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明看了他一眼，纠正道：“并没有不同。”
“短片里我想尽量使用真实的鱼尾，你可以吗？”顾西明继续问道。
沈嘉南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其一陆哥不喜欢他让别人看自己的鱼尾，其二他的鱼尾出现的时间不固定，不可能就等他鱼尾出现的时候才拍摄。
“我体内的激素紊乱，所以分化的时间不准确，也就是鱼尾没有具体的出现时间。”他解释道。
顾西明藏在发梢下面一双深黑的眼睛紧盯着沈嘉南，沈嘉南被他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我当初选择你来拍摄就是因为你人鱼的身份，是更加真实的存在，能够对各种刺激做出更加精确的反应，能够达到我的标准。”顾西明的态度强硬，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可能。
“我可以将就你的时间，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
沈嘉南手指捻了捻书页，不确定地问道：“是要全部露出鱼尾吗？”
顾西明莫名地看着他。
“鱼尾对于人鱼来说是十分私密的部位，全部露出鱼尾，对于我来说，和裸奔没有任何区别。”
顾西明实在没想到他是这个顾虑，愣了下，问道：“那你说说你能接受露出的最大程度是什么？”
沈嘉南想了想，回道：“鱼尾的尾巴尖，其他的地方可以淹在水里，给一个模糊的轮廓。”
顾西明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律地叩着，在思考这样拍摄的可能性。
“可以。”他答道，“拍摄时间应该会在一两个月后，拍摄周期是一个月，具体的情况我会另行通知你。”
“谢谢。”沈嘉南答道。
顾西明双手抱胸，说道：“先不用谢我，如果拍摄过程中，你稍微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就会立即停止拍摄，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作品。”
“不会有那样的可能。”沈嘉南信誓旦旦地说道。
沈嘉南在顾老这边吃完午饭，又和顾老参观了他的收藏品室，之后便回了家。
第二天，黄秦来找沈嘉南，和他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慕总那边送来了一个电视剧的剧本，角色是里面的男一号，是近几年一部大火的校园小说改编的，是个不错的资源，还可以多吸吸路人粉。”黄秦将一个剧本递给沈嘉南。
沈嘉南接过来，大致翻看一遍，说道：“让白轻去试试这部戏，我不打算接这个。”
“为什么？这部剧挺好的啊，正好和最近播出的这部剧都是校园题材，你现在这部剧彻底火了！”黄秦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打算试试林导的那部电影。”沈嘉南将印有《孤城》两个大字的本子递给黄秦。
黄秦翻了翻，说道：“文艺片，没投资，你确定要演？”
“有投资的。”沈嘉南说道。
“谁投资？这年头拍文艺片的导演大多数都是自掏腰包，林导看起来可不像个有钱人。”黄秦陈述着事实。
沈嘉南伸出一个指头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投资人。”
黄秦的眼睛瞪得老大，高声道：“沈嘉南你疯了，你是想把整个工作室一起赔进去吗？现在拍文艺片只有赔钱的下场，你这是在找死啊。”
“我投资这部电影没想过挣钱，就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我不差钱。”沈嘉南说道。
“你这是吃了秤砣了，我管不了你。”黄秦气鼓鼓地说道。
“其实，我觉得这部电影不一定会赔的。”沈嘉南将一个袋子放在黄秦面前。
“逛商场的时候买的，送你。”
“什么？”黄秦高贵冷艳地斜了一眼。
“你一直舍不得买的那块手表。”
黄秦直接抱过袋子，说话内容立马变了，眉开眼笑道：“想演就演，想投资就投资，赔了也没事，沈家二少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下班迟了，只更新了这么多。
没有陆哥的一章，下章就可以见到陆哥了，看沈嘉南怎么出丑吧。
第三十七章
沈嘉南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十分钟来到咖啡馆, 来到预定的位置上时，林生导演已经在了，他看到沈嘉南后，连忙站起身, 明明年纪比沈嘉南大了一轮, 却比沈嘉南还显得拘谨。
“林导，您坐。”沈嘉南恭敬地说道。
林生这才坐下, 他的面前只放了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过来询问沈嘉南需要点什么喝的, 沈嘉南也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们只点了两杯免费的白开水而有所改变。
“嘉南, 你确定要出演《孤城》？这个剧本在我这里压了挺长时间了, 文艺片在最近几年不景气, 我能给的片酬可能不会很高。”林生有些羞愧地说道。
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有经费拍摄一部完整的电影, 但是这个剧本就像是他的执念, 哪怕是借钱还是死皮赖脸地求赞助, 他也要将其拍出来。
沈嘉南端起水喝了口, 说道：“林导，我确定要出演这个剧本, 里面角色很有挑战性, 我挺想试试的。不知道您找到赞助商没有？”
林生头埋得更低，说道：“还没有。不过你放心, 我会很快找到赞助的。”
其实哪有那么简单，林生本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 加上剧本是没有任?商业价值的文艺片，更不会有人赞助。
“既然没有的话，我投钱赞助怎么样？”沈嘉南的话像一道惊雷震在了林生的心头。
他立马成椅子上站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尖利，说道：“嘉南，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林导。您先坐下，我们在详细说。”沈嘉南笑着说道。
