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江夏顺势看了眼关昀野的电脑桌,放在键盘旁边的VR眼镜,正是贴着昀宇的品牌LOGO。 甚至还有评价说,昀宇至今仍旧以工作室自称,而没有更名为公司,是因为创始团队为一群梦想青年。他们全凭一腔热血坚持至今,不图谋商业盈利。 喻江夏边看边点头。 团队年轻,未来可期,他算是选对工作了。 现在就等昀宇工作室能够看得上他写的报告,联系他过去面试。 此时的昀宇工作室内。 负责筛选简历的技术部门经理纪宇扬,在看见喻江夏这份报告的瞬间,就被惊艳到了。 他的招聘信息挂出去两天,收到的简历不下百份,却没有一份报告将完全潜行技术剖析得如此透彻。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叫喻江夏的人,在报告中提到所有的技术增强,可操作性都极强,而不是徒有其表的纸上谈兵。 纪宇扬当即翻到最后一页,找到喻江夏的联系方式,准备拨打电话联系。 但是,他怎么觉得这个手机号码那么熟悉? 纪宇扬没多想,用办公桌上座机拨号…… 隔壁办公室,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关昀野看了眼来电显示。 这不是纪宇扬那台办工座机的号码嘛?这人有什么事不能走两步,到他办公室来谈,非要打电话说。 关昀野滑动接听键,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对面道:“喻先生您好,我是昀宇工作室的技术经理纪……” “纪宇扬,我知道是你。”关昀野打断他的官话,“但你刚刚叫我什么?” 喻先生?哪个喻? 喻江夏的那个喻?
第8章 关昀野和纪宇扬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毋庸置疑,网络上所提到昀宇工作室的创始团队,正是他们两个人。包括“昀宇”这个品牌名称来源,也是极其偷工减料,取了他们两人名字中各自一个字,拼合起来的。 关昀野打开纪宇扬传送到他邮箱里的简历。 抛开喻江夏瞎填他的手机号这一点,通篇关于完全潜行技术的分析探讨几乎能够堪称小论文,稍稍加以润色丰富后,发表在科技杂志上都没有问题。 关昀野忽然就想起那天喻江夏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家浴室中的场景,以及后来他振振有词说自己来自平行世界,完全潜行技术已经全面铺开的平行世界。 纪宇扬见他盯着报告突然发起呆,不由得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老关,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填错手机号了?” “但总共十三位手机号码,就算他只填错其中一位,也有九的十三次方种可能,压根联系不上本人啊!”纪宇扬抱怨个不停,“真是够糟心的,我还以为能挖掘到人才,结果八字还没一撇就先打水漂了。” 关昀野凝视着报告署名,喻江夏三个字映在瞳孔中,站起身:“他应该没填错号码。” “没填错?那怎么会跟你……诶?”纪宇扬看着突然就往外走的人,“你去哪里?” “回家一趟。”关昀野头也不回地道,“你要的人才,没打水漂。” 纪宇扬望着他大步走远的背影,挠了挠头。 他要的人才没打水漂,跟关昀野回家一趟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这个叫喻江夏的,还能住在他兄弟家里不成? 可这也不现实啊,关昀野有洁癖是周围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别说是个听都没听说过名字的陌生人了,就连他们这群关系最好的朋友,都从来没被邀请进去过他那间小破公寓。 而关昀野拒绝他们的原因从来都是,会染上其他人的味道,清理起来麻烦。 纪宇扬不止一次吐槽过他这个臭毛病,什么其他人的味道,狗鼻子才闻得出吧。再说了,他们都是认识十几年的好兄弟,也算其他人? 但他懒得去想关昀野最后那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只要人才能被他们工作室挖来,其他东西都是次要的。 关昀野开车一路回家,汽车遇上红灯读秒,停在十字路口的白线后。 夏日正午的阳光穿透车窗玻璃打在手臂皮肤,热得人浑身冒汗,他扯了扯西服领带松散,解开领口最上面两颗纽扣,又把车内空调温度调节到最低,才觉得稍微凉快舒服。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喻江夏那家伙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今早莫名其妙说要买猫当铲屎官就不提了,投递简历找工作这点他也能理解,但这人居然会想到填他的号码? 也亏得今天收到他简历的人是纪宇扬,要是换做其他未知来电,以关昀野往常性格,指不定当成骚扰电话或者推销广告直接挂断。 从工作室回家的路程不远,不堵车的情况下,二十分钟就到了。 关昀野用指纹开了门,家政阿姨还没走,正在清洁厨房。而关昀野一眼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喻江夏,双手抱着他休息时候用来垫脖子的长条抱枕,双腿弯曲,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青年大约是睡着了感觉冷:“阿嚏——” 在睡梦里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将怀里长枕抱得更紧,膝盖弯曲弧度更甚。 关昀野想上前叫醒他问简历的事,但当走到沙发旁,伸出去本欲推人肩膀的手,忽而在半空停顿半秒,转了个弯扯过沙发靠背上卷着的薄毯掸开,盖在了喻江夏身上。 他想起今天早晨喻江夏那双冰凉冒冷汗的手掌,鬼使神差拿起桌上遥控器,不顾自己刚从外面回来的燥热,将空调温度从十六度升到最适宜人体的二十六度。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的?”关昀野放轻脚步走去厨房,问家政阿姨。 阿姨回想了下:“大概十点多吧,用了没多久电脑就躺那儿了。” 关昀野点头了然,十点多开始睡的,也就是说没吃中午饭。 他拿出手机点外卖。 在就要下单轻食沙拉之前,不由印象深刻那天透过监控显示屏看见喻江夏大口吃肉,津津有味的表情。