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学校正门口的商业街,后门是一片居民区,那片小区房屋陈旧,老远都能望见玻璃上污黄的渣滓。 屋舍窗口有推开式晾衣杆,经常有老人支撑着年迈的身子晒衣服,住在其中的小孩都很少,大部分是独居的老人。 由于小区陈旧,避免不了老式的弯弯绕绕,街坊总带有阴暗的小弄堂,垃圾桶旁全是倒在外面的湿垃圾,久而久之便散发腐臭,路过的人总一边咒骂一边快步走开,没人愿意走入这个地方。 走过此地时,乌探正欲加快脚步,却蓦地一顿。 对话的声音从弄堂传出。 乌探紧皱眉头。 什么人要在这个地方说话? “小姑娘,多管闲事可不好,这不,麻烦就找上你了吗?” “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也要看那□□值不值你救,人家不感谢你,你又惹得一身腥,何必呢?” “老刘,话不能那么说,我们怎么就成腥臭了?” “哈哈哈,是我不对。” 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粗鲁无礼,嗓子里像卡了痰,给人的感觉就像下水沟啃食尸体的老鼠,肮脏而腐臭。 乌探下颚线紧绷,听声音,小弄里至少有三名成年男性。 而且,还有一个小姑娘。 此处哪怕白天也少有人经过,就算有人路过恐怕也会装作没看见,想必那三人就是这样想才将小姑娘逼到这里。 他们要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一定不是好事。 出乎意料的,那女生的声音并不见多少慌张:“不需要她感谢,我只是恰好路过,顺手帮一把罢了。” “呦呦呦,还挺有侠气!” “真了不起。” 几个男人阴阳怪气地称赞她,猝然,乌探眼皮一跳,他听见铁棒敲击墙面的巨响,墙灰簌簌落下,足以彰显男人的力气。 “待会儿看你怎么求饶!” 没想到都2021年了,还有人和旧社会一样欺凌弱小,乌探只得用现代人制止恶霸的办法加以应对。 他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一个女生如何应付三个男人?四周无人,他只得先报警,再去里面拖延一会儿,能逃就逃,不能逃就死撑过去,料想他们不会闹出人命。 乌探极力保持冷静,奈何他理出思路,手指却不听使唤,待他反应过来时,发现手机里被打了一串数字,不是110,而是易侦的手机号码。 看着那串号码的乌探:“……” 锐利的破风声响起,垃圾桶翻倒发出巨响,墙上的黑猫发出刺耳的“喵”一声从乌探身边窜过,未及反应,一个重物摔上墙壁,传出一道闷哼。 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消息伴随响亮的消息提示音蹦出。 发信人:易侦。 【探儿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吃午饭? 等你哦,啾咪~】 乌探:“……” 清脆的提示音成了催命符,一个男人厉喝道:“谁在那儿?” 周围无可供遮掩的地方,乌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愣神的功夫,被手拿铁棍的壮汉揪个正着。 那壮汉大冬天只穿了件毛衣,露出的手部满是伤痕,一看就是打架的老手,他凶神恶煞地看着乌探,看见他手里拿的手机,部狰狞了一下。 “你报警了?” 乌探没来得及报,但傻子才说实话:“报了,不想蹲局子建议快跑。” 壮汉面色阴沉,他高吼一嗓子:“兄弟们,有个小白脸报了警,咱们加快动作!” 无人回应。 仔细听的话,依稀能听见男人痛苦的呻.吟。 壮汉又喊了几声,那边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他一边咕哝“稀了奇的”,一边准备回去看看,他浊黄的眼珠睨向乌探,心道不能让他溜了,便伸出粗壮的手去抓他—— ——哐当! 垃圾桶宛如天外流星,正击壮汉背部,壮汉嚎了一声,未及回头,倏地脚下一拌,肌肉虬结的硬汉便如高耸的巨塔,轰一声轰然倒塌。 “你他妈——” “跑。” 女声犹如清晨寺庙的梵钟,刺透壮汉声音的污浊,撕裂垃圾桶肮脏的臭味,缓缓流入乌探耳蜗。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席卷而过,乌探额间碎发飘荡,他情不自禁地眯了下眼,再睁开时,那个女生已不见踪影。 垃圾桶倒在壮汉身边,污臭的剩饭剩菜倒了一地,成功将小弄里的酸臭味带到大街上。 可是,乌探却嗅见一抹微弱的香气。 在女生离去的方向。 壮汉皮糙肉厚,他狼狈爬起,恼羞成怒,心道他居然能被一个小姑娘绊倒,钻进洞里也难解羞愤。 于是此刻,目睹一切的乌探在他眼里尤为可恨,他闷哼一声臂膀发力,壮硕的手臂转瞬向乌探劈来! 乌探瞳孔猛缩。 抡来的手臂宛若棍棒,壮汉很有打人的经验,明白打人先打头,打头先打鼻,鼻子是头部最脆弱、也最容易给人带来痛楚的地方。 乌探整个人忽的腾空。 他是被打飞了吗? 乌探脑子灵活,奈何情况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壮汉一边怒吼一边追赶自己的身影落入眼眶,只是此刻好似重力失衡,壮汉头朝下脚朝上,肥硕的腿和黏在天花板上似的,一步步逼近。 然后,乌探还看见自己的腿悬在半空。 他的腰腹还有点硌。 乌探猝然意识到,他此刻像弯折的纸片,被人扛着跑。 扛、着、跑! 扛着他的人个子比他矮上许多,乌探一边“被跑”一边脚尖拖地,震得他脚尖发麻。 许是那人也觉得扛着他费劲儿,乌探只觉一阵天晕地转,一双纤细的手环过他的肩部和膝盖,那人蓦地加快了步伐。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舒适很多,但丢人也是真丢人,比后面被遛狗的壮汉还丢人。 乌探道:“不如你放我下来。” 女生道:“闭嘴,你跑太慢了。” 就这样,乌探绝望地被女生公主抱进了学校。
