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 沈桥抬眸偷看了眼红木桌后面的男人,思绪繁乱。 现在沈榭没死,闻亦逍跟情人也没闹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6章 屋内昏暗,靠墙储物柜上摆着台不规则挂表。 打磨精细的红褐色胡桃木表盘跟旁边装饰挂画相得益彰,奶白指针在深色表盘里滴答滴答。伴着书桌钢笔划过纸页沙沙沙的书写声,格外催眠。 沈桥眸光落在瞿衍之手下微带水痕的钢笔迹上,停顿片刻,错眸移开。 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太多,瞿衍之一本接着一本看个没完。 沈桥不好打扰,安静坐在沙发里老实等着。 不知是屋子里太过安静,还是身体大病初愈容易疲惫。 等沈桥清醒过来时候,已经窝躺在柔软沙发里昏睡了一觉。 漆长睫毛掀了掀,他迷迷糊糊看着头顶微暗柔和的暖色调壁灯,垂眸又朝沙发里缩了缩。 不等睡意再次蔓延,他猛然清醒,一股脑儿撑着手臂从沙发上爬起来。还没来及道歉,就因起得太急,眼前飘着细碎黑斑一阵阵犯晕,猝然又跌坐了回去。 “砰——!” 膝盖磕在前面的褐色玻璃茶几上,锥心刺痛沿着腿骨传来,更晕乎得站不起来了。 “嘶呃......” 沈桥咬着牙抽气,手掌摁着膝盖正揉着,余光一瞥,似乎看到那宽肩薄背贵不可攀的男人,正端坐在昏暗圈椅里凝眸静静看着他。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沈桥心尖一颤,待眼前水雾散去,他再抬头看去时候却已经没了刚才的感觉。 “撞哪儿了?” 瞿衍之放下文件起身,健硕身材裹在一袭剪裁得当的挺阔西装里,衬得愈发身高腿长。 他踩着昏黄暗黄缓步走过来,抓着沈桥捂紧膝盖的手,就想去看他撞伤的地方。 可是沈桥穿着条浅色牛仔长裤,裤版很好,但弹性不行,卷着裤角推到小腿膝盖弯下面就再也推不上去了,膝盖撞伤处还被硬挺布料摩擦得火辣辣的疼。 瞿衍之蹙了蹙眉,隔着裤子按了按他膝盖,“能动吗?” “没事,”沈桥避开他手指,转动小腿骨带动着旋了下膝盖,忍着疼道,“就是撞了下,等会儿就好了。” 瞿衍之没说话,单腿屈膝蹲下身摁着他腿弯,从绷紧的裤脚缝隙里伸两根手指进去摸了摸骨头。 一阵刺疼从撞伤处顺着经络蔓延开,沈桥抿唇,默默攥了攥指尖。 瞿衍之抬眸看他,见他疼得脸都白了,沉默一瞬,捞起旁边的毯子掀开盖在他膝盖,然后站起身道:“没伤到骨头。我去拿药,裤子挽起来,等会儿好上药。” 挽? 裤腿太细挽不起来,除非整条脱掉。 沈桥条件反射就想拒绝。可瞿衍站着居高临下看下来,莫名让他有些压迫感,一时语结,等再想开口时候瞿衍之已经转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看着安静关阖的房门,沈桥用力压摁着撞伤刺疼处,缓缓抽了口冷气。 他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反派未来的金主大佬叫来探病问话,然后半句交流还没有,就窝人家沙发里睡了一觉?醒来又是这样一幅窘迫场景,实在是有些尴尬。 低头看着手里的毯子,沈桥更无语了。 弯腰将卷起的裤管拉平展,顺手将毯子折叠整齐放在一边,沈桥坐起身抬眼看着屋内布置。 从深咖色入户门,到扁平靠墙竖着的胡桃木矮柜。 矮柜上还放着个玻璃花瓶,里面一簇连枝带叶的蓝星花剪插得非常好看。衬着背后装饰画,冷淡又高级。整个屋内布局说是私人住宅或办公区域都很合适,可惜实际却是间医院病房。 沈桥无声移开视线,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收回视线,沈桥伸手揉了揉仍在闷闷发疼的膝盖。 不经意间余光瞥到书桌上摊开的文件,他心底‘咯噔’漏了一拍,随后一阵阴寒顺着脊椎缓缓爬散满背。 没有人会将工作文件摊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瞿衍之掌管公司多年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除非......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再想想瞿衍之结尾处跟闻亦逍情人的关系。 沈桥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 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掉入别人布置好的陷阱里了。不过,犯得着吗?这时候瞿衍之应该跟闻亦逍情人还没有交集才对...... 不等他想明白,走廊处就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 沈桥抬眉看了眼玄关,将满腹疑惑压回心底,平复了下心绪缓缓坐直。 厚重房门从外推开,瞿衍之拿着两瓶活血化淤的药进来,拆开一盒,取出深褐色药瓶递给他,“倒手心里,搓热,敷到撞伤的地方揉开。” 沈桥伸手接过,捏在手里低头看了看,客气道:“多谢瞿总。” 见他没有动作,瞿衍之也没有强迫。 时钟滴答滴答滑过半圈,旁边伸过来一只捏着跌打喷雾的手腕,指节干净,手骨修长。 “上完药后喷。”瞿衍之道。 沈桥:“......” 沈桥默然接过。 满室寂静里空气似乎也逐渐凝结,沈桥暗中打起精神等着他开始说重点。 瞿衍之转身到红木桌后坐下,伸手拿笔,露出一截骨感挺直的手腕,袖口戴着枚黑曜石袖扣,暗光流转,熠熠生辉。 随着伸手的动作,袖子下露出半块瑞士钟表,乌木黑日辉纹表盘里,金色纤细指针正一秒一秒走着,仿佛砰然跃动的心跳,一下一下,走得很稳。跟剪裁立挺的袖角黑曜石袖扣,交相辉映,沉稳贵气。 沉默许久,瞿衍之推着笔尖在文件纸页上划写,缓缓道:“陆枫说你受伤在这里修养。” 沈桥受伤的手腕似乎抽疼了下,他转动腕骨,将伤口翻过去压在膝盖上,道:“已经痊愈了。” 瞿衍之点点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语落抬眸,看到瞿衍之正静静凝眸望着他,眼底的浓稠暗色几乎要将人淹没。 沈桥心头一跳,敏感地察觉出了一丝危机感。
