓—— 裴炤倒吸一口凉气,但凡刚刚他站在那里,或是藤蔓收回的速度慢一点,恐怕这个时候他们这会儿就被吞下去了。 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吃了个寂寞,竟然渐渐缩了回去,留下一个空空的大洞,从洞口隐约能看出其中透出的血色,但更多的就要探身进去看。 方才发生的一切,白舟和蓝霁也看到了。 “还有更深的地下?”白舟扶着蓝霁坐过来,为了防止出意外,三人还是和那个洞口保持了一段距离。 蓝霁抬手画出一颗小冰晶,在手上捏了几下往里一丢。 众人屏气凝神,大约三秒后,传来了落地声。 裴炤沉吟片刻:“里面空间蛮大的,有回声。” 白舟看向他,皱眉:“往下探是不探?” 蓝霁在一旁,脸色苍白,但用和白舟同样坚定的眼神看着裴炤。 “探。”裴炤思索片刻,吐出坚定的一个字。随后,他双手绕圈,那镜片长鞭缓缓伸进了洞穴。 裴炤清冷的声线响起:“三,二,一,跳。” * 地心。 圆滚的皮肤被撑得没有一丝纹理,隐隐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再往上看,漆黑的虫瞳滚圆发亮,在一片赤红中警惕逡巡。 在它视线盲区,一条细长的鞭子悄然垂下,从上面跳下了三个人。 正是裴炤,白舟和蓝霁。 裴炤警惕地原地隐蔽,小声说:“这只大虫是什么…你们养的宠物?” 他本意是打趣,谁知一转头,看到白舟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就听到他说。 “这玩意…不应该三百年前就死了吗?” 白舟所说的“玩意”,是他们眼前的一只巨大的白虫。圆滚滚的,两只眼瞳像某种节肢动物,立在头顶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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