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他那张脸,比女子还美上三分,怪不得曾经……” 他们还没说完,梁政清看着周寻安安静静规行矩步的夹菜:“周公子倒是清廉,平日里一贯也不见着什么华衣丽服。” 周寻淡淡颔首:“王上过奖了。” 正在议论的听见梁政清都如此说,一时心下更是堵得慌。 “啪啪!”一声响亮的声音。 原来是常见宁拍了两下手,下一刻就见有一群舞女上了台前起舞。 各个都是姿容出众。 露出最中间的那个姑娘,姿容出尘,舞姿清逸。格外惹眼。 一下子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令大家都移不开眼,只是面庞上却无端的让人觉出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 梁政清也是一样被吸引住了。 常见宁看见梁政清这副反应心下自是满意,但反观周寻却是唯一一个反常的。 他的目光没有分毫是停留在一众舞姬身上的,一分一毫都没有,哪怕是那最中间的姑娘。 只是一丝不苟的悠然吃着宴席,为自己斟茶水。 常以宁挑了挑眉,心中好奇更甚:周寻,你这到底是装不认识,还是当真忘了? 宴席毕,众臣以为要散,梁政清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那一名舞女身上走下座至她身侧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些人方才还不懂常见宁是何意,这么一来才明了原来是想借着宫宴的由头给王上献美人。 她不自觉退后两步,梁政清手要扶住她时又被她小心躲开:“程锦书。” 梁政清点点头赞叹:“不错,好名字。那你可愿留在这宫中常伴我身侧?” 锦书正不知如何应对时眼光一瞥看见周寻漫不经心用手轻轻拍了拍桌子而后抚在额头上。 锦书开口对梁政清:“不是不愿,是民女不能不配!”随后一下子跑出去将头磕在桌角,血一下子就流了很多。 梁政清气的拂袖而去:“真是不识好歹,宁愿不要命糟蹋女儿家的容颜都不愿留在我身侧!也罢!也罢!” 常见宁见梁政清离去赶忙跟了上去。 可是片刻后就有个姑娘哭哭啼啼的跑来凑在锦书耳边说了一句:“小姐,家中,家中出事了。” 锦书闻言顾不得伤口赶忙跑了出去。 周寻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过了一会儿身侧来了侍卫:“公子,程家一家上下老小,全被灭门了。”
第2章 少年落难 周寻闻言一滞甚至拿茶杯的手都不知什么时候端上了酒。 也跟着退了宴席。 众人见都散了,也都各自回府去了。 待周寻赶到程府时,程府早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火势冲天,那光亮甚至将夜幕的郧都半边天都映亮了。
只有一个姑娘趴在地上狼狈的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身边人拉着拦着定然早早的就不顾性命冲进去了。 锦书不知晓是如何在那里看着人去救火的,只是抬出来的人都变成了具具焦尸盖上了白布,她便只能跌坐在地连伸手去揭开看一眼的勇气甚至都没有。 那一晚,她坐在府门口眼泪哭了又干干了又哭。 最后索性晕了过去。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人背上,他身上带着好闻的熏香味道,脊背宽厚而温暖莫名的就让她感到安心。 她迷迷糊糊的双手就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嗓音因为哭的太久了已经哑了,开口依旧是哭腔抽抽噎噎,听着就让人难受不已。 “我,我好想他啊。” 周寻背着她:“他是谁?” 锦书趴在他背上,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也不顾他看不看得到:“我不记得了……” 周寻步子没停:“那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呀,他可好可好了,是锦书心里最最好看的,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 锦书思考了一下:“不过,你长得也很好看,只是还是他更好看些。” 周寻停下步子偏过头问:“他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锦书没回答,周寻将她往背上托了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胸腔空落落的少了什么,而心上却觉得酸胀堵的闷闷的,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背着她,在月夜下,在长街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忽然飘了雪落下来,落在锦书脸上,一会儿就化成了冰凉的水,她被冰得醒过来抬了抬眼喃喃着:“下雪了。” “我第一次见他,好像也下雪了。” 少年已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明明是隆冬腊月他身上所着却依旧是单衣薄衫。 一步一步踉跄着,步子也更加不稳,寒风呼啸,针一般刺进他的皮肤。 寒风瑟瑟吹着,光秃秃的枝桠发出簌簌声响,周围没有一点儿人声,他在这环境下不停的抖,又是一阵风,一只乌鸦飞出向天长叫仿佛哀怨。 他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右膝跪在地上磕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而今落魄如他,谁又能将他与不久前还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人联系起来。 他扯着嘴角笑,很是讽刺,嘴唇因为寒冷早已没有血色。 周寻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倔强的继续往前。 他要报官。要诉不平,要申冤! 几日前,他正于学堂上早课,先生捋着胡子讲的起兴,他却早全然不顾就着窗边透进来的阳光渴睡了。 “周寻!” 先生气得怒不可遏大呵他名字一声,偏偏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先生何事?” 先生被他气的指着他:“你……你……仗着家中是富商子弟就如此不求进取,浪费光阴实在是令人可恼,可恨呐!” 另一边儿的一个少年转过去看周寻,说出的话毫不避讳,调笑着:“先生有所不知,他可不止仗着家中有银两,他还仗着自己的母亲是个贱妾胡姬得意不已呢。” 此言一出,一堂之中的学生都开始哄堂大笑。 不错,周寻身上流着一半胡人的血,他母亲是位胡姬,被他爹从外买回去当婢女,后来见生的好看便又扶了做侍妾。 只是他家中已有妻室和子女,自然百般不待见他们母子二人。 可也是因着他母亲,他面容生的极为好看风姿俊朗,端的是眉清目秀。还有一对瞳色极为特别的眸子,加上生了双桃花眼,左眼下一点泪痣又为他平添几分风情。 可他这副皮相久了也成了被迁怒的理由:明明是个少年郎却平白一副妖媚相,活像了那么个狐媚的娘。 这句话是自他幼时起,家中大夫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而方才挑事的正是大夫人的儿子,家中嫡子,只是却从来不承认他这个弟弟的存在。 先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又担心周寻心里颇为介怀,忙两手在空中晃了晃:“好了好了。” 先生这会儿子有意想要息事宁人,周寻听了他那话看着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轻飘飘的道:“先生昨日教了一首诗,今日好似是要默一默的?” 先生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想到方才带头起哄的周往便:“周往,你来默一下。” 周往看向周寻的目光不禁怨怼,周寻抱着臂大大方方迎上他目光挑了下眉。 周往走过前桌时悄悄:“我上去记着想法子帮我啊。” 前桌做了个手势,周往这才放心。 周寻漫不经心伸出一只脚去,周往一回身不注意就栽了个狗吃屎。 有些憋不住的直接笑出了声,周往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周寻就是故意的。 但面子还是不能丢他硬撑着去默诗,期间那前桌不忘一直提醒。 先生看完他的诗恨铁不成钢:“如此你还取笑同学?” 周往红着脸下去了心道:我回去定要叫这周寻好看! 周寻和周往一前一后回了府中。 周往先去寻大夫人哭诉起来:“娘,周寻那混小子以下犯上欺负兄长,害我今日在学堂众人面前跌了面子……” 大夫人:“你呀你!怎的这么不争气,还能被个贱妾的儿子欺负了去!” 周往有苦难言。 大夫人:“行了,晚些时候我去同你爹说说理,让他好好管教一番,教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 周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晚些时辰,周策果然叫了周寻去寻他。 他娘亲叮嘱:“你爹说什么你只管听着,莫要还嘴,凡事切勿冒尖儿,不然反惹来祸端。” 周寻道一句“知晓了”便去了。 去之前,他特意从庭院坛中弄了许多灰土拍在自己衣服上,又忍着痛狠狠揍了自己几拳这才进去。 果然一进去,周策先是注意他衣服上沾了许多尘土,又将脸深深埋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周寻闷闷道:“无事”。 周策:“头抬起来同我回话。” 周寻这才慢悠悠抬起来对着他目光。 周策一见他脸上的伤:“这是怎么了?” 他别过头:“今日兄长在课堂上出了丑,偏生怪我的过错迁怒于我拿我出气……” 自己两个儿子的性情,周策自诩是再了解不过,略略一思索心里就有了决断。 可这往儿竟然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思及此,周策憋着一股气去寻了大夫人先是将周往痛斥一番又责怪大夫人教子无方。 周往看着他爹离去:“娘,这可怎么办啊?” 大夫人气恼:“怎么办怎么办,若不是你成日里不学无术性子顽劣,你爹又怎会怪到你身上去。” 随后她喃喃着:“怕是再这么放任下去,这周府中恐怕就没有你我二人的地位了!” 周寻回了院子顾虑到自己脸上的伤没法子见娘就径直回了房里让人去告诉娘说自己要歇下。 他娘一向如此,性子温软处处忍让,连带着让他也多忍耐,可他要是当真像娘一样,不就任人欺负了去吗? 他娘有些忧心:“这孩子也不知在他爹那里有没有受了委屈。” “夫人放心吧,我方才去问过了,原是大少爷的错,怪不着我们少爷。” 她点点头没再多话。 后一日,周策兴高采烈的回来,眉目间都是喜色,让下人去张罗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直到一家子都上了桌他才道:“今日里,我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若是顺利,我们府上今年利润可是要翻上好几番来。” 因着他高兴,府上的人都喜气洋洋,连带着下人也得了些好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转折来得说快倒是也快。 这一日日暮傍晚,周策才回了府中。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活像变了个人。 大夫人边递过来一杯茶边拍着他的背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周策两手拍着大腿道:“这下是完了,全完了啊!” 过后才了解到,原来周策说的生意是一笔丝绸订单。 客人要的急,要的货量大,他马不停蹄去运来,结果一部分在路上没做好防护措施就被雨水淋湿了,还有一部分勉强带回来有被验出来是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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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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