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惊讶的看着他一脸的凝重表情,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确实离开了京城,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顿时,李承昀的目光惊讶、愤怒、不解。
“我去那里是为了取回一样东西,是你爹的遗物。”说完这句,谷南便起身走进内室,拿了一个老旧的木匣子出来递给他。“这东西应该由你来保管。”
李承昀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块碎成两半的翡翠平安扣。
他不认得这东西。
谷南说道:“还记得你幼时曾和淮南王世子打架的事吗?”
“记得。”
“你们打架后,淮南王便找将军讨要说法,他们也打了一架。这块平安扣,就是那时候摔碎的,被淮南王捡了去。由于这是将军随手买的,并无特殊意义,将军就没有在意。岂料淮南王在今年的一次酒席上对人说,将军生前送了一块玉佩给他。”
“除了被他捡走的这块平安扣,我爹真的没给过他玉佩吗?”
闻言,谷南义愤填膺的看向他,不悦道:“王爷怎能这么说?将军是何等身份,怎会和藩王有牵扯?”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过,想必淮南王府戒备森严,叔是怎么取回的?”
谷南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有人相助。”
“是什么人?”李承昀心里有个猜测。
谷南对着内室扬声说:“出来吧。”
不一会儿,内室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出来的正是一张熟面孔。
鲁七七浅笑盈盈的行了个礼,“参见王爷,恭喜王爷成为禁军统领,离我们约定的目标进了一步。”
谷南斜了鲁七七一眼,不满于他对李承昀的态度,“你对王爷尊重些。”
李承昀的眸光沉了沉,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谷南回道:“七七是我弟弟,多亏有将军帮忙,我才能找到他。”
鲁七七笑着说:“王妃怎的没一起来?我刚好买了两条鱼搁在厨房。”
说到鱼,李承昀的怒气消散了许多。他虽然不认可鲁七七有些偏激的想法和做法,但也不得不承人,鲁七七似乎只是太在意李东逸了。
“我今日是直接从军营里过来的,明日再携王妃前来拜访。”
解了心中疑惑,李承昀便急着回府陪媳妇儿了。
此时,罗丞瑜正亲自在前院偏厅见云澜。
今日李荣向大理寺询问丁凡彬的案子时,元宝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
丁凡彬不仅纵马践踏良田,而且指使手下打死了人。他平日里的恶行,全被扒了出来。
云澜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特别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罗丞瑜说道:“云公子,我家王爷差遣的人在大理寺了解过情况时,你的人也在场。丁凡彬罪证确凿,我家王爷怕是帮不了你们。”
云澜低头抹了一下眼睛,说道:“王妃,云澜自知身份微贱,但也知道一个信字。云澜答应了人帮忙救出丁公子,就一定要做到。”
“云公子高义,尽快另外想办法吧。”
“王爷是皇亲国戚,圣眷正隆。只要王爷肯帮忙,这事就成了。”
罗丞瑜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只觉得很好笑。“云公子答应了人,可我家王爷没有。昨日我家王爷只说,今日会派人去大理寺问问情况。”
云澜的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垂眸,半晌才说:“云澜想等王爷回来,请王妃应允。”
罗丞瑜呵的一声冷笑,“云公子想等就等吧。”
他不奉陪了。
罗丞瑜回到内室后,气得大骂了李承昀一顿。
木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劝道:“王妃何必跟那等子人计较。”
“王爷心里只有王妃。”“就是。”采菱采荷附声。
罗丞瑜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担心承昀会被别人勾了去,而是气不过云澜,他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采荷提议:“那个云澜不过就是个小倌,王妃何不干脆把他赶出去,不让他进来呢?”
罗丞瑜微微沉吟了一瞬,叹道:“还是由着承昀去处理吧。”
他当然可以将云澜拒之门外,但他知道李承昀会见云澜。这一点,是他想不通的,也是他介意的。
又过了会儿,守在前院的木箫使了个小丫鬟过来禀报:“王爷回府了,正在偏厅。”
罗丞瑜说了一声“知道了”,而后就在主院等着李承昀回来。
李承昀听李荣说完事情的经过概况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想快点打发走云澜。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云澜眼眶通红,眼睛里一片水雾,煞是惹人心疼。
“云公子,本王已经听说了。丁凡彬不仅仅是纵马践踏良田,身上还背着人命,罪证确凿,大理寺很快就会有判决。”李承昀正色道,“本王帮不了你,同时也希望云公子能明辨是非。”
云澜近前一步,软声软语的说:“王爷当真要如此绝情?”他不相信李承昀对他没有丝毫情意。他们相识的那一天,他分明从李承昀的眼里看到了惊艳和爱慕。
李承昀眸光变冷,认真的说:“本王与公子相识不假,但何时有过情意?还请云公子自重,日后莫要再来鄙府。”
说罢,他在云澜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冷声道:“送客!”
