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余生见聂倾的脸色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就严肃起来,心下已猜到几分。 而苏纪这时已经迎上来,走到聂倾跟前说:“我接到付队电话了,快去现场吧,有什么情况路上说。” 聂倾:“书记——” “西泽,我们得走了,你先回去吧。”苏纪又扭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慕西泽望着他的眼神十分温润柔和,点了点头,朝聂倾看了一眼说:“聂组长,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他又看回苏纪,微微笑道:“小纪,我们下回再约时间。” 苏纪轻轻点头,“好。” 聂倾:“……” 余生:“吁——” 苏纪:“走吧。” 慕西泽把手里的伞递给苏纪,自己撑开另一把伞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们。 苏纪给余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闹情绪”的聂倾拖上车,等三个人都坐进车里后苏纪才轻轻舒一口气,对坐在前面正用一脸“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的表情看着他的聂倾摇摇头,说:“你别多想,是我让他过来的。” 聂倾:“过来干嘛?” 苏纪指了指前面,“你要不先开车?我们边走边说。” “是啊阿倾,别让你们队长等着急了,那边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余生也帮忙说了一句。 聂倾沉着脸沉默几秒,终于转过身握紧方向盘,油门一踩车就窜了出去。 “说吧。”聂倾开着车,从前头严肃地丢过来一句。 余生扭头冲苏纪撇了撇嘴,苏纪对他无奈地苦笑了下,开口道:“我之所以让慕西泽过来,是因为他说在监控录像上有了新发现。” 聂倾:“有新发现他应该去刑警队而不是找法医——” “你先听我说完嘛。”苏纪打断他,叹声道:“我当时也是这么告诉他的,可他说自己不太确定那些发现到底有没有用,想先找人商量一下再交给刑侦队,所以才给我打了电话。” “他跟你很熟吗?你们一共才见过几次面?他就算真想找人商量也该找个更让他信任的人啊!”聂倾说得有些急。 苏纪闻言从后视镜里淡淡看着他,“你是说我不值得信任?” 聂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这么做不符合常理,而你让他来你家这件事也不合规矩——” “规矩?”苏纪又是苦笑,“聂组长自己难道很守规矩么?” 聂倾:“……书记,你知道我——” 苏纪:“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心里怀疑他。但是聂倾,你身为刑警应该很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你不应该仅凭个人好恶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嫌疑。” “你今天非要跟我抬杠不可么?”聂倾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我的确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有问题,但也没有证据能替他彻底摆脱嫌疑,谨慎一点有什么错?再说了,他才刚刚见过你两面就开始打电话约你私下谈线索,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疑吗??” “可疑?或许吧……” 苏纪的神色有几分落寞,视线落在车窗外被雨幕分割后不断闪动的街灯碎片上。 “聂倾,就算他真的可疑,我也愿意让他来。至少他来了,能有个人跟我说说话,让家里没那么冷清。” 聂倾听了表情一怔,眼中很快浮现出内疚和心疼来,语气也不再严厉,“书记,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家……” “不是你的错。”苏纪看了眼副驾驶座上似乎已进入放空状态的余生,默默叹道:“你本身就够忙了,而我也不是你该陪的人。” “书记……” 苏纪:“其实我跟他挺聊得来的,可能是同病相怜吧,他失去了朋友,我失去了父亲,总有些感情是相通的。” “对不起……我确实没考虑周全……发生这样的事,我竟然真的以为你已经挺过来了……”聂倾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内疚,他看起来特别懊恼,好像在生自己的气。 苏纪却淡淡地笑了笑,“没事,你别多想,就是凑巧有这么个人,互相安慰一下也算各取所需。至于再深一点的关系,你放心,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确定?”半晌没有吱声的余生忽然问了句。 苏纪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小苏纪,哥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余生转了过来,目光通透地瞧着他,“你可能是当局者迷,但那个慕西泽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像在看一个刚认识两三天的人。而且你对他肯定也有好感,从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我没有。”苏纪淡淡否认。 余生不由一哂,“连‘小纪’和‘西泽’都已经叫得那么自然了,还敢说没有?不过——”余生话锋一转,“你有好感也很正常。看那位颜又正、身材又好,个头好像还比我跟阿倾高一点,综合你们的讨论应该是个聪明人,脾气看起来也不错,再加上一点神秘感,这简直是完美情人嘛——” “咳咳。”聂倾响亮地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阿倾?”余生假装听不懂他咳嗽的意思,问:“难道我想错了,小苏纪喜欢女孩子?” 苏纪:“……” “你别打岔了。”聂倾用余光瞥了眼后座,“书记,余生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慕西泽看你的眼神并不像刚刚认识,你再好好想想你跟他以前有没有过交集?如果没有,我很难不去怀疑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接近我?”