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确应该对梁朔好一点,即使他强暴了自己的哥哥。 我那天给他看了自己画的画,梁朔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他又拿来了一盏灯,对着我的画细细描摹。 我都要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就是随意用毛笔勾勒了几下,勉强能看明白是一个人影而已,离大家手笔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梁朔喃喃道,你画得确实比他差多了。 【作者有话说】: 梁韫:觉得我画得不好可以不看,谢谢。
第三章 白驹 我能任梁朔揉扁搓圆吗?自然不会。我白了梁朔一眼,一把将画抢过来,说陛下不想看就别看,我怕污了陛下的尊眼。 梁朔倒不生气。他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让我下下火。 我呸了一声,寻常茶能下火吗,我要枸杞菊花茶。 梁朔笑道,明儿个让下人们准备就是。 我还是不满意。我说,我要宁夏产的枸杞,杭州产的菊花,色泽都要最上乘的。我若是有一点不满意,就掀了他的凌霄殿。 梁朔堵住了我胡言乱语的嘴,眼皮都不撩一下。 最好的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我理直气壮地说着,什么最好的,我觉得皇位最好,你给我吗? 外面侍候的下人听见我俩的谈话,腿软了软,差点跪了下来。 梁朔还是不恼,他笑着反问我,你觉得自己能当皇帝吗? 我有点生气。我说,我是先帝爷的嫡子,我不配当皇帝,谁配? 我差点脱口而出,你配吗?不过还是忍住了,我怕梁朔打我。 不过梁朔好像从没打过我。 梁朔见我不喝茶,自己惬意地抿了一口。他把茶盏放在红木小几上: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梁朔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当皇帝这事,我做得着实混账。登基后,我成天忙得焦头烂额,连逗鸟赏花的工夫都没了。什么北方战乱,南方洪涝,我看着如山的折子,往往是两眼一抹黑,想着自己若是布衣该有多好。 梁朔那时与我无话不谈,他听了我荒唐的念头后,总会凉凉地说一句,布衣是要睡板床,吃粗粮的。 我没心没肺地搂过梁朔的肩,说要不咱俩换换,我当王爷,你做皇帝。 梁朔好像对肢体接触感到很不适,他推开我,淡淡道,皇兄,以后别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闲散王爷才自在呢,梁朔也很累,我知道。 世界上最危险的身份是什么呢?我想除了皇帝之外,就是摄政王了吧。 成天忙得跟条狗一样团团转,还要提防那些所谓朝中老臣冷不丁射来的暗箭,提防皇帝心中愈加深重的猜忌。 所以梁朔反了,自我杀了梁昱以后。 去年寒冬,西北的探子们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细细向我描述了梁朔在边境的屯兵情状。 秣马厉兵,严阵以待。 傅阁老对我说这是梁朔狼子野心的前兆,我罕见地朝我的老师发了火。 我下令,傅海平年纪大了,恐难担阁老大任,望回府静养。 我不是没怀疑过梁朔。 可是一想到梁朔看我的眼神,一想到我唤阿白时梁朔无奈又好笑的神情,我就什么都不顾了。 就算天下人都背叛我,梁朔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我有一瞬失了神,都没听到梁朔对我说了什么。 梁朔早就没有对“皇帝”这个问题深究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于跟我谈论这个。 他好像隐隐约约说了一句,要带我去皇家猎场。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问道,要带我去哪里? 梁朔此时要离开了,我抓出了他的一片衣袖,不让他走,叫他说清楚。 梁朔好像又恢复到了小时候那个有些恶劣的阿白,他将食指抵在唇间,嘘了一声。 我赶紧贴近耳朵。 结果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笑道,好话只说一遍。 该死的梁朔。 梁朔离开凌霄殿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他旁边的大太监为他撑起了黄罗盖伞,我莫名地觉得有些碍眼。 梁朔爱穿黑,与明黄色着实有些不搭。 我有一把梨花白的罗伞,好像很配梁朔今天穿的玄衣。 罢了,就予了他吧。 我叫住梁朔。梁朔有些疑惑地扭头看我,我从雨中缓缓向他走来。 一身寒气,分他一缕。 他接过我梨花白的罗伞,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 我回头走进凌霄殿,似乎听到梁朔身旁的大太监“不合礼数”“使不得”之类的劝说。 