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奈期翻个白眼,从淼淼苦涩的神情旁边路过,心里突然舒坦了不少。 恶人需要恶人磨—— 这一路,热闹也看够了,气也生够了,他疾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此时需要一杯热咖啡,缓解一下。推开门,闼梭竟躺在沙发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自己。 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边,男人还在熟睡着,自己能跑到他的办公室来补觉,这样倒不像是闼梭的行事风格。这个人很不习惯麻烦别人,受到一点好处也会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梦,也不知道闼梭为什么总是和麋鹿重叠在一起,这个男人和麋鹿最像的地方,就是不管身体如何强壮,终归还是食草动物。 食草动物,结局永远都是被食肉动物猎+杀—— 就算闼梭真的杀了诃偿息,那又怎样呢?他会为弟弟报仇吗?他总觉得答案自己已经知晓了,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山鬼——” 刚走到咖啡机旁边,他听见男人的嘤咛,比针尖落地大不了多少的声响,这一声,像是在呼唤谁。他转过了脸,向男人走了过去,蹲下身,闼梭的唇很红,像是已经被别人品味过一样,他想起了昨夜在酒吧,想起了男人唇瓣的柔软,心里一紧。 诃奈期承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乘人之危的事,他从不屑于去做,偷吻一个熟睡的男人,不是他的作风,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他的确很想一品芳泽,不顾什么仁义道德,就是想得到这个人。 哪怕会被男人的挣扎伤害到——也在所不惜。 内心交战一番后,他还是俯下了身,什么都没碰到,只见得闼梭霍然睁开的眼,还懵懂着,他迅速起身道:“怎么醒了?” “你是谁?”闼梭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出现在他俩之间很多次了,频率之高,都让他开始产生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尽管这样,他依旧耐心回复道:“诃奈期呀——” 诃奈期——这个名字终于让闼梭回归了现实,头脑明晰了一些:“诃医生?” “是啊!你怎么了?” “我梦见了山鬼。” “是场噩梦吗?”山鬼,就是恐怖鬼片的节奏,诃奈期对神话传说了解不多,总以为山鬼是妖魔鬼怪一类的。 “不——”男人摇摇头,把一丝不苟的发丝摇乱了:“他很温柔——”
☆、章三十五|恶魔之手
章三十五|恶魔之手 他—— 诃奈期在这个代词上耽搁了许久的功夫后,也没说什么,目不转睛的瞧着闼梭缓缓起身,男人环视房间,从棚顶的花式吊灯再到沙发上的碎花靠枕,几经周折后才确定这是哪里,垂下手:“我又打扰你了——” “没有,只要你想休息,我的办公室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他温柔的低下身,在男人有些惶恐不安的脸上注入一些安定:“不要总说那些客套的话,会让我有些失落,以为他们本来已经拉近的距离又远了——” 这样的话,对于闼梭来说,宛如赤冷冬夜里的温水,很快就暖了,他慢慢抬起头,忽的想起了梦里那个轻唤自己小傻子的声音,与此时的诃奈期一模一样。诃奈期伸出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有那么一瞬间,男人恍惚了,仿佛被记忆推了一下,深深得记着那只手,在他发丝上揉搓时的柔和,他通通记得,震惊的看向诃奈期:“医生?你有没有失去的记忆?” “没有,我的记忆都被塞得很满。”他对闼梭再一次重复的神情触动了,蹲下身,问道:“如果你真的对过去的记忆念念不忘,为什么不去寻找它们呢?你是大司法,有什么是你找不到的?” 闼梭躲开对方的直视,有些虚弱无力的回道:“十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呢?如果就像你上次说的,我是一个坏人怎么办?我很害怕,胆怯到不敢去面对曾经的自己——”
眼前这个几乎一碰就碎的人,默默说着。这样的话,闼梭从没有和第二人说过,也不知怎么了,本来艰难开口的言语,在诃奈期面前就容易了许多。 这样的人,会是杀了诃偿息的凶手吗? 不禁自问。 诃奈期摇摇头:“也许正好相反,你现在是一个好人,过去也一定不是坏人——”说完,站起身走向药柜,想着给闼梭找一些安神的药,打开,发现药剂被动过了,少了一瓶妥米纳,他暗自吃惊,却没表现出来,侧过脸看向闼梭,男人正搓着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个办公室只有闼梭在,难道是他拿的? 巨大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停。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不动声色的关上了药柜门。 也许有的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看着单纯也说不定—— ++分界线+++ “淼医生吗?”听到淼淼的名字,小护士撇撇嘴,看来这家伙的口碑在医院里并不怎么好,甚至有的护士故意躲开了,就是为了避免谈到这个人。 “能看到他的机会很少,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护士说道,看来在应付别人时,这女生的经验更丰富一些。 “他不怎么上班吗?”栖北抓住对方的话头,追问了下去。 护士赶紧改口道:“也不是,就是他在医生办公室,我们都在护士站,见面次数少。” “一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怎么会呢?”闼梭走了过来,护士们瞬间沸腾了,和刚刚冷漠的态度截然相反,开始积极了不少,原本那个年龄稍大的护士话突然就多了:“淼医生他这人吧,有点懒,经常迟到,甚至约手术的时候,主刀医生都会思虑再三,才决定让他上手术台。” “唉!尽管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是他喜欢男人。