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月色中有一个人影晃动,一个臃肿肥胖的人影,轻轻巧巧的飘落内院,一闪身便入道了客栈后院的小阁楼里。 那座小阁楼叫“风色小筑”,听小二说是这客栈老板所住之处,除了老板,平时只有老板的丫头甜儿会在那里出入。 宇文晨轩一惊,心中疑惑顿起,大半夜的,这黑影是什么来历,是要对老板不利?还是另有所图? 过了一会儿,小楼里没有响动,也没有亮灯,就好像只是宇文眼花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当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看看情况,一个少女提着灯笼穿过了后院也进了小楼里,不一会儿,二楼的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不久之后,那少女又提着灯笼下了楼,进入了一楼的房间里,熄了灯。 那少女应该是客栈老板的丫头甜儿了吧,那么那个胖胖的黑影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一个轻功高超很好的老板? 宇文笑自己管的太多,关了窗,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 那人影似鬼非人,一闪身便入到了风色小筑。 跨进屋内,并未点灯,就在这一片黑暗中,褪下了身上的衣装,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女子的玲珑身段在淡淡苍白的月光下时隐时现,把这一身的东西包进一个布包里,塞进里床底。 她将怀里的环佩取出,上等的白玉在手心中有些微微凉气,圆润的雕琢十分考究,借着月光,看环佩上龙纹如同有着生命一般游动着,不得不由衷赞叹其中巧夺天工的工艺。 “哒哒哒哒。”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让她迅速收拾了一切,翻身上床。 “咚咚。”敲门声响起,“小姐,陈三方才传了信来。” 凌烯开了门,接过甜儿手里的信件,道:“知道了,甜儿,你去休息吧。” 她接了信,信上的火漆十分熟悉,待甜儿下了楼,她才放心的将信拆开: “见字速回。” 凌烯哑然失笑,看来是出大事了,这么急着找她。 宜王府的高墙大院,她出入的次数并不多,若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主公绝不会把她招回来,有任务的时候多是由陈三带信给她而已。 引路的是许总管,一个老奸巨猾,精于察言观色的人。 “主公急招究竟有何要事?许总管可否透露一二?”凌烯细声维诺地问着,一边将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小心地递上。 许总管接了银票,一对细长的眼睛立刻就眯弯了,“哦,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咱们做奴才的可以妄自揣测的,不过好像龙芯环佩脱不了关系。”说完这一句,两个人便都不再有话。
他将凌烯带到书房旁边的偏厅,以往主公都是在这里召见她的,今天也没有例外。 “凌烯见过主公。”凌烯一进门便恭敬的跪倒行礼。 面前这位端坐在书桌后的人正是当今摄政王也就是宜王朗溢,也就是凌烯的主公。 宜王年近半百,身材没有因为年龄而发福,依然修长挺拔,脸上也未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虽然蓄起了胡子,面容却和十多年前一样,面如冠玉,英俊如昔。 华夏王朝刚刚建立,开国皇帝“华圣帝”络邑朗清却英年早逝,突然暴毙。华圣帝膝下无子,便留下遗诏传位给自己的侄儿---皇子书琰。幼帝即位,大权自然落入宜王掌中,至今快有二十个年头了。 每一次见到宜王,总觉得无形中有种威慑人的压力,叫人不敢直视他,而宜王很少说话,但他说话语气永远都是平静又有温和的叫人难以置信,即使是非常残忍的命令。 “免了。”宜王坐在主位上品茗贡茶,示意身边的侍卫告诉凌烯急召凌烯的原因。 “半个时辰以前,古董商杨成被人发现突然暴毙在醉音阁,死因是中了蛇腹子的毒,应该是精武门的人下的手没错。可是,我们的人却在城外三里处的树林里找到了另一具尸首,是府中探子追踪很久的精武门人,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一招毙命,手法利落,龙芯环佩也不见了。” 说话的是宜王贴身侍卫冷清。此人心狠手辣,功夫了得,却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每次出手必不留活口, “能无声无息的杀死精武门拍出来的高手,此人身手必定了得。由于花魁大赛即将在城内举行,近期有大批文人墨客,武林人士入城,其中不乏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一时之间我们很难确定是谁盗走了龙芯环佩。” 冷清身形高瘦,永远着一身黑衣,长发掩住半张脸,看不清楚他的脸和眼睛,却总能感觉到他凌厉的眼神。略带沙哑的声音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凌烯按耐心中不安,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神色和语气,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尽可能自然轻缓,那一点点神色变化都被刻意压制,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紧绷着的,她随时都在考虑逃跑保命,因为龙芯环佩是她假扮杨成拿走的,虽然她反反复复检查过,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让别人起疑,但是面对宜王和冷清,她根本无法不紧张。 宜王徐徐开口:“烯儿,去查查龙芯环佩的下落,找出是谁杀人越货。务必把这个人找出来,夺回环佩。你这道该怎么做的。” “凌烯知道。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冷清接着说道:“入城内的武林人士中有宇文家的后人---宇文晨轩。虽然宇文家早就远离朝堂,在江湖上也极为低调,但是宇文家曾经辅助华圣帝打天下,居功至伟,难保这次不是来蹚浑水的。据说这个宇文晨轩虽然很不成器,但亦不可掉以轻心,看紧些了。他现今就住在云来客栈。” “是,主公。凌烯告退。” 回到云来客栈,凌烯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检查了一遍房间,包括床底那个包裹,确认没有人在她离开后进入过着屋子,才渐渐放心下来。宜王的心思和手段,这十几年她见识了不少,他的多疑和深沉,是非常恐怖的,倘若她有半点不小心,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是宜王教的,也是她活命的唯一方法。 自从十二年前,凌烯被宜王收养并且被秘密严格训练成为他密探组织中的一员。接管这家客栈是五年前的事了。虽然表面上凌烯早已接管了京城中小部分的密探,但是凌烯也非常清楚,她又何尝不是被别人监视着呢。 江湖中情报最聚集的地方就是客栈,赌坊和青楼。宜王的密探遍布天下,各大城市中的客栈和青楼都有宜王在江湖上的势力。而她就是这强大势力里的一员,为宜王做事,为他活,也要为他死。在这个势力里,背叛就是死路一条,而她必须冒险,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不然留着这条贱命作什么!
