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朝廷唯独谢翰林能胜任,再也找不出旁人! 之前他也试图找过另外的人来干这事儿,没人能干,全都吓走了,谢翰林要是死了,根本没人能接手。 更何况镇北大将军如今正在与突厥作战,若是得知谢翰林死了,镇北大将军只怕立马就要殉情跟着去死,北方的战事又怎么办? 应慎初当即下令:“快备马车,去谢府!” 从简赶紧出去告知正在廊下闲坐的小厮,那小厮立马飞跑出去将一切安排妥当。 应长乐有点惊讶,连忙问: “哥哥,你想通啦,终于肯去救谢翰林了?快点吧,再晚一点点,就真的不行了!” 应慎初赶忙换了朝服,只怕穿常服,辖制不住谢翰林这两个脑子太轴的父兄。 “走吧,别废话了。” 两人迅速出门上了马车,直奔谢府。 守门的大仆是见多识广的,见是宣平侯府的马车,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只说今日家里主人不便接待贵客。 今日谢府大门侧门紧闭,守门的仆从比往日更是多了许多。 这些守门的仆从自然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只是得了家主的命令,谁来也不许开门,谢绝一切拜访。 应慎初怒道:“人命关天,尔等再敢阻拦,一并同罪!” 守门的大仆自然认识这两位贵客,赶忙说:“首辅大人,您莫要为难小的,我家主子千叮呤万嘱咐,小的实在不敢……” 应慎初抽出腰间佩剑,沉声道:“立即开门,否则我要尔等现就地伏法!” 守门的大仆不敢再拦,诺诺应是。 首辅大人亲自登门造访,赶忙就命里外大门敞开,一条大甬道直通正房大院,用最高规格迎接入府。 毕竟是私闯宅邸,无主人邀请,无官府文书开路,更无皇帝谕旨,应慎初早就料到,没那么容易进去,出门便带了剑,定要救下谢翰林。 应长乐一直都知道,兄长亦是文武双全,君子六艺中的骑射自不必说,兄长最擅长的便是用剑。 只是兄长的武功远不如带兵打仗的将领罢了,到底是文官,但用以防身是绰绰有余。 其他不论,二哥可是兄长手把手教导长大的,二哥不过十七岁就封了冠军侯,当然都是兄长教导的好。 若是兄长自己都不会,又怎么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弟弟。 兄长最初的计划是要自己上战场,将二哥培养成状元,兄长不想让二哥去冒险。 但因为二哥读书实在不行,怎么都教不会,再加上二哥心理问题比兄长更严重,二哥太痛苦,兄长也就只能妥协,改变方向,将二哥培养成武将。 谢府管家听闻首辅大人到访,赶忙迎了上来,一边带路一边哽咽着说: “首辅大人、小侯爷,你们来的太及时,这可真是天降救星,菩萨保佑,若小公子真被打死了,谢府也就完了啊……” 正房大院紧闭,却仍旧能听到里面传来击打声,哭喊的声音已经很弱,悲痛欲绝怒斥的声音交杂: “孽障,今日打死了你,我便给你赔命!我这条老命早就该死,平白多活了这些年,都是赚的……” “阿渊,为兄求你,快给父亲认个错,你说你知错了,明日就完婚,你说啊,从来就这般死倔!” “你求他干嘛,这孽障早就想要我们的命,这么多年,我们一退再退,他反而得意了,倒不如一气打死了干净。” “阿渊,这些年,家里都没再阻止你与他往来,你还要如何,非要我们的命,非要谢家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父亲大人,求您,换大棒罢,阿渊从小就怕疼,也让他少受点苦,随后我就去陪他,不叫他黄泉路上孤孤单单。” …… 管家赶忙命人撞开了院门。 只见院中长凳上趴着的人已被打的浑身是血,那藤杖还死命往下砸。 应慎初怒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胆敢私自处死朝廷一品大员?!” 谢庆虽是没再继续打,面上亦是震惊不已,嘴上却还是说: “首辅大人,老夫在家管教儿子,倒还不劳您上门赐教!临泊,送客!” 应慎初早就料到如此,谢家最以“清流”著称,从来不畏权贵。 谢庆现任御史台大夫,从来直谏不讳,谢临泊现任太史令,专门负责记录皇帝日常起居,以及修纂史书。 谢临泊胡乱抹了眼泪,走到两人面前,强硬道:“首辅大人、小侯爷,今日实在不便接待贵客,请回吧!” 应慎初牵着弟弟继续往里走,一面说着: “你们要行家法,我是管不着,但你们要打死人,我便不能不管! 朝廷.律.法哪一条让你们敢擅自打死肱骨大臣?这是何等大罪,尔等承担得起吗? 你们以为可以一命抵一命,我且问,你们的命比得上谢翰林?你们以为抵了命,圣上就不再追究?!” 谢庆怒道:“紧不用首辅大人为我家操心,圣上怪罪下来,要杀要剐,就是诛连满门,我们都认。” 应慎初冷笑道:“哼,亏得尔等自诩清流,原来连自家子弟不成婚都容不下,既然这么俗气,还装什么清流。” 谢庆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愤怒不已的说: “强词夺理,清流自是用在朝政,跟家事有何相关? 首辅大人不肯成婚,也莫要撺掇旁人跟你一起离经叛道! 你成不成婚,那是你家的事,我们都管不着,首辅大人又何必来多管闲事?” 应慎初怒道:“谢翰林不仅仅是你儿子,更是朝廷大员、陛下心腹!谢翰林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还不去请御医!” 谢庆仍旧态度强硬:“首辅大人,我们一家子今日是定要赴死的,他们都怕你,我从没怕过,如今更不会怕,休要拿你的官阶压人。” 应慎初懒得再和他争吵,只是冷眼看着,见那管家已经飞奔去请御医,便只需等着。 