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应长乐早就已经将萧承起当做了亲哥哥,若是萧承起死了,应长乐一定会非常难过,甚至终生都走不出来。 应长乐救了谢临渊,他不能恩将仇报,无论皇帝会有多生气,他都不会再杀萧承起。 卫无涯恭敬跪了下来,解下腰间佩剑,高捧着说: “殿下,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做任何辩解,谋杀皇子是死罪,您动手吧。” 萧承起沉声道:“战事还未结束,若杀了你,让我怎么向圣上解释?” 卫无涯生无可恋道:“您就说,我是在战场上受的伤,不治而死。” 他只想着,谢临渊恨他入骨,恨到宁愿被家里活活打死,也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用阴阳两隔来报复他,那他便成全,他来做这个死人。 萧承起冷哼了一声,说:“你当三军都是瞎的,战前无故杀大将军,你还想怎么陷害我?!若在这里杀了你,谁信你是被突厥人杀了的?” 卫无涯方才确实没想这么多,只一心求死,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忙道: “殿下息怒,卑职罪该万死,等下次开战,卑职会找机会死在战场上,绝对不让任何人怀疑。” 萧承起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手起刀落,硬生生削下卫无涯手臂上一片肉,伴随着这片肉掉落的还有衣物碎片。 这剑太锋利,伤口并未马上出血,只见那露出的肉先是惨白,随后才有血汩汩往下流。 卫无涯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更不管那伤口鲜血淋漓。 萧承起沉声道:“你已经受了罚,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卫无涯只是说:“谢殿下赐罚。” 萧承起用剑尖挑起伤处的肉,顿时疼的卫无涯浑身战栗,冷汗直冒,紧咬着牙关才没喊叫出来。 卫无涯当然知道萧承起为何发难,颤抖着声音说: “殿下,卑职,卑职知错,您放心,卑职绝不会、也不、不敢自寻短见。” 萧承起拿起剑,沉声道:“擦干净。” 卫无涯抓起衣角,不断地擦拭宝剑,直到上面再也没有分毫碎肉,干净的连血腥味都闻不见。 这宝剑名为“不血刃”,无论杀多少人,都不会有一丝血留在剑上,但碎肉会沾上,这便是提醒使用之人,不可虐.杀,不可恋.战,一刀致命。 萧承起沉声道:“我不管你想不想活,只要你记住,你的命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谁给你胆子,就敢妄言生死?” 卫无涯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也终于明白萧承起没有说透的话:若他死了,谢临渊也活不成。 想通后,他瞬间不再难过,重重磕头下去,十分认真的说:“多谢十九殿下的救命之恩,无涯没齿难忘。” 萧承起道:“起来吧,赶紧处理一下伤,去吃你的野味,多陪我喝几杯。” 卫无涯立马站了起来,胡乱撕下衣角缠住了伤口,有些忐忑的问: “殿下,您还当我是好哥们吗?” 卫无涯是打心底里佩服萧承起,不论是指挥作战的能力,还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英勇无比的战斗能力,都让他惊叹! 之前决定杀了萧承起,就让他无比愧疚,如今说开了,他自是不想失去这个好哥们。 萧承起道:“我之前就已经告诉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卫无涯是个没心没肺的,立马笑着说: “嘿嘿,那就好,殿下,您虽比我小很多,但您确实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往后您别再叫我卫兄,我都不好意思答应了。” 萧承起捻了捻手中的树叶,叹道:“卫无涯,你说,阿乐这会儿在干嘛?” 卫无涯笑着说:“阿乐呀,想必这会儿在吃晚饭,他哥为了让他多吃点苦瓜,口水都说干了,他还不肯听,正被他哥用筷子打手心,哭着说不喜欢哥哥了……” 应长乐的这些生活趣事,全朝堂都知道,卫无涯自然也知道,只因应长乐的心声什么都往外说。 萧承起:“……” 卫无涯猜的竟然跟他一模一样,这让萧承起很不舒服。 军营中,也就只有卫无涯和萧承风敢跟他说话,就连萧承风也没有卫无涯能说到他心坎上,卫无涯除了性子太大大咧咧,没别的缺点。 他实在想念阿乐,必须找人说话,还必须找熟悉阿乐的人说话,他也没别的选择。 卫无涯笑着说:“你心疼坏了吧,赶紧打完仗,就能回去哄弟弟了,承起,你想弟弟,都想的快发疯了吧。” 萧承起道:“别光说我,难道你就不想谢翰林?” 卫无涯长叹了一口气,说:“想啊,想的发疯,每晚都梦见,得起来洗了冷水,才睡得着,你都不知道……” 萧承起沉声道:“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卫无涯笑着说:“你到底是没开过.荤的,是比我能忍多了,承起,我就觉得很奇怪,你就真没喜欢过谁,一时意乱情迷都没有?” 萧承起沉声道:“自是没有,赶紧闭嘴,我不想聊这些。” 卫无涯赶忙说:“哎呦,我知道了,你这个人,就是,怎么说,很奇怪。” 这时,萧承风跑了过来,急道:“你们去哪里了,让我等这么久,快点吧,鹿肉都要烤干了!还有那狍子肉,贼香。” 卫无涯笑着说:“这不就来了吗,我可不吃鹿肉啊,你们吃吧,吃了那玩意儿,晚上我都没法过。” 