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戚远深吸一口气,慢慢扶着腿站起来,对着嘉裕帝拱手,道:“启禀皇上,太子和微臣变成如今这样,是有人故意谋杀。” !!! 冯戚远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陡然凝重,谋杀冯戚远是小事,可若是牵扯上了太子殿下,那可是谋杀未来储君,说的夸张点,那与谋朝篡位也差不离了。 嘉裕帝脸色铁青,他扶着大儿子,怒火滔天的吩咐道:“查!不管花费什么代价都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亲卫们领命道。 嘉裕帝带着人离开了这个树林,但是冯戚远却留下了。 他还要去找证据。 不管这件事最开始是不是只针对他,但是如今阿烛被牵连进来是事实,既然某些人手伸得太长,就别怪他扯虎皮狐假虎威了。
第79章 昏君的首辅大人(八) 冯戚远沿着他们之前被追的线路倒回去找, 其中有看到他自己衣服的碎片, 冯戚远猜测可能是那头黑熊泄愤所为。 不过也更加证明他的路线没错。 这样一路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冯戚远猜测这可能就是那头大黑熊的住所。 他躲在暗处,稍微后退就有一颗大树, 方便爬树逃跑,然后捏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向洞里丢进去。 没有异样,冯戚远仍不放心,继续扔石头, 直到扔了四五块,他才谨慎的向洞里走去。 熊窝里勉强算得上干净, 至少他举着火折子能看清东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他的五官都特别敏锐,他不仅在洞中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里怎么会有血腥味呢?”冯戚远虽不得其解, 但是接下来他更认真探查。 大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在一个逼厩的窄缝里找到一小块碎步。 冯戚远小心翼翼的把碎步捡起来, 瞳孔猛缩。那不是他放在吏部办公的书袋布料吗?怎么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之前种种都在他脑海里重现。 “呵~~”冯戚远突兀的笑了,难怪他之前怎么想不通啊。 正常人的确是理解不了脑残的思路的。 他是怎么也没料到那几个人胆子有这么大, 脑子有这么蠢。 的确那黑熊是认准了他的气味, 可是他当时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跟着太子走了, 那些人就不怕一个不小心误伤了太子吗? 还是说那些人本就是有这个打算, 让他背锅, 趁机也除了阿烛。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冯戚远就止不住的想要发狂,内心深处叫嚣着破坏。 好不容易克制住这种冲动,冯戚远冷静下来,细细思索。 这些年下来,虽然阿烛锋芒内敛,一直都是隐在嘉裕帝身后。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怕是阿烛的某些想法还是让一些人知道并且狗急跳墙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就要好好想想了。 阿烛现在羽翼未丰,而他在朝中也没什么分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弱,如果他手握重权,阿烛又怎么会遭遇这种腌臜事。 冯戚远捏紧了手中的碎布,良久他才睁开眼。不疾不徐的把他怀里的属于阿烛的手帕撕扯下来一条,然后放进去。 他在赌,赌阿烛在嘉裕帝心中的分量。 ~~~~ 上京某个繁华的府邸,一间房屋灯火通明。 “史兄,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乃至我们背后的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的啊。”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袍的公子哥急道。 被称为“史兄”的公子哥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其他人见状急了,“史兄你别不吭声啊!当初是你提议我们才去做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史兄想要独善其身,也别怪我们,哼。” “史兄”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道:“怎么会?大家都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这还差不多。” “就是,这才像个样子。”几人纷纷附和道。 唯有被称为“史兄”的人眼睛像淬了毒一样。 冯戚远,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好运。 其实史连杰原本与冯戚远是没什么冤仇的,如果说他们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科举考试了。 因为每一次考试,无论是院试,乡试,会试等等,冯戚远都压了史连杰一头,每次都是如此,史连杰被逼着做了万年老二。 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冯戚远青云直上做了太子师,嫉妒的火苗就这般彻底熊熊燃烧了。 当初林中之事的确是他提议的,但他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冯戚远。 他们先诱计使母熊出洞,是的母熊,他们特意挑选的,然后趁机把仆人刚从吏部带回来的书袋扔进了洞中,再由其他几个下人身上抹了刺激性药物进入洞中虐杀了小熊。 那些刺激性药物掩盖了那几个下人身上的气味,同时在母熊回来时还刺激了对方。 崽子被害,母熊又闻到了属于冯戚远的味道,又被药物一激,凶性大发。 发了狂的母熊对上冯戚远和太子,鉴于古人固定思维,在史连杰设想中,冯戚远该以身作饵引开母熊,太子就会平安无事,而认定了冯戚远味道的母熊也只会追着冯戚远跑,到时候冯戚远惨死熊口,说不得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而因为冯戚远的关系,太子涉险,好一点儿太子会对冯戚远感激不已,坏一点可能会因此迁怒冯戚远也说不定。 反正最后冯戚远都不可能活。 而母熊追击了“凶手”之后,他们再进去把小熊尸体捡走,顺便毁灭证据。只不过史连杰不知道小熊贪玩,撕咬了书袋,留下了一点儿书袋碎布。 