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城挑眉。 云容道:“那世体弱,气血不足,反倒不怎么明显。” 谢锦城眨了眨眼,这会儿才想到,自己那一世本该是去受罪的,却自出生就拥有了极好的命格,云容反而一生病骨,不久于人世。 不必多问,他也知道为什么。
但他不能说,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容带着他飞到一处府邸外,府邸气势恢宏,上面挂着喜庆的红绸,张灯结彩,里面的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 这家在办喜宴。 有家丁看见他们二人,连忙一脸笑意地跑过来道:“二位公子是我们王爷的朋友吗?可有请柬?或是说了名字我去报予我家王爷听。” 云容冲他点了点头,淡声道:“故人,云容。” 又看了眼谢锦城,想开口顿了顿,没再多言。 家丁进去后很快出来一脸笑意地将两人迎了进去,谢锦城跟在云容旁边,一边走一边想,这位故人到底是谁? 想着想着,已走到了大厅内,而堂上拜堂的那两个人也行完礼,转过了身子。 谢锦城缓缓睁大了眼睛,心中喃喃道: 独孤遵,还有…… 阮儒。
第六十三章 杀了谢锦城? 谢锦城只愣了一瞬,便立马回过神,只装作不认识一般,拽了拽云容的袖子问: “这便是你的故人吗?” 云容看着他点了点头。 阮儒和独孤遵也看到了他们,带着他们来到外面安静的院中,坐下闲聊了起来。 独孤遵道:“多亏你当初从我身上取走的那件东西,才让我想起了前世的那些事。” 阮儒受其影响,也将那两世的纠葛数想了起来,对独孤遵道:“那一世,也许我不该留你一个人活着,太苦了。” 独孤遵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道:“哥哥,只有失去过,才会倍加珍惜,用那一世的苦,换今生这一世同你相伴,我觉得很值。” 这一世两人再没了任何顾虑和牵绊,一个闲散的王爷,一个世家普通的公子。 没了江山的责任,也没了那些身不由己。 云容望着他们,微微垂下眸子,不由得想起了那一世的谢锦城。 十年相伴,十几年的等待,最后老死而去。 独孤遵自云容来时,便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他身旁跟着的陌生面孔。 从两人亲昵的举止间,不难看出是什么关系。 皱了皱眉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有去看过他?” 云容不答。 独孤遵便知他肯定没去,自他尚且在世那几十年间,这人就从未去他师父的坟前看过一眼,之后又怎么会去? 云容对他有恩,他感激,但同时始终为他师父感到不值。 忍了又忍,终是将心里的那番话尽数说出了口:“他一生四十余年,十几年与你相伴,十几年用来等你,一生的时间都给了你,你就真的不记得他的好吗?” 云容拧了拧眉,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若是说眼下的谢锦城就是他的师父,那谢锦城是否会误以为自己只是将他当了那一世的替身? 他只有一缕残魂,只有藏了所有爱意的那一魄,在凡界时他都不愿承认前世那人是他自己。 他说——我不是他。 正是这样的执念才让他从谢锦城身体分离了出来,让他想做自己,想做另一个谢锦城,只那一世的谢锦城。 既然如此,何不就如了他的意? 沉默半晌后,决心将一切讲清楚,淡声道:“他不是凡人,我同他的关系也并非你们所看见的那样,我们之间……” “从未有过喜欢。” 他喜欢谢锦城,但谢锦城并不喜欢他。 “我们当时不过是为了藏在阮儒身体里的水镜罢了,为了方便行事,他便择了一个凡人的躯体,多年相伴,也不过是共事而已,十年等待,也是情非得已,最后身死他便回了自己的来处,并非像你们想的那般。” 阮儒听了却不太信他的话,因为他亲眼看着谢锦城是如何一年年,一天天地在帝师府等下去,从乌黑的发丝等到两鬓斑白。 “你说你们之间没有喜欢,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可信?你看他时的眼神装不下任何人,寸步不离守着他,他等你时我问他会等多久,他说等到死,如果这样都不算喜欢,那要怎样才算?” 阮儒只觉得他想逃避。 而谢锦城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却只从中听出了云容对那一世的抗拒。 他果然其他都不要了,除了这一魄,都不要,也都不想承认了。 死前说要还得干干净净,回来后便真的连一丝牵扯都不想有,连曾经的感情也打算全盘否定。 谢锦城站了起来,对几人道:“你们聊,我四处走走。” 云容抓住他的手腕,神色有些慌乱道:“你听我解释…” 谢锦城拍了拍他的手,努力维持着笑容道:“我没误会。” 见云容脸上表情明显不信,便弯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腰坐得痛了,难受得很,便想四处走走,你聊完了再来找我。” 云容见他似乎真的并未在意,放下心来,对他道:“别走远。” 谢锦城点头笑道:“怎么说我也曾上阵杀敌,纵然是个凡人,也总不可能被别人欺负,放心吧。” 云容放开他,目送着他远去。 谢锦城一走,云容解释起来便没了顾虑,但很多事情太过复杂,几世纠葛,爱恨算计,非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于是云容只道:“方才那个人就是他。” 独孤遵惊讶地看了眼谢锦城离开的方向,震惊道:“他是我师父?” 云容颔首:“是他的一魄。” 阮儒听后不解道:“为何只有一魄?” “因为我只想要这一魄,其他的他不会给我,而我也不想要。” 