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放肆”,我看着他沉着脸色走进来,他一身玄衣,依旧是平常的装束,他路过我的一刹那,所有嫔妃都跪了下去,而我站在原地仿佛魇住了一般。 那些可怕的梦…会不会真的成真?
第2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2 我曾梦见父亲悬梁,母亲割腕殉了他…我的亲弟弟被流亡到极苦寒之地,我已嫁出去的两个嫡妹妹,被休弃赶出家门,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去投了河。那时,他冷漠的站在他的寝宫里,也是这身玄衣。 我只觉得眼泪滑过了我的眼眶,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 或许是他抱住了我问“阿楹,怎么了?”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襟说“你怎么能,那是我父亲,那是我父亲啊…那是一路陪伴你的师长…我温家为你做的还少吗?” 在场的众人就惊呆了,还是楚汾反应快些,然而却被沈之如抢了一句“明妃这是无梦就魇着了么?” 此时汪氏也不忌讳,开口说“身为天子宫嫔,日日怨怼,亏是受陛下恩宠深重的人,可承的起吗?” 此刻我耳旁再听不得这些糟乱的话,我听他吩咐了两句什么,便抱起我往寝宫走去。父亲,母亲,我温家一路扶持他,他虽是庶子,却做了如今承继大统的天子,难道是我错了…若非是我当年死了心的跟他,你们是不是也不会与当年的皇后和太子作对,我温家百年的基业竟要毁在我温烛楹的手里,我好恨…好恨我自己。 我再醒时见他还守在身边,他见我睁开眼,便说“你若要见温太傅,明日就可以见。” 我摇摇头“不必了,没有外臣见后妃的道理。只是,我那两个嫁出去的嫡妹妹,我想见一面。” “她们已在偏殿等着了,只是你如今没有精神,还是歇歇再见的好。” 我蹙眉道“不必了…我是怕今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默然,仍是走出去命人唤她们进来。 我的两个嫡妹妹,一个嫁的是广宁王府做了正妃,另一个嫁的则是安平侯府做了侯夫人,都是令人羡慕的出处。她们见我脸色不好,先都唤了一声“长姐”,便关切的坐在我旁边。 “怎么您本来好好的,就病了?” 此时我的三妹妹亦说“我知道长姐是忧心父亲的事情,可是我温家一向忠心陛下,相信陛下早晚会宽恕父亲,让父亲官复原职的。” 二妹温烛澜说“大姐姐,你如今最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虽说陛下他娶了楚汾,可我听说,楚汾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并未与陛下有夫妻之实,她下午来过一次,与陛下说您没规矩,冲撞了陛下,陛下也是申斥了她几句,让她不可胡说,可见陛下是看重您的。”
我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过了一会才问“父亲贬官,那…弟弟如何?” 三妹妹说“兄长还在翰林院做事呢,兄长一向谨慎,没什么事端。” “那你们呢,父亲贬官,你们的官人可有什么反应?” 我眼见二妹妹低下了头,却是三妹接下了话,“侯爷安抚了我几句,还是一切如常呢,大姐姐放心。” “烛澜,那你呢?” 她抬起头,也是笑笑说“王爷虽没有安抚我,但也没有待我不好,只是多去了侧妃那里几日罢了。” 我的二妹当年心属广宁王晏陵,即便当时他已有了一位颇得心意的女子想娶为正妃,也硬要过门。当年晏陵的母妃在后宫并不受宠,可那时我温家却是炙手可热人人巴结攀附,所以后来因着父亲,他还是娶了我的妹妹当正妃,而他的心上人只能屈居为妾。可还好那女子不算太任性,在王府里对我妹妹算是尊敬,我只见过她一次,只知是个平凡无奇的女子,面容清秀却不惊艳,可这么个人却如此得晏陵的心意,的确她有着我在面皮上看不出的手腕心计吧。 “等我好些了,就召他的侧妃入宫,再告诫她几句吧。” 二妹妹有些感激的看着我“那就多谢长姐了。” 我再见到晏珩时,已是三日后。那日我静立在窗前修剪盆栽,而他也在静静的看着我。记得我们还在王府的时候,他最欢喜安静温柔的女子,像楚汾那样的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与他之间终因为父亲的事情隔了点什么,是什么呢,我竟也不愿意细细的想一想,我这几日里,翻来覆去的全是初见他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还是初夏时节,他站在一地杏花飘落的地方,正合那一首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令人心醉,触动我的情思,可终究,我的少年郎,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帝王。 他悄然走至我身侧,又轻轻赞我说“你的功夫仍是一如往常的好。”我并不转头,只含笑说“若觉着好,便送予你了。”他笑着点头问我“今日觉得好些了?”我只点头,缓了一刻才说“身上极是乏累,总是歇不过来,阿沅与我说,躺着会乏的,于是便起身来走走。”他浅笑间说“你最喜欢的杏花开了,想邀你一起看。” 我揉了揉头上一穴方回“杏花开了…”又敛了笑意“容我换身鲜丽衣裳罢。”此刻他才抬眼打量我,见我一身橘色曲裾虽是颜色不差的,可绣的花样却少,只是黯淡几朵无名小花作陪衬。待我更了一身淡紫的罗兰色齐襟,他又赞起“阿楹当真明丽如初。” 遂挽我手一去揽翠园。揽翠园我曾与他来过几次,均在他登基前,那时我虽为侧妃,却一切皆是正妃礼遇,他当时母亲为婕妤,并不受厚待,然当时先皇后却为我姑母,因是因我一句话他的母亲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他还为此打了一对杏花样式的镯子特地谢我。如今想想,却不知那真心的情分是几分了… 他留意着杏花颜色,取了一朵簪在我鬓上,仔细瞧过几次方说“当真配你。”我虽心有旁骛但亦是一笑应了“杏花明丽正合我心意。莫若令阿沅取了花瓣我作个香囊,待制好了送你,你必得日日佩在腰间念着我才是。” 他回我以笑“从前温家嫡长的绣品名动京城,便是许家嫡长子以黄金万两亦难求一,今日我得娘子如此相赠,必定日日佩带方算全了娘子一番情意。” 我不置可否,但他说的却是件真事。我温烛楹虽性子差些,不肯待各人和气,但女儿家的擅长一样都没落下。我女工极好已是京城扬名,一手簪花小楷也极类思皇后卫氏。不仅如此,他们男儿家的射御书术我也有涉猎,我的射箭投壶水平已是上佳,只是骑马初学因着摔过,是以后来并不太上心练着,为此不大精通。
