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是谁?”
“不知道,我劝三弟放弃了这个任务,让他把沧海笛交给我,他现在还和我生气呢。”
何垂衣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何要这么做?”
漠竹磨了磨牙,一口咬上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何垂衣,你就是个妖精。”
何垂衣低笑一声,“怎么,害怕了?”
他抬起头来,神情幽怨地说:“狗皇帝让你选,你为何不选?他让你不见我,你就不见我?你发了誓我……我还可以来见你,就不用整天跟着他。”
何垂衣不禁失笑,摇了摇头道:“他出尔反尔我不能出尔反尔,我要是发了誓,就真的不会见你了。”
漠竹用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固执。”
“不是固执,我师父是这样教我的。”
“不过幸好你没发誓,否则……”他眼神幽幽地垂下。
何垂衣无辜地弯着唇角,“否则怎么样?”
“在他面前办了你!”好像不够狠,他又加上一句:“往死了办!”
何垂衣噗嗤一声笑出来,“只不过收了我点银子,你不用这么尽职尽责。”
漠竹脸色顿时一黑,“那我与你无缘无故,见不见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漠竹喜笑颜开地问:“什么区别?”
“不告诉你。”
从何垂衣身上翻下去,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
何垂衣若有所思地盯着长笛看了片刻,右手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一只通体黑红的蛊虫从发冠里爬出,顺着何垂衣的肩膀爬向漠竹。
“这是何物?”
“我的本命蛊。”
“嘶……”本命蛊一口扎进漠竹的皮肤里,“你干嘛让它扎我?”
“防止你轻薄我的时候被误伤。”
“……”
见天色不早,何垂衣往武帝的方向看了看,不知他在做什么,这么久也没跟上来。
“先回去,明日再说。”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往永全寺走。
走后不久,两人停留过的草地后方突然发出一声闷咳,紧接着,一道鲜血洒在了翠绿的草地上。
那身月白的衣裳,已经染了不少腥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忽然发现,捶捶在漠竹面前好像是个诱受……
别啊,捶捶应该是总攻才对啊
第34章 视若珍宝
漠竹的轻功在江湖中数一数二,这些日子时常隐匿在永全寺无人发现。
回到永全寺, 漠竹一个闪身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他刚离开, 钟公公就从山下爬了上来。
“皇上呢?”钟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何垂衣一言不发地往另一条山路看去,正想摇头说不知, 一道月白色身影便缓缓走了出来。
武帝面色如常, 淡蓝色的衣服却染上零星的血迹。
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短暂地在何垂衣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又看向钟公公,温声道:“京城情况如何?”
他的声音方才还爽朗有力, 此刻却十分沙哑,何垂衣没多想, 也不与两人招呼,径直向寺内走去。
钟公公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担忧地皱起眉头,又见他的神情隐晦不明不敢多问, 老实回答道:“贵京王已经照您的吩咐办了。”
武帝半阖眸子,阴翳地看着何垂衣的身影, 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钟公公, 劳你再下山一次。”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他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 垂下眼帘,低嘲道:“替朕送一封信给贵京王, 这封信必须尽早交到他手里,明白吗?”
“老奴明白。”
钟公公随他进了永全寺,发现武帝并非要回房, 而是去了善业方丈的禅房。
“你在门外侯着。”说完,武帝便推门而入。
约莫半个时辰,他才从房中出来,进去的时候手里空无一物,这会儿就多了一张黄纸,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随后,武帝写了一封亲笔信,让钟公公带下了山。
可怜年近半百的钟公公刚爬上来又得爬下去。
这回,他刚出了永全寺,就叫身穿道袍的男人拦下。
“钟公公见完钟小石就立刻回了永全寺,这会儿急着下山做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钟公公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小石?”
漠竹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靠在屋檐上,闻言斜睨钟公公一眼,嗤鼻道:“没有我,你见得到他?”
钟公公神情更加警惕,问道:“你在永全寺做什么?”
漠竹不耐地“啧”一声,“你别跟我装傻,姓钟的小鬼精得跟狐狸似的,他没向你透露什么?”
钟公公神色沉了下来,没有回答他。
漠竹自顾自地说:“他想帮何垂衣离开,而你想保证狗皇帝的安全,他肯定会从你下手。他是不是对你说,只要你告诉他,何垂衣一月前为何会离开皇宫,他就有办法让我不再觊觎皇帝的狗命?”