远远透过凌霄殿的雕花木窗看去,能看到朦胧中的一点白。 的确好看。 我托着腮,不知为何,竟傻笑起来。 梁朔第二天果真没叫我失望。 一大清早就来搅我清梦,我揉着眼,问梁朔大周是不是要亡了,不然为何他这个皇帝怎么连折子都没得批。 梁朔道他只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为了弄清楚梁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忍气吞声地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穿好衣服并且洗漱完毕。 梁朔搂着我上了他的龙辇,竟向宫外驶去。 周围的景象渐渐变得熟悉又陌生。 是我少年时期经常来的地方,万里松。 万里松是我父皇最爱来的围场,但我对骑射之事不感兴趣,渐渐也就荒废了。 梁朔跟我相反,他极爱骑马狩猎,万里松仿佛也跟着恢复了往日荣光。 我被颠了一路,骨头都要颠酥了。手扶着栏杆才能勉强站稳。 我瞪了梁朔一眼,问他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梁朔竟然好声好气地哄我,说我定会意想不到接下来要发生的。 梁朔换上了利落的短打,胡服也生生地被他穿出了帝王之气。我能想象出,梁朔在大草原上肆意奔腾的情形。 那么自由、无拘无束。 我以为我也要换上,结果梁朔笑着对我说暂时不用。 他带我来到马场,我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没办法,闻不惯那股味儿。 梁朔刚开始还连哄带骗,结果后来被我磨得没了耐心,直接一把把我扛在肩上,稳稳当当地走进马场。 梁朔! 我急了眼,红了脸,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似地不住捶打着梁朔的后背。 这要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我好歹还是太上皇呢! 哦,这会子想起自己是太上皇了? 梁朔在我臀上拍了拍,再打,摔了可就不怪孤了。 我很没骨气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没办法,梁朔背上太硬,铜墙铁壁似的,我何苦为难自己呢。 梁朔带我到了马场最深处,那股味道渐渐淡了。 我竟然,还闻到了一丝兰花的幽香。 梁朔放我下来,我寻着兰花的幽香,来到了一个新建的隔间。 隔间里很是整洁,好像每天都有人来清扫。 我的呼吸滞住了。 那是一匹浑身雪白、毫无杂色的小白驹,柔顺地斜卧着,一双眸子大如鹿眼,光彩熠熠。 白驹的鬃毛蓬松飘扬,闪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喜欢吗?梁朔炙热的大手不知何时悄悄抚上我的腰。 亲我一口,我就送给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是很甜的吧
第四章 挨打 都是男的,还是亲兄弟,我怕什么啊? 我直接扭过头去,环住梁朔的脖子,货真价实地亲了一口。 梁朔的舌头直接撬开了我的贝齿,肆意攻城略地。直到我快被梁朔吻得喘不上气来时,他才肯放过我。 要不是有梁朔扶着,我都差点要栽倒在地上了。 我气结,竟胆大妄为地踹了一下梁朔的小腿。 他面色不变,大手包裹住我的掌心。 他比我快高出了一个头,呼出的热气掠过我的发旋,有些痒痒的。 他对我说,你要多笑一些。 我当时是真傻,以为梁朔是要诚心讨我欢心的。 殊不知,这只是因为他奉若神明的梁昱,是个笑面佛。 他牵着这匹小马驹,走到草场上。小马驹性情十分温顺,我怎么揉它的鬃毛,它也不生气,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说是小马驹,其实它并不小,站起来都快到我的脖子了。 梁朔问我想要为这匹马取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阿白。 梁朔气极而笑,斩钉截铁道,不行。 我问梁朔为何不行。 梁朔不上我的套,只是强硬地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也耍起了小孩脾气。我说,你不让我叫它阿白,我就立刻自个儿走回宫。 梁朔掂量了一下,这好像的确是我会做出来的事。他深深地瞥了我一眼,终是放缓了语气,向我讨价还价道,改个字。 我斜睨着他,凭什么? 阿白难道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名吗。梁朔内心里像是斗争了一番,最终坦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又恬不知耻地说道,莫非,皇兄还唤过其他人阿白?叫皇弟好生难过啊。 我呸了一口,朝梁朔挥了挥马鞭,陛下,扶我上马。 梁朔拖着我的臀,上马前还不忘掐一把揩个油。 梁朔让我在此地等他,不要走动。他也进了马场,我看着梁朔渐行渐远的身影,忽地有些落寞。 