第3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3 可我记得我在王府里很不安分,日日央着他要他带我出去,然而那些日子因为秦惜的父亲与我父分庭抗礼,是以秦惜与我在府中平分春色,就连一开始要许给我的正妃位也要在我与她的较量中挑选。 不得不说,用心机拉拢人的本事,她好我许多。阿珩未必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她,但对她总是客气有余,像是如今各府中的主君与大娘子一般,纵还有几个妾室在主君身侧,但主君于正头夫人那里每月必有几日,时日约摸固定。秦惜比楚汾更得上下人心,楚家如今为武门之首,楚汾的父亲是先君最为倚重的将领,阿珩的父亲在世时候,便有意要将楚汾指给阿珩,只是那时他偶然说起,我与皇后便双双反对,姑母也为此得罪了先君,引得后来先君对姑母没有了几分怜爱,以致她如今一身病痛。 而阿珩的生身母亲为保母族安宁,甘愿遂先君之愿自尽,先君猜忌颇重以致最后众叛亲离,便连曾经盛宠一时如今的贵太妃于氏也不肯在死前见他一面,在他死后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我还记得那日我见她时,她挽我手说“小楹儿,万不可对你夫君上一次真心,帝王家凉薄,宫中人心难测,你从小受着娇宠,宫里的陷害争斗无止无休,你受不住的,还是尽早请旨,哪怕剃发去做姑子,也好过日后伤心。” 她的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伤痛,我知道,她是为着那个夭折的不明不白的孩子,而孩子传言,是被人下了药毒死了,而毒死孩子的那个人,隐隐约约就是先君生前最信任的贴身女官。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拼了性命为曾心许的良人诞下了孩子,却被他亲手害死?虎毒还不食子啊,人竟能比虎更心狠几分…我或许是明白那种感觉的,那种被所爱之人亲手伤害的滋味,有如被他哄着喝下带着蜂蜜的鸩毒,即便是即刻死去也心甘情愿,我们女人一辈子痴情于人,或有人移情他人要被嘲说红杏出墙,被加之以不贞不洁的烙印,然男子一辈子三妻四妾便是理所应当,无人会去说起他们的无情薄凉。所以或许一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吧? 那么来世,呵我竟想到了来世,都说今生不幸之人才会想到来世,祈求来世不再如此不幸,所以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我出身相府,嫁的是我心爱之人,他虽说如今不能一心一意的专宠于我,但对我也是不错的,至少一直对我很温柔很体贴。 晚间阿沅来报说御前宫人说他晚上会过来,阿沅还与我说“姑娘,您这次可要对陛下温柔些,再不能使小性子任性,别再惹怒了他,那可就不好办了。”我点点头,含笑答了她一句“知道啦阿沅,我定会好好的跟他度过今夜。” 说罢我命她拿了我下午便绣好的两个香囊,一个是鸿雁齐飞,一个是杏花翠竹。杏花为我最爱,翠竹是他最喜,他来时约莫已是很晚,我已撑着手肘小憩上了,距阿弗后来说,他望着我的眼神柔情似水,一如从前我刚嫁进府时的模样,想我匆忙十四岁便嫁给他,他亦是未成年十八岁就娶了我,在没有秦惜的那两年里,我与他度过的真的是神仙眷侣一样的日子。 我从来觉轻,是以他抱我那刻我就已经醒了,他将我放于榻上之时我便双手环住他的腰,他似乎有些惊讶,说“你醒了,我今日来晚了,有些事情耽搁了。” 我抱着他不松手“阿珩…有些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过去我太任性,总是与你吵跟你闹,自从秦氏入府我就不消停,总是给你惹麻烦,可我现在想清楚了,只要我还能跟你在一起,那些都不重要了,可是,你还喜欢我吗,你还能原谅我吗?” 我感受到他慢慢的回抱着我“你又说傻话了,阿楹,你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太傅,早晚我会让他官复原职的。”我抚着他的脸颊,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他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后来便渐渐知晓了我的意思,一点一点掌握了主动权。手指在我腰带上一挑就轻巧的解开了我的衣襟,只留我一件小衣。我笑一声说“夫君好心急啊。”他已俯身过来压倒了我,于是一夜旖旎。 翌日他起身时胳膊还被我抱着,他拽了几下也无果,只好温声哄着我“阿楹…松松手…”我睡梦中“嗯”了一声,才发觉是他上朝起身盥洗这个时辰了。方松了他,只觉他在我额上脸颊一吻说“阿楹你睡着就好,我去外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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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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