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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认真真观察了会儿季绥宁，说：“你就别陪我进去了，在车里眯一会儿吧，我好了给你打电话。”
季绥宁眉峰一挑，扭过脸来。
他俩此时凑得极近，隔着衬衣都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鼻息。
而当事人就像没有意识到伴随鼻息萦绕而生的、若有似无的暧昧，指指自己的眼睛，笑吟吟说：“眼眶里都是血丝，就别强撑啦。”
说着推门下车，在走出几步后，突然回头对他挥挥手：“谢啦，季哥。”
车里的季绥宁先是一愣，他看着乔意浓说完话后，高高兴兴地转身继续往前走，缓缓地笑了下。
居然还知道礼尚往来了。
等在门口试镜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郑林风对选角一事严格把关，能到这里来的人，不是他自己邀请，就是和乔意浓差不多，觉得不错后默认下来的。
大家都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等——郑林风的脾气圈内皆知，是龙也得在他面前盘着，因而现场一片祥和。
基本都各管各，听音乐的听音乐，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
倒是在乔意浓走进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特地抬头，看了他眼。
但谁都没把他当盘菜，目光仅稍作停顿，便收了回去，眸底泄露出一星半点的轻蔑。
第21章 、火上浇油
乔意浓不欲多生事端，先去找工作人员登记了下，领回来一个号码，就想找个空位坐着等。
过道里基本坐满了人，一些咖位比较小的明星带来的助理，只能在旁边站着。拎着包提着水，还有点黑眼圈。
而全场只有乔意浓一个人没人陪，既无经纪人、也无生活助理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着。
不少人见此情形，暗地里揣测他在盛天的处境。
看来也没有明面上那么好嘛，之前闹得轰轰烈烈，还以为要就此洗白上岸呢，结果还不是落得个被孤立，不闻不问的下场。
一个林行知能有多大能量？他自己都是靠抱大腿上位的。
不过——
说不定就是因为跟林行知走太近，得罪关总了，在给小少爷一点苦头吃呢。
哼，这样的草包，肯定是不请自来。
工作人员虽然拿他没办法，但等郑导发现有人送上门找骂，肯定有他好果子吃。
乔意浓对这些隐藏在帽檐和墨镜口罩下的心思全然不知，他就专注地在找座位，今天要面试的角色不少，他来得晚，指不定要排到什么时候呢。
除了林行知的角色早早被定下来——郑林风和他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了，让林行知翻身的那部电影，就是郑导的大作。
可以说，郑导对他有知遇之恩。
《车站》的剧本敲定下来后，郑林风亲自找上林行知，希望他能出演攻方——翟秋水。
而且作者为凸显他的万人迷属性，还给林行知安排了个痴痴恋慕他的漂亮小零，侧面证明他能当攻，再次点题强强标签。
喜欢受的攻，喜欢攻的炮灰受，喜欢受的受，要素真是太齐全了。
乔意浓暗道：人物感情线给整的如此扭曲复杂，作者你应付得过来吗？难怪最后写不下去断更了。
他走到最末尾，终于看到一个空位，只是上边摆了个小包。
水瓶的主人坐在这排座椅的另一头，中间隔着经纪人、助理，还有两个包，满满当当占了一整排。
乔意浓走过去：“抱歉，打扰一下。”
小年轻摘下墨镜，慢悠悠抬起头来。
乔意浓愣了下，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那个在后期哭哭啼啼跟林行知告白的漂亮小零吗！
同时，他也是跟林行知搭对手戏，饰演《车站》里攻的竹马，单纯天真的小少爷受方的周瑾衡。
乔意浓礼貌地问：“请问这边有人吗？”
周瑾衡起先眯着眼打量了他一阵：“没有。”
乔意浓：“那……”
“不可以。”周瑾衡打断他，目露挑衅：“先来后到，你想坐着就早点来啊。”
乔意浓胃疼了下。
对方看着他时隐隐展露的敌视，他不可能忽视。
但自己之前有得罪过他吗？乔意浓回忆半天，都没想起自己和他有什么交集。
周瑾衡虽然生着张我见犹怜的秀美脸蛋，却是个有点呛的小辣椒性格，只在林行知面前收敛脾气，嘤嘤嘤一下。
乔意浓这回明显感觉到很多人在盯着他们，像要看好戏——如果他们在郑林风的试镜会闹起来，势必会激怒他老人家。
到时人脾气一上头，直接把他们两个都扫出来。
乔意浓想到季绥宁因为他的事，陪着郑林风喝了一晚上酒，郑林风可是出了名的酒缸子，要陪他喝到痛快，可不是容易的事。
虽然季绥宁嘴上不说，但为能给他搭上线，的确是用了心的。
要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被以这种理由刷下来，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乔意浓点点头，说了句：“打扰了。”就走到一边去，背靠通道末尾的墙壁，开始闭目养神。
期待中的争执场面没有出现，大家都扫兴地转开了视线。