萧承风立马就注意到了卫无涯的伤,赶忙问:“你手臂怎么了?” 卫无涯打了个哈哈,说:“刚才遇到一群狼,那狼王个头贼大,不小心受了点轻伤,不碍事。” 群狼战斗力很强,他们经常遇到狼群,在漠北,狼群几乎都成了当地百姓最大的威胁,萧承风自然也没怀疑什么,笑着说: “难怪你们去了这么久,原来在大战狼群,还是我十九弟厉害嘛,只是衣角微脏,你就这么狼狈!” 卫无涯笑着说:“那是当然,承起最厉害,我第二厉害,你老幺。” 萧承风拍了拍萧承起的肩膀,笑道: “这次的狼王没猎到也不可惜,你已经猎了许多兽王,攒了好多兽皮,等拿回去给阿乐,他得多高兴。” 卫无涯笑道:“可不是,他的这爱好简直造福当地百姓,这片太多猛兽,往年可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今年硬生生让猛兽全躲深山老林里去了,不怎么敢出来。” 萧承起道:“赶紧回去吧,我饿了,你们废话真多。” …… 这日一大早,应慎初像往常一样给弟弟洗漱穿衣,仍由弟弟在他怀里继续睡觉。 弟弟喜欢睡懒觉,却每日都必须跟他去内阁,这就已经让他非常心疼,自然什么都乐意惯着。 应长乐的起床气很大,被哥哥伺候着穿衣,眼睛都没睁开,嘴里还嘟囔着: “一天不跟你去,都不行吗,求求你,哥哥,我就今天不去,呜呜,我还想睡,哥哥,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 应慎初笑着说:“早睡早起身体好,阿乐,你乖一点,别乱动,自己把手伸出来…… 除了这句,你还会说什么,你一天能不喜欢我八百回……” 外间已经摆好了饭,应长乐这会儿也差不多醒了,硬不让兄长给他喂,只要自己吃。 兄长给他喂饭,总是夹带点他不怎么爱吃但又对身体好的东西,像什么苦瓜、鸡蛋、鱼翅、凤髓银耳……他是一口都不想吃。 应慎初管弟弟饮食也管的严,但一般不在早上管,只怕弟弟闹脾气,不肯吃饭,不吃早饭可不行,午饭和晚饭的时间多,才能慢慢教导。 两人上了马车,应长乐又靠在兄长的怀里睡觉,应慎初自然还是惯着弟弟,索性抱了过来,让弟弟睡的更舒服。 直到在宫门前下了马车,周围都是赶着去点卯的朝廷大臣,应长乐才肯规规矩矩的不再闹脾气。 上午,应长乐都自己在闲置的偏殿练剑,他也不敢偷懒,兄长随时都会抽空过来看。 兄长的剑法很好,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力道用的对不对,要是他敢在力道上偷懒,兄长是一定会当场教训的,他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主要旁边就是内阁办事的大殿,不仅有内阁大臣,还有六部来轮值的,还有宫人,都能听见他受罚。 这几位内阁大臣都跟他很熟了,甚至就跟家里的长辈一样,每次听见他挨罚,还故意问他屁股疼不疼,给他椅子上加软垫。 起初他只觉得,社死到想连夜搬离地球,现在虽然因为亲近了起来,在他们面前也不觉得多丢脸了,但他还是不想这样。 他早上爱打瞌睡,若是读书、练字,他能直接趴在桌上睡个天昏地暗,兄长就让他练剑。 如今他的剑法已经很厉害,但兄长对他的要求更严格了,他倒也接受的很好,他喜欢的从来就不觉得累。 午后,皇帝又让应长乐去麟德殿,应慎初实在不放心,自然跟了去。 [啊,一点儿也不喜欢听你们说这些,我想去找阿欢玩,我又不当官,干嘛总让我来听,搞不懂。] 皇帝:……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玩!听一点,能让你掉块肉?你知道多少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来麟德殿吗?! 群臣:傻子长大了,可不就是大傻子,他能喜欢听朝政,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 [让我看看萧承熙这狗东西,啧啧,他又有新瓜了诶!] 应慎初:…… 皇帝和群臣都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 萧承熙的那番言辞,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当然也知道了,并且已经严厉训斥过,还罚了禁足。 当然皇帝是用别的理由罚,毕竟萧承熙什么也没做,光凭几句话不足以说明什么。 [不是,他有病吧,花数不清的银子就为了全天下的找长得像我的人?并且已经找了几十个回来?! 有的眼睛像,有的鼻子像,有的嘴巴像,还有什么腿像,腰像……不是,要分这么细吗! 出宫另立王府,就为了方便在王府训练这些男人,要他们一举一动都像我? 之前不都是让人画画吗,有一屋子我的画像,还不够啊,非要找活人,还说那么恐怖的话! 他、他不会是什么边台.杀.人.狂吧,他养在王府里的那些男人都要被他吓疯了,听他说的什么鬼话: “我真想把你们每个人身上最像他的地方,全都分下来,请全天下最好的裁缝缝合起来,可惜再好的裁缝也做不出他的样子,要是有神仙就好了,我不要他有丝毫的瑕疵。 你们知道吗,他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最完美的,我都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没有一样属于我,没有,一样都没有,为什么,凭什么,这不公平……” 这谁听了能不怕啊?我都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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