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电压合适的话,倒是个不错的充电宝。
一个沧桑浑厚的男声在上空响起:“今日的棋局,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场上灵兽瞬间熄了光,回到初始位置。我定睛一看,庭院里明明是八座石假山,好似整个宗门的缩略图。
充电宝没了,我顿觉索然无味,荆年倒是眼神一亮,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卦阵依然还在,每一角都坐着一位仙者,坐在正中的就是方才的赢家,他长眉入鬓,满目威严,看向我们。“有何事禀报?”
门童这才敢上前,恭敬道:“洊震长老,今日发现一只奇特的骨尾蝎,比平日里见过的要大上百倍……。”
洊震长老没等他说完,就拍案怒道:“怎么可能?!我宗现在连普通骨尾蝎都没养几只,哪里来的王蝎?!”
“是这两位送来的。”门童战战兢兢道,一边伸手去接荆年手中那只所谓的“王蝎”,打算呈上去。谁知刚靠近,本在荆年手里安分不动的蝎子立马发出了威胁的嘶嘶声,白玉般的身体上隐隐浮现出骇人的黑雾。
“还是我来吧。”荆年淡淡道,携我上前。
长老目光如炬,但并未在我身上停留半秒,而是径直指向荆年,单刀直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老应该已经听说了,前几日天邑城外的大火。”荆年不紧不慢道,“始作俑者,就是这蝎子。至于火势的源头,则是荆府,府里几乎所有人都染上了蝎毒,无力回天,我们侥幸逃出。”
荆年一句话概括三天前的悲剧,他语气苦涩,因为刚哭过,眼尾发红,再加上他本就长得讨喜,很难不让人动容。
恐怕在场除了我,没人知道,荆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其中也包括雷厉风行的洊震长老,他到底看荆年是个半大孩子,便放缓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荆年,是荆府的家仆,不过现下已是无家可归了。”他微微低头,脖上的鞭痕毫发毕现。
洊震长老叹了口气,只得说道:“节哀吧,孩子,宗门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长老召出传音法阵,片刻后秦属玉也走进庭院,他见我毫发无损出现在这里,眼神庆幸,但当他看到荆年后,随即又蹙起眉。
荆年垂眼,对他行礼:“秦仙长,又见面了,之前多谢你的照顾。”
秦属玉自然听得出他暗藏的挑衅之意,但只匆匆对他比划了个免礼的手势,就在洊震长老面前跪下,属玉鸟正立在他的剑柄上。
“弟子办事不力,未能将所有骨尾蝎收回,还请师尊责罚。”
“那这只遗漏的王蝎,你可曾见过?”
秦属玉眼中满是疑惑。“不曾,弟子愚笨,中了调虎离山计,因而被引去了井下。”
“井下又有什么?”
“井连通着后山的湖泊,湖中并无玄机,我二人原路返回时,发觉入口被堵死……”
洊震长老的拂尘清扫过属玉鸟,它停止叙述,只重复道:“还请师尊责罚。”
洊震长老沉默半晌,道:“我自是了解你的心性,恐怕又是因为一心救人所致?”
“弟子不愿寻借口开脱。”秦属玉沉声道。
真是一对知根知底的亲生师徒,我喟叹着,秦属玉也太轴了,明显不知道王蝎的事,以为骨尾蝎都只是没有灵智的毒物,哪能未卜先知?
冥冥之中,荆府的大火选择了心思深沉又天生冷血的荆年作为破局者,哪怕他真中了蝎毒,事后也不觉劫后余生,仍旧云淡风轻地让我先走,仿佛成竹在胸。
我真的救了他么?还是如荆年所说只是共犯?
荆年眼尾的红痕像蛇信,我冷汗直出。他察觉我的注视,略带警告地一瞥,我只得收回目光。
还是早点换掉这个危险样本吧。
另一边,如洊震长老所说,秦属玉毕竟是他座下爱徒,因而并未苛责,只吩咐他三省其身。
他转头看向荆年,分外郑重地问道:“既然被调虎离山,这王蝎你又是如何收回的?”