小马驹安安静静地,偶尔打个响鼻。 唉,不叫阿白就不叫阿白吧,听马场的人说这匹马是白月十八部进贡的,那干脆唤作白月好了。 我小声地对白月说道,你好乖。 像小时候的梁朔。 又等了一会儿,梁朔还没来,我有些不耐烦了。我是皇子,不是废物,怎么他觉得我连匹马也驯服不了呢? 这样想着,我的牛脾气上来了。我将马鞭一扬,大脑未经思考就咻地一声挥下去,白月周身一震,随即便如闪电般地扬起马蹄,驰骋起来。 刚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毕竟好久都没骑马了。但到了后来,我感觉白月的律动和我的呼吸渐渐统一起来,我松开缰绳,双手感受着清风的抚摸。在蓝天白云下,我沐浴着阳光,肆无忌惮地大笑,风从我的口中进入,又窜进我的腹中。我扭头看,原本很大的马场逐渐浓缩成了一个小点。 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皇权富贵,名缰利锁,未必好。 可是没等我细想,一道红色的身影霸道地占据了我的目光。 是梁朔,他骑着一匹枣红马。 梁朔在后面追赶着我,距离渐渐被拉近。 我才不要让他追上。我奋力用马鞭抽打白月,虽然白月吃痛受惊的模样叫我也不好受,但我还是想赢一回梁朔。 就一回。 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白月的马蹄好像被一颗小石子绊到了,它自己倒没什么,只是苦了我。我的身子一斜,差点滑下马背,只得狠命拽住缰绳,手心勒出了几道血红的痕迹。白月的速度渐渐放缓,不过要是滑下马背,还是够叫我好受的。 梁朔在后面吼着什么,好像是蛮族的话,我听不大清。 他好像吼了一声阿其格,白月对这个词明显有了反应,很快就停下了。 不过我不争气。白月快要停下时,我却没支撑住,滚到了草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我晕晕乎乎地回过神来,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梁朔已经追赶了上来。他二话没说,一鞭子抽向白月的后颈。梁朔这人心黑手毒,马鞭上都带了倒刺。白月的后颈立刻出现了一道血印。它有些焦躁不安,一个劲地在原地踱步。 我脚踝疼,心更疼。 我喝了一声,让梁朔别打了。 梁朔只是冷冷地给我抛了一记眼刀,不近人情地说了一句,阿其格该打。 原来白月的原名叫阿其格。梁朔每次说完蛮族话后,接着说中原话就有一种生硬感,特别凶猛。 我的心颤了颤,道,阿白,你先看看我的脚吧。 梁朔冷哼了一声,说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把我抱上了枣红马的马背。动作轻柔到让我以为梁朔在西北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那得糟蹋多少良家妇女啊,我心中啧啧称奇。 梁朔小心地让我那个崴了的脚踝悬空,不触及到任何事物。他在我的腰上抽了一下,道,那孤现在就来收拾你。 枣红马不愧长了一身的膘,背上载了两个人也丝毫不累。梁朔抽我的那一记估计用了三成力,我吃痛地伏在马背上。 我怕梁朔这臭小子还想出什么幺蛾子,赶忙道,脚踝越来越痛了,我要赶快请太医。 梁朔拿我没法,只得轻抽了枣红马一下,枣红马小跑起来。 梁朔从后面抱紧我,对我说,不要乱动。他身上混合了青草味,马具的皮革味,还有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反倒有些令人上瘾。 白月委委屈屈地跟在后面,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我忽而心里有些痒。 我用手肘拱了拱梁朔。 梁朔皱着眉头摁住了我不安分的胳膊。 嗯? 阿白,你知道……我是谁吗? 梁朔好像被我的蠢问题气笑了,用手捏了捏我后劲上的软肉。 你是混账。他道。 我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了一句,我不是混账,是梁韫。 梁朔的体温比我要高一些,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我们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像是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 此情此景,怎么有点像马震? 我天马行空地想着,浑不知,我竟说了出口。 梁朔的面色有点差,但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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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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