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队长,他们可凶了,见了我们的人就瞪。” “还有这种事?”秋野寻思不太正常,“你们干了什么坏事?” “太冤枉了队长,我们啥也没干,老实得不得了,连市区中心都没进过几次。走在街上莫名奇妙还被人抢了钱,路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急着让街警帮忙,结果人家跟见了鬼似的躲开了。” “我们身上也穿着作战服,他们真的一点情分也没有啊队长,真是倒大霉了,被派来这个鬼地方。” 正嚷嚷的队员还是几个年轻的小鬼,看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秋野顿了顿,有些难受,问道:“怎么不早说?” “我们和雀羽基地大使馆提到过,可人家就是一副官方腔,念他那通稿,最后屁都不放一个。” “我们都作证。” 他走得急,没打听清楚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想着既然来是作战,预期这次行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他的队员却受委屈了。 “是边界感。”秋野忽然道。 大伙的目光呆滞地聚在他的身上。 “这里的人,”秋野指尖摩挲着纸张,低头看那份报告,“冷漠习惯了。” 报告由雀羽这个委托方制作,白纸黑字没有一处地方多余,但许多应该有的细节也被忽略了,章印得也干巴巴的,有几处不太清晰。总体看起来有些霸道,更像是上级发给下属的最初模板。 秋野会知道,因为在布尔德的贵族宅邸里生活之时,他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人。明哲保身,旁人的事和自己毫无干系,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好点儿了,但是他依然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不,不能说是理解,只能说是有些共情。 得知戒断药剂被队员们拿去换钱买面包和压缩饼干的时候,秋野从来没有这么心酸过。他揉揉小队员的头发:“组织委屈你们了。” “哥,你别这么说。都是这个破地方搞的鬼。” 秋野眼眶微微发红,但仍竭力掩饰着:“明天打完我去和他们谈谈。作战结束后拿到赏金,带你们吃顿好的。” 大家期待着回房了。 他们队长,心太好,办事干脆,长得还漂亮,简直是完美男人。不过一想到如今的处境,他们大都一进房就扑倒在床上气睡过去。 但是秋野睡不踏实了。他不喜欢生闷气,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喜欢被别人压着一头。 前辈既然把这次委托交给他,他就得带着小队处理好这几次的小规模作战,让他们放心。 躺在床上,秋野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想找出一点瑕疵来。可半天过去,硬是什么也没找到,意识飘忽起来。 没有开灯,他伸手摸索着放在床头的那枚小徽章,金属的质感和花纹令他安心了些。他把它攥在手里。 虽然冰冷,但心里又重新暖乎乎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管云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能停止想你。 他忽然发现恋爱真的会使人的脑袋变蠢。 想东西的时候脑子没由头一转,就是那张带笑又温和的脸。做事情也会分心,没那么利落了,反而有些优柔寡断。 可是这的确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事。秋野为此有些苦恼。 这会不会不太好。 他那男朋友也是这样吗。秋野仔细想了想,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毕竟管云舒更高一职,还是他们基地的老大,听起来怪雷厉风行的。 他有些懊恼,怪自己定力不够。 秋野借着月色凝视着那枚徽章,上面的图案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管云舒的族徽……代表着什么??他将其放回原处,抱着枕头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埋头入睡。 几小时前,远在千里之外的管云舒脸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正死死捂着腹部,看起来有些令人心疼。可面前戴面罩的黑衣男子手指都不动一下,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而他没什么力气,半跪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上,血透过来黏在衣服上,嘴唇干裂到快说不出话来。 管云舒近乎完美的下颚线干净又利落,与他这副战损的样子极不相称。 “云舒,你不听话了。” “说说,前几日,你把谁带进基地了?” “请不要趁人之危。”管云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咽喉涌上一股腥血味。 “哦?我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这么疼吗?” “颜青漱!”他觉得身体好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眼前人一把按在地上。“你疯了?!” 戴面罩的男子蹲下来和他平视,托着下巴问:“真稀罕啊,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近距离地对视,管云舒恶狠狠瞪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欲给他来个空翻。 但是男子识破了他,冷笑着踩上他的肩膀,对方的身体立刻一颤。他没理会继续道:“胆子倒不小。”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你带进基地的人,是谁。” 【作话】 小刀=( )
