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假笑:“我今年二十了。” 乌探不忍直视。 一分钟后,易侦与乌探又坐回老位置,“小男孩”坐在对面,他面对易侦没好脸色:“你们这儿真是推理社?” “没错。” 对方仔细环顾一圈道:“还挺温馨的,就是有点小,只有我们桌游社的半点儿大。” 对于社团活动地大小,乌探倒是不在乎,不过某人就不一定了,结合对方对易侦若有若无的斜视,估计在为方才的事故意报复他。 也是,人家堂堂二十岁的成年人,就因为个子小长得嫩被当做小孩,换谁谁高兴? 易侦一副客服的语气:“请问你有什么事呢?” 那人“哼”了一声,他道:“我上厕所时看见你们推理社的传单——还挺会挑地方,你们这儿真的能帮人调查东西?” 易侦道:“当然,而且不要钱。” 那人用奇怪的神色看他,大概是在想他们图什么,不过他此时显然在被别的什么困扰,于是很快道:“我有件事想搞明白。” 乌探见这人扭捏,想着不会又是要查外遇,但这人的神情不只有犹豫。 他抿着唇,面部肌肉紧绷,躯体也不甚放松。 ——他在紧张。 似乎这回的事件会很有意思。 对方终于下定决心,他道:“我叫仰飞羽,是桌游社的社长,最近我们桌游社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仰飞羽道:“我怀疑,桌游社闹鬼。”
第10章 一生的爱好 之前,二人躲在板房时,易侦说怎么没有人进房看,结果他们就撞见了刘宜民。 现在,就在几分钟前,易侦说想接个闹鬼的案子,结果转眼闹鬼案就上门来了。 乌探在想,易侦这嘴是不是开过光。 易侦十指相扣放在嘴前,对仰飞羽道:“什么情况。” 仰飞羽见二人听见“闹鬼”一说既没立刻怀疑,也没马上相信,看上去很沉稳,便耐心叙述下去。 他道:“我们桌游社在社团刚被允许时就存在了,可以说我们学校有几岁,桌游社就有几岁,每次评选优秀社团时,我们社团基本都是第一名。 每次招新我们都能招到很多社员,我心里清楚,他们都是冲社团里大量的桌游库存来的。” 乌探见易侦听到“第一名”“很多社员”时突然面色惆怅起来,大概是想到自己不争气的推理社,现在还没回神。 仰飞羽凝重道:“我们活动室在教学楼,我申请了活动室旁边的杂物间储存桌游——哦对了,我们杂物间就和你们这儿差不多大。” 推理社活动室是他们社团的所有活动区域,而桌游社不仅拥有杂物间,甚至杂物间能有推理活动室那么大。 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花了一年学习某项学科,结果你同桌花了一小时看看书,就和你懂的差不多多了。 ——奇耻大辱! 易侦忍无可忍:“你要说就好好说,攻击人几个意思?” 仰飞羽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伤害人的话,他反应片刻,蓦地嗤笑一声,他凉薄地斜睨易侦:“不好意思啊,说实话,要不是我偶然去了次教学楼的洗手间,我都不知道推理社这个社团。” 拜宣传单贴的位置所赐,现在推理社和厕所是脱不开干系了。 易侦瞪眼看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虽说把传单贴厕所不是人干事,活该被人瞧不起,但好歹一片心血,被人说了肯定不高兴。 乌探道:“你如果不能在饭点前说完,我们就不接了。” 仰飞羽往后缩了缩脖颈,面前这人从他进门一直瘫着脸,黑色瞳仁一动不动地瞧人,怪渗人的,此句一出,果然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无奈,他继续道:“前天,我们社团照例活动,结果就在那一天,出了件不得了的事。” 他道:“我们的桌游盒都放在货架上堆叠在一块儿,通常我们都是玩什么取什么,结果那天,我们取出盒子,在手里掂量着重量不对,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空的!” 桌游盒子空空如也,里面的卡牌棋子全都不知所踪。 仰飞羽道:“我们寻思着是不是什么人贪玩,把桌游带回家了,但是当庄嘉许把其他桌游盒子打开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正面临着什么。” 庄嘉许是桌游社的社员之一。 仰飞羽放在桌上的手蓦地攥紧,回顾一遍当时的惨象令他心痛,但为了解决事件,他不得不说。 触及乌探探究的目光,他失了情绪:“从桌游社创办以来积攒的所有桌游,全都不见了!” 桌游社创办历史悠久,积攒的桌游从扑克、飞行棋、大富翁,到狼人杀、剧本杀等等,前前后后加起来有百来盒,可是在突然之间,它们全都消失了。 仰飞羽道:“真的很奇怪,所有桌游,它们的包装壳都在,但里面的东西全没了,而且我们至今没有找到——这可是积攒了二十年的社团财富啊!到我手里却……” 他的情绪激动,桌游社二十多年在一代又一代社长手里周转,在他们的努力下,桌游社一直霸占优秀社团的榜首,桌游库存越积越多,好不容易到了仰飞羽手里,却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桌游失踪对仰飞羽来说是天塌了都不为过,虽说他没有做错事,但失责带来的心理负担超乎想象,让他难以呼吸。 