感到大快人心的木箫连忙小跑着回主院,赶在李承昀过来前,先把刚才的事情快速禀告给了罗丞瑜。
李承昀对云澜格外的宽容,是因为他自觉心中有愧。
云澜本是主角,而他崩了剧情,下意识觉得自己对不住云澜。他想让云澜尽早认清严恒睿的真面目,甚至考虑过以后要帮他查明池家被害的真相。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云澜没有惹他媳妇儿不愉快。
李承昀走进主院,笑着喊:“丞瑜,我回来了。”
罗丞瑜弯起唇角,听完木箫的禀报后的他哪里还会继续气闷。
他上前帮他脱下铠甲,关心道:“上任第一天,辛苦吗?禁军里的那些人,可有难以约束的?”
突然,罗丞瑜的瞳孔猛地一缩,急道:“这里怎么有脚印?谁打你了吗?”
李承昀把铠甲往旁边一扔,笑着说:“是在校场跟两位将军各比划了一场,他们都打不过我。”
“看把你能耐的。”罗丞瑜松了口气,斜睨了他一眼。
“丞瑜,云澜以后不会再来了。如果他厚着脸皮再来,就不要给他开门。”
罗丞瑜哼了哼,没说话。
这时,木笙端着茶水送进来,而后再退到屋外。
李承昀倒了两杯茶,一杯捧到罗丞瑜面前,另一杯端起来吹了吹。
他说:“严恒睿是云澜的入幕之宾,他利用云澜勾结权贵。而我先前之所以没有直接和云澜断了联系,是因为想反过来利用云澜探究严恒睿的事情。”
他能对他说实话吗?其实可以。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告诉他实情,他害怕罗丞瑜喜欢的是原身,怕他疏远了自己,甚至恨自己取代了原身。
罗丞瑜惊讶的看着他,反而同情起了云澜。“云澜只不过是个流落风尘的哥儿,你们怎么一个个的连他也利用?”
“孰是孰非,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狡辩。”
“那我现在就去向云澜道歉?”他就这么顺口一说。
“你是要上赶着给严恒睿送把柄,还是现在就直接跟他摊牌?”罗丞瑜气鼓鼓的,没好气道。
李承昀伸手戳他脸颊,被一把拍了下去。
他可怜巴巴的控诉:“丞瑜,你打我。”
罗丞瑜嘟了嘟嘴,奶凶奶凶的问:“你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了?”
“云澜流落风尘前的身世,算不算?”
闻言,罗丞瑜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些事情,我原本就不该过问。”
李承昀交代:“云澜本名池澜,他祖父就是十五年前因贪污被罢官流放的池丞相。”
罗丞瑜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这是真的?”
李承昀点头:“是真的,池家的人在流放途中遇害,只有云澜活了下来。”
第27章 鸣冤
是日,一行披麻戴孝之人扶着棺木从南门进城,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被搀扶着的老妇人。
他们径直来到刑部衙门外,敲响了鸣冤鼓。
老妇人上前,请出一道圣旨,说道:“老身乃先帝赐封的三品淑人,前来申冤。”
衙役们大吃一惊,其中一人连忙入内禀报。
路过的百姓们也都惊呆了,时常见到寻常百姓喊冤,却是难得见到一回官家之人鸣冤。百姓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三品淑人击鼓喊冤了”,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
刑部尚书和左右侍郎亲自出来,想请他们到内堂说话。
老夫人却是坚持道:“老身一家老小从沧州赶来京城申冤,请大人升堂问案。”
王尚书瞥了眼披麻戴孝的这群人,还有那显眼的棺木,眼皮子瞬间跳个不停。
为表对老夫人的重视,王尚书亲自受理此案。
申冤的是二十多年前就已致仕的工部尚书洪照惜的家人,而棺木里正是洪照惜的骸骨。
洪老夫人呈上状纸,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人,老身状告忠勇伯严建淳在二十三年前谋害先夫。”
顿时,王尚书的眼皮子跳得更加厉害了,“请老夫人详加说明。”
“二十三年前,严建淳来到沧洲拜访先夫,先夫见他彬彬有礼,年轻有为,引以为忘年交,甚至将爱女许配于他。然而,就在严建淳辞别离去的第二天,先夫失去了踪影。我们一家人苦寻二十余载,终于在一处山洞里寻到了先夫的骸骨。”老夫人声泪俱下。
“老夫人如何确认骸骨是老大人的,又为何说是忠勇伯害了老大人?”
“前些日子,有个小大夫送来了先夫的血书。他在上山采药时无意中发现了那处山洞,看到了白骨,以及白骨旁的一个瓷瓶。那瓷瓶有我们洪家的印记,先夫装着平日吃的药丸随身携带,血书就塞在那瓷瓶里,上面是先夫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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