第7章 瞿衍之瞥了眼他手里的喷剂药瓶,语调轻缓,“听医生说失血太多,大脑供血不足,容易导致意识模糊记忆衰退。你修养了这一个月,恢复的还好吧?” 沈桥心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笑了笑道:“还好,就是容易犯困。” 瞿衍之垂眸换了沓文件,没有说话。 他的态度实在太奇怪,搞得沈桥心底发毛坐立不安,干脆打断无他的寒暄直接道:“不知瞿总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瞿衍之停顿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装着戒指的塑封袋,放在桌上递给沈桥,缓声道:“陆枫说你的戒指落在他那里了,我顺路带过来给你。” 就为这个? 沈桥心底疑惑,却仍起身去拿。 瞿衍之声音轻轻缓缓的,有些低沉好听,“是这个吗?” 应该是吧,沈桥也不确定。 手里捏着塑封袋,低头隔着透明薄膜看了看,他弯眸笑笑,随手装进了口袋里,模棱两可道:“有劳瞿总。” 瞿衍之看着他,“不打开看看? “不用。”沈桥笑着摇了摇头,“家里小饰品太多,我也记不太清,陆总说是我的应该就是吧。” 话音落地,整个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寂了几分。 瞿衍之浑身僵直静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长身玉立,墨眸如水般微微颤晃了下,眸底一片晦暗难明。然后不动声色掩去眸底的神色,清骨修长的指骨摸向身后,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 沈桥没有注意,装好戒指就起身准备离开,“多谢瞿总帮忙。我助理还在楼下等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瞿衍之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昏暗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僵硬沉寂。 就在沈桥准备不管他,直接走人的时候,卧房里传来一串压抑低咳。他略感讶异地朝那房门瞥了一眼,然后就听到了瞿衍之下逐客令的声音,“那就不送了,沈先生若身体有什么不适,及时跟经纪人联系,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 “好。” 沈桥点点头。捏着手里还攥着的喷雾瓶子低头看了看,温声道谢,“谢谢您的药。” 然后便转身踏了出去。 沈桥清瘦背影消失在关阖的厚重门后。 瞿衍之眸睫微垂,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茶盏,却在修长指骨触碰到茶盏时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悉悉索索翻身爬下床的声音透过卧房门缝隙传来。 瞿衍之缓缓平复心情,起身踩着厚重地毯,推开卧房房门走了进去。 “哥哥......” 有声音从卧房门板微阖的缝隙里透出来,细弱轻缓,透着孱弱病气,仿佛一吹即散。 · 沈桥从心理科病区走出来,晒了会儿阳光,才觉得暖洋洋的舒服了许多。 他给宿小杰发了条微信,便在取药大厅外面的小花园里等着。即不认识路,也不认识车,让他去偌大的停车场会合,光找人都得找几个时辰。 坐在藏青色长石椅上,沈桥边等着宿小杰,边回想跟瞿衍之有关的信息。 原文里他是影帝情人想要攀附的幕后大佬,在沈榭死后,携影帝闻亦逍情人出席宴会,最后雷厉风行卷入淮市商圈并拿走闻家大半股权。主要起个制裁渣攻,让闻亦逍家破人亡的作用。 出现的篇幅很小,着墨不多,寥寥数语,甚至全是侧面烘托,连个正式出场都没有。 完全是活在吹捧台词里的神秘人物。 如今这尊大神走出帷幕,活生生出现在了沈桥的世界里,总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宿小杰取完药出来,斜背着背包隔老远就朝沈桥挥手,“小榭哥,走了!” 沈桥将手里的喷雾瓶塞进衣兜,起身朝他走去,两人并肩走回大厅绕到旁边电梯间,摁亮‘B2’按钮,随着电梯缓缓朝下降去。 电梯素净光洁的轿厢里还有位陌生男人,宿小杰憋得难受,一直透过镜子折射偷瞄沈桥。 沈桥故作不知,电梯门一开就跨步走了出去。 宿小杰拎着装药的塑料袋追上来,猫爪挠心般着急问道:“瞿总找你什么事儿啊?” 沈桥钓着他逗了会儿,坦白道:“说我的戒指落在经纪人那里忘拿了,顺路送过来。” “戒指?” 宿小杰猜测,“可能哪家品牌方赞助的吧,每次去公司,都有艺人洗手把首饰忘在厕所,最后全都送到陆哥办公室里去。” 他们家公司不小,陆枫带的艺人团队都在六楼,每次开会结束,卫生间洗手台上都能看到一堆随手摘下然后遗落的首饰。被洗手台顶灯映地灿灿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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