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山毛榉投下婆娑的树荫,初秋的风轻柔摇曳,如同此刻挂在天上的太阳般和煦温暖。 却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自心底盘旋而起,德拉科疑惑地左右看了看,觉得这里似乎少了什么。他皱着鼻子嗅了嗅,还是熟悉的叶子味儿、青草味儿和泥巴味儿……自己在期待什么,难道这树能开花不成? 他踹了踹山毛榉灰黄色的树干,克拉布靠着树干半蹲下,他借力往上一蹬,胳膊一勾身子一扭,就稳稳当当地坐到了一根横直的树干上。 不愧是玩魁地奇的,布雷司站在远处观望,看他那熟稔的动作和默契的配合,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德拉科大半个身子被枝叶掩藏了起来,站在他们这条走廊上,依稀能见到他掏出一张纸,埋头读了一会儿,就用它蒙住了脸依在树干上。 “约会可要专心喔。”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布雷司回过神来,冲身旁的女孩儿咧嘴一笑,正要开口,女孩儿却侧身往栏杆上一靠,歪着头看他:“其实他成绩挺好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是忽略这点。” “既然你都承认这是约会了,那约会的时候讨论别的男孩是不是不太好,亲爱的温德林小姐?”布雷司也转过身去,与她并排靠在栏杆上,和煦的风从背后吹来,拂动了两人鬓角的碎发。 “我只是一位拉文克劳,理解不了你们斯莱特林奇奇怪怪的思路。”温德林笑了笑。 她留着一头齐眉的黑色短发,以至于在不笑的时候,她更像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完全无法令人将她同那个古老神秘的豢龙家族联系到一起。 “斯莱特林又没惹你。”布雷司感到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温德林那句话的意思,不同学院之间,常常因为缺乏共识而难以彼此认同。 在这所学校里,斯莱特林看重权势,格兰芬多重视名誉,赫奇帕奇专心实用,只有拉文克劳会关注一下分数,但这份关注也有限得很,大概仅限于拿几个巫师证书。 巫师都是群实用主义者,除了致力研究魔法的,其他人深入学习魔法理论的意义不大,不光因为高深魔法领域大多是法律禁止的黑魔法,而且还因为那个领域极其危险,一个不留神就得订购圣芒戈终生床位,运气再好一点儿,甚至连送圣芒戈的费用都能省掉……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追我,”温德林说,“我那个蠢爸爸送了他一枚巨龙眼球,整个礼堂都看见了——” “喂喂,你凭什么污蔑我纯洁的感情?”布雷司抗议道。 “总而言之,”温德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位体贴老友那样,“你这么想了解情况,我的建议是——”她朝缓坡上那棵树点了点下巴,眼中闪动着狡黠的笑意,“——去追他啊。” “你可真是天才,”布雷司啧了一声,“我妈那么漂亮的捕猎手段,可不能到我这儿失传了不是?” “漂不漂亮我不关心。”温德林说,“你也不必试探我,不怕告诉你,我来这里上学就是为了向我那好爸爸证明,有人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不过是占了血脉的便宜。”她站直了身子,语气迟缓而沉肃,“但有些人,时间终将会证明……是血脉占了她的便宜。” 女孩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离开了这条走廊。 --------------------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新人物。
第18章 18.防范未然 天色很快阴沉了下来,温和的阳光被云层尽数遮掩,风似乎也大了不少。 德拉科倚着树干躺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清令自己怅然若失的那个源头,索性懒得想了。他收起羊皮纸,瞄准位置跳到地上,见克拉布和高尔又不知不觉睡着了,连唤都没有唤一声,一个人迎着风往回走了。 走到黑湖旁边的时候,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朝地窖方向望了望,觉得等雨落下来再跑也不迟,于是就在湖边找了片厚实的草地坐下,从书包里掏出早上收到的那本书。 “哇哦,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个夸张的怪叫声由远而近,德拉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布雷司那张五官飞扬的大长脸,默默翻了个白眼。 “——努力认字的猴子先生?”布雷司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见到那本还没来得及翻开的书,表情立刻转为惊讶,“不是吧,你真打算读它?” “难怪你要一个人待在这儿,”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自己就能把话给圆了,“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那得多丢人……” 刺啦。 德拉科手底下一个用力,直接撕掉下了一页纸。布雷司眉头一跳,态度稍微认真了点儿:“不至于吧?崭新的书,你不要就捐给格兰芬多——” “——你又怎么啦?”要是再察觉不出他情绪不高,他不如把眼睛一块儿捐了。 德拉科不接话,只是低头摆弄那张纸。 淡黄色的纸张在他指间对折,展开,再对折,一只张开翅膀的纸鹤在他手中渐渐成形。他对纸鹤吹了口气,纸鹤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那样,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它拍打着纤薄的纸片翅膀,顶着参杂水汽的清风,毫不犹豫地朝水面飞去。 