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不禁恍然问道:“花魁大人已经走了吗?我、我想让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仆女们笑道:“小兰儿,你看你说什么傻话呢,你现在才是‘花魁大人’,从前的花魁大人已经走了呀。你与其想着他,不如想想今夜怎么伺候你的第一个客人。” 兰珊勉强一笑,道:“是我不能给花魁大人丢脸只是,我这段日子一直和花魁大人形影不离,突然和他分开,我好不习惯啊。” 仆女们掩唇而笑。 她们将兰珊送入了一间崭新的厢房,大门一关,兰珊孤独地坐在厢房中。 枫染楼内歌舞喧哗,热闹非凡,他却孤影独坐,何其寂寞。 他是第一天接客,本应该喜气洋洋才对,可他心里总是想着那双艳丽的桃花眼,还有那似有若无的邪邪笑容。 那人竟如此轻易地就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从前的朝夕相处就好似一场美梦,兰珊此生都未尝试过那么快乐的生活,现在那人走了,兰珊的心仿佛也变成了一个空洞,再也填不满了 兰珊心头一酸,不由潸然泪下。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却惹出了更多的泪水,脸上的脂粉香膏都糊成了一片,可笑极了。 踏,踏,踏—— 厢房外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很快,房门上映出了一个高大人影,一定是今夜的客人。 兰珊慌忙地站起身来,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竟然是晏钧! 兰珊呆住了。 晏钧此时居然是男装打扮! 只见他:长发盘起,头戴玉冠,天庭饱满,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气质出众,身穿青衫,肩膀宽阔,身材英挺,分明是一名英俊成年男子,哪里还有半分沦落风尘的男花魁模样? 兰珊吓得几乎不敢认他,只能怯怯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晏钧笑吟吟地走入屋中,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环视一圈,笑道:“你这小东西,可真是不懂规矩。客人来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你家前辈是怎么教导你的?” 晏钧嘴上虽然在抱怨,一双桃花眼却盈盈含笑地看着兰珊。 他虽然已经穿回男装,那对桃花眼却还是那么艳丽柔和,正是兰珊最熟悉的样子。 “花魁大人!” 兰珊顿时嚎啕大哭,飞扑到了晏钧身上。 他哭喊道:“花魁大人,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特地来察验我的接客本事么?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走?你别走,我、我不想和你分开呜呜” 晏钧结结实实地搂住了兰珊,掏出手帕,将兰珊满脸脂粉擦去,温柔说道:“我确实要走,但我会带你一起走。” 兰珊愕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晏钧则笑道:“我十三岁入花街,辛苦工作了十来年,终于攒够银子从良归乡。小兰儿,你的命比我好多了。你这花魁当得可真是舒心,这才第一夜就有人愿意替你赎身,怎么样?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兰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晏钧从来没打算让他接客,他本来就打算带他一起走! 兰珊是又哭又笑连连点头,说道:“花魁大人,我跟你走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晏钧爽朗大笑,牵着兰珊的手,大大方方离了花街。 枫染楼众人都含笑相送,原来,大家感谢晏钧这些年来独自撑起了枫染楼的生计,又听闻晏钧对某个清贫美少年一见钟情,于是上下齐心你帮助晏钧“调教”兰珊,他们还暗中接济兰珊的养母,让老人家不必浣衣度日。 其实,枫染楼早就培养了合格新人能接花魁的班,如今,原花魁晏钧功成身退,便带着心爱的少年回到自己置办的产业。 不日,两人又将兰珊养母兰氏接到了府中悉心奉养。 兰氏见晏钧是真心怜爱兰珊,而兰珊也真心爱慕晏钧,自然喜上眉梢,直道是天定的好姻缘。 晏钧在外置办良田,经营产业,在内则有兰珊温柔陪伴,两人亲密无间,深知对方所有喜好偏爱,小日子过得是和和美美,只羡鸳鸯不羡仙。 兰珊也觉得,他能遇到晏钧真是天大的好福气。 偶尔午夜梦回,兰珊在晏钧的怀中醒来,看着晏钧俊美的面容,心想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被晏钧带入了坑,又迷迷糊糊被晏钧吃干抹净抱回了家呢? 再一看晏钧那双艳丽的桃花眼,兰珊又觉得,这些细枝末节都无关紧要了,遇见晏钧就是此生最大的幸福。这真是:花魁钟情美少年,清兰染枫爱侣成。
