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给我的?”他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问。 这个孩子比刚才那个害羞内向。只红着脸点点头,将花递到他手里就离开了。 司韵将那朵花仔细查看,只见其中也有玄机,花瓣中夹着一张有点老旧卡片,他取出来看,那是他大学母校的饭卡。 “师哥真巧,竟然能碰上你,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带了卡的。” “用的用的,感谢你教我下棋啊!” “……好吧。” 结果说好请客的那个没找到饭卡,最终反倒让另一个请,前者羞愧不已。 司韵淡淡笑开,多年前的事,他竟觉得有点温馨,原来他和盛宜年,也曾经有那样的时候吗。 第三朵玫瑰是个小女孩儿送来的,司韵再没有开始时的纳闷无措,表面平平静静淡然接受,内心却有些慌了。 这慌乱来得比任何一次都猛烈,他拼命压制,也才堪堪掩饰住。 这次是一张创口贴。 “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罢了,师哥有事先去忙吧。” “受伤了,我送你去校医室。” “真的不用,就一个小伤口。” 拒绝了校医室,那人却依然坚持去超市买了水、纸巾和创口贴给他处理好才走。 司韵闭上了眼,却抑制不住从心间泛上眼睛的酸意。 他想拔腿离开,可后面接连不断的玫瑰却让他连抬步的机会都没有。 每朵花都带了一件附属品,继前面之后,他又收到了许多,有笔、纸、票根、写着时间地点的纸条、口香糖…… 每一件,他都知道代表着什么,从前根本没有的记忆,在此时却变得十分轻易,看着那些东西,他就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仔细到每一个字、每一声叹息都一清二楚。 也同样经历着当初的心情,或欣喜、或紧张、或失落、或伤感。 仿佛将曾经的事再经历了一遍。 直到从一朵花到一捧花,才没有继续来人,司韵数了数,足足一百朵。 而那最后一朵花里,夹着的是一枚戒指,那是他们当初订婚的戒指。 前桌的一位老太太笑着说,“小伙子,这是你心上人要求婚吧?年轻人真浪漫。” 司韵想对她笑笑,却没笑出来,更没说他们其实早就订婚过。 餐厅的小提琴音乐骤停,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浑厚优雅的钢琴曲,他只觉得这首曲子有些悲伤的美,有些耳熟,用手机听歌识曲才发现这是《了结》。 看这名字,他的心就猛地跳了! 起身望去,只见那演奏之人果然是他。 他没注意到,一群记者已经进了餐厅。 曲子弹了许久,至少对司韵来说,非常久,久到时间都模糊了。 才见那人起身向他走来,司韵的心早就乱了,只是伪装功力一流,才没失态。 对着面前的盛宜年,他哭和笑似乎都不合适,只好假装面无表情,压抑着心慌,他先发制人道:“刚刚竟然有人说师哥这是要求婚,你说好不好笑!”说着他自己先露出个皮笑肉不笑。 盛宜年淡定道:“如果是真的呢?” 司韵笑不出来了。 盛宜年单膝跪地,从怀中摸出绒布盒子,“是真的,向你求婚。”
第34章 解释
天边的云渐渐凝聚, 给天空蒙上了层灰暗的外衣,阳光被阻挡在外,任如何争取都无法冲破那层乌云。 外面空气极冷,室内却开了暖气,暖风阵阵打在人脸颊上,可司韵却只觉得冷。 无论身心,都好似冰冻过的。 看着眼前的盛宜年, 他没感到丝毫喜悦和感动,只有可笑。 心紧得一阵一阵疼。 一百支玫瑰被随意地放在餐桌上,甚至被并没有动几口的食物给污了那鲜艳的娇美, 而那些联系着各种往事的物件也都随意摆放着,并不受珍惜和重视。 钢琴声在盛宜年离开座位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也没有别的音乐取代它,即便餐厅里的客人们并没有走, 可只想看戏的他们也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打扰这场好戏,所以整间餐厅都很安静。 盛宜年抬头看着司韵, 注意着对方的表情,可这时的司韵并不想给他任何表情,也给不出什么表情。 其实一切都有预感,盛宜年的不正常, 司韵又怎么会半点感觉都没有。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盛宜年会弄这么一出。 “师哥,这个玩笑开大了,如果没有其他事, 我就先回家了。”他不想陪盛宜年玩下去。 对方却在他抬步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 盛宜年再次强调,“没有开玩笑。”看向司韵的眼神充满了认真。 司韵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这么无聊,只是他宁愿这是玩笑。 “那师哥想做什么?”司韵也不急着离开了,既然对方想,那他就陪他作一回。 看了眼被无情扔在桌上的东西,司韵唇角勾起一抹轻嘲,“师哥记性真好,这么多年前的事都还记得,不过我还记得,以前我们并没有多熟。”这些东西,都快把两人的过往给掏空了。 盛宜年承认,“是我记忆力好,只要去想,就能记得。” “那师哥可还记得,我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婚约也解除了?” 盛宜年垂眸,“记得。”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惦记着我给你戴绿帽子还是惦记我甩了你,所以弄这么一出来戏弄我?”司韵冷眼瞧着。 “我错了。”盛宜年这话没头没尾,“对不起。” 司韵眼角微挑,“李明远和你说了?” “我猜的。”