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春》作者:虞阿吾 简介: 沈栖棠是个大夫,大名悬壶济世不见起色,反被称为“妖女”喊打喊杀,小马甲钻研毒物颇有心得,著了本“毒经”就搅得朝野天翻地覆,跑路途中意外落入风月场,唱歌走调弹琴走音,还莫名混出了个妲己再世、绝世妖姬的名号。 求啥啥不灵,挨骂第一名。 走到哪里,都注定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 “此乃妖星临世,必将为祸苍生,万万留不得!” 神子澈:“是在下宠出来的。” 沈御医:“是老朽教出来的。” 沈家大哥:“是小爷护出来的。” 白捡的各路亲戚:“是我们捧出来的!” “惹不起,告辞!”
第1章 装死,东窗事发 三月初四,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少女赤足坐在祭祀的高台边缘,一身白衣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王都城中,大红花轿摆威风似的在城里绕了几圈,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喧嚣的唢呐声。 “神子澈!你但凡有半点良心,就去祭台见我家小姐最后一面!今日一别,往后再想相见,可就不能够了!”人群里,一个披麻戴孝的小丫头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朝着新郎官大喊。 心中一沉,没等众人回过神,身穿大红喜服的青年策马闯出了人群。 “沈栖棠……沈栖棠!” 他跌跌撞撞翻下马,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布满血丝,视线紧锁着祭台高处的少女,平日镇定无波澜的嗓音都染上了几分哭意,“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 “你怎么来了,吉时将至,你的新娘子还等你呢。” 神子澈越发心慌,“我不成亲了,你待在那里别动!听话!” 少女垂眸看他,言笑晏晏,一如少年时。 她拿起手边胭脂色瓷瓶,饮尽,“狗皇帝赐你良缘,你该高兴才是。反正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就此别过吧。” 祭台之下,他眼睁睁看着那人与灰蒙蒙的天光融为一色,而后从高台一跃,坠入江中。 江流湍急。 …… 两年后。 暮春五月,野渡舟横。 野渡县偏僻冷清,鲜少有外客到此。 医馆,沈栖棠靠在柜台上,笔端拨弄着黄油纸里的白芍,一手托腮,发呆。 “小神医在想什么呢?”来的是个捕快。 沈栖棠随口嘀咕了一句,心不在焉,“忙着清点方圆五十里尚未婚娶的少年郎,别来烦我。” “您先跟我出趟诊,看了病再清点,我们帮着您一起清点!” “什么病啊?” “中毒!” 沈栖棠闻言,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抓了把药,“喏,板蓝根,清热解毒,包治百病。” “……” 捕快急得脸都黑了,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声嚷嚷起来,“掌柜的!小神医又在偷懒——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嘴板蓝根。 柜台后,沈栖棠忙不迭地收拾药箱,转眼就整装待发,小声碎碎念,“中毒的人在哪儿,我这就去!哎呀你说你,这么点小事也要麻烦掌柜的,回头又该扣我工钱了!” 捕快不敢耽搁,拉了人就往客栈跑,边说,“这不是别的大夫都没辙了吗!中毒的是一位从王都来的大人物,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整个野渡县给他陪葬都不够!” “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长毅侯神子澈,当朝国师,天子近臣!” 沈栖棠当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还没等站起来,就下意识地挣扎着连忙往回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等等,你说他快死了?” “十分凶险!” 捕快话音刚落,身边的少女借力跃起,迅速往客栈的方向飞掠而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 客栈二楼,天字号厢房。 毒性发作得很快,神子澈只觉得心口剧痛。 意识放空,往事如走马观花,恍然是一场大梦。 ——“沈栖棠!”