而当事另一方，则状若平静地戴上墨镜，内心讶异：那个一言不合就开撕的乔家小少爷呢，难道真转性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了差不多快俩小时，终于轮到了乔意浓。他跟在先前给他号码的staff小姐姐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向试镜的房间。
郑林风精神矍铄，嗓门吼得震天响，隔着长长的过道都能听一清二楚。和乔意浓擦肩而过的那名小演员，红着眼眶步履匆匆，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乔意浓看得心有余悸，收回视线，对看过来的staff尬笑两声：“郑导身体不错。”
小姐姐抱着文件夹，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是，足够他撑完这一天。”她眨眨眼，带着揶揄：“所以你也小心哦。”
乔意浓：……呜呜。
“笃笃。”
两人在门口停下，staff小姐姐抬手敲了两下，道：“郑导，36号乔意浓到了。”
“进来。”
小姐姐替他推开门，站在门边比了个请的手势。
或许是乔意浓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壮，把她给逗乐了，还做口型说：祝你好运。
乔意浓走进多媒体室，看到坐在郑林风身旁的林行知先是一愣，转念想到：林哥是电影的男主之一，而且和郑导关系好，会被叫来提前熟悉同事也正常。
乔意浓客客气气打完招呼，杵在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郑林风也不说话，眯着眼睛跟拍X光片般，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他。
乔意浓努力保持镇定，内心疯狂吐槽季绥宁坑爹。
让他故作神秘，玩脱怎么办！
他下意识朝林行知看去，发现对方正瞧着他。两人实现相撞，林行知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乔意浓多多少少得到了点安慰。
片刻后，郑林风往座椅后背一靠，说：“你把路云晚的戏过一遍吧。”
乔意浓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路云晚不就是另一位主角的名字嘛，原本由周瑾衡饰演的。他还以为自己只是跑个龙套，合着是要他跟周瑾衡同台竞技啊！
难怪人家不爱搭理他，是提前得到消息，把自己当竞争对手看了。
乔意浓深吸口气，刚做完心理建设，准备问郑林风要剧本，就见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几个文件夹过来了。
对方往他手边递了递，告诉他剧本选段有难有易，挑到什么全看手气。
乔意浓难以置信地看向评审台：“这是……？”
“抽签。”郑林风一脸深沉：“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娱乐圈大红靠命，怎么红，为什么红，从来都是玄学问题。
乔意浓：……居然让他一个炮灰配角赌运气？他要是个欧洲人，还用得着垂死挣扎在生存线上吗？
“郑导。”
林行知忽然出声：“我和他搭一段吧，您可以根据我们的合作，判断是不是您想要的感觉。”
郑林风指着他笑骂：“你小子，就是想帮他吧！”
林行知理由找的冠冕堂皇：“我们刚合作完《潜龙》，有对戏的经验。而且您试镜会的目的，也是想找到符合人物气质的同时，还能与我演出您想要那种互动的演员，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将这项考核加入其中。”
“少来，你就是想假公济私。”
郑林风心念一转，又开始突发奇想：“不然把周瑾衡也叫进来，跟你搭一回吧，既然要看默契，索性都看了。”
第22章 、红白玫瑰
不等林行知回答，郑林风就扬高声音，对屋子里的工作人员道：“快，让他们把周瑾衡也带过来。”
等周瑾衡进来后，先是向评审台那边，包括郑林风在内的业内前辈们恭恭敬敬打招呼。
紧接着，在发现林行知的身影时眼前一亮，望向对方的瞳孔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碍于目前的场合不适宜叙旧，才没能在第一时间主动过去和人攀谈。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停往林行知的方向偷瞄。
目睹这一切的乔意浓顿悟了。
原来周瑾衡这么早就喜欢上主角受了啊！
这么想着，那厢周瑾衡感受到他的视线，回转头来怒瞪他一眼。
乔意浓：……
感情还把他当情敌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还能到享受主角攻受遭遇情敌时，被不由分说嫉妒的情节。
感天动地，这是不是说明他转型成功，角色权重比上升了？
郑林风从那一叠文件夹里，抽出单人戏份，把剩下的三本交还给工作人员，让他拿着继续去给两人抽签。
周瑾衡听到这个玩法时，也石化了下。但很快，当他听说是跟林行知演互动后，立马兴高采烈、看也不看地抽出一本说他先来。
《车站》讲的是战乱年代，江南某大族小少爷路云晚，和他的竹马——也就是林行知饰演的翟秋水之间，从两小无猜到形同陌路的故事。
他们站在时代变迁、新旧交替的风口浪尖，几乎见证了一切破灭后秩序重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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