布雷司轻轻吹了个口哨,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也不说话了。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撕下一张纸,放到他手上。布雷司拿起纸张,嘴巴里哼出不着调的曲子,学着德拉科刚才的动作,竟然有模有样地将纸鹤叠成了。 “你学过?”这次换德拉科惊讶了,虽然折纸鹤简单,但看一遍就会——他可不信布雷司是什么天才手工艺术家。 “嗯哼。”布雷司得意地掸了掸纸鹤的翅膀,骄傲地抬起了头。 “哦,差点忘了,”德拉科挑了挑眉,“你那么多前女友,讨女孩开心本事,怎么能漏掉?” “错。”布雷司摇头晃脑地说道,“比起纸做的鹤,我觉得还是金银玉石的艺术品更能表达我滔滔不绝的爱意。”他放飞了纸鹤,前一只飞向黑湖的纸鹤已经沉进水中,不见踪迹了。 “滔滔不绝?”德拉科嗤笑一声,“是啊,你的爱确实滔滔不绝,就是一直在变道?” “哎呀,还是你最了解我了,好兄弟。” 布雷司又伸手讨要,德拉科翻开封皮,一页接一页地撕下好几张,一次性拍到他身上。 “撕一下的事儿,你还非得浪费好几下,每一页都要过目么……”布雷司嘟哝着,反手把它们压到屁股下,以免被风吹跑了。 “也不一定,看我爸心情。”德拉科说,“要是他心情不好,就会随便往里面夹一封信,如果我没找出来照办,他有理由拿这个大做文章了。”他拨弄着书页,让书页在指尖哗哗地翻过来,又飞快地翻过去,并未翻出所谓的“一封信”。 “那要是他心情好呢?” 德拉科抬起头,在那复杂的眼神中,布雷司很确定里面包含了“明摆着的问题蠢货才会问”的意思。 “他寄一本书,”德拉科用一种缓慢、却郑重得莫名其妙地语气说,“就差指着鼻子骂我不学无术了,还能心情好?”他慢悠悠地叹着气,撕了一张纸重新开始折,“更糟糕的是,如果他心情恶劣,就在书里随手挑几页写摘要,要是我回家答不上来……” “就怎样?” “倒也不怎样,”他无所谓地说,“大不了假期作业套餐多选几个。” “哎呀,”布雷司折废了一张纸,干脆揉作一团抛到水面上,看着它缓缓沉下去,“你可以不做嘛,只要不扣零花钱,一切好说。” “以前好说,现在我妈在都不好说了。” “你爸这么关心你学业的?”布雷司不耐烦折纸了,转而对地上的草叶子起了兴趣,低下头去研究它们了,“有那个必要吗?” 一只折纸青蛙蹦跳着进入他视野,布雷司揪起一片细长的草叶,钓鱼似的逗弄它。 “不然你以为我乐意学魔文学占卜?”伴随着另一道刺啦声,德拉科依然在玩他的折纸游戏,“有那时间我不如多学几个恶咒,狠狠地教训——” “教训波特?”布雷司好奇地看向他,想知道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你后面就知道了。”德拉科松开手,一条精致的折纸小鱼一跃而起,直扑水面。 注视着那一圈涟漪迅速融进了清风掀起的波澜里,布雷司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上过手工课?” “那是什么?”德拉科皱了皱眉,不解地说,“折纸还用上课学?” “有道理,”布雷司煞有介事地点头,“毕竟上流人士都更倾向于陶艺或者烘焙。” “玩黄泥巴和玩白泥巴?”德拉科嘲笑道,“你们埃及人还敢更有创意点儿么?” “喂喂,我们非洲人怎么啦——就凭你刚才的话,我能指控你种族歧视你信不?” “随便你,我们的牛奶注心巧克力先生。” 这回从他手中飞出来的是一只鸽子,布雷司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他故意的,要论阴阳怪气的功夫,整所学校里还没有哪个能比过“家学渊源”的马尔福。 他们沉默了一段时间,布雷司麻木地看着一只又一只折纸动物被他放飞,然后一头栽进水里。虽然后面的辨认起来有些困难,但还是基本能确定它们每一只都不一样,有的是他在尝试新折法,有的是几张纸拼凑出的新结构,不过大部分都很抽象,因为他压根没花几分钟在上面。 这本不厚的启蒙书很快就撕完了。原本还打算晾他一阵子的布雷司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这就没啦?你爸的摘要呢?” “没了。”德拉科将只剩一头一尾的可怜的工具书一甩,听见它嗵的一声沉入黑湖,才拍了拍手,继续说道,“这是第三种情况——他存心笑话我。” “嘿,”布雷司失笑地摇了摇头,也不拆穿他,“不愧是你爸。” “走吧,快下雨了。” 德拉科拍着袍子起身,但布雷司见他选的方向不是地窖,倒像是瞄准格兰芬多塔楼要去找茬的样子。 在好奇心驱使下,布雷司快步跟上他,不忘撺掇道:“不叫上克拉布和高尔?” “那不是还有你吗?”德拉科回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比天气还善变呢……”布雷司嘀咕着,嘴角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他。 “但我还是劝你正常点儿。”德拉科领着他迈上一道楼梯,“按照你每学期开始必忙于狩猎的习性,这次是哪位值得尊敬的女士打击你到这个程度,以至于连大好的‘春光’都辜负了?” “你四年了就只交过一个潘西,还好意思取笑我?”布雷司自然是不肯承认,“三年级以上的女孩我都换过一轮了,比不上某些人,拥有灵活至极的道德底线是不是?”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着急解释什么……”
他俩一边斗嘴一边爬楼梯,穿过一条长廊后,布雷司这才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猫头鹰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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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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