第26章 公主抱 “那个人呢?” 卫月坐下后只脱了外套,他没有喝易侦的茶,也没碰邱谋的饮料,反倒颇为赞赏地环顾了圈推理社活动室,神情向往。 虽然卫月没说“那个人”是哪个人,但推理社两人心知肚明。 易侦用有事的理由随意应付,他道:“天文社社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上次在台上,卫月用不屑的语气嘲讽过二人,易侦现在还记着。 卫月推了下眼镜,黑色细边镜框在推理社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你们推理社,接不接案子?” 易侦“哦?”了一声,他并不意外。 最近推理社涌入了很多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跑来看帅哥的,另一种是以入社的名义来看帅哥的。 卫月跑来当然不是为了帅哥,作为社长也不可能抛下天文社投入推理社的怀抱,所以一定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想到那晚乌探的厉害表现,前来求助。 易侦道:“天文社出事情了?” 社团节结束后,易侦特地去了解过天文社。 天文社人少,一方面是因为天文不如其他社团有趣,另一部分则归咎于这位严苛的社长。 社团节那晚天黑,现在灯光敞亮,易侦得以更仔细地观察卫月身上的细节。 卫月脱了外套,里面是套头衫,领口穿过套头衫向外翻折,左右边竟如镜面反射,弯折的角度近乎一致。 他在坐下前,还微调了椅子的角度,当初易侦没注意,现在看来,那椅子正好占了桌面二分之一的中央位置。 恐怕卫月对推理社活动室颇为赞赏,也是因为内部结构规整——易侦布置推理社的时候,对家具摆放花了心思。 类似于推理社里的红木书架和小太阳,天文社也有个镇社之宝: 天文望远镜。 据说卫月对天文望远镜的使用管理严苛,未经允许决不许靠近,那是他家的宝物,对他更是信仰般的存在。 给易侦透露情况的社员当时还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说他好几次看见卫月用手帕擦拭望远镜——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擦拭,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搞得社员险些以为他的社长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惜现在乌探不在,不知道他清楚了卫月的恋物癖后会作何感想。 卫月紧绷着下颚线:“有人偷走了我们社团的天文望远镜,又还回来了。” 本来说“偷走”时,易侦还朝邱谋看了眼,听到“还回来”时,头又“咯噔”一声回看过去。 “还回来了?” 卫月神情严肃:“这还是社团节那天发生的事。” 在推理社的表演后,卫月回到了活动中心。 遥远的黑暗使他内心安宁,只有每晚看一下磅礴的宇宙,才不会忘记世界的浩大。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星空之于他,就像精神鸦.片,让人亢奋,又能使人入眠。 然而社团节那晚,他在台上丢了个不大不小的人后,霉运持续依旧在持续。 当他看好星星出来准备锁门时,发现钥匙和锁对不上。 卫月道:“我和跆拳道社的社长认识,我那件夹克也是因为他借的——他是个很奇怪的人,认为男人就应该穿皮夹克,我对此嗤之以鼻,但为了不被他那讨厌的眼神打量,我便去借了一件。” 这个解释正验证了乌探的推理。 他道:“我用钥匙打开了社团活动室的门,本想看好星星再去跆拳道社,但发现来不及,我不喜欢很仓促地看星星,于是我便掩了门,打算去去就回——哎,活动中心几乎没人,加上望远镜难以搬运,我一时放松了警惕。” 易侦道:“也就是说,你打开门时还没问题,但从社团节回来看好星星准备锁门时,却出了差错。” “没错。” 天文社搬来活动中心之前在教学楼顶层,由于年代悠久,那个门锁老出问题,天文社也是因为这个打算搬走,谁曾想这新修的活动中心锁也不灵光。 无奈之下,卫月只得跑到一层的管理室里借备用钥匙,打算先把门锁好,第二天白天找人修锁。 卫月道:“我借了备用钥匙,根据门牌找到活动室,由于门没锁,当时门开了一道缝,我本没多想,偶然一抬头,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幽暗的活动室内只有皎洁月光,外侧墙壁占了大片玻璃,由此活动室内满是淡淡柔光,宛若户外舞厅,煞是好看。 可是,活动室里太空旷了,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影子。 “在门缝里,我没有看到天文望远镜的影子,我当时想或许是我把它放的太偏,直到我推开门——” “我没有看错,天文望远镜消失了!” 他的信仰之物,消失了。 那是他最珍视的宝物,也是社团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不知什么原因,不见了。
回想起当时状况,卫月神色肃穆,好像在聊世界末日,他道:“我当时简直要疯了,我的确是在我看星星的房间没错,为什么我的望远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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