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能够进入的世界乃是系统随机生成,因而卫寒阅现下身处的这一处凡世此前并未有任务者挑战过。
其实起初这个世界的能量进度条一路飞涨,可此后又突然停滞,他在衡都与顾趋尔纠缠四年,进度条也只达到49%便不再向前。
这便难办,毕竟系统设定他须得在二十五岁前填满进度条,否则小命便得交代在小世界里了。
直至两日前,小狸奴才检测到当年先太后诞下嫡次子后与先帝一同南巡,途径裕州地界时却有反贼纠集叛乱,鏖战中,正哺育小皇子的奶娘遭人杀害,未满周岁的婴孩也从此杳无音信。
俗套至极的骨肉分离桥段,但于卫寒阅而言,却是能早日脱离这个世界的强大助力。
——
岑淮酬见他迟迟不说话,便硬着头皮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卫寒阅睫毛翕动,无辜又茫然道:“不记得了。”
岑淮酬:“……”
这人的出现处处透着诡异,他将信将疑,可委实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对方有企图的,思来想去仍只有那一个解释。
——眼前是只吸阳气的妖精。
岑淮酬把镰刀拾起来,又问道:“名字呢?名字还有印象吗?”
卫寒阅看似冥思苦想了俄顷,方答道:“我仿佛是叫「阿阅」,「坐阅清晖不知暮」的「阅」。”
岑淮酬:“……”
岑郎中学问倒好,也曾试图授他诗赋文章,可岑淮酬对诗词毫无兴趣,倒将兵书与史书翻了个烂。
是以岑淮酬并不晓得是哪个阅。
——
卫寒阅将小狸奴抱起来团在膝上,他发梢滴着水,衣袂与袪裼沾了河岸湿润松软的泥土,看起来有些可怜。
岑淮酬攥着镰刀的手不知所措地动了动,问道:“你可有容身之所?”
见他摇摇头,岑淮酬垂眼,迟疑道:“我家便在不远处,你若不嫌弃,可以暂住一……一段时间。”
他本想说「一晚」的,不知何故临时改了口,立刻暗道自己心怀鬼胎,活该被吸干阳气。
卫寒阅闻言便站起身来,抱着小狸奴俯视尚未回过神来的岑淮酬道:“那叨扰了,劳烦带路。”
小克也居高临下:“喵。”
“呃……”——
岑郎中曾住的东厢已堆满杂物,仓促之下来不及拾掇,岑淮酬便对卫寒阅提议道:“你宿在西厢罢,我去柴房。”
又补充道:“热水……等会我给你抬进来。”
卫寒阅饶有兴致地打量他通红的左耳,蓦然并了两袖,朝他揖了揖道:“有劳。”
岑淮酬耳根愈发红得发紫,仓皇地学着他的模样作揖,只是卫寒阅脊梁丝毫未弯,岑淮酬却几乎一揖及地,比拜天地还虔诚地道:“不。”
他语无伦次,只得又重复一遍:“不。”
卫寒阅心下发笑,见岑淮酬转身出去,便与小克偷偷咬耳朵。
【他可真傻,一点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凶。】
【喵呜(肯定)。】
【有点意思,比顾趋尔那个木头强。】
小克:“……”
四年前你也夸顾趋尔有趣的。
作者有话说:
《游郭驸马大安山池》
全文存稿,感谢支持——
——
防杠提示:
1、本文四个古代世界,部分世界受会经历两段恋情(或者说有两个主动凭魅力吸引的对象更精准一点),但是!!恋情之间会有明确时间节点,不会有np情况发生!!意思是前任会依然单箭头,只是受不会再和他发生任何亲密行为(接吻及更多)。
2、关于受的容貌、服饰、气质等相关描写较多,十分娇纵勾人的万人迷大美人,魅力值无限,高光时刻频繁,感情线事业线都苏顶天,介意慎。
3、前任现任都是切片,别的单箭头配角有的是炮灰,有的是切片。
4、帝王攻,高洁忠犬,除了受之外,没有任何感情线。
5、每个世界结束受死遁,记忆不清除。
6、不同世界的切片会有重合,意思是把攻比作一棵树,切片就是叶子,这个世界的某个切片角色与其他世界的切片角色是同一片叶子,但是一个世界会有多片叶子。
7、非美攻,但也不是丑攻,攻top帅,受top美,攻受智商均top,犬系攻猫系受,身高差体型差肤色差。作者脑内攻192cm且肌肉发达,受180cm但骨架纤细身材清瘦,所以身高没差太大,但是攻会比受看起来大只许多。
8、和平交流,拜托可爱读者们对新人写手温柔一点,玄学真的铁律,做好事、做个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运找上门哒,希望你们天天开心。
第2章 脸盲的乐师(2)
“我要一把琵琶。”
衡都。
落襟楼坐落于衡都北河沿大街最显眼的位置,前头的五层建筑与旁的酒楼别无二致,后头占地极广的庭院则错落着幢幢小楼,是各位乐师们的私居。
落襟楼只接待朝中正三品以上官员或有爵位之人,楼中挂牌的皆不与来客做皮肉生意,唯赏乐歌舞耳。
云揽月腰,盛夏夜风吻过耳畔,黏腻如情人耳语。
男人一身玄色织锦缺胯袍,右肩却以暗线密密绣了朵婪尾春,与他通身的冷肃气质颇是违和。
他并未进大堂,兀自向庭院最深处去,那处唯有寒阅公子的居所——拣月殿。
这「殿」字自然是天家宫室、礼制并宗教场所专用,放歌纵酒之所绝不可用此字……可卫寒阅偏偏便用了。
更有坊间传闻说这字是今上求着他用的……其中真伪无从考据。
男人正待入内,卫寒阅的小厮阿凫便施礼拦住他道:“贵人止步,公子歇了,今夜不见客。”
往日他也吃过不少闭门羹,可阿凫毕竟年纪尚轻心里藏不住事,忐忑都写在脸上,他便眯了眯眼道:“这么早便歇,可是身子不适?”
