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些鸡蛋就是我的命卖。” 咱们愿意多给你银子。” “再多银子也不行,你们只为了填肚子,我却要靠它活下去。” 杨玉田想了想,道:“那么店里有酒没有?分售一些给咱们解解渴。” 毕老三道:“酒倒有一大坛子——” 众人一听说有酒,不由齐声欢呼起来。 陈六和康八更是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向石屋奔去。 “喂!等一等。” 毕老三忽然张开双臂,挡住了屋门,给你们,但得先讲好价钱。” 杨玉田笑道:“你要多少钱?你说吧· ·毕老三伸出一个手指头,缓缓说道:“这个数。” 杨玉田道:“一两银子?” 毕老三冷笑道:“那只好看看酒坛子。” 柘玉田道:“这么说,竟是十两银子一坛酒?未免太贵了些……好吧,看在擅疫成灾,进货不易,咱们买下了。” 毕老三漠然说道:“十两银子,只能闻闻酒香。” 杨玉田道:“你究竟想要多少?” 毕老三道:“十个十两。” “什么?一百两?” 插玉田张大眼睛,失声道·百两银子?” 毕老三道:“不错!” 捕快们都勃然大怒,纷纷叱骂…… “这小于一定是疯了,瘟疫烧得他胡乱话!” “我看这小于是穷疯.哄抬物价,扰乱金融,眼睛里还有王法吗?” “大爷们走到哪里都是白吃白喝,给钱已是破例赏脸,这小于竟敢敲大爷们的竹杠!” “给他脸不要脸,干脆一链子锁了他,咱们自己去搬酒,,.,’,” 杨玉田摆摆手道:“不许起哄,这儿是疫区,一物胜金,也是情理中事,嫌贵咱们可以不买,却不能怪他漫天喊价。·捕快们不敢争辩,却一个个怒目瞪着毕老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杨玉田含笑拱手道:“毕掌柜,我跟你打个商量如何?’毕老三道:“没有什么好商量,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也不卖。” 杨田道:“咱们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只希望你能将鸡蛋也分售一半.让咱们填填肚子好赶路,这总行吧?” 毕老三看看那些捕快的脸色,终于没敢再坚持,伸手道:“那得先付银子,要瑰银,不收银票。” 杨玉田从马鞍旁取下银包,算了算,还不够一百两,又将虎牢三剑身上的碎银借来,才勉强凑足百两之敷,交给了毕老三。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片刻,酒搬出来了。 捕快们都舔着干裂的嘴唇,兴冲冲的围过来。 杨玉田却拦住众人,亲自拍开封泥,凑近坛口闻了闻,然后倒出了一碗酒,递给了毕老三。 毕老三说道:“你是怕酒里有毒,要我先喝?” 杨玉田道:“对不起,咱们官差在身,不能不谨慎。” 毕老三毫不犹豫,接酒一饮而尽,又自己倒了一碗,脖子再喝光…… 他还想倒第三碗酒,却被康八将酒碗夺了过去,骂道:·一百两银子一坛酒,得折合多少银子一碗?你倒越喝越上瘾了?” 众人见毕老三试饮后并无异状,不禁又跃跃欲动。 杨玉田低喝道:“别忙,药性有急缓之分,且再忍耐一会儿。” 大伙儿只好强忍着渴童,眼巴巴望着酒坛子直咽唾沫。 足足过了一顿饭之久,毕老三仍然行若无事,丝毫没有中毒的现象。 阵阵酒香扑鼻,挠得众人心痒难抓。 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根本没有什么毒嘛,何苦庸人自扰……” 又有人道:“我宁可被毒死,也不愿这样被渴死……。” ’唉!可惜便宜了那黑良心掌柜,早知要尝试酒中有没有毒?我才头一个就愿意干……” 这些闲话,杨玉田全当没听见仔细观察他的每一细微反应。 前后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毕老:样症状。 杨玉田这才释然摆了摆手,道的留着,等一会还得送鸡蛋下肚子·仍旧神色如常,毫无异话还没说完,捕快们已经一拥而上。 -这坛酒,对一个渴得快要发昏的人来说真是无异玉液琼浆,活命仙露。 喝完一碗,人人都觉得意犹未尽,但杨玉田等而严厉,他自己和虎牢三剑也同样每人只分饮不多,大伙儿无话可说,只有忍着。 老三问道:“现在,我可以去煮鸡蛋了吧?” 向待人平·碗,泪滴杨玉田笑笑道: “当然,我派两位兄弟去帮你生火煮蛋。” 向陈六和康八呶呶嘴。 两人会意,这是杨玉田不放心毕老三,什么手脚,特派两人名为帮忙,实为监视。 才走了五六步,毕老三突然连晃了两晃,整个人就像截木头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 陈六和康八急忙趋前查看,上,没有再站起来。 紧接着,“卟通”之声不绝在内,突然纷纷倒在地上。 酒里有毒! 谁也没想到酒里果然有毒,觉时,已经大迟了。 转瞬,双槐驿变成了活地狱…… 插玉田大惊,慌忙擞出护手双钩,没有一个活口。 突然,他也感到胸崖间一阵剧痛人也倒了下去,恰好倒在那只酒坛边·石屋依旧,风沙依旧。 