盛宜年平静道,“向他求证了。” “都过去了,道歉我也收到了,你还想说什么。”司韵淡淡道,实则心里并不平静。 “我想和你真正开始,总要解决掉往日的纠葛。”盛宜年说,“并不想辩解什么,但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一开始没告诉你,其实是害怕。” 司韵心猛得一抽,微疼,怕什么呢,不外乎怕这所谓的“交易”结束,怕资金无法到位。 在他印象里一直冷漠又强大的盛宜年,竟然也会害怕?不得不说这让司韵意外,可这害怕的理由,却又让他痛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盛宜年重新看他,“其实最开始我自己也是那么想的,以为自己怕交易失败,以为自己怕生意搞砸,所以沉默了,可后来回想,真的不至于。” 司韵手心的拳头微滞。 盛宜年眼神坦然,“就算你父亲不答应,我顶多也就是吃紧点儿,大不了降价出售,总有人接受,不外乎赚的少点儿,所以不至于。” “那你怕什么?”司韵眸光微冷,就是因为这沉默和隐瞒,让原主一直沉浸在愧疚中,那么多年。 “怕你。”盛宜年的声音带着叹息。 司韵心倏得一疼,想扯出个冷笑,不想却是带着苦味儿的。 当初司韵发现自己一夜情的时候,何尝不是害怕呢?又如何没想过隐瞒?只是后来怀孕这事没办法隐瞒,才坦诚布公。 当初的盛宜年,和司韵何尝不一样。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因为在意,所以害怕 可司韵的越发疼了,是为了原主的错过,还是为了自己?他其实分不清。 “怕你知道,怕你露出受伤的眼神,怕你……走。”艰涩的声音缓缓道出这隐秘的心情,只是这领悟实在太晚,晚得人都不肯信了。 他其实没那么坚强,任何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他最会伪装,装得连自己都被骗过了,等到后知后觉发现,再热的心都凉了个彻底。 他和司韵的开始是不单纯的,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心也是不单纯的,所以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对司韵的变化,也没有想到感情的到来其实很容易。 司韵的眼眶发热,却固执地维持着镇定,“那后来呢?知道我有了孩子之后呢?” “你躲着不愿意见我。”盛宜年缓缓道,“而我……拖着拖着,也退缩了,怕你离开得更彻底,而且……”他犹豫了。 司韵冷笑,“而且你也介意我,介意平安的存在。” 盛宜年沉默,是的,他介意,从小到大他都喜欢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喜欢这种绝对的公平,这种心理让他一时无法挣脱出对司韵的别扭,后来分手后,他甚至可笑地想,要是他也弄个孩子出来,会不会就不会因为平安的存在而别扭了,而他们也不会因为自己冷淡的态度而分开。 然而可笑终归是可笑的,他也没当真。 “那你还在这儿说什么?”司韵说,“现在不介意了吗?” “如果介意,我也不会说这些话了。”盛宜年道,他做什么都会计划好,和司韵的最开始是意外,所以后面才出了那些计划之外的情况,关键自己还弄得一团糟,如今能坦然面对对方,是因为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且已经想好了。 “可是盛先生。”司韵笑了一声,“你又为什么觉得我就会原谅呢?” 他笑着,语气很温和,只是其中夹杂的寒冷丝毫不吝啬,连称呼都换成了客气疏离的敬称。 “你害怕,所以就隐瞒了,有替当初忐忑不安心存愧疚的司韵想过吗?你介意,所以就冷漠以待,有替伤心的司韵和无辜的平安想过吗?想放手就放手,想挽回就挽回,盛先生……”司韵轻吸一口气,抑制住喉间的哽咽,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 如果这才是真相,那原著里的呢?原著里的盛宜年是如何才能心安理得地实施了那些年的冷暴力并且什么都不说的? 或许眼前这个盛宜年有几分诚意,可想着原著里那个他,司韵就难以释怀。 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解释一句?这个盛宜年能用这些时间就想通,原著里那个就能那么久都没明白?他想不通。 盛宜年没再辩驳,其实也没什么可辩驳的,错了就是错了,他除了解释和弥补,却不能对曾经的行为进行修饰和美化,也不应该。 司韵看了眼周围正在拍照的记者和客人们,他们还以为他要发火生气,阻止他们的行为,可司韵自始至终也只是看了一圈,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盛宜年身上。 “你觉得你欠了我的坦诚,欠了我舆论,所以现在想还回来?”司韵问,很显然,这些记者来这儿并非偶然,而是对方特意找来的,明显是为了当初那些对司韵的绯闻。 等走出这个门,那盛宜年坦诚一夜情,以及幡然悔悟想复合的报道便会出来。 这是对方求的公平,他遭受的,对方也要经历过才好。 然而其实这种是两败俱伤的损招,百害而无一利,而且有害的还是盛宜年自己,对司韵不会有半点影响。 盛宜年沉默。 司韵闭了闭眼,敛眸无言。 他们之间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有这原著剧情的司韵无法对原著里的盛宜年释怀,对眼前的也是如此,而盛宜年,自以为做到了所谓的公平,便能忘掉过往,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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