他不怒自威,阿凫教他威势所慑,鹌鹑似地深埋着脑袋道:“是。”
“我去瞧瞧。”
眼见拦不住,阿凫口不择言道:“公子的病,会、会过给人的!”
殊不知男人闻言愈发心急如焚,唯恐这楼中人当真因卫寒阅身子抱恙薄待于他,绕开阿凫便拾级而上。
将三层小楼里里外外走了个遍,独独不见卫寒阅身影。
面对男人的逼视,阿凫束手无策,只得从实招来道:“公子不见了。”
——
岑淮酬鲜少以热水沐浴,往往打了沁凉的井水洗一洗便作罢,毕竟辛苦一日后哪还有耐心烧热水?
但今夜大不相同,少年铆足劲将并无污垢的浴桶里里外外刷了五遍后抬进卧房,又去烧了十大桶滚热的开水,兑上井水确定水温合适之后,方与乖乖坐在板凳上看他忙里忙外的卫寒阅道:“可以洗了,有事叫我。”
犹豫少顷,又指了指方才放在床头的一身衣裳,闷声道:“衣服是新做的,我没有穿过,现在晚了,你暂且将就一宿,明日我去镇上给你买身……买身好一点的。”
言罢便匆匆带上门出去了。
卫寒阅解衣入浴,锁骨下一粒胭脂痣被热汽蒸得愈发夺目,艳丽如沁出的血珠——顾趋尔极为迷恋此处,每每流连许久方才作罢。
美人趴在浴桶边沿阖眼休憩,水面以上的肌肤嫩得宛若奶豆腐一般,甚或隐隐渗出珠晕似的微光。
板凳上的小克蓦然「喵」了声。
【顾趋尔发现你失踪了,急匆匆回宫安排人找你了。】
卫寒阅满不在乎,懒洋洋道:“迟早的事。”
【你说,如果我不来,岑淮酬要怎么认祖归宗呢?】
【小桐村明年会闹灾荒,岑淮酬去从军,升到将军的时候会见到顾趋尔。】
【这样啊。】
卫寒阅从浴桶中出来,趿拉上岑淮酬准备的葛履,新雪似的柔白双足愈发衬得葛履粗陋。
他颇觉新奇地注视着足上葛履,掐指算了算路程。
裕州偏远,即便快马加鞭,从衡都赶来也需数月,更不必说顾趋尔若要寻得他的下落尚需若干时日。
布巾拭干身上水珠,披上岑淮酬的粗布麻衣,卫美人掠了掠湿透的发鬓,轻笑道:“足够了。”
——
床单衾褥都是岑淮酬新换的,枕头是荞麦皮塞的,干净又安眠。
卫公子在蜩鸣声中恬然入梦,徒留岑淮酬三更半夜任劳任怨地为他浆洗脏污的衣裙。
翌日卯初二刻,院里养的公鸡高声报晓,毫不留情地将惯常睡到日上三竿的卫寒阅从酣梦中拽了出来。
起床气能杀人的卫美人:“……”
他深吸一口气,把小克从里到外揉了一遍,咬牙道:“今晚我睡着以后给我开听觉屏蔽。”
【好哒阅崽。】
岑淮酬早已起了,拿了铲子将后院药圃侍弄一遍,正待往田垄去,卧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卫寒阅揉着眼睛立在门内,肩头伏着小狸奴,嗓音还带着初醒的迷糊:“你去哪?”
岑淮酬抿抿唇答:“刈麦。”
“我也要去。”卫寒阅走近前来道。
他身上还是岑淮酬的新衣,为劳作方便,岑淮酬裁的皆是短褐,卫寒阅无人服侍,衣裳便系得乱七八糟,长发披散在腰际,那一把窄腰上松松束着条布带,像位家道中落后流落山野的可怜贵公子。
他身量不比岑淮酬高大,人又清瘦,袖口与裤脚长出一截,松松垮垮地堆在胳膊腿上,仿佛小孩子偷穿了长辈的衣裳。
岑淮酬见他脖颈手腕皆被粗麻衣料磨得有些发红,心头愧怍,且他曩昔听人说,妖精久见日头于修行有损,便踟蹰劝道:“田里又热又晒,你在家玩一会罢,好不好?”
卫寒阅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家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要去外头逛逛。”
岑淮酬搏手无策,只得应他,为他简单束了发、理好乱七八糟的衣裳,又折了堆小麦秆编了顶簇新的草帽给卫寒阅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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