林生的眼眶发红，他坐下后，将脸埋进手掌里，声音哽咽地说道：“谢谢，真的谢谢你，嘉南。”
沈嘉南将纸巾递给林导，说道：“不用谢我，我也很希望看到这个剧本能够被拍出来。”
林生抬起头，保证道：“我一定拍出好的作品。”
沈嘉南笑了笑，说道：“嗯，我相信。”
沈嘉南等林导的情绪平复下来，才说道：“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坚持拍这部电影吗？”
林生沉默片刻，说道：“其实，这个剧本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里面的一个主角是我很好的朋友，这个剧本也是他编撰的，他说希望通过这个作品传递一些他通过一辈子才悟出来的道理。”
沈嘉南眼睛微微睁大，如果剧本里面那些事发生在现实，那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他们最后的结局也像剧本里那样是个悲剧吗？”他问道。
林生眼神黯然，说道：“真正的结局比剧本里更加的惨烈，我朋友在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房子里自杀了，就在这个剧本完成后没多久。”
沈嘉南沉默了，但是死亡挽回不了任?东西。
“也许对您的朋友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接下来，沈嘉南和林导又讨论了一些投资的具体细节以及定下了大致的拍摄时间，就在沈嘉南结束顾西明那边的拍摄后没多久。
“另一个主角您找到人了吗？”沈嘉南好奇地问道。
“还没有，全剧组就定下了你一个人，我这几天就开始准备试镜。”林生老实地答道。
沈嘉南：……
“我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演，等我这边有结果了，我再通知您。”沈嘉南说道。
他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如果陆哥能够演这部剧的话，那他不就能和陆哥天天在一起了吗？那还担心什么发情期，还整天想着怎么偷陆哥的衣服吗？
“那我先准备其他演员的试镜，等你那边有消息之后，再考虑另一位主演的试镜。”林生说道。
“嗯，行。”
沈嘉南从咖啡馆离开后，直接打车去了工作室。
黄秦最近在负责工作室的公开招聘，因为林施然以及白轻的加入为工作室增加了大量的热度，所以报名的人很多。
沈嘉南到的时候，报名的人已经从里面快排到电梯口了，里面大多数都是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个青春洋溢，像是随风舞动的小白杨。
还有一部分是已经出道的艺人，不过只是看着眼熟，没什么名气。
沈嘉南在里面还发现了一个熟人，他朝着那人走去，周围的其他人看到他，纷纷恭敬地称呼他前辈，有的甚至上前拿出小本本让他签名。
沈嘉南认真地签好名，笑着说道：“感谢大家选择嘉秦工作室，希望未来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说完后，他朝着队伍中说道：“林子邰，你过来一下。”
从队伍中走出来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比周围人看起来年龄都要小，脸上却丝毫没有其他人看到沈嘉南或激动或谄媚的表情。
因为沈嘉南对林子邰特殊的态度，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
沈嘉南带着林子邰来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剧组那边的工作结束后，你不是应该去上学吗？”
“不上了，没钱，所以出来工作了。”林子邰说道。
“你才多大？是想让我雇佣童工被举报吗？工作室不会接收未成年，你不用去报名了，白费功夫。”沈嘉南毫不留情地说道。
林子邰抿了抿嘴唇，声音发涩地问道：“那你需要助理吗？我什么都可以干。”
“不需要。你现在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学。没钱我可以借给你，等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就行。”
很多人说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那只是针对极少数人，对于普通人，上学才有可能改变未来。
现在的林子邰莫名让沈嘉南想起当初父母刚刚离世时的自己，也是和林子邰现在一般大小，没有引路人，所有事情都全靠自己，中途无数次想放弃。
他想给这个快被生活压垮的少年引一条路，一条不那么黑的路。
“你可以利用寒暑假来我这里打工，我给你开工资，来抵消你的费用。”沈嘉南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全部都不接受，从这里出去，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林子邰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
沈嘉南没有催促他。
“我，我去上学。”林子邰抬起头直视沈嘉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嘉南站起身，手搭在他的肩膀，鼓励道：“相信我，你将会感谢你的这个决定。”
原本一脸冷酷的少年，脸上蔓上薄红。
沈嘉南处理好这边的事后，去找黄秦，告诉他接下来自己两个行程的安排。
“抱歉嘉南，这些本来应该我去谈的，是我这个经纪人不称职。”黄秦歉意地说道。
沈嘉南一拳砸在他的身上，说道：“大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打理工作室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悠哉，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我最近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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