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是晋东区域十分凶狠的毒药,几乎是穿肠即死,还好当时有个机伶的婢女发现了妹妹的动作有异,冲上前打落了她手中的药瓶,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虽然及时打落了药瓶,可妹妹还是误食了一些进肚子里面,当时可真是吓坏了晋东王府的所有人,拒嫁入宫,本来就是大罪,她还以死相抵,那就是罪加一等。 皇上还没有追究,因为当时祝一楠匆忙赶来,做了紧急处理,喂了解药给她,她却自此昏迷不醒,一躺就躺了大半年,这突然醒来,不知道她的身体如何了? 华州忧心忡忡,谢包丞、谢右寒、王云峙、王云瑶都静静地立在一边儿,等待祝一楠号脉结果。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过后,祝一楠收回了手,晋东王华图立马出声问:“北娇怎么样了?” 华州也跟着问:“我妹妹的身体无碍了吧?” 谢包丞、谢右寒、王云峙、王云瑶也一瞬不瞬地盯向祝一楠,等待他的回复。 他们都很紧张华北娇的身体,尤其王云瑶,她与华北娇是绥晋北国众人所知的好姐妹,二人同龄,又一起玩到大,降国之前,华北娇是绥晋公主,王云瑶是公主侍读,绥晋归入大殷之后,华北娇成了郡主,可王云瑶跟华妆娇的感情却没有变。 身为好姐妹,却没有察觉到华北娇有赶死的决心,王云瑶很自责。 祝一楠抬起手臂虚虚地擦了擦额头,这才看着六个眼巴巴期待的眼睛,松下吊着的一口气,说道:“郡主的身体没有大碍了,脉象平稳,是正常人的频率,一丈红彻底清除,只是躺了大半年,身子比较虚,得养着。” 谢右寒眯了一下眼,问道:“一丈红既清除干净了,郡主为何会昏睡半年?” 祝一楠摇摇头:“不知。” 华州道:“只要养着就好了吗?” 祝一楠道:“是的。” 华图面色稍霁,却还是让祝一楠开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出来,送到灶房,让厨娘们定时定餐地熬给华北娇喝。 祝一楠应是。 华图冲他摆了摆手。 等祝一楠离开,华图坐在床沿,盯着床上的聂青婉,也就是如今的华北娇说:“娇儿听到了吧?你的身子好了,只需养着,以后万不可以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若不想入宫当妃子,咱们好好与皇上说,皇上爱民如子,应该不会为难于你。” 华州也道:“是啊妹妹,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你在喝一丈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父王,想过母妃,想过哥哥?为了一个不想嫁的男人,轻易了结自己的性命,你说你傻不傻?”
谢包丞在一边提醒:“那个郡主不想嫁的男人,是皇上。” 谢右寒横凛了谢包丞一眼,插话道:“管他是谁,郡主不想嫁,那就不嫁。” 王云峙笑了一声,说道:“右寒年少轻狂,说话当不计后果,可如今的天下不是绥晋,能任我们恣意妄为,虽然新皇爱民如子,可到底,圣心难测,龙鳞难逆啊。” 王云峙的话语落定,所有的人面上俱是一片沉寂。 须臾,躺在床上的聂青婉轻轻抬头,问道:“皇上要招我入宫?” 华州道:“妹妹不记得了?”
第5章 失忆 聂青婉确实不记得,不,是压根不知道,她又不是华北娇,如何知道华北娇之前遭遇了什么事情? 她掩饰性地抬起手臂揉了下额头,黛眉微蹙,说道:“躺了大半年,头脑昏沉,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一丈红作祟造成的呀。” 华图一听,立刻又传唤人去喊祝一楠。 祝一楠还没来,晋东王妃袁博溪已经带了三个丫环进来,丫环们手中都举着食盘,她们一跨进门聂青婉就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一时竟然真的饿了。 袁博溪落坐在床边,看她眼馋的样子,笑着说:“躺了半年,当真是饿坏了,快点儿吃吧。” 丫环们将床桌摆好,又将餐盘和碗具放在上面,华图带着众人暂时离开,让华北娇吃饭,袁博溪守在床边。 吃饭时候,祝一楠过来了,华图挡着没让他进,等里面的餐盘被丫环们端出来,一行人才又进去。 祝一楠立马在华图的示意下又去给华北娇号脉。 袁博溪轻声问:“不是说北娇的身子好了吗?” 刚在厨房,她可是听祝一楠说了。 华图沉声道:“北娇好像失忆了。” 袁博溪大惊:“什么?” 华图冲她嘘一声,让她切勿失态。 等祝一楠收回手,众人又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可这一回祝一楠也纳闷了,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按理说,华北娇不该失忆才对,一丈红并不能致人失忆。 祝一楠看着华北娇,问了她好多问题,她都答不上来。 祝一楠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最后一转头,对着华图汗颜道:“王爷,属下查探郡主的身子确实无碍了,实不明白为何郡主会失忆,大概是属下医术不周,为了郡主的健康着想,属下建议,上书皇上,请太医院的人过来协助看一下。” 华图还没出声,谢包丞接话道:“不妥啊,郡主拒嫁服药在前,上书请求皇上援手在后,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会让皇上没面子,皇上没了面子,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华图依然还没出声,聂青婉轻轻说:“上书吧,父王折子上可写,等太医给女儿看治了身体后,女儿就同意入宫。” 她这句话可谓是石投湖面,激起了浪花无数。 华图道:“更不妥,这样写明显在威胁皇上,他一气之下不派太医来是小事儿,治你的罪却是大事儿。” 谢包丞道:“王爷所言极是。” 王云峙道:“可以先请求皇上派个太医过来,太医在为郡主诊治完身子后,定然会回宫向皇上禀明情况,若皇上仍执意要纳你入宫,你再同意也不迟。” 聂青婉有点儿心急了,刚那话确实有些不妥,只是一想到能尽快接近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她就血液沸腾,心潮澎湃,灵魂震颤,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而凡事过急则不优。 聂青婉摁捺住心事,轻声说道:“那就照王大哥的意思办吧。” 袁博溪一直坐在床沿听着聂青婉和几个人的对话,听到后面,她的眉头扬的越来越高,眸中的诧色也越来越深。
