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连叙,对吗?”聂倾回头问身边一脸凶恶的“小金毛”。 谁知“小金毛”一听见他开口瞬间变成“小炸毛”,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聂倾:“……你随意。我就想问你,余生他真的跟毒|品不沾边是么?” “三哥都说了让你相信他,你凭什么不信?”连叙的眼睛里充满愤怒,看上去很想扑上来活撕了聂倾,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着不动手,“你们条子,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你当着他的面说过吗?”聂倾脸上是一种无法跟小孩子计较的无奈。 而连叙却高昂起头,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说过,这句话就是三哥告诉我的。他说了,‘警察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三个人以外’。” “是哪三个?”聂倾忽然来了兴趣。 “三哥的爸爸、妈妈,”连叙嘴唇紧紧抿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补充完整:“还有你。” 聂倾心里颇为吃惊,倒不是因为他是余生口中的“好东西”,而是因为连叙这句话中所透露出来的另一个信息。 “余生告诉你他爸妈都是警察的事了?”聂倾看了眼四周低声问道。 连叙顿时自豪地点点头,同时两只蓝宝石似的眼睛不屑地瞥向聂倾,“当然,三哥什么都告诉我。我对他的了解,比你多得多。” “比我多?你知道我跟他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吗?”聂倾盯着连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孩子“攀比”这种事,只是不等脑子想出原因话已经先出了口。 那连叙也是个不肯认输的,直接怼回去道:“那又怎样,至少这三年来陪在三哥身边的人是我!你连他眼——” 连叙忽然收了声,聂倾不禁蹙眉问:“演什么?” “不告诉你。”说完这句连叙突然就像被人开了静音一样,再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任凭聂倾怎么问都不开口。 聂倾实在拿他没办法,连叙性子有多倔他上回是见识过的,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用。 最后,两个人都不出声了,默默地站在阴影里,看着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的禁毒警察们。 搜查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 就在聂倾已经几乎放下心来时,却忽然听到从电梯间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叫:“队长!找到了!” 聂倾身体猛地一震,而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余生也在霎那间一跃而起。 “队长你看!这是在六楼一个包间的沙发垫下发现的!”两名警察抬着一个大号旅行袋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将东西放在秋路新面前。 聂倾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那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袋袋烟盒大小的白色粉|末状物质,心脏仿佛瞬间空了。 而此时秋路新的脸上却终于“拨开迷雾见太阳”。 只见他露出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对刚刚走近的余生投去鄙夷中又带点怜悯的一瞥。 “余老板,‘棺材’我给你摆在这儿了,现在你总该掉眼泪了吧?” Chapter 14 塑料包装的袋状物里,白色的粉|末在天花板吊灯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刺眼。 余生快步走到这个大号旅行袋跟前,面沉如水地定定看了几秒,忽然屈膝蹲下。 四周顿时响起一连串子弹上膛的“咔嗒”声,禁毒警察们的枪口都对准了余生。 “余老板,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秋路新朝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余生没有抬头,仍然认真地盯着那些小塑料包装袋,过了大约十来秒后他突然轻轻“咦”了一声,从旅行袋中拿了一小袋东西出来,放在手上掂了掂,又凑到鼻尖嗅了嗅,然后终于抬起头看着秋路新,脸上略带嘲讽地道:“秋队长,你们公安的这些警察,出任务前都不需要经过培训吗?” “你什么意思?”秋路新瞳孔猛地一缩,目光瞬间凛冽起来。 余生状若无奈地摇摇头,把自己手里的那包东西递向秋路新,站起来道:“您自己鉴别一下,这到底是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耍什么花招。”秋路新冷冷地看着他不肯接。 余生摊手一笑,“事到如今我能耍什么花招?你们一共三十七个枪口对着我,我还能学孙猴子翻到天上去吗?秋队长,东西是你的人搜出来的,那你好歹该负责搞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秋路新听着不由冷笑,“有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说完他劈手夺过余生手中的包装袋,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脸色忽然变了。 仿佛是不太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秋路新又把塑料袋撕开一个小口,用小拇指伸进去沾了一些粉|末出来,再次闻过后脸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怎么样秋队长?闻出酸味儿来了吗?”余生站在秋路新对面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挑衅似的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袋可是居家炒菜做饭必备的利器——食盐同志。如果您喜欢,我可以把这一整袋都捐给禁毒队。” “余老板,只靠气味就下结论,太武断了吧。”秋路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得出眼底已有些意兴阑珊的意思。 