第2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梦中惊醒,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胸中闷窒的痛楚也消散了大半。 一双用银红丝线绣了牡丹的白靴猝然撞入他的视线。 再往上,少女红唇贝齿,眉目如画,与梦中那人如出一辙,只是神情中多几分心虚。 沈栖棠讪笑,趁男人尚未回神,“再弄两副药清余毒就行,这里没我的事了,先走一步!” “站住!你不是死了么?” 神子澈神情冰冷,侍卫得令,立即挡住了去路。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栖棠当场就扑通跪倒,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国、国师啊!你大病初愈!不宜动怒!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但是两年前我跳江的时候磕到头,把原因给忘了!” 乌泱泱跪了一屋子的大夫们都看傻了。 神子澈盯着她,半晌,沉声,“都出去。” “好嘞!”沈栖棠率先站起来。 “你给我回来。” “……”要完。 野渡县就那么大点地方,大夫们彼此都是相识的。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众人哪敢替小神医求情,不约而同地抱着怜惜的心态,溜得比兔子都快。 客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沈栖棠偷偷打量了一眼门口的情形,两个侍卫像门神似的,一左一右杵着,生人勿近。 “过来。” 神子澈大病一场,嗓音有些疲惫,中气不足,面色苍白。 他是大启万众敬仰的年轻国师,从来都是像神明一样的存在,就连九五之尊,都须对他礼让三分,又何曾这么狼狈过? 沈栖棠怔了怔,挪近了一小步。 神子澈气笑了,“我是会生吃了你?” “不好说。”沈栖棠老神在在的,思虑再三,又往后退了两大步,“你成亲了,我们好人家的姑娘,不应与有妇之夫共处一室,我得走!” 但她走不成。 神子澈扣住她的手腕,往回轻轻一带,沈栖棠猝不及防,天旋地转,再转眼,就被按在了温软的锦绣床褥之中。 男人身上浅淡的檀香近在咫尺。 沈栖棠一抬眼,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如星河般深邃璀璨,清澈的眸底被她的眉目占得满满当当。 她呼吸微滞,耳尖滚烫,“我才刚救了你性命,你就这样对我?!” “救命之恩,自当倾身相报。”神子澈低笑,温柔缱绻。 “就算你把自己白送给我,我也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沈栖棠挣扎得都累了。 若换了是两年前,神子澈肯定是按不住她的。 然而今非昔比,即便男人尚在病中,她也只有躺平了,用嘴皮子抗议的份…… …… 晌午。 沈栖棠是被客栈楼下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只是神子澈大病一场精神不济,又非要攥着她的手不放,所以才半梦半醒地陪他躺了两个时辰,一睁眼,窗纱外的天色都暗了。 她尝试着掰了一下男人与她扣得严丝合缝的右手,不仅没能扯开,反倒还被握得更紧了。 神子澈睡得也不甚安稳,梦中察觉到她的挣扎,就这么不甚清醒地吻着她的额角,低声安抚,“乖,没娶别人。” “……谁管你娶没娶!”沈栖棠恼羞成怒,左手捏着他瘦削的右颊,将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掰远了几寸,“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陪你在这儿干躺着!传出去,野渡县还有哪个少年郎敢娶我?” 越想越气! 楼下的人吵闹不休,似乎还有了哭声。 没一会儿,捕快在门外大声嚷嚷,“小神医!大事不好了,你快来看看!有人快不行了!” “国师,有人找我,松手行不?”沈栖棠戳了戳他,软声示弱,“你松手,我就在楼下,不跑!神子澈?阿澈哥哥?” “好。” 男人唇角微抿着,笑。 “……”他刚才到底睡着了没有?