第6章 殷皇 等到一行人讨论完,华图回书房去写请旨的折子,没空再招待客人后,谢包丞和谢右寒举礼告别,王云峙和王云瑶举礼告别。 华州去送他们,送回来,见聂青婉睡下了,他就去书房,找华图。 没想到,袁博溪也在。 华州喊了一声:“母妃。” 袁博溪指了身边的椅子,让他坐,华州撩起裤摆坐了,坐稳后,袁博溪道:“你有没有发现,北娇醒来后,说话柔中带了刚,而且,还很利索?” 华州笑道:“母妃这话是何意?妹妹以前说话不利索吗?” 袁博溪道:“利索,但从来没这样条理分析过。” 华闻执笔写着请旨的折子,闻言抬起头,看着袁博溪,说道:“是与之前不同了,但老话不是说了吗,女大十八变,吃一堑长一智,北娇经过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应该是长大了。” 华州应声道:“父王说的极是。” 袁博溪道:“但愿是这样,但她说要入宫,这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她之前可是冥顽不灵的很,宁死也不从,醒来又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还一口答应要入宫,实在是诡异。” 华图快速地写完折子,喊凃毅进来,让他挑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折子送入皇宫。 凃毅接了折子,转身就走。 华图绕过书案走过来,轻拍了一下袁博溪的肩膀,说道:“女儿能醒,于我们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儿,即便有些行为异常,也不当紧,而且,她能说出愿意入宫的话,你和我以及整个晋东都该松一口气了,这半年来,虽然皇上没有责罚我们,可自从北娇昏睡开始,我就被皇上以‘女儿生病父当竭心照顾’为由,闲置府上半年之久,这其实就是皇上的冷落。” 说完,他长长地叹一声:“这个年轻的皇上,心思诡谲,说句大不敬的话,缙安太后的死,都可能跟这个皇上有关,我们在他眼里,比一只蚂蚁还不如,他想捏死我们,易如反掌,只是现在,他没空搭理我们,我们才能偷生这么久,如今,女儿醒了,能入宫最好,不能入宫,那就得想个万全的理由,消除皇上的不满。” 晋东如履薄冰,身为晋东王府的王妃和世子,袁博溪和华州都清楚,皇上要纳华北娇入宫,并不是喜欢她爱慕她,只为了拿捏住晋东一个软肋,直白点说,华北娇入宫,就是人质。 华北娇不蠢,故而宁死不屈。 可聂青婉不是华北娇,她是无论如何要进宫的。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是她很早以前教给年轻帝王的话,如今,她以身为教材,当面再好好地教他一遍。 晋东离大殷帝都怀城并不远,骑马一天就能到,坐马车的话,两天不足半就能到。 折子在第二天的清早出现在了殷玄的龙案上,殷玄拿着那个折子,字斟句酌地看完,然后将折子一搁,喊道:“随海。” 随海公公立刻推开门走进去,恭恭敬敬地垂头:“皇上。” 殷玄说:“宣朕旨意,去太医院调冼弼过来,让他去一趟晋东王府,给府上的郡主号号脉。”
第7章 诡谲 随海心思一怔,半年前晋东王府的郡主为了不入宫而服毒自尽的事情在晋东一带闹的沸沸扬扬的,皇上没有处置晋东遗臣们,那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但不代表能容忍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存在。 那个郡主一昏就是半年,大臣以及后宫的妃子们都在观望。 若那个郡主死了,倒一了百了,皇上或许还能网开一面,把所有罪责都压在那个已死的郡主身上,赦免了晋东遗臣们。 可到底半年了呀,那个郡主竟然没死! 这也真是稀奇,而听皇上的意思是,他还要派太医去给那个作死的郡主给诊病? 随海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觉得皇上的心思诡谲难猜,实在惊心,一刻也不敢停留,领了口谕就往太医院赶了去。 在去太医院的途中,碰到了烟霞殿里头的一等宫女红栾。 随海是在太后死后被殷玄提拔上来的,之前伺候太后的公公叫任吉,太后薨毙后,任吉不知所踪,有人猜测他被皇上赐死了,有人猜测他尽忠陪着太后去了,也有人猜测他离了宫,逍遥四海去了,但不管怎样的猜测,任吉都从九宫深阙里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关门徒弟随海。 随海成了掌事公公,亲奉皇上,可谓威风八面,可见到了烟霞殿里头的一等宫女,立刻变得拘谨而小心翼翼,不为别的,只因为烟霞殿里的主子,正眷盛宠,独霸后宫,皇后都要避其锋芒,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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