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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呢？”继母和父亲走近餐厅，继母问宁萱。
宁萱“啊呀”一声：“看来是爸爸的车。”
一直没有说话的宁旸却在这时候开口：“我也看到了，还看到有另一个人下来，他是谁？”
记忆太久远，这些细节性的对话宁绥不记得前世有没有发生过。
他只安静坐着，被暖融融的光照笼罩包围。
不管宁长栋接下来怎么回答宁旸，扯谎也好，实话也好，他不太关心。
宁长栋没有说话，反而是继母先开口，欲盖弥彰地说：“是司机吧。”
话题立刻被掠过。
宁绥垂头不语，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起一抹轻嘲。
继母一定已经知道燕止行的存在，没有想到他们连宁旸和宁萱都会瞒着。
可能是怕他们说漏了嘴，消息要是提前走漏，宁家走失多年的真少爷回归，不就少了些排场嘛。
在宁长栋和继母落座之后，饭菜就被人端上来，说明人到齐了。
宁宸没回来。
宁绥忘记前世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发现自己重生回来这几天没有见到宁宸，心情愉悦不少。
饭桌上的对话宁绥没有参与，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继母不喜欢宁绥，所以对他总是爱搭不理的无视态度，何况她自己就有两个孩子，不和宁绥说话也不会冷场。
久而久之宁绥就不喜欢在有继母在场的时候主动说话了。
如果说以前是避让，现在则是单纯的懒。
一顿饭宁绥吃得最慢，宁萱被妈妈带着去为晚上的宴会做造型，宁长栋接了个电话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反而剩下了宁绥和宁旸。
宁绥也就是没有关注，不然只要他抽空看一眼，就会发现宁旸双手环胸，已经放下筷子，摆明了是在等他。
但是宁绥是实实在在地没有给他眼神。
宁旸作为体育生，有时候为了赶去训练，吃饭的时间相对紧张，久而久之习惯性吃的很快，包括身边的同伴也都是这样。
刚开始他等宁绥还非常不耐烦，但是压着脾气没有催，后面实在无聊，就开始看宁绥吃饭。
原本暴躁的心情莫名在宁绥不紧不慢的节奏中平复下来。
在宁绥放下筷子的时候，宁旸跟着捂了下自己的脸，他竟然盯了全程，而且莫名生出以后一直这么等宁绥也不是不行的想法。
他是疯了吧。
宁旸想到昨天离开医院的时候，他逼问小刘为什么生出让宁绥自己煮药的想法，那小子在他面前一个劲说瞎话。
最后被他看出了漏洞，无奈之下才和他说了下人之间的流言。
宁旸听说宁绥不是宁长栋的儿子，真正的二少爷另有其人时，第一反应是不信。
不过疑虑的种子已经存在，他最近两天因为这件事都没有睡好，昨天听到汽车声后的的确确看到了有一个陌生的影子从宁长栋的车上下来。
他妈刚才回答的那么假，明显是有事瞒着他，不想和他们说。
准确来说是，不想和宁绥说。
那么小刘说得事情可能是真的，宁绥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所以……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宁旸想到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宁绥对他的态度还是非常不爽。
更不爽自己现在这么巴巴地等宁绥。
宁绥将碗中最后一粒米饭夹进口中，终于发现宁旸的存在。
好像还在等他？
宁绥有点意外，不小心让筷子在口中逗留的时候延长。
宁旸一看宁绥这样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确被无视的彻底。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想发火，反而觉得宁绥叼着筷子呆住的样子有点有趣？？
操！
宁旸忍不住在心里面骂脏话，行动上的表现就是非常迅速地站起来。
以前吃饭他来的迟走得早，只有今天这次，第一个来的，为了藏东西，最后一个走的，为了等宁绥！
宁旸从餐厅某个角落掏出自己事先放好的礼物，动作略凶地递给宁绥。
“生日快乐。”
第11章 变化
宁绥其实不想要，但是他刚想要放下，可能因为宁旸是练体育的，直接看出了他的动作趋势。
立刻瞪着说：“你不要试试？”
宁绥不自觉抿唇，倒真的没有动作。
不是他将宁旸威胁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他非常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宁旸是没有这么做的。
所以他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打翻药罐让宁旸送他去了医院。
明明他们在医院相处的过程并不愉快。
宁绥想不通，但宁旸现在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或者宁旸也可以成为帮他对付宁宸的一把武器？
他昨天的行动没有和燕止行商量，不用想也知道瞒不了多久，合作破裂之后。
宁旸也不是完全不能选择。
而在宁旸的视角中，宁绥好像在看到礼物包装的那一刻就被感动到说不出话。