默默将轻食沙拉取消,换成味道偏油偏重的黑椒牛柳拌饭套餐,顺带数量乘了个二。 等外卖的过程中,关昀野习惯拿起阅读器,找了两篇关于完全潜行技术在国际上最新研究进展的论文来看,其中有不少细节与猜想,都和喻江夏今天投递简历附带的那份报告相似。 甚至,客观地说,喻江夏写的内容更偏向于实操,而不是仅仅停留在理论和假设。 关昀野的目光不自觉往沙发上瞥去,这人睡着的时候纤长眼睫毛下垂,被阳光投影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瞧起来很乖,带着明显的学生气。 白天午休倒是不梦游了,也真是够稀奇的。 喻江夏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鼻子似乎有些堵塞,挠了挠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他旁边看书的关昀野。 他下意识先是看了眼窗外天色,太阳挂在正中,阳光刺眼,还是中午时分。有些奇怪地问关昀野:“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关昀野开门拿了外卖:“我为什么回来,你不清楚?” 听他这样说,喻江夏瞬间明白了,是自己投出去的简历有回音了啊! “对方怎么说?”喻江夏从沙发上坐起来,视线热切地跟着关昀野移动,“有没有邀请我去下一轮面试?” 关昀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外卖袋,把盒饭放到他面前:“先吃饭,然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感冒药,自己泡了喝。” “感冒?”喻江夏反问,他没觉得自己感冒,“……阿嚏!” 打脸总是来得这样快。 好像因为睡在空调的出风口,被凉风吹着了,鼻子确实堵塞,包括嗓子也有点痒。 关昀野看向沙发绒面被喻江夏喷嚏溅上的几点湿润,还有他大口吃东西滴到衣服上的油,很脏很邋遢,但……好像并不讨厌。 这是他发现自己有严重洁癖以来,头一回破天荒地没有厌弃其他人的气息。 关昀野甚至在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时,用茶壶接了饮用水烧开,将感冒灵倒入玻璃杯冲泡。 喻江夏在看到深棕色的感冒药装了满满一大杯,眼神不由退缩了一瞬。 “怕苦?”关昀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隐约猜到。 喻江夏摇了摇头,他从小就怕喝药,和苦没关系,而是他总觉得药剂里有股子说不上来的奇奇怪怪味道,既膈嗓子又冲鼻子,喝完之后大半天都不舒服。 所以自从上小学住校之后,他偶尔生了小病都是能强撑就强撑,反正咳嗽感冒发烧这类毛病,就算不吃药也能通过多喝热水逐渐变好。 这会儿关昀野直白地问出来,喻江夏抬眼打量着他,小声道:“感冒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个礼拜好。” 他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写满不想喝药的哀求,关昀野被他盯了一会儿,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柔软羽毛扫过,酥酥痒痒的。 突然端起玻璃杯…… 喻江夏以为他要强行给自己喂药。 结果事实却是,关昀野自己把那杯药一口喝完了。然后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只干净保温杯,舀入半勺多蜂蜜,加入七十摄氏度温水冲泡,递给喻江夏。 “不喜欢吃药就多喝热水。”他说着又补充,“蜂蜜水,甜的。” 喻江夏手里捧着保温杯,跟着关昀野下楼,上车。直到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还盯着保温杯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纵容他不用喝苦涩怪味儿的药,还给他泡了甜丝丝的蜂蜜水。而上一次这样对他好的人,是妈妈…… 但他八岁那年,爸爸妈妈在一线工作中意外牺牲,他成了再也不会有人疼爱的孤儿。被远方亲戚领养的那段日子,住在别人家屋檐下,他时刻都记得,不能任性不能拒绝,没有被偏爱资本的人,只有听话才不会被抛弃。 而关昀野同样是收留他的人。 却因为他一丁点的犹豫,就接受他的不喜欢和不愿意。 喻江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和保温杯中的温水,哪个更暖些。 “发什么呆?把安全带系上。” 关昀野从侧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喻江夏一愣,立马回神系好安全带。他坐好后看见,关昀野发动机车的同时,把车内空调温度上调了好几度,像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冒。 而且在额角明显渗出汗液后,也没有再调节降温。 喻江夏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口蜂蜜水,说道:“关先生,你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关昀野:“……” 他侧头看见喻江夏嘴唇沾着水渍,在阳光下盈盈如湖面波光,好像比清晨睡醒时还要润泽。惹人很想伸手用指腹轻轻触碰,试试看是否真有看上去的那么柔软。 “滴滴滴——” 红灯转跳成绿灯,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 关昀野猝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险些把油门和刹车都搞混。 他在路口打了转向灯拐弯,将车子开进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停了车,暂且平复下莫名其妙就忽然波荡的心情。而他也完全有理由对喻江夏说,来商场是因为想先给他买台手机,以后就不用填他的手机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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