余生往后退了几步,冲周围一众警察做了个“把枪放下”的手势,调侃道:“各位,你们先别急着闹出人命,都自己过来看看、验验,每一袋都不要放过,检查清楚了,还请各位大哥务必还小店一个清白。” 禁毒警们仍举着枪一动不动,都等着听秋路新指示。 片刻后,秋路新终于开口:“给我把袋子打开一袋一袋验。” “是!” 警察们纷纷行动起来,把旅行袋里的小塑料袋全部倒出来开始分批检查,不过还有十个人依然保持举枪警戒的状态,严密监视着余生和夜总会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而余生这会儿倒似乎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嘴里轻轻地吹着口哨,听不出是什么歌但调子很悠扬,感觉他要是再“没事走两步”,看上去就像要去度假了一样。 一刻钟的工夫,旅行袋内所有白色粉|末的包装都被检查清楚。 有食盐、糖、味精,甚至还有糯米粉。 然而属于禁毒支队关心范围的那些东西,一包都没有发现。 秋路新铁青着脸朝身后一扬手,所有的枪都退了子弹,保险重新打开,回复安全状态。 “秋队长,看来您是掘出来一口棺材把自己给填里头了,这可真是——啧啧,让我怎么说呢——怎么说都不好听啊。”余生把手支在下巴旁边鼓了鼓掌,看神情十分愉悦,“本来还说如果没查出什么就要让市局给我个交代,但是现在嘛,看你们已经够狼狈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落井下石,就到此为止吧。” “余老板难道还希望我说声谢谢?”秋路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余生则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必,只要您今后能对我们高抬贵手,我就感激不尽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秋路新冷冷地说,“我送余老板一句话,不要得意忘形。” 余生点头微笑,“礼尚往来,我也还您一句,别得寸进尺。” “既然话不投机,那咱们今后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秋路新眼睛往地上一扫,“给我把这堆东西都带走,送回技术处再全部化验一遍。余老板应该没意见吧?” “当然,您请随意。”余生笑了笑,“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禁毒队里既然缺,我哪有不孝敬的道理。” “带走!”秋路新不再跟他多话,见所有塑料包都被装起来后就大吼了一声,率先调头走出sin的大门。 “秋队长慢走,不送。”余生远远地补上一句,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你这回算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往后行事更要小心。”聂倾这时走到了余生身后,低声说道。 余生转过身看着他,忽然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勾住他的肩膀道:“阿倾,没什么可小心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我行得正走得端,不怕被他抓住把柄。” “防人之心不可无。”聂倾忽然抓住余生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几乎是贴在他耳朵上说:“你这次是不是被自己人算计了?” “算计谈不上,我觉得更像是场拙劣的恶作剧。”余生轻轻在他耳边笑,“如果真想算计我,用真货不就好了。” “你别不当回事,这种事情能做一次就能做下一次,你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么?”聂倾紧蹙着眉头道。 “阿倾,你担心我?”余生笑得愈发明显,下一秒更是当着sin众人的面在聂倾侧脸上亲了一口,趁他发愣的工夫迅速耳语一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接着余生从聂倾身边走开,冲一脸羞愤难抑的红脸小金毛招招手,“小叙,过来。” “……三哥。”连叙的脚步就像被粘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他边走还边将恶狠狠的目光不断射向聂倾,好像多这么坚持一会儿就能直接把聂倾送上西天一样。 余生瞧着好笑,等他走近了才道:“你现在需要针对的对象另有其人。” “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叙立刻回过头来认真盯着余生。 余生朝地上残留的白色粉|末痕迹瞥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微微冷下来说:“我是说,造成今天这种状况的人,现在就在这里。我需要你帮我盯好了,在我等下指出来的时候,别放跑了他。” 连叙闻言神色一凛,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肃杀之气来,往余生身前一站,目光冰冷地扫向四周,“三哥,交给我吧。” “嗯。”余生放心地拍拍他,目光在大厅里沉默地扫视着,过了十来秒后忽而轻笑道:“汧汧啊汧汧,哥哥对你不好么?” “什么?!”连叙最先震惊地喊了出来,而紧接着四周也是一片哗然。 余生若无其事地原地踱了两步,然后停下,抬起头定定看向眼前的某个方向,目光淡淡的,“汧汧,大哥一直都教导我们要‘好汉做事好汉当’,如果是你做的不妨大大方方认了,我们给彼此都节省些时间。” “三哥说话一向讲求逻辑和证据,怎么现在也开始用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了?”人群中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清脆的高跟鞋声“嗒嗒”敲打在地板上,一位身着墨锦鸢色卐字纹旗袍的女子款款走出,直到距离余生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聂倾一看稍感惊讶,他认出来这名女子正是之前领他跟罗祁去地下一层酒吧的那位。 余生这会儿仍是淡淡笑着,看着她道:“我并不是毫无根据,只是合理推断。汧汧,明人不说暗话,你在sin的位置仅在我之下,一旦我出事,你就是下一任负责人。按照最大受益人理论来推理,我怀疑你难道不自然吗?” “三哥还是那么直接。”元汧汧优雅地掩口笑笑,“不过我就喜欢三哥这样。” “哥哥我也喜欢你这样天使容貌、蛇蝎心肠的女孩子。”余生说着冲她抛了个媚眼,聂倾看见嘴角不禁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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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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