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多大呀!我还是个孩子!”司马廉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崔衍这辈子没被逗得这么开心过,居然是被当今圣上逗的:“那陛下为何偏选中臣?臣不过是一小小长史……” “你以为我找你来是……”司马廉一脸惊恐:“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在书上看到你名字的!” 崔衍笑道:“又是史书吗?” “不是!文言文阅读题!”
第2章 荒郊野地的突然冒出来个大美人 崔衍一脸诧异。 司马廉拍着自己大腿道:“怪我怪我!以前总觉得这些东西很无聊,我从来也没好好学!我就是个学渣!” “陛下不必自责,少时谁不贪玩?从今起用功,为时未晚。” 崔衍说完又笑了,这也太荒谬了,我是来劝学的? “哎呀你不知道,这些老头们根本不好好教,天天就让我背书,不是《左传》就是《战国策》,也不给我解释解释都什么意思!” 崔衍刚才看他那笔字,就知道这小皇帝连开蒙都没开透彻,夫子们按照寻常读书人的学龄层次来教他,确实毫无益处。 既然食君之禄,既然难得面圣,那就教教他罢。 反正不用侍寝了,一晚上也能讲个两三篇。 崔衍叹口气,席地坐在案前:“陛下若不嫌弃,臣愿为陛下解惑。近日背到哪儿了?” 司马廉却不干了:“你给我解释经书,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给我讲讲,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臣愚钝,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情况?” “就是……朝堂上的情况啊!当皇帝需要知道的情况。”司马廉凑近他,低声说:“我不敢问,怕他们把我当傻子!” 崔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皇帝是怕自己被身边人蒙蔽,便将当今四方时局与官场势态大致说了一二。 司马廉听得双眼放光,追着让他继续讲。 “臣位卑人微,按例不得妄议朝政……”崔衍怕说多了得罪人。 “你多大官?几品?” “臣……腆领荆州别驾从事史,从六品。” “从事什么?那是什么官?” 崔衍这才意识到,小皇帝真的是,完完全全啥也不懂。 只好给他从三省六尚书,讲到九品中正制。 讲着讲着,又发现他连他祖上怎么得的江山都不知道,便又从前朝战乱,一直讲到先帝驾崩。 直讲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 司马廉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纸上瞎写乱画,像是在记录。 到了后半夜,崔衍实在讲不动了,小皇帝便让崔衍在龙榻外面的陪床睡了一夜。 第二天崔衍一睁眼,司马廉已经凑在他眼前:“昨天崔老师说,我那三个舅舅拥兵自重,然后呢?” 接下来几天,崔衍被留在重华殿,除了吃饭睡觉洗漱,就是被小皇帝拉着问各种问题。 司马廉不知为何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每次都把宫女阉人打发的远远的。 外面传进来的饭菜,渐渐从寻常的六荤八素,变成了羊鞭牛肾,冬笋韭菜,每天还有太医院送的各种汤药油膏。 崔衍哭笑不得,平白担了这以身事君的骂名,谁会相信,崔某竟是凭真才实学在给小皇帝当师傅。 直到一天深夜,司马廉呆望着天花板,对崔衍说:“崔老师,暂时没别的问题了。” 崔衍如释重负。 可小皇帝还惦记着“八王之乱”,非让崔衍去给他查哪八个王会谋反。 “陛下恕罪,并非臣有意推脱,此事确实不能查。莫说臣人微言轻,无力过问宗室,即便能查,陛下就不怕打草惊蛇?说不定诸王原本并无反意,咱们怀疑刺探,把人家逼得反了,岂非……” “你说得对!不能明查,只能暗访!” “要不这样,他们不是让我选秀嘛,你就假装替我去看看这些宗室之女,长得怎么样,文化水平怎么样。他们肯定巴结你,拉拢你,你不正好可以摸摸他们的底?” 崔衍一时无言以对。 小皇帝竟然聪明了一回。 可这样一来,我吴郡崔氏世代忠良、诗书传家的名声,可就毁尽了。 我崔衍不仅“以身事君”,还替你四处物色美人? 这也太荒唐了吧,够得上“名垂青史”的了。 崔衍看出这小皇帝四六不懂,只得将大白话讲给他听。 “陛下,网罗秀女之事,理应是由内侍阉宦操持。臣乃一外臣,又资龄尚浅,怎可插手此事……” 小皇帝皱起眉,面色不悦,嚷道:“那算了!等他们造反,把我杀了算了!” 崔衍赶忙跪下以头点地。 “崔老师,我答应你,你把这事儿办了,我就招你回来,当那个太史令,还是太常令的?反正你已经是我老师了,到时候肯定给你个名份!” 罢了罢了! 崔衍豁出去了。 “臣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崔衍领了五品给事黄门侍郎,带着他帮小皇帝拟的、能让他在宗室诸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保命文书”,不日便动身南下。 行至梁州与益州交界处,正当酷暑,一行人每日只能在午前和傍晚天色旖旎的时分抓紧赶路。 这日晌午,众人在官道边的水铺用罢午膳,军士行脚人困马乏,都歪在林子里休息。 崔衍心中烦闷无聊,便向小二打听当地风光民俗,谈笑解闷。 