而他们更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陆家宁宁愿不管自身安危也要救冯戚远,这也才有了后来太子遇险一事。 但即使这样,这件事也未到死路,本来这事如果操作得当,他们还可以反咬冯戚远一口,毕竟哪有主子受了伤,臣子却好端端的。 却不想冯戚远这厮这么不要脸,竟然空口白牙,颠倒黑白,张嘴就说有人故意谋害太子。 谋害储君,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冯戚远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史连杰深吸了好几口气,暗恨自己失算了,没有看透冯戚远人面兽心的本质。 落得了如今这么个局面,让他进退两难。 史连杰闭上眼沉吟良久,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无奈之下,只好去找他的舅舅了。 想到就做,史连杰当即起身跟同伴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可是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和府时,却被告知和大人不在家。 史连杰激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史家嫡幼子,和大人的亲外甥,还不快放我进去。” 几个门卫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咬咬牙又重新进去通报了一次,等那人回来,史连杰终于被迎了进去。 这个时候和府里也走出一个身披黑衣的人,对方头上盖着黑纱,他看不真切。 若是以往,冯戚远肯定会上前盘问,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迫不及待的进了府。 史连杰一见到他舅舅,“嘭”的一声就跪下了。 和誉吓了一跳,忙把人扶起来,“连杰你这是做什么?” 史连杰狠狠心,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招了。 “混账!”和誉大怒,气急之下反手给了史连杰一巴掌,直喘粗气,“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那是当朝太子,皇上唯一的儿子,你怎么敢把那等贵人也算计进去,你的脑子都是被狗啃了吗?” 史连杰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膝行至和誉身前,哭道:“舅舅,我错了,舅舅你帮帮连杰好不好。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不惯冯戚远那小子狗仗人势,他一个泥腿子凭什么爬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舅舅,外甥就是气不过啊。而且你不是说这几年圣上和太子都欲除了世家嘛,冯戚远那小子站他们那一边,我动了对方,不也是为了给家里出一口恶气吗,顺便还可以敲打敲打太子,哪知道,哪知道…” “哪知道,哪知道冯戚远没事,太子殿下反而重伤是不是。”和誉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他虎声虎气的吼道:“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祈祷你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否则你就自裁谢罪吧。” “舅舅不要,不要放弃连杰啊舅舅,连杰实在没了法子,可恨那冯戚远心思阴毒,竟然空口白牙,捏造事实,两张嘴皮子一碰,就变成有人故意谋害太子了,他也知道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官,没人替他做主,所以…” “啪”的一声响,终止了史连杰的滔滔不绝。 和誉实在看不下去蠢外甥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想着解决之法,反而还在跟他玩心眼儿,忍不住对着人动了手。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混账玩意儿是这么个德性呢? 史连杰看着和誉寒霜戚戚的脸,忍不住落泪,“舅舅,你是我的亲舅舅啊,母亲逝世时曾叮嘱我,让我听舅舅的话,这世间只有舅舅与我最亲了,如果舅舅再不管我,连杰真的没有活路了啊。舅舅,舅舅…” 和誉最终还是心软了,没办法,谁让连杰的生母,他的姐姐生前对他是真好不过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债啊。 和誉低头瞅着涕泗横流的外甥,无力的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啊?帮呗。
第80章 昏君的首辅大人(九) 太子重伤一事, 牵连甚广,帝后更是盛怒。 镇远侯身为太子外祖父, 毫不犹豫的自荐查出真凶。 但不知嘉裕帝如何想法,此事最后竟然交由了大理寺卿,而冯戚远从旁协助。 嘉裕帝此言一出,朝中百官议论纷纷。大理寺卿主察没有问题,可冯戚远不过小小一个典使如何有资格。
和誉立于人群中, 静静听着其他人讨论。等时候差不多了, 他才出列, 拱手禀道:“皇上, 此事臣认为不妥。” “和大人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三思。” “臣也附议, 那冯戚远一个芝麻小官, 如何有资格参与这等大案。”越来越多的官员提出反对, 嘉裕帝冷眼看着这些人, 面色辨不出喜怒。 突然,大殿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众官员只见殿门缓缓走进几个小太监, 抬着一柄简易的座椅, 太子殿下一脸苍白的半靠其上。 嘉裕帝见此也绷不住神色,急忙走下去,“吾儿, 你还重伤, 如何过来了。” 陆家宁冷眼打量了那些大官一眼, 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儿臣若是再不来, 怕是儿臣的先生都要被人贬进泥里去了。”话落,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看的嘉裕帝心疼不已,他上前两步轻轻拍扶着儿子的背,忍不住责怪:“阿烛还信不过父皇。” 陆家宁勉强笑笑,艰难的扶着嘉裕帝从坐椅上下来,每多做一个动作,他额头的冷汗都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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