苏纪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图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煞费苦心来接近的东西?” “别这么说。”聂倾透过后视镜看他,“你心里难受别一个人憋着胡思乱想,跟我说出来,别看轻了自己。” 苏纪默然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聂倾,我不会妄自菲薄,只是实话实说。我真的,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Chapter 26 聂倾、余生,还有苏纪三人赶到现场的时间是晚上二十点二十七分。 现场位于平城市五华区西昌路295号——平城医科大第五附属医院后院停车场的a04号车位,死者就倒在停靠在该车位上的一辆紫檀红别克君越车后。 付明杰已经等在这边,看到余生跟着聂倾和苏纪一起过来时,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 “队长。”聂倾身上穿着特制的雨衣,表面已经全湿了,他看了眼君越车后已经撑起的折叠帐篷,不由道:“雨下得这么大,现场能留下的痕迹恐怕非常少。” 付明杰凝重地点点头,“我们已经尽力保护了,希望能保住尽可能多的证据。你和苏纪先去看看吧,至于余生——” “余生跟我们一起。”聂倾直视着付明杰,“队长,如果这次真的是第三名死者,您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还没有确定——”付明杰似乎是想反对,可话没说完却又好像格外疲惫似的叹了口气,最后摆摆手对他说:“算了,随你吧,只要案子能破,你要怎么做我都不限制。” “谢谢队长。”聂倾低头致意,然后转身率先朝帐篷走去。 在车后一个比较狭窄的空间里,聂倾看到了俯卧在地的死者。 从身后看,这应该是一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女性,偏棕色的长发盘成一个发髻,此时已显得凌乱。上身穿一件深灰色长款翻领风衣,里面应该是件淡紫色的高领毛衫,下身则是一条米黄色条绒长裤,黑色的低帮短靴刚好遮住脚踝。 苏纪和余生已经分别蹲了下来,开始检验尸体状态。 苏纪用手指摸着死者的脖颈说:“死者遗体的体温尚存,尸僵也还未发生,是刚死不久。” “没错,我们大概是一个小时前接到报案,然后就迅速赶过来了。”旁边一个警员说道。 “具体报案时间是什么时候?”聂倾问。 “二零一六年十月五号,傍晚十九点三十八分。”已经提前来到现场的刘靖华身披雨衣、手捧记事本地走了过来,回答完聂倾的问题后又道:“组长,死者身份已经查明了。” 聂倾:“好,说说看。” 刘靖华点了下头,对照着记事本上的内容说道:“死者名叫邱瑞敏,女性,一九七零年四月二号出生于平城市,现年四十六岁,一九九六年毕业于平城医科大心胸外科专业,获得临床医学博士学位,之后曾出国进修,于一九九九年七月回到平城,进入第一人民医院心胸外科任主治医师,七年前——哦,也就是二零零九年九月,从第一人民医院副主任医师任上平调到第五附属医院,目前是第五附属医院心胸外科的主任。” “心胸外科……苏院长以前也是心胸外科出身,而且他们都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过……”聂倾喃喃地思索着,“有关联,会是什么关联?” “聂倾。”苏纪这时叫了他一声,聂倾低头发现苏纪跟余生两人已将死者翻了过来,让尸体正面朝上,这下便能看清死者双手抱于胸前的动作,还有面部略显狰狞的表情。 只见她的眼睛大睁着,贴的假睫毛掉了一个,嘴也大张着,口红已被雨水冲淡,还有些淡淡的色泽沿嘴角留下。 在她那张保养姣好的脸上,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震惊更多些。她似乎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面前这个人所伤害,或者压根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所以她惊讶得忘记了害怕,就这样在满腹疑惑中不甘地死去。 聂倾想象着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分,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滂沱的雨水不停地在她周身冲刷,带走它们所能带走的一切。她是否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正在被这些无情之水从身体中一分分地洗刷干净…… “阿倾。”余生忽然扯了扯聂倾的裤腿,把他有些走神的思绪给拽了回来,“目前看来,这位阿姨也是被人用锐器刺入心脏,因失血性休克而导致的死亡。” “身上没有其它伤口么?”聂倾问。 余生摇摇头,“暂时还没发现。” “那凶器呢?”这才是聂倾更加关心的问题。 苏纪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慎重地说:“虽然还不能断言,但根据衣服上的破损情况和皮肤表面的伤口形态来看,是折叠刀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口径与之前两起案件中的相同。” 聂倾的目光沉了下来,定定思索片刻后才道:“我们先不要先入为主地去断定某些事,还是一步一步来,把需要的细节都尽量调查清楚。靖华,死者周围有没有发现类似凶器的东西?” 刘靖华:“死者周围没有,老朱正领着人搜索医院周边呢。” 聂倾点点头,又问:“那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嗯,能确定在一个比较小的区间内。”刘靖华把圆珠笔别在耳后,“已经跟医院方面确认过了,邱瑞敏今天是晚上七点下班,医院里有两个护士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十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据她们所说,当时邱瑞敏正在往后门的停车场方向走,因为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急迫,一边走还一边看着手机,所以那两个护士也留意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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