谢临渊已是神志不清,气若游丝的喃喃道:“渴,我渴,哥,兄长,水……” 旁边就放有茶水,但早凉了,谢临泊也顾不得那么多,端了来,一点点喂给弟弟喝,哽咽道: “阿渊,可是疼的厉害?我们再不打你了,给你一个痛快,用剑吧,走得快。” [啊,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这么怕他疼,又要把人打成这样,还给他一个痛快,我真的笑了。] 应长乐简直搞不懂他们一家子,为了那点面子,就要赔上全家的命,他是不信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之前以为是谢临渊的兄长添油加火的,要打死这个让他们全家丢脸的弟弟,顺便就可以继承弟弟的所有财产。 毕竟谢临泊可是有好些个子女,但他只是区区五品的太史令,若是能将家产全都据为己有,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谢家祖上世袭列侯,虽早没了爵位,但钱财这么一代代积累下来,及其的富有,这便是世家大族的根基。 但如今看来,这兄弟俩的感情特别好,就算谢庆顶罪,就算皇帝不再往下追究,谢临泊也已经决定要跟着弟弟一起死。 应长乐就更加不明白了,为啥啊,到底是为啥啊? [你们就说什么玷污了谢家门楣、什么文人风骨、什么有辱家风……就为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些东西比命都重要?] 应长乐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不成婚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啊?什么风骨可以逼你们陪着去死啊?” 谢庆早就猜到,肯定是因为应长乐的心声,首辅大人才会突然造访,也合该他们只能留在这世上苟活。 应慎初将弟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轻声道:“阿乐,我来处理。” 他只怕谢家人一时情绪过激,不小心伤了弟弟。 谢庆忽然大笑着说:“哈哈哈你懂什么,你难道不知,御史之家铮铮铁骨,命算什么,若只能苟活,还不如痛快去死!” [不是,你们家这么有钱,怎么就是苟活了,就算文武百官天天嘲讽,就让他们嘲讽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凡事不往心里搁,不行吗?] 谢庆又哭又笑的说:“积毁销骨,积毁销骨啊!想我谢家也曾满门荣耀,如今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让我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你们家现在很好啊,谢翰林要是编撰完成《古今全书》必定名垂青史啊,他成不成婚都不影响他名留青史!你要打死他,你才是历史的罪人!] 谢庆哽咽道:“况且,将来,这孽障若是载入史书,还要加上那段秽事,我谢家名垂青史者不少,从未有这等丑闻,我就是死一万遍,也难赎其罪……” [不儿,你的意思是,他要没这么大的本事,你就不会打死他?] 谢庆确实是这样想的,若谢临渊就是个纨绔子弟,打几顿改不了也就算了,他就懒得再管,可偏偏谢临渊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这样厉害的儿子,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荣耀,就能带来多大的耻.辱。 谢临泊哭着说:“阿渊,睡吧,睡着就不疼了,哥哥也想过要成全你和他,再也不管你们如何,但我见你和他在一起时,也是日日煎熬。 既然你和他在一起那样痛苦,为何就是死活不愿成婚呢? 阿渊,这么多年,你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年,全家也都痛苦了这么多年,够了,就此结束吧。” [我就是要说,你们都有病!有病!有病! 谢临渊就是头一个有病的,又要跟卫无涯好,又要天天觉得自己不可饶恕,搞什么虐.恋啊,就非得自.虐? 你们也是,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自有国.法处置,你们凭什么对他要打要杀的! 还打死他,给他抵命,就不能好好活着吗?你们死都不怕,还怕别人嘲笑啊。 再说,那史书有什么不得了,史书就是把我写成啥,我也不在乎,生前我享受就行啦,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死后就是啥也没有了,还见列祖列宗,见个鬼。 呵呵,要我说,你们一家子也是病得不轻。] 谢庆逐渐冷静了下来,也懒得再争吵什么,颓然坐在地上。 不刻,御医便赶到了,立马将人抬了进去医治。 谢临泊自然是立马就跟了进去,他最心疼这个弟弟,只想让弟弟少受点苦。 今日他能下定决心要弟弟死,他也跟着死,就是不忍心再看着弟弟受精神折磨。 应慎初沉声道:“谢御史,明日我便会将此事如实汇报圣上,为防你们再对谢翰林行凶,我已派人去请京兆令大人带护卫前来,以确保谢翰林的安全。” [嘿嘿,还是我哥办事靠谱,想的这么周到,有脖子最硬的京兆令大人来看着,我就完全放心啦!]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4 首页 上一页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