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沉摇头道:“是我叫他来的。” 楚英闻言开口道:“你这样可就不对了,若是让爸知道了,要生气的。狗窝里那么脏,说不定还有跳蚤呢,万一将跳蚤传给你那可就不好了。” 实际上,那木屋并不算是狗窝,只是因为在院子里,又一直闲置,所以曾经庄园里短暂养过狗的那些日子,便让狗在木屋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那木屋修缮过,虽然简陋也不宽阔,但也不至于像楚英说的那么不堪。 楚沉有时候甚至觉得,小木屋还挺可爱的。 “木屋不是狗窝。”楚沉小脸带着几分倔强,开口道:“木头身上也没有跳蚤。” “木头?叫的倒是挺亲热。”楚英伸手在楚沉脸上捏了捏,不怀好意的道:“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你的小秘密。” 楚英说罢就走了,楚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十分忐忑。 大概是出于对楚英的惧怕,再加上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年幼的楚沉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中,一连两天都没有去找暮天阔。暮天阔比他老成一些,知道豪门少爷之间的弯弯绕,也在那日看到了楚英眼中的恶意,所以这几日老老实实,生怕给楚沉惹了麻烦。 直到第三日,楚父回了庄园。 当日晚餐前,楚英突然说自己在贵族学校刚得的奖章丢了。楚父对这个儿子虽算不上多疼爱,但因为楚英学习好,给他长了不少脸,所以对楚英的耐心自然就多了些。 最后一番询问,那奖章竟然被佣人在楚沉房间里找了出来。 “沉沉,你若是喜欢二哥送你便是,为何要偷呢?”楚英问道。 “我没有!”楚沉无力的辩解道。 楚父对于管束孩子向来简单粗暴,根本不欲仔细追究细节,当即沉了脸道:“你年纪小,就不打你了,但偷东西是很丢脸的事情,更何况偷得是自家人……去外头罚站吧,站到明天早晨天亮的时候。” 楚沉瘪了瘪嘴,委屈地眼泪都出来了,来来回回也就只有那一句“我没偷”。 楚英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没偷,东西却在你的的房间里,难道是别人进过你的房间?”楚沉闻言一怔,意识到了他这话的意思,也不敢再辩驳,老老实实地去了院子里。 夜里,庄园里的照明灯渐渐暗了,只剩下路边的几盏夜灯。 楚沉孤零零地站在昏黄的灯下,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片刻后,草丛里传来些许响动,楚沉吓了一跳,随后便见暮天阔从里头走了出来。 “饿了吗?”暮天阔问道。 楚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暮天阔从背后拿出一块面包,塞到了他手里。 楚沉咬了两口,终于破涕为笑。 “别怕,我会证明你没偷东西。”暮天阔道。 楚沉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暮天阔笑了笑道:“你别问了,快吃吧。” 暮天阔给他的面包略有些硬,想来他每日吃的东西都不怎么可口,但楚沉还是将那块面包吃光了。今晚楚沉被罚的事情,他是从园丁那里听说的,园丁大概是从别的佣人那里听来的。 暮天阔看着他吃完面包便走了,楚沉虽然有心想让他陪陪自己,但一想到外头又黑又难受,便忍住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佣人便进来将楚沉叫了进去,说是不用罚站了。 楚沉问他为什么,佣人也不说,只带着他回了卧室,便走了。楚沉有心想去问问父亲,但这会儿已经晚了,他又不敢去打扰,只得作罢。 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暮天阔去找了楚父,主动交代是自己偷了楚英的奖章。楚父本来都要睡了,被他搅和的心情很烦躁,压根也懒得理会他和楚沉怎么搅和到一起的事情,只斥责了他几句让他去替楚沉罚站便作罢了。 实际上,楚父也不是傻子,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概也看明白了。 只不过他懒得追究,毕竟楚英那么出息,偶尔搞搞恶作剧在他看来也无伤大雅。 此事就全当是给暮家小少爷一个教训,警告他将来在楚家要夹着尾巴做人。 楚沉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去了一趟木屋。 到了木屋门口他便呆住了,之间木屋门楣上新写了几个大字:【这里住着小偷】。 “木头……”楚沉进屋之后,朝暮天阔道:“不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怕你在外头站久了犯困。”暮天阔朝他笑道。 楚沉闻言心里一酸,顿时对暮天阔生出了几分依恋。他今年七岁,本该是被家人宠爱的年纪,可他的父亲和哥哥压根不会关心他,母亲也对他很冷淡,暮天阔是这世上唯一会关心他的人。 “木头,你对我真好。”楚沉开口道。 “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暮天阔伸手拉住楚沉的小手,保证道:“你二哥去学校前,别来找我了,让他知道他又该欺负你了。” 楚沉本想说,他才不怕被二哥欺负呢。但转念一想,他和木头都还小,若是硬要和对方作对,讨不到好处不说,还会害得木头替他受罚。 那一日,楚沉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快快长大。 这样,他才能保护他最好的朋友。 【10岁】 日子飞快,楚沉和暮天阔很快就十岁了。 几年前他们已经分别被送去读书了,只不过楚沉读的是贵族学校,暮天阔读的是很普通的学校。两人上学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不过暮天阔放学后总会给楚沉讲很多学校里的趣事,这让楚沉觉得普通学校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除了给楚沉讲学校里的趣事之外,暮天阔每天还会陪他写作业。楚沉小脑袋整天迷迷糊糊的,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写作业,但有暮天阔陪着,他心情便会好很多。 “要是不用写作业就好了。”