忽然一阵骚乱打破了蝉鸣中的宁静,小小的水铺立刻变得异常拥挤。 几个轿夫放下竹椅,椅上下来一个羽扇纶巾的白衣公子。 那人二十岁上下,身材颀长,面庞白皙清俊,一双凤眼流光溢彩,整个人仙气飘飘,看得崔衍不禁屏住了呼吸。 白衣公子款款走到近前,见崔衍一副被惊艳的模样,神情丝毫未变,冲着崔衍缓缓点头示意,继而又勾勾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崔衍倒不好意思起来,赶忙向他一拱手,垂下眼,稳住声音说道:“公子见谅,在下冒犯了。在下吴郡崔氏,名衍,字博远,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也一拱手:“不敢。在下姬越。” 说完在邻桌缓缓落座。 一个十来岁书童打扮的孩子过来,动作熟练地为他摆出一副纯白剔透的玉壶玉碗。 姓姬,崔衍便心中有数了。 看这排场气度,想是当年先帝下令从中原迁入蜀地坐镇的姬老将军族人。 小二赶忙上前添茶,口里兴奋地叫道:“上好的信阳兰天玉叶,公子慢用!” 姬越嘴角一勾,浅笑中带着些轻蔑。 这荒郊野地的,哪来的信阳毛尖,真是敢吹。 崔衍读懂了他的笑容,刚要以此为话头攀谈几句,却见姬越转头环顾四周,一脸警惕地打量崔衍一行人。 虽然已经深入南国腹地,但照小皇帝所说,如今局势必是暗流汹涌,崔衍心知这一路不可掉以轻心。 姬家是镇守西南的军阀大姓,族中子弟自幼习武,怎会养出这样一个十指纤纤、玉面狐狸样的文弱子弟? 咦,崔某声名在外,这荒郊野地的,兀地冒出个大美人,不会是……冲崔某来的吧? 倒还真对崔某的胃口。 崔衍抿嘴笑了。 “公子是在笑我吗?”姬越声音轻柔婉转,崔衍觉得十分悦耳。 “崔某仰慕姬公子神仙下凡一般的姿容,只是……酷暑难耐,公子这杯热茶,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嘴里呢?” 听见他这两句狗屁不通的话,随行的老仆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叫不好:“这祖宗又要犯病了。” 姬越并不答他,只把手中的羽扇又摇了摇,满不在乎地扇他面前那杯茶,看起来虽不很想搭理崔衍,却也并没有感到被冒犯。 不知道看了多久,崔衍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个话题,一手托着腮问道:“姬公子此行,是出是归呀?” “归。” “巧了,崔某也正要返乡。” “哪里巧了?我家距此不过十里,你,不是吴郡人士吗?”这仙子竟单纯得如同三岁小孩,眨巴着大眼直瞅着他。 崔衍垂眼笑笑,心想这勾子下得好直,真把崔某当见色失智的蠢货了。 “公子可曾听闻我吴郡崔氏?”崔衍也下一勾。 “不曾。我家一心向道,不问世事。” 姬越试了试茶,举止优雅,玉手纤纤。 崔衍一边欣赏这如画美人,一边暗自琢磨,姬家怎会“不问世事”? 须得同他多说几句,说不定能从中探测出他的来意与背后之人。 老仆以为他犯了花痴,在旁低声道:“公子,时辰不早了,赶路要紧。” “这烈日当头的,怎么走?”崔衍不依。 树下乘凉的众脚夫刚歇得舒坦,自然屁股都不愿意挪一下。 老仆又尴尬又心焦,拿眼瞅着崔衍,想对他使个眼色,崔衍却根本不看他,只盯着他的仙子美人。 崔衍正要开口再试探几句,姬越的书童突然指着路上叫道:“来了来了!公子!” 远处哒啦哒啦一阵马蹄声,一架两匹马拉的大车停在茶棚旁边。 姬越脸上终于显出开心的样子,等马夫对他拜完起身,才缓缓站起来,将那杯茶一饮而尽。马夫伸长胳膊让他扶着,他轻身一跃钻入车内。 书童随着马夫爬上前座,稚嫩的声音对其他下人朗声说:“我随公子先行回府,你们不可耽搁太久,天黑之前必须赶到。” 众人应了一声,马车已调了头。 车轮刚动,车内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慢”。 竹帘一掀,那张俊俏的脸探出来,对着崔衍问道:“崔公子坐车吗?” ---- 崔衍:崔某时常因为长得太美而被忽略演技。
第3章 猎物说跟我回家吧 这声没来由的邀约,坐实了崔衍的猜测。 那便只能将计就计了。 姬越身上有股清爽酸甜的味道,混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麝香。 崔衍闻着这味道,很快便心旌摇曳,心口像有只小兔子,一蹦一蹦似要脱胸而出。 这香气似有蹊跷。 没坐一会儿,崔衍竟按耐不住,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搂住人家的腰。 姬越倒依旧淡定,冷冷一笑,悠悠地说了一句:“公子急什么?” 这话问的,极有水平。 崔衍闻言犯了迷糊,手上一带,将姬越揽入自己怀里,望着那盈盈凤眼,便要亲下去。 还没等他尝到那温香暖玉,手腕上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凉。 崔衍吓得失声要叫,却又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捂住口鼻。 他的两只手腕上各绕着一条鲜红带环的小蛇。 小蛇越绕越紧,蛇身上的鳞片箍得他皮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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