第三章 翌日晌午。 由于花魁大赛即将举行,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已经挤满了客人,云来客栈是城中最大的客栈,酒菜更是美名在外。慕名而来的客人早就快把门坎踩塌了。虽然早在一个月前就多请了几个小二,账房和厨房的帮工,但是现在还是手忙脚乱的。连凌烯也要帮着端茶送水,心里不断盘算着找机会接近那个宇文晨轩才行... “来来,买定离手啊~”晞端了酒菜上两楼,在楼梯上就听到了叫嚷。原来靠街道的位子上,有人拼了桌子开赌盘周围的客人纷纷起身围了上去。 “梁公子啊,不要犹豫啦,压大还是小啊,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嘛。”个声音高高扬起,周围人跟着喧哗,一群人围着那两桌,完全看不到是什么状况。 凌烯将酒菜端给客人,便向人群走去,耳边接收着客人们的闲言碎语。 “...你说这次会开大还是开小?” “呵呵,李兄,有兴趣为什么不去下注呢?” “...这就不用了吧,那梁公子都输了十二把了,我是冲着花魁大赛来的,可不想这么早就把盘缠都输光了。” “是啊,真是邪门,那个庄家已经连开了十二把大了...”围观的人太多,怎么样也挤不进去。 “开啦开啦...哈哈哈哈,四五六大~~~哈哈,梁公子啊,你又输了,还玩不玩啊?啊,不对,是你还有没有钱玩啊?”居然在客栈里开赌局,这个庄家真能给凌烯添乱,也不知道哪个梁公子这么倒霉。 “好啊,你一定是出老千!来人啊~把他给我带到衙门里去。”这个梁公子看样子也是有钱有势的主,被他这么一嚷嚷,边上几个仆人装束的人挽起袖子就要抓人,眼看要起冲突,原来把这么围得水泄不通的人都明哲保身的迅速散开,也终于让凌烯把那个庄家瞧清楚了,是个很年轻俊朗的少年,丰神俊朗,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邪气,便多了一些浮夸的气质。 原来是他,正应了她留下的字条:尚京再聚。 “唉唉...有话好说嘛,梁公子,我家公子开盘,你就该愿赌服输嘛,是不是啊?”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挡在那个庄家面前保护自己的主子。 真是多说多错,这书童的话反而让梁公子更生气,挥起拳头就要揍人。 搞什么呀,这要是打起来凌烯这个做老板可惨了,打开门做生意最怕就是惹是生非,和气才生财嘛, “...梁公子是吧,不要生气嘛,玩玩而已何必动怒呢?”凌烯冲上去挽住梁公子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 “这位姑娘是?”梁竞文脾气正要发作,突然被个女子拉住,心中自然大有疑问。 “这位是我家主子,这云来客栈的老板。”边上的小儿阿良接口回答道。 “原来是老板。” “小女子凌烯,大家唤我一声凌老板是抬举我呢。这位公子也真是的,在店里开盘也先跟小女子打个招呼嘛,也好让小女子略备酒菜嘛。梁公子气宇不凡,相信也不是小气之人,啊,不如,就由这位公子...”这个庄家是什么来历? “在下复姓宇文,名晨轩,”宇文晨轩,他是宇文家的后...凌烯含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在鲁城,宇文也算帮了她,而现在是错有错着,还是说他们果真是有缘呢? “不如就由这位小女子做东,二位公子坐下慢慢聊,化干戈为玉帛吧。”凌烯依然挂着很职业的笑容,将心中不停盘算的事情统统掩藏在这笑容里。 “别废话了,进了衙门,打完三十杖,本公子请他也没问题啊!”这梁公子还真是不领情啊,给他台阶都不下...尚京城到处都是官,有钱人满地都是,他倒敢撒野啊。 凌烯附在梁公子耳旁低声道:“梁公子,且听小女子把话说完,你若跟这宇文公子交好,向他讨教讨教这掷色子的功夫,刚刚输掉的钱就当学费了,学会了宇文公子的本事,这些钱还怕赢不回来嘛?”凌烯的笑容是越发甜美,边说边把梁公子拉到桌边,他再笨也知道有好处咯,顺势就坐了下来,还装作很勉强的样子。 凌烯拨开梁公子的仆人,迅速走到宇文晨轩边上,“宇文公子,请坐,稍等片刻,小女子立刻叫人好酒好菜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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