无声即是默认,钟公公偏过头,依旧没作答。
“那么现在,让狗皇帝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否则——要取他的命,易如反掌。”
——
何垂衣刚回房,就有僧人敲门道:“何施主。”
“有何事?”何垂衣不咸不淡地问。
“皇上见你衣服脏了,特意让寺内给你烧了热水,你先去沐浴换身衣服吧。”
何垂衣低头看了看,掸去灰尘,应道:“有劳了。”
一进浴室,何垂衣下意识地往房梁上瞥了一眼,见无人就脱下衣物将身体没入温水中。
门外不轻不重地传来一声闷响,何垂衣抬头看去,发现是一道身影倚在了门上。
“是谁?”何垂衣道。
事实上,会出现在此地的只有两个人,不是漠竹便是武帝。
“朕。”他的声音如清凉的露水,隐在朦胧的薄雾后,一拨开,就会发现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何垂衣哽了一瞬,“有事?”
那道身影慢慢垂下头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刻意让何垂衣干等着,迟迟没有开口。
“你恨朕吗?”
“不恨。”
“既然不恨,又为何不可能再爱上朕呢?”武帝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情绪,平淡得像再问吃什么一样。
“无爱便无恨,我若不恨你,自然不会再爱你。”何垂衣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义在哪里,反正他本身也不在意,便一问一答。
“无恨便无爱?”武帝语调悠扬地重复道,“岂不是说,有了恨便会有爱?”
何垂衣拧起眉头,“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而且——皇帝,你究竟有什么好执着的?”
门外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瞬息后,武帝道:“不久前,朕给你的选择永远作数,只要你发誓永远不见漠竹,朕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他仍然执迷不悟,何垂衣神情也冷了下来,不悦地说:“不需要。”
愉悦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留着吧,总会有用。”
说完,他便离开了。
“故弄玄虚?”何垂衣疑惑地呢喃道。
他往窗户看了一眼,“漠竹应该不在。”
“皇帝想干什么?”
一番思索后无果,他索性回房去了。
翌日,他用过早膳便打算离开永全寺,武帝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你要去何处?”
何垂衣对他昨日的话心存芥蒂,犹豫了片刻,道:“去雪竹镇。”
武帝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去拿沧海笛,不用朕帮你?”
“我自己能拿到。”
“你能拿到?”武帝嗤笑一声,“你连怎么去雪竹镇都不知道,就算朕给你指明方向,凭你自己走得到吗?”
“不劳你费心。”何垂衣冷脸道。
“你且走吧,朕在这里等你回来。”武帝没多纠缠,大大方方地让他走。
他这么痛快,何垂衣反倒不适应,回头盯着他看了几眼,才大步流星而去。
离开永全寺,何垂衣特意放出蛊虫在后方查探,武帝竟然没派任何人跟着他。
不过也是,永全寺里只有钟公公是他的人,他总不会蠢到让钟公公跟踪自己。
走到半途,远远看见漠竹双手环胸靠在石樽上等他。
他朝何垂衣身后看了看,呛声道:“狗皇帝没跟着你?”
何垂衣道:“没有。”
“正好,走吧。”
到了山脚,漠竹从一旁的树林里牵出两匹马来。
“此地离雪竹镇不远,但来往的人也不少,京城和罗州城的百姓已经将你的相貌特征画出来了,”他从马背取下一顶帷帽,朝何垂衣努努嘴,“特别是你的辫子,最好藏起来。”
何垂衣点头接过,将长辫饶在发冠上,戴上了帷帽。
他拽起缰绳,想翻身上马,手背冷不防地被一颗不知从何处扔来的小石子撞了一下。
何垂衣无关痛痒地收回手,奈何皮肤太白,手背上顿时多了一道青红的痕迹。
他微抬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刚想将手垂下来,漠竹就一个健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揉了一下,浑身气压越来越低。
何垂衣不想节外生枝,想将手抽回来:“没事。”
漠竹死抓着不撒手,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心疼地往红印子上吹了口气,“不疼吗?”
说实话,疼倒是不疼,就是看上去很吓人。
“不疼。”
“不疼你动一下!”
何垂衣动一下手背,立刻传来一阵僵疼,只好讪笑道:“打着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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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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