呆了几秒才抬起头，骤然和他露出一个勉强可以入眼的笑。
宁绥：“谢谢，你是今天第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
这是真的，刚才宁萱没有说，继母和宁萱讨论了半天说要为晚宴做造型，却似乎忘记了这场晚宴举办的原因。
宁长栋更不用说，只在宁萱询问去哪家会所的时候做了个选择题，其余时间都在听妻女聊天，对宁绥是全然的漠视，自不会和他说祝福的话。
像宁旸这种神经比较大条的，之前是没有注意到。
架不住宁绥摆在明面上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也觉得有点奇怪。
连宁萱都没说。
宁旸抓了抓自己的寸头：“反正我和你说了。”
宁绥点下头。
宁旸送了礼物还挺不好意思的，巴不得宁绥快点走，但是宁绥走出几步又停下。
“是什么东西？”宁绥微微皱眉，露出的半截手臂可以看出正在使力。
他说：“好重。”
宁旸瞥见他手上的白色纱布，连忙帮他拿着。
“哑铃，等你手好了记得练。”
宁绥：……
这下子他可以肯定，宁旸上辈子一定没有送过他。
“我现在送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带回去，不要堆到地下室，咱们之前明明是一起锻炼的，你看看你现在动不动就晕进医院，再看看我！”
接下来的路，宁旸的话都没有停过，宁绥勉强维持着笑容。
所以他评价宁旸是个小孩，根本不靠谱是有原因的。
就算他想不起来具体的例子，宁旸还会凑上来秀肌肉证明给他看。
到了宁绥的房间门口，宁旸本来是没有打算进去的，但是他发现宁绥竟然没有邀请他的想法。
明明以前非常欢迎他来，都是他不想进去。
宁绥果然有些变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宁旸觉得还有时间，他之后会一直和宁绥一起上学放学，谣言就算是真的，父亲做出决定也需要时间，况且明中的教育形式和普通的学校完全不一样，他们家里也不差这点钱，应该不至于立刻要赶宁绥走。
本来还想着怎么让宁旸不要跟进来的宁绥忍不住挑眉。
他没有功夫花太多心思在宁旸身上，他得出门一趟。
前世，宁宸把他关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宁绥找一个造型师，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设计，衣服没有一天是重复的，即便那一天宁宸不回家。
宁绥以为是哥哥对他的模样不满意，后来才逐渐推测出，宁宸是在把他当一个物件打扮。
所以他的学习成绩不需要很好，但是一定要漂亮，还要保持漂亮。
包括手腕上的纹身，燕止行没有问，他前世问过，这辈子因为他事先透露过信息给他，燕止行大概已经猜到了。
纹身也是宁宸对他的一种标记。
他现在回忆起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有他身为局中人，始终看不透。
今天晚上，宁宸要给他注射不明药物，宁绥不准备像上辈子那样任他摆布。
既然宁宸那么喜欢那个药，那就让他亲自尝试一下。
宁绥回到宁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宁家的宅院中停满了各式豪车。
主角不是他，排场就格外的大。
等人到齐之后，燕止行就会作为宁家失散多年的真少爷登场。
可能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宁绥发现他现在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宁绥刚走进侧门，身侧就有一股拉力，将他带进书房，那个拉他的人还顺便关了门。
而在这人关门的间隙，宁绥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由略微放松。
“燕止行，你做什么？”
宁绥是真的好奇，相比起他，燕止行才是等会儿要重磅出场的，宁长栋竟然没有看住他。
虽然看不住也不是很意外，要是能看住，早在宁长栋第一次提示想要燕止行进入宁家的公司时，他就应该进去了。
燕止行将书房的灯打开，才说话。
“刚才宁先生和我聊，希望我以你家真正二少爷的身份出现。”
宁绥注意到他用的是你家。
他坐到沙发上，指尖描绘着沙发的纹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个说法也没错。”
“是你的生日宴，我不会这么说。”
宁绥听到这句话，有点意外地看向燕止行，见他剑眉微拧表情认真。
前世也没有这么一出。
意识到自己造成的改变，宁绥忍不住露了抹轻快的笑，原来真的可以改变。
但愿他今晚可以让宁宸尝到他上辈子的滋味。
“随便你，如果你可以说服宁长栋。”宁绥不再掩饰性地喊爸爸。
燕止行带着审视的目光却没有消退。
宁绥歪了歪头，随意任他看。
燕止行在他的手腕处停留的最久，宁绥自我感觉烫伤不严重，没有再包纱布，两只手腕伶仃露出。
其上的艳红的纹身也第一次完整展露在燕止行眼下。
宁绥注意到他的目光，抵着纹身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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