第四卷:花墨台·沈淳篇 第一回 肃正年间,丝路通达,商贸繁荣,香料珍奇源源不断流入我朝,丝绸器皿则披星戴月运往海外。 彼时,朝廷开设东西两市,西域胡商多聚集于西市。 西市有家店肆,名唤“奇石”。 奇石铺专门售卖自西域运来的珍贵宝石,西域宝石色彩斑斓,精美剔透,可做器具首饰,款式新颖,深受达官显贵、千金闺秀的喜爱。 奇石铺的主人是西域宝石商人粟鄂斯,粟鄂斯胆大过人,善于经营,把持着丝路上十分之三的宝石生意。 粟鄂斯积累了万贯家财,又在皇城安家,娶汉女许氏,令其皈依景教。 夫妇生活和睦,一共养育了四子三女,其中,最幼的儿子名唤安达尼。 安达尼十七岁,机灵活泼,可爱纯挚,红发雪肤,眼瞳碧绿,鼻梁小巧,脸颊则生着淡棕雀斑,漂亮极了。 粟鄂斯年事已高,不便于行,便将宝石生意托付给四个儿子:三个大儿子年年往返丝路,运送宝石,幼子安达尼则留守皇城店铺,陪伴父母,招徕顾客。
这一日,粟鄂斯家的商队久别归来。 十数只骆驼驮来了不计其数的珍贵货物,此行之中,又以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蓝宝石最为稀奇。 此物形如鸡蛋,通体蔚蓝,澄澈如水,莹光柔清,光滑通透。 商队一路呵护备至,才完好无损运来皇城。 粟鄂斯唤来安达尼,嘱咐道:“天主庇佑,你的兄长带回了举世无双的宝物,你务必将奇货高价卖出,才不辜负你兄长一路苦劳。” 安达尼领命退去,寻思着蓝宝石常用做妇女首饰,便联络熟客。 那些皇城贵女见了珍贵宝石,自然爱不释手,但此物价格太高,若要做成首饰,还要再花费一笔雕刻费用,数目实在不小,一时竟无人购买, 安达尼焦急不已,伙计劝道:“素闻皇城花街是销金窟温柔场,达官贵人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何其豪迈。少爷何不带上宝石去花街走一遭儿?兴许哪位花魁妓子看上了宝石,再向恩客金主吹些耳旁风,老爷们一高兴,大手一挥就买下了,少爷就再也不用犯愁了。” 安达尼闻言大喜,道:“此法甚好!” 于是伙计们齐心协力,将蓝宝石及一众积存已久的首饰器皿装上牛车。 安达尼则换上一袭月白锦袍,配玉饰,戴玉冠,更显得肌肤白皙,卷发鲜红,眼瞳碧绿。 安达尼亲自驾牛车,稳稳当当来到皇城花街。 由于父亲家教严格,安达尼从不敢来花街寻欢,此次为行商而来,只见花街: 朱红楼阁,连绵不断,青楼楚馆,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皆是达官贵人,楼上楼下,环肥燕瘦,俱是美男佳女。恩客妓子,骑龙驭凤,纵情寻欢,风流人间。果真是销金窟,温柔场。 花街如此热闹,何愁卖不出货品? 安达尼欣喜极了,连忙下了牛车,牵着牛儿一家一家询问买主。 谁料龟公老鸨见安达尼不是嫖客,都不许他进门。 安达尼走了大半条花街,夜色低垂,终于有一家富丽堂皇的妓馆允许他进门兜售。 这家妓馆名叫花墨台。 花墨台是皇城花街中数一数二的奢华之地,就连侍酒仆女都披金戴银招摇过市。 馆中娼妓更是喜好奢华饰物,但因身份缘故,他们平日无法离开花街,如今见这红发碧眼的胡人少年亲自登门卖货,娼妓们心生好奇,便央求龟公允许安达尼进门。 安达尼这才得以将牛车牵入厅堂。 他振奋精神,掀开篷布,一车珠光宝气霎时照亮了大厅,只见:烛火摇摇,宝石璀璨,星辉晶莹,美不胜收。 男娼女妓皆心动不已,纷纷下楼观望。 一时间,莺莺燕燕红花绿柳将安达尼团团围住。 安达尼红光满面,口若悬河,将货物种类、来源、制法一一介绍而来,更引得娼妓争相购买,不一会儿,一车货物已卖去了大半。 这些货品皆价格高昂,积攒已久,如今终于寻到了买主,安达尼心头总算卸下了一块大石。 只是,那块最昂贵的蓝宝石仍然没有卖出。 安达尼不禁由喜转忧,再回望窗外,夜色深沉,花街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花墨台更是门庭若市。 方才还围在安达尼身边的娼妓们已经散去,厅堂厢房中皆是寻欢作乐的贵人恩客。 那些娼妓已佩戴上从安达尼那儿买来的华贵首饰,更衬托得姿容娇贵,富丽丰美。 安达尼见此盛况,不禁哑然失笑,又小心翼翼地合上篷布,正待离开,却有仆人将其唤住,喊道:“奇石铺少当家请留步,花墨台男花魁沈淳有请。” 安达尼停住脚步,奇道:“男花魁?原来花街还有男人做花魁,男花魁请我作甚?” 仆人答道:“沈花魁近来身染风寒,卧床休养,不能接客,也不便下楼。方才少当家在厅堂中叫卖首饰,沈花魁在楼上听到响动,也想看看少当家的货怎么样。” 花魁一定比寻常娼妓更有钱且更讲究排场,安达尼高兴极了,道:“我家首饰在皇城都是独一无二的,花魁大人绝对不会失望。”于是挑拣了几件昂贵首饰,和那块蓝宝石一起包在丝布,再揣进怀里。 仆人领着安达尼上楼,径直入了花魁厢房。 花魁厢房宽阔无比,墙上挂字画,桌上摆玉瓶,案上燃奇香,台上置古琴,八宝架上更是摆满了古玩珍奇,令人目不暇接。 厢房前屋与内室之间悬挂着一道五彩珠帘,将外人的视线隔绝开来。 安达尼立在前屋,隐约看见内室摆着梳妆台和拔步雕花床。 五月榴花妖艳烘的阅读渠道只有海棠vip订阅和作者微博私信购买(微博搜“蝉星”就能找到我),如果你此时此刻是在海棠和微博以外的渠道看到这段话,那么你就是在看盗文。写文不易,请支持正版。海棠vip可以用某宝代充,实在不好上也可以去微博找我嘛。海棠稿费是每五千字一个新台币,换算成人民币才两毛钱啊,现在谁还用毛来买东西啊?写网文好可怜的。 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还不时捂嘴用力咳嗽,应当就是染了风寒的男花魁沈淳。 果然,仆人恭敬唤道:“花魁大人,胡人到了。” 沈淳“唔”了一声,哑声答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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