树荫下正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双槐驿又恢复了死寂。 遭地死尸,只有一个人还活着,就是槛车中那名瞌睡的囚犯。 其实,他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冷眼目睹这些经过变化,忽然露齿一笑,喃喃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千万买不得,‘种是太便宜的,一种就是太贵的。 说完,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蹄声由远而近,吴总管,古家兄弟,带着七八名挎刀壮汉,重又出现在石屋前。 一名壮汉摇头感叹道不到也会中计。” “都说金钩杨玉田为人精明另一个笑道:“他再精明,也想不到下毒的人会跟自己同归于尽。” 吴总管得意地道:“毕老三何尝愿意同归于尽,他只是财迷心窍,不知道我预先给他的那粒‘解药’,仅能使毒性延缓发作,并不能救他的命。” 笑语中大家纷纷下马,逐一检视尸体,查看有无漏网之有人便想从毕老三的身上取走那一百两银子。 吴总管立刻喝止,道:“不许拿,那是他应得的咱们不能因为人已死了就昧良心。” 古家兄弟没有下马,领着两名挎刀壮汉迳自来到囚车旁。 那囚犯好像被蹄声和人语声惊扰了好梦,半睁跟皮,用不耐烦的目光冷冷扫了古家兄弟一眼,又瞳睡如故。 古家兄弟挥挥手,两名壮汉合力推着囚车,由古家兄弟四骑护送,离开了双槐驿。 他们专为劫夺囚车而来,却显然跟车中囚犯并不认识,彼此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其余挎刀壮汉们,分头清理现场,掩埋尸体·临到要埋葬毕老三的尸体时,吴总管忽然道等!” 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折叠整齐,轻轻塞在毕老三的手心内,却顺手将那一百两现银揣进自己的怀中,然后洋洋自得道:“听说鬼魂都是随风飘移的,人已死了,何不让他在幽冥路上轻便些。” 名震西北的麒麟庄总管,当然绝不会看上区区的百把两银子,他这样做,完全是替死者着想的。 他只是疏忽了一点——那家出票的银号,未必在阴间地府设有分站,毕老三要想持票兑现,只怕有点麻烦。 ※ ※麒麟山并不太高,但怪石嶙峋真像一只蹲伏着的麒麟。 麒麟有角,金三太爷的庄院,正如麒鳞头上那只角,耸立在山顶;庄以山名,武林中无人不识金三太爷,也无人不知麒麟山庄。 金三太爷是武林中赫赫名人,麒麟山庄更被江湖道上视为禁地,自问身分差些的朋友,连麒麟山脚也不敢靠近,凡是有幸踏进过庄门的,莫不引为平生最大荣耀。 今天,麒麟山庄更与平时不同。 由庄门通山脚的马道两旁,一对对挎刀壮丁严密布哨,周围十里内不准闲人驻足,甚至本庄的妇蔷也要全部躲在屋内,门宙紧闭,严禁偷窥。 正厅上,摆着一席丰富的酒菜,但大厅所有窗户,都垂着极厚的窗帘,厅内都亮着灯。 那盏灯悬挂在大厅中央,上覆铜罩,灯光恰好照亮酒席桌面,其余地方仍然一片黝黑,为了使大厅不致因窗帘垂而燠热,酒席旁放着四只大木桶,桶中盛着冬季窖藏的冰块,阵阵凉意,充溢全室。 桌面上放置两副杯筷,这表示只有一位客人。 金三太爷早巳坐在桌边等候,客人竟迟迟未到。 能使麒麟山庄如此隆重相迎,那位客人当然绝非等闲之辈。 普天之下不出五位。 他是谁? 能使金三太爷亲自肃坐恭候的客人,绝对数庄丁们都忍不住好奇,个个引颈企盼,渴望着早些见见这位贵宾。 日影偏西,客犹未至。 庄丁们都等得不耐烦了,金三太爷却仍然很有耐心的坐在大厅内,不时从衣袖取出一份纸页来低头审视。 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绘画着山川地形,并且用密密麻麻的小字,标志出重要的地名称谓。 但那些字,形状却非常奇怪,有的像符篆蚓,难辨识。 图是完整的,纸却是四份拼凑而成——显然,这是一份十分珍贵而秘密的地图。 金三太爷全神凝注这张图,脸上竟流露出悲愤之色,眼中泪光闪烁,双手也不停地颤抖,就好像对这张地图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当他看过全图,却又谨慎的折好,小心翼翼放回袖内,然后仰面长吁一口气,绽现出欣慰和得意的微笑,又好像对这张地图有无限亲切和珍惜。 这种奇特的神情变化,仿佛他收藏的井非一副纸绘的地图,而是一件有生命,有感觉的活物。 突然,他浓眉一扬,站起身来马蹄和车轮声,由山脚婉蜒而上,直驶大厅。 庄丁们都愣住了——迎候将近两个时辰的贵宾,难道就是这辆囚车? 除了车中那位囚犯,再无一个外人,不是他还有谁? 那囚犯乱发披面,难辨五官,一颗头斜在车外,随着车身的左右晃动,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热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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