第3章 蹊跷毒药 客栈大堂。 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哭得肝肠寸断,她面前,一人倒在地上,唇色青灰,血气全无,看上去已经断了气。 出事的是金员外家的少爷金材极,仗着家财,恶贯满盈,大夫就算能救,也多半不愿救。 凑热闹的人围了一圈,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怜悯他。 “这就叫现世报!出事前还当街抢姑娘呢,还说要带去做十二姨太,一转眼的工夫就没气了!” “何止呢!前十一房也都是被强抢回去的,死的死疯的疯!人在做天在看,活该的!小神医别理他们!” “我见他倒下前咳嗽不止,连心肝都快咳得呕出来了,该不会是肺痨吧?” “什么?!” 看客大惊失色,连忙往屋外躲。 只有那金夫人哭嚎着,“不可能!极儿的身体一向健壮,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肯定是被哪个狐狸精施了妖法,要不就是被人下了毒!” 沈栖棠略打量了一眼,皱眉,“的确是中毒。” 还在检查的老大夫点头,神色凝重,“没错,还不是寻常毒物,而是《百毒经卷》残页中所记述的‘闲居’,位列当世毒物前十,中毒之人初时咳嗽不止,苦不堪言,一刻后心肺迅速衰竭而亡!” 《百毒经卷》上所记载的毒,都无药可解。 但小神医还未发话,他也不敢妄自断人死活,“您看这可还有救?” “还好,没死透。”沈栖棠吹燃了火折子,烧炙银针,连施几处大穴,“去烫酒,要最烈的。” 人命关天,伙计不敢懈怠,立即就去了。 老大夫却有些犹豫,“‘闲居’毒性极寒,饮烧酒虽能暖身,可是病人已经濒死,这法子能行吗?” 沈栖棠反问,“您可知这毒为何叫‘闲居’?” “为、为何?” “白居易《闲居》一诗中,‘肺病不饮酒,眼昏不读书’,此毒发作后,似肺病却不是真肺病,反其道而行,缓解之法,自然就是饮酒。” “这!小神医怎知——” 沈栖棠随口道,“猜的,不然好端端的叫这名字做什么?” “……”真的不会太草率了吗! “人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给他灌酒做什么!”金夫人眼看着伙计烫了酒来就要往金材极嘴里送,也顾不上哭,骂骂咧咧地推搡,“小小年纪,扮大夫玩过家家,也看着点时候!” “死马当活马医,少废话,灌进去。”沈栖棠心里有事,没理会她撒泼。 她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一眼楼梯口。 神子澈正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何时下楼的。 “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小神医快回去吧,医馆里来了好些病人,已经照看不过来了!”门外又有人说。 沈栖棠眼皮子一跳,“那些人什么症状?” 那人答,“咳嗽、咯血、盗汗,胸中疼痛难忍,像痨病却又不是,据说是毒!” “闲居”并非寻常毒物,毒性剧烈,然而所用毒草也十分珍贵,即便倾尽整个野渡县的财力,也未必能制得成,更不可能用在这些普通百姓身上。 除非…… 沈栖棠看向神子澈,男人也轻蹙着眉宇,似乎在思索什么。 不应当,他不是这种人。 国师向来心忧苍生、爱民如子,不会这么做的。 神子澈注意到他的视线,抬手招来侍卫,低声叮嘱了几句。 “沈姑娘,主子让我们来帮忙,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成,把酒钱付了。” “……”
第4章 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医馆里的地窖里也藏了烈酒,倒不必特意从客栈搬。 却说金材极被灌了三大碗烧酒,又被呛了一下,倒是重新开始喘气了,脸色也稍好些,好歹不再像副死尸。 众人帮忙将他也扛到了医馆里安置,老大夫捻着胡须,惊诧,“没想到烈酒当真能解此毒?” “没解,只是暂时拖住了。” 才一个时辰,中毒的人就占满了整个医馆。 尽管神子澈派人通知官府封锁了各个水源,但新送来的病人却并未减少,拖延绝不是长久之计。 再这样下去,别的不说,酒窖都要空了。 沈栖棠有些烦躁,“你们守着病人,我出去一趟。” 医馆后院栽了两株海棠,正值花期,浅淡的香气与花瓣四散在风里,若有似无。 神子澈站在树下,神情莫测。 沈栖棠开门见山,“你到底为什么来野渡县?” “传言野渡县有一名神医,医术高超能解百毒。我奉陛下之令,前来请神医入京。” “哪里来的传言?” “宫中一名女官的妹妹嫁到野渡县,年初夫家中了毒,是你救的。” “这我哪儿能记得!”沈栖棠咕哝着,小声,“还好他们都不知道我叫什么,要不然两年前白死了!” “……”小骗子,倒还敢主动提两年前! 沈栖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岔开话题,“所以这件事与你无关?” 神子澈蹙眉,暂且没与她计较,“自然无关,不过‘闲居’之毒非同小可,我听你说只是暂时拖延,当真无药可解么?” 如果不能解毒,那这些人岂不是早晚都得死? “不至于。与你无关就好,这玩意儿要解也容易,只是药引这里没有。你手底下,可有擅长轻功的高手?” “去哪里?” “南域,去借多情蛊。” 神子澈一怔,“多情蛊也是至毒,你是想以毒攻毒?” “嗯,只是要尽快。” 她看起来全然不像是没把握的样子,竟是笃定多情蛊能解闲居之毒。 “你怎会知道这些?” “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百毒经卷》的残页!”沈栖棠讪笑了两声,“总之,就是这样!你快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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