经常会有男患者向他表白,搞得医院乌烟瘴气的。” “他这样真的很让人困扰呢!” “是啊是啊!” “207那个漂亮大叔,就对他痴迷不已,看那架势,两人应该是已经搞在一起了——” “他就是闯祸精!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如果不是院长的亲弟弟,谁会纵容他啊!” “因为闯了太多祸,今年只让他接一些轻症患者了——” 这女人要是开了话闸,就倒豆子的往外遛,几个女孩子也是对这个不务正业又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怨言太多,一起向闼梭诉起苦来。闼梭也不打断她们,默默地听着,一旁的栖北和大卫用艳羡的目光向他们的领导施注目礼,爱理不理的待遇,和争先恐后的境遇相差太多了,难免心里有落差。 听了很多之后,闼梭猝不及防的插+入一句道:“我听说淼医生有一个外号叫——恶魔之手。” 所有人立即噤声,面面相觑之后,几个女孩闭上了嘴,闼梭感到其中蹊跷,也没再追问,对几个女孩道了谢,还为她们签了名才离开。 “不寻常!很不寻常!”栖北念叨着:“一提恶魔之手,她们就禁言了——” “可是,这淼淼杀死患者是为了什么呢?”大卫百思不得其解。 “图个乐呵吧!变态不都是那样么,脑回路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急救室那边推出一个盖了白布的人,围了一圈的家属,医生刚走出来,就急忙向前去问,医生摘下口罩,正是淼淼,离着远,也听不清什么,随即家属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反应上猜,应是‘我们尽力了’一类的医生专业术语吧。 “我的儿子!他才十岁!就这么走了!啊——” 母亲的哭嚎,像掺着血一般的,几乎是泪泪见血。 淼淼向后抓了抓自己的卷发,露出了一张沉痛的脸,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家属们追着推车,一路哭喊,他就那样的站着,好似被他们的痛苦浸染了全身。护士和其他医生都离开急诊室,急诊室的灯灭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依旧不肯离开。 栖北暗戳戳道:“第三十九个——这个恶魔!” “你和大卫去医生那里询问一下——” “您呢?” “我和恶魔之手聊聊吧。” 闼梭走过去的时候,淼淼刚要抬腿离开,两人走个对面,淼淼见了闼梭并不吃惊:“大司法这是和我杠上了吗?” “我以为见惯了生死的您,会对这样的场景适应了呢——” “这个孩子才十岁,怎么适应呢?”淼淼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清晰,又换上另一套的玩世不恭:“您怎么了?最近盯上我了?”语气达标了,可是神色还没转换过来,那种沉痛渐渐成了一种化不开的萧索。 “淼医生是坦率的人,我也就坦率的承认吧。”以淼淼的智商,想要瞒过他调查,其实挺费力的,不如正面交锋,闼梭做了这样的打算后,就不客气了起来:“我很想知道恶魔之手的您,是这么获得这个美誉的——” “恶魔之手——”他轻轻呢喃:“我是一个不吉利的医生——” “一年死了三十八个病人,是偶然吗?” “今天又加了一例,破了纪录。”他满不在乎的随口一说,闼梭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抓住他:“你是医生,这种话——”话到一半停了,在淼淼的脸上,闼梭看见了悲哀,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溢了出来,那一刻,他以为淼淼会哭——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别忘了哦
☆、章三十六|直觉
章三十六|直觉 入夜的司法监大楼,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只有大司法的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延续到指针停在十点半。十点半的大街,车都没有,人更是稀少,他随意一停,无视交通法规,诃奈期从车上下来,仰头看见闼梭的那盏灯在这样冷清的夜,分外明亮,也不知道这盏灯是不是可以亮到作为路灯,为匆匆的行人送来光亮。他也不急着上楼,就兀自站在这里,看见男人离开了座椅,走到了窗边,背对着自己,只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他惊喜半天。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而这个男人没有一丝女气,更不是那种娘娘腔,甚至不曾泄露一点脆弱,就是这样的坚硬的男人,让他心口莫名被打开,然后合不上。 原来被掰弯,区别只在于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闼梭,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他抬腿进了大楼。虽然地处比昆国最好的商业地带,但是这座大楼还是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毕竟他们属于高保密的机关,如果能被人们轻易的发现,就不好应付了。玻璃外墙,白天可以反射强烈的日光,夜里也可以沉下心,降下浮躁。与周围的商业大厦混搭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点突兀。坐上电梯,上了二楼,整间大楼静得只能听听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地面上。 忙碌一天以后,终于静心,疑惑一件件一丛丛的往脑子里跳,他始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中午的时候突然驱车千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丢掉其中的记忆。那消失的一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怎么想都是混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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