他与社员讨论数天无果,最后,他无意间看见推理社的宣传广告,便独自前来试试运气。 乌探道:“出事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进入杂物间是什么时候?” 仰飞羽道:“我们社团是一天隔一天举办的。” 一天隔一天,也就是说,出事那天的前前一天,他们刚活动过,那时桌游还未消失,可隔了一天后,所有桌游都失踪了。 仰飞羽道:“你是不是在想桌游是空出来的那一天被偷的?我社员也考虑到这种情况,但这是不可能的。杂物间平常一直上锁,唯一的钥匙由我保管,我确定我没弄丢过钥匙。” 未经仰飞羽同意,杂物间的门无法打开,想必就算是门打开的状态,人员的进出也会在严密监控之下。 唯一一把钥匙在房间主人那儿,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易侦对乌探小声道:“这该不会又是一桩密室吧。” 乌探若有所思,他蓦地道:“如果只是桌游消失,那和闹鬼有什么关系?” 的确,仰飞羽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桌游社闹鬼”,而桌游失踪虽说难以做到,但这就和鬼神扯上关系未免牵强。 一定还有别的情况。 对此,仰飞羽惨白着脸:“我们学校之前是坟地,你们知道的吧?” 易侦:“……哪个学校之前不是坟地?” 好像所有学校都流传有坟地一说,然后引申出女寝上吊跳楼,厕所里的红衣小男孩,走夜路被拍肩莫回头等奇闻异录,当代学生就是嫌这世道太平静了。 仰飞羽煞有其事道:“别的学校占了坟地没事,我们学校却出事了!桌游失踪其实早有预兆,我们杂物间里……” 他像是惧怕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杂物间里,不允许有光亮存在。” “光亮?” “没错,光亮。不知从何时起,杂物间的灯泡总是坏,无论换几个新的都一样,坏掉的次数多了,我们就没再换过灯泡,前阵子都是打手电取桌游的。” 逼仄的杂物间内,是黑暗的领地,它不允许自己的领土照进一丝一毫的光亮,所以每次发出光亮的万恶灯泡都会被破坏。 莫非,杂物间内真的有鬼存在,它不仅弄坏灯泡,还席卷走了所有桌游? 那么,这只鬼的目的又是什么? 乌探撑着脸的手不知何时捻住耳垂,他的拇指摩挲着耳后凸起的痣,熟悉的小颗粒磨蹭指腹,触发了思考的开关。 活动室里的木桌纹路新奇,像是树干中一圈又一圈的年轮,他垂眼盯住年轮中心,思绪随着年轮一圈圈荡漾开。 不可能有鬼。 所有的诡诞奇事,都是人为。 但是,上百盒的桌游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突然蒸发的? 为什么剩下的全是空壳?为何不把盒子也带走? 在桌游消失前,杂物间的灯一直被人弄坏又是为何? 失踪的桌游现在去了哪里?
这是全新的谜题。 仰飞羽说完后,活动室半天没有动静。 他看见冷脸帅哥盯着桌子像是石化了一般,看瞳孔似是无聚焦,眼珠小幅度震颤,那是头脑风暴的表现。 然后他看见那个讨厌鬼帅哥。 那人虚扶着脸,他挑眉斜觑着思考的人,嘴角向上弯,极为愉悦的模样。 仰飞羽不知那人为何会做此态。 这个笑下意识偷掩着,但笑意却像指尖的流沙悄悄流露,他不懂他在对着什么笑。 仰飞羽莫名觉得渗人。 “明天。” 仰飞羽蓦地回神。 乌探道:“明天我们去杂物间看看,方便吗?” 察觉到另一人也看过来,仰飞羽连忙点头:“方便的,我留个微信,你们到时候联系我就好。” . 二人原本五点多就要吃饭,接了个案子的功夫,吃饭时间硬生生往后拖了两个小时,赶到食堂,剩下的全是残羹剩饭,吃得委屈。 易侦在盘里挑挑拣拣,一边道:“也不知我们推理社什么时候能和桌游社做得一样大。” 盘里可怜的菜叶子被易侦翻来覆去的折腾,他拿筷子出气,显然为双方社团之间的差距愤愤不平。 乌探道:“人家社团历史悠久,比我们差才不正常。” 人家社长不知道轮过几个,他们推理社的第一任社长还坐在对面玩菜叶。 易侦“诶”了一声:“探儿,你说我们推理社在二十年后,会不会也成为一流社团?” 闻言,乌探的手一顿。 据仰飞羽所说,桌游社每一任社长都会收纳社员的活动费,攒钱购买桌游,然后转交给下一任社长,如此便越积越多。 这很有大家族兴旺发展的意思,但前提是,必须每一代社长,都要全心全意地为社团付出。 乌探掀起眼皮看向易侦。 易侦是推理社的创始人,而他是推理社的第一位社员,推理社在他们这儿扎根,若以后推理社真能枝繁叶茂,那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值得载入史册。 乌探蓦地有种错觉,好像他们正在做不得了的事。 他道:“别说一流了,先把四人攒齐再说吧。” 七点钟的食堂人少,坐着的没几个在吃饭,基本都是找个地方做其他事。 突然,有个飞物撞击在乌探手肘,乌探还没觉着痛,只听清脆一声响,那物落到地上,滚在了脚边。 乌探低头一看,那是枚围棋中的黑子。 猝然,清脆声响犹如鼓点般敲击地面,食堂的白瓷地砖被敲得噼里啪啦,声源处当即吸引了不少目光。 食堂桌上,摆了个方形木制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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