阮儒皱眉:“可若只有那一魄,他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只要我觉得是,那就是。”云容道。 阮儒实在不懂,也无法理解,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无从定论,只能沉默了会儿,随后想起什么道: “这样一来,一个灵魂相当于变成两个人,这同遵儿倒是颇为相似。” “只不过他那另一个人只有一魄,而遵儿当初是共用一体。” 云容看了看独孤遵道:“他那时不是因为被人封了前世的记忆吗?” 阮儒摇了摇头道:“不止这般简单,若只封了记忆,两个灵魂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一个至善,一个至恶。 云容拧了拧眉:“那是为何?” 阮儒道:“魔界有一个禁术,可将人的灵魂一分为二,一方藏着恶,一方藏着善,两种意识,稍强那方存在时,另一方便会沉睡。” 所以独孤遵前世恶到极致,重生后恶的那一方衰弱,善的那一方便掌控了主要的意识。 直到被人刻意封存今生记忆,唤醒了前世的记忆。 “这是谁做的?”云容皱眉问。 独孤遵道:“不出意外便是当初封我记忆的那人,但即便我记忆都恢复,也想不起来他具体的样子。” 云容便没再问这个,而且沉默了会儿,方才轻声道:“可即便是两个不同的意识,他都还是喜欢着你的,所以,你两个都要。” 阮儒抬头看着他。 确实,自从独孤遵喜欢上他以后,哪怕是想起前世的仇恨,他也始终是喜欢阮儒的,后来多年纠葛,他也没怎么舍得动过阮儒。 而谢锦城就不一样了。 云容自嘲一笑,缓缓道:“而他,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我。” 即便真是被迫分成了两个意识又如何,让他难过失望的,永远都是谢锦城在他将一颗心掏出来后的无动于衷。 他唯一庆幸的是,至少这两个意识中,还有一个是喜欢他的,而他,只要那一个。 …… 谢锦城在这王府中转了又转,闷头走着,几乎快把王府逛了个遍。 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去继续听云容说那些扎心窝子的话。 越听他越害怕将来被云容发现时的场面。 他会怎么样? 生气?愤怒?骂他不择手段还是处心积虑? 反正哪一句他都没办法反驳。 他也确实想不出来以云容的性子会如何说他,脑子里想了无数的话,最后猛然间停在一个画面里。 云容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仿佛结了冰,没有任何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恶心。” 谢锦城停下脚步,眨了眨眼,不甚在意地想,或许会和那时一样,说出相同的话? 但不论说什么,总不至于比当年恶劣。 他正低头想着,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皱着眉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地不爽。 哪个不长眼的,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撞他枪口上? 来人一身熟悉的紫袍,连脸上欠揍的表情也同记忆中没有半分区别。 谢锦城挑了下眉——楚辞? 当年云容跳下熔炉后,他在谢锦城愣神之际直接开溜,反正这人别的本事不行,逃跑和躲藏的本事却是成了一流,谢锦城这么多年硬是没找到他。 这会儿突然出来找死? 谢锦城还没开口,楚辞便率先开口,嘲弄道:“当人替身的滋味怎么样?” 谢锦城挑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的沉默在楚辞看来正中下怀,觉得谢锦城被自己说得无言辩驳,更是放肆起来。 “你个小小的残魂,不是靠着这棵固魂草,连仅剩的这点魂魄都保不住。” 谢锦城看着他,想听听这人今天能说出一朵什么样的花来。 楚辞见他瞪着自己,愈发得意,啧啧道: “你以为的心上人,喜欢的可是万剑宗的那位,你不过是他不要的东西罢了,等他哪日对云容又有了兴趣,前来找他,你觉得的你的心上人还会要你这缕残魂吗?” “他肯定会去找他真正的心上人,而不是你这个替身。” 谢锦城要不是自己就是正主,简直就要相信了,挑眉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会信?” 楚辞看他是不不见棺材不落泪,冷哼道: “云容当年为了他,自愿去凡界为奴十年,哪怕被骗了都宁愿为他死,这些事你随便在万剑宗问一个人都知道,你觉得他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他?” “更何况,他在同你那一世前,便喜欢上了那个人,你觉得你算什么?” 谢锦城挑眉笑道:“说了这么多,你想要我做什么?” 楚辞见他上道,勾唇道: “只要杀了谢锦城,云容便永远都是你的。”
第六十四章 身份被发现了? 谢锦城虽然很想一剑戳死眼前这个人,但是真这样做了,身份必然暴露,得不偿失。 于是他咬牙忍了楚辞,直接越过他往别处走去,不想搭理他。 “哦。” 楚辞见他一脸无所谓,心道不可能啊,心上人心里装着别人,拿自己当替身都不在乎,谢锦城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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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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