楚沉咬着铅笔憧憬道。 “不写作业怎么能学习好呢,学习不好将来就不能独立。”木头摸了摸他的头,见楚沉闻言一脸愁容,便又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好好读书,将来可以照顾你。” 楚沉问道:“那你能照顾我多久?” “很久。”暮天阔笑了笑道:“要多久有多久。” 楚沉闻言心中一暖,非但没有因为他这番话就放弃写作业,反倒更有干劲了。他不能让木头一直照顾他,他要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才能照顾木头,不让木头继续住在小木屋里。 也是在这一年,楚沉的父母闹起了离婚。 楚母一气之下搬出了庄园,没多久楚父便娶了个新的老婆。 新的楚太太年轻漂亮,每日都早出晚归的出去应酬。 向来佛系的楚母听说此事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怒气上头,在楚沉十岁生日这天回来了一趟,在楚沉的生日宴会上与楚父闹得十分难看。在场所有的客人都目睹了两人十分不体面的争吵,甚至最后楚母直接动手挠花了楚父的脸,而楚父则将对方推到了楚沉的蛋糕车上,导致还没来得及切的蛋糕被毁于一旦。 楚沉躲在角落里被这一幕吓到了,但众人都忙着看戏压根也没人留意到他。 后来俩人终于罢了手,彼此都一身狼狈。 宴会也因此被迫中止,客人们看完了戏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你就是个疯子,偏偏挑这个人日子来闹,还嫌不够丢人是吗?”楚父怒道。 “你还知道丢人?咱们离婚手续都没办妥你就把狐狸精领进家门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丢人?”楚母怒道。 楚父向来不擅长与人争吵,闻言摆了摆手道:“我不想跟你掰扯,你有问题直接找我的律师!” “谁愿意跟你掰扯?我今天来是要接走沉沉。”楚母道。 “楚沉姓楚,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接走?”楚父道。 “就凭我生了他。”楚母道。 躲在一旁的楚沉被楚母一把拽了过来,楚沉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眼圈一红当场哭了出来。 “哭什么,跟他说,你不想待在楚家了,要跟妈妈走。”楚母对楚沉道。 楚沉转头看向楚父,楚父一脸不耐烦的道:“你要是跟她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楚沉瘪了瘪嘴,当即被楚母拉着走了。 楚父大概还在气头上,竞没有试图挽留楚沉,任由楚母将人从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院子里,楚沉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突然顿住脚步道:“我能去和木头道别吗?” 楚母伸手在楚沉脑袋上揉了一下,开口道:“去吧,妈妈等着你。” 楚沉一溜烟跑向了木屋,他连门都没敲,径直推开门闯了进去。 木头正坐在桌子前,桌上摆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他一见楚沉进来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忙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拉着楚沉道:“快许个愿望。” 楚沉看了一眼那个蛋糕,一把抱住暮天阔,哭道:“你别把我忘了!” “傻瓜,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暮天阔宠溺地揉了揉楚沉的小脑袋道。 楚沉松开对方,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了个愿。 他希望和木头能一辈子做好朋友,永远不分开。 “我要走了,我妈要带我离开楚家。”楚沉朝木头道。 “没关系,我会去找你的。”暮天阔道。 楚沉一怔问道:“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暮天阔笑道。 楚沉原本一腔离愁,闻言顿时放松了不少。虽然暮天阔被困在这小小的木屋里,但楚沉总觉得对方什么都能办到,而对方说过的话,他也从不怀疑。 “这个送你,我不在的时候让它陪你。”暮天阔将一个小熊玩偶递给了楚沉。 那是楚沉五岁生日的时候送他的,过了五年,暮天阔又将玩偶还给了他。 楚沉早就过了玩这种玩具的年龄,但还是收下了那个玩偶。 从楚家庄园里出来之后,楚沉钻进了容家等在外头的车里。 容家是楚沉的外祖母家,楚沉的母亲姓容,名叫容晴。 “沉沉,今天妈妈搞砸了你的生日宴,妈妈给你道歉。”容晴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一改方才在宴会上的咄咄逼人。 楚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容晴将楚沉揽在怀里,开口道:“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要让他付出代价。往后你跟在妈妈身边,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楚沉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对方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直到不久后,楚家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楚父的生意一落千丈,楚沉的二哥也因为得罪了贵族学校校董的儿子,被从贵族学校赶了出来…… 此后楚沉在容家生活的还不错,容晴大概是为了弥补他,对他很是照顾。 唯一的遗憾是,楚沉不知道木头去了哪里。他当时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对方,更不知道木头在哪里读书。而楚沉自那以后也转了学,自此与木头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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