荆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未提及火海神秘的人影,我愈发好奇荆年所谓的“母亲”。
第14章 疑似NPC
他才说完,还没提拜入宗门的事,洊震长老就主动取出块手掌大小的东西,让荆年拿着。
“这是魂石,根据光亮的层数,可以测出灵根纯度和天赋等级。”洊震长老笃定地看着荆年,“王蝎即使离体也依然凶猛难驯,既然能臣服于你,定然是资质超群。”
难怪我们一进来,他眼神始终在荆年身上,把我当背景板了。
那魂石像云母岩一样层叠堆积而成,却并不透光,反而黑如玄铁,但是触到荆年掌心的瞬间,耀眼的光芒顺着石头纹理层层亮起,像朵绽开于石心的花。
应了洊震长老的期望,亮至花蕊。
“少说也有几百年没见过这么好的苗子了。”他啧啧称奇,“你因为骨尾蝎没了去处,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虽然之前门童说过五蕴宗已多年不外纳弟子,但此言一出,其余几位长老也未提出异议,大抵都是惜才之人。
荆年八面玲珑,当然看出这位洊震长老在宗门里地位匪轻,当即跪下行拜师礼。“弟子荆年拜见师尊,今后定潜心修行,不辜负您的期望。”
洊震长老捋着长须,很是满意。
“荆年还有一事相求。”荆年起身,看向我。
洊震长老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收服王蝎是你二人合力所为,我也不会偏心。”
荆年便将魂石交给我,一经传递,这石心花顷刻间就凋零,没了半点光芒。
洊震长老头一次见暗得这么彻底的,奇道:“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灵根?你给我集中意念,气沉丹田,再握一次。”
咔嚓——魂石被我捏碎了。
长老愠怒:“你把这当儿戏?”
我尴尬挠头。“这石头还挺脆。”
“别耽搁了,你直接把骨尾蝎逼出宿主内那招再演示一遍。”他对我吹胡子瞪眼的。
考虑到剩余电量,我拒绝了。“不行,你得给我点灵石。”
“狂妄!把他赶下山去。”洊震长老黑着脸,对仙鹤门童说道。
我抬腿要走,却不知被谁绊了一下,一时重心不稳,却没栽倒在地,而是被荆年的臂弯搂住,下巴磕在他肩上,荆年的另一只手狠狠压在我头顶,让我没法张嘴说话。
尽管他手上使劲不留情,语气却故作担忧,“少爷,怎么又这么不小心?”
什么少爷?你们家少爷都死了。我正不解,又听荆年说道:“师尊,实不相瞒,我们家少爷是小妾所生,老爷又嫌他天生痴傻,不给他冠本家姓。现在荆府没了,我不忍抛下他自生自灭,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师尊看在他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别赶他下山。”
这人又信口雌黄,明明不久前才建立过临时权限,这么快就又说谎,一点基本尊重都没有。我愤然不已,但开不了口,便看向秦属玉,至少他是知道真相的。
然而他只是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我只能认命,荆年这次说谎是为了让我留在五蕴宗,下不为例。
洊震长老不疑有他,“留下倒也行,只是五蕴宗向来的传统是不收资质有缺的弟子,或许可以做个杂役……”
“五蕴宗有没有这个传统不好说,但洊震峰确实人才济济,长老您看不上庸材也是常事。”一个清越的声音从最远的角落里传来,话语里的刻薄藏不住。
这个调调我已经很熟悉了,一时激动挣脱荆年的束缚,回头喊道:“薛师叔!原来你也从井下出来了。”
坐在末位的薛师叔远远白了我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洊震长老嗤之以鼻。“总比守着个冷冷清清的山头好,薛长老,蚀艮峰上的日子可是很难熬?”
“您就别操这多余的心了,我恐怕要再熬个几百年,才会和您一样把头发胡子都熬白、油尽灯枯了。”
眼看这两人就要吵起来,长老里马上有和事佬出来劝架。
我注意到他们称呼薛师叔都是直呼其姓,而不像洊震长老一样,用峰名作为名号。并且他坐在末位,身上能量场也最弱,应当是资历最轻的。
可薛师叔却能和地位最高的洊震长老针锋相对,这很不合理。
正想着,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戚识酒。”我答道,又问:“薛师叔,你呢?”
“问什么问,弟子怎能直呼师尊姓名?”
“薛师叔你好不讲道理。”
“还叫师叔?该叫师尊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洊震长老抢先反对道,“薛长老,你忘了师祖闭关前的嘱咐吗?蚀艮峰不能轻易收徒。”
“我是峰主,想收谁就收谁。”薛长老不耐道,“回头我自己和父亲解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个仙二代,怪不得如此飞扬跋扈。
洊震长老大概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只是冷哼一声,吩咐秦属玉稍后带荆年去洊震峰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然后拂袖而去。
其他长老也先后离开,荆年对薛长老鞠了一躬,“谢谢您收留识酒。”
薛长老似乎碰到荆年就很不自在,轻咳一声,“不是收留,他本就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来我们专司炼毒解毒的蚀艮峰正合适。”
说实话,之前对薛长老印象算不上好,他对我估计也一样,能收我为徒实在是意外。
总不会发现我是机器人了?
我索性附和道:“确实,毕竟我很好用。”
薛长老看着我的眼神顿时变得诡异,荆年圆场道:“长老您见笑了,他这痴傻的毛病一时改不了,经常说些胡话。”
“没关系。”薛长老抽抽嘴角,“走吧,我带你去蚀艮峰看看。”
于是我暂时和荆年告别,跟着我的新师尊——薛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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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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