第48章 晚安 正是半夜,倏然身后地板上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撕开黑暗里那片寂静,瞬间惊醒了仍在睡梦中的秋野。 受过专业训练,他抽出枕头底的短刃,转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地上那一团黑影。 来不及多想,秋野猛跳下来,从后面用刀死死抵着地上那人的脖子,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挣脱。 “你是谁?”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低沉的喘息不止。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他紧绷着神经,一手持刀,一手利落地点亮符纸。 那人似乎不适,动了动。秋野动作一个不稳,本该猛然亮起的光也熄灭了,刀片微微划破那人的皮肤。 秋野逼自己冷静下来,仍将刀柄攥得死死的,借月色,却见那人呛出一口鲜血,溅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刹那间,他听见那人猛咳起来,随后是一个气息不稳的声音。 “阿……野。” 这么叫他的人还会有谁! 秋野大脑宕机了,咣当一声,手里的刀被他下意识狠狠摔在地板上。 他要被自己气疯了。 “管云舒!” “你混蛋,怎么不早说?不要命了是吗?怎么样,啊?还能说话吗?” 符纸照亮一切,管云舒戴着面罩,黑色的衣服袖子被扯去了大半,沾满了血迹和灰尘。他仰头无声软倒在秋野怀里,嘴角的血也顺着下颚流下来。 他摘下对方的面罩。 秋野心脏揪成一团,看见他俊秀的脸苍白得可怕,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手臂大大小小的鞭痕,还有腹部染血的绷带,都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新伤哪里来的?” 见对方摇摇头,他只能慌乱地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拉上帘子翻开抽屉里的医药箱,取来温水和毛巾,帮他缠好止血的绷带。 “疼不疼?” 沾了消毒酒精的棉签碰到伤口的时候,管云舒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现在呢?”秋野手上的力度更小了些,用最柔和的口吻道,“包扎止血后我会用术法调整气息,尽量不那么疼。” 管云舒抬起手蹭蹭他的脸,示意他不要担心。秋野轻轻按住他的手,声音嘶哑不稳。 “没力气就别乱动。” “阿野,”管云舒用那对柔黑的眸子脉脉看着他,喃喃,“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胡闹!不准胡说!” 秋野震喝,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弄得管云舒倒吸一口凉气。 于是他的语气瞬间又温和下来:“这个程度的伤,你不会死的。” 察觉到秋野往他的筋脉里注入了几股元气,管云舒脸色依旧苍白,淡淡笑了笑。 “嗯,我知道,你舍不得自己男朋友死。” 秋野暴躁道:“别说话了小男朋友,你对象现在很生气。” 管云舒真的不说话了,就这样侧过脸静静看他。 无论发生什么,秋野原本总一副淡漠的姿态。而如今这张绝美的脸上,细长高挑的眉毛紧皱着,鎏金色的眼眸都显得沉重。现在,连嘴角的淡痣也带着忧伤。 秋野拧干毛巾,在他的皮肤上一点点擦拭起来。动作小心谨慎,虽然不太熟练,但也极其细心。背上蝴蝶骨周围,一道道伤疤跟着血肉绽开,都极为触目惊心,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忍耐与疼痛。
“怎么伤成这样?” 见他没有说话,秋野道:“不是战场的吧,又和你们组织有关?” 管云舒不语。 “好,事关机密。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 秋野压着嗓子,揉揉他的头发,把管云舒从恍惚里拉回神来。脑子里的审讯室和惩戒台碎成一片,可怖的场景全都一下淡去。 他慢吞吞地点点头:“阿野不要多想,组织的小事,还不至于把命搭进去。” 谁会信他的鬼话。 秋野心里嘀咕着,嘴里仍念着术法,做了初步治疗。他不是专门的医疗队员,平时自己治愈的都是些小伤,不像今日这么严重,消耗的元气也多了些。 终于看起来好了些,他帮管云舒缠上绷带。管云舒每一步都顺着他的动作,十分听话。 很好,很乖。 秋野把他整个人背过去,抱着他坐起来,调整他的气息。这个姿势其实有些暧昧,但两个人习惯了,并没有觉得不妥。 管云舒往自己身上蹭了蹭,看起来像只不安分的大型犬。秋野听见他问自己: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秋野:“噗。” 管云舒:“??” 秋野:“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我了才用术法来这里的吗。” 这其实没错,毕竟凭那位大人的疯狂程度,可能这次不见秋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但是管云舒反复琢磨,也不明白为什么秋野知道这种禁术,还把禁术说得如此寻常。而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点破。 “嗯,我想你了,所以来见你。” 他转身躺下,秋野为了维持术法,也跟着他躺下来。他把脸埋在秋野的衣领间,近乎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嗅着对方好闻的气息。 秋野:“你什么时候回去?” 管云舒喃喃:“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在你这里住几天。” 秋野偏头:“知道我会收留你?” “嗯。” “你的香囊还在我这里。”他接着呢喃,“不知道为什么,系在我腰间就没有气味了。” 秋野小心亲吻他的额角,接着在他的奶白色的侧脸印上一个极度温柔的吻。 “没事,留着给你当信物。” 他蹭了蹭对方冰凉的额头,即使经过术法的调整,体内的阴阳仍旧小幅失调。于是秋野亲亲他拽住自己的那只手,起身站起来。 “给你泡杯红糖姜茶。” 管云舒摇头:“我想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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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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