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看了他认真的表情一会儿,然后笑起来,“天哪,你在怀疑阿尔封斯?” “我并不觉得这特别好笑,他的行为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他的行为一向很奇怪,但他不会有嫌疑的,我确定。” “为什么?” 夏洛特耸耸肩,“没有理由,反正不会是他。” 伊恩皱了下眉,他认识这些人不久,知道不该擅自插入他们的生活,但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你也许愿意问问他,也许他有什么理由?”他问。 “他现在恐怕刚睡着,实际上,我也是。”夏洛特说,“他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行为,但他总能把事情办好。” 伊恩看了她一会儿,“好吧。”他说,转身向外面走。 “你还是想去问他?”夏洛特在后面问。 “这只是职业习惯,夏洛特。”伊恩冷冷地说,向外面走去,天已经亮了,应该不难打到车。 夏洛特从后面追过来,“好吧好吧。”她认命地嚷嚷,“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去,老兄,如果你自己跑去,还把他吵醒,他会杀了你的。” 伊恩没有说话,他叫了一辆计程车,两人坐进车里,彼此都没有说话。伊恩转头去看夏洛特,发现她并不是因为生他气所以不开口,她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伊恩想像中,西雷斯的房子应该是某个乡村里的小屋,院子里杂草从生,房间里光线阴暗,摆满了一切怪人会有的东西。小孩子会朝里面扔石头,然后相传里面住着妖怪什么的。 所以当看到他现实中的住所时,他很惊讶。 这是一个高级公寓区,绿树环绕,保安不时出入,周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伊恩张大嘴巴,发现他在想什么,夏洛特迅速解释道,“驱魔人中心给他租的。” “某项员工福利?”伊恩说,在心里腹诽自己的部门。 “他是最高级别的驱魔人,而且和范斯是老交情了,是他给他找的房子。他以前住的那栋被强制拆除了。” “范斯?” “他负责财政和后勤,天哪,我该找个会计上床的。那么我也许也会有大房子。”夏洛特憧憬地说。 伊恩回忆起昨天晚上,西雷斯一个人站在满地尸骸中的情形,也许他的确应该得到这样的福利,他的力量不是盖的。 西雷斯并没有在睡觉,他在吃早餐。——这可真有点儿诡异,因为他穿着件家居服把门打开,餐桌上放着丰盛的食物,一碟煎蛋,几片烤得刚好的面包,切好的香肠,新榨的果汁,纸巾、刀叉分门别类地放在桌上,房间里光线明亮,一切简洁而有条理,简直像个有钱白领的早餐桌,而不是西雷斯的。 “老天哪,这是什么?”夏洛特说,走进房间,看到食物,两只眼睛都开始发绿了。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片面包塞到嘴里,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果汁,“我饿死了。”她说。 “谢谢你光临鄙店。”西雷斯冷冷地说。 夏洛特咬着面包,然后用果汁用力把它冲下去,“别生气嘛,这东西做得真不错,我不知道你学会做饭了……不,你不会做饭的,这是谁做的?”她左右张望,试图找到某个雌性生物。 西雷斯理也没理她,而无表情地回到餐桌旁。“你一大早跑来,就是准备帮我吃掉我的早饭?” “哦,不,格瑞格看到一些东西。”夏洛特毫不客气地在对面坐下,分食他的早餐,看得伊恩的肚子都有些饿了。 西雷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这个消息毫无兴趣。 “你昨天去了杰拉尔德那里。”伊恩说。 西雷斯轻轻笑了,继续吃他的早餐。“那么,你想说什么,梦女神?” “文希去向杰拉尔德求助,你都看到了,现在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处理的?或是说你已经杀了他。”伊恩质问。 “对于您对鄙人的关心,长官,荣幸之至。”西雷斯慢吞吞地说,嘲讽地盯着他。 “我只是希望你解释一下。”伊恩冷冷地说,恨不得现在能冲过去揍他一顿。 “我很乐意向你解释。”西雷斯说,继续吃东西。 伊恩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确定他其实是在讽刺。 “那么,昨天你还是去了杰拉尔德那里?”夏洛特说,“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西雷斯转头看她。“我是很讨厌他。”他冷冷地说。 “然后你也碰到了希文,现在,案子的结果怎么样?”夏洛特问。 “希文既没有死,也没有被封印。”伊恩说,“我知道。” 西雷斯放下面包,“我并没有准备骗你说他死了或是被封印了,我不会向你解释任何事。”他说。 “你昨天做了什么,阿尔封斯?”夏洛特问,也放下食物。 西雷斯转头看她,她说道,“告诉我,我们是一起解决这件案子的。” “不。”西雷斯说,“我们不是,你怎么会有这种误会?” 夏洛特瞪着他。 “我从不需要你们。”西雷斯说。 伊恩觉得空气的流通都停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掐住西雷斯的脖子,阻止他把这些残忍的话说出来,可是那个人毫无所觉地伤害别人,并且认为这理所当然。 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像睡眠不足时,睁着眼睛做了个梦,一些头脑里的画面和眼前的东西奇异地重叠在一起,他看到西雷斯的背影……他猛地回神,然后意识到他在那瞬间看到了地狱,魔鬼死死盯着他,它探寻的能力更强了,以至于差点儿把他拉过去。他看到的……是西雷斯的背影,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地狱。 “你在地狱干什么?”他突然问。 西雷斯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听到这话转过头,有点儿惊讶地看着他。 “我在地狱看到你了,那魔鬼已经快要变成完成体,而你在那里。”伊恩说。 夏洛特迅速转头去看西雷斯,后者慢慢喝了口咖啡,什么也没说。 “你到他那里去,既不封印它,也不杀它,你去那里是干嘛?看戏吗?”伊恩说。 夏洛特站起来,“我会去看看。”她说,“我会知道那里有什么。”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伊恩的手臂,他知道又是再一次的地狱之旅,最后的时候,他看到西雷斯站在那里,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在意识到毫无防备呆在他身边很危险的瞬间,他已经和她一起落入了地狱。 魔鬼的确快出来了。 它仍呆在污泥的坑里,已经钻到了腰部,只有以下还埋在土里,让伊恩想到某种蛆虫,随着污水摇摆。 “嘿,那边的婊子,来和我一起找点儿乐子如何?”它朝夏洛特打招呼,“我就快能出去,然后把你按到泥里,把污秽的东西填满你的小嘴了!” “我期待着!”夏洛特冷冷地说,她伸手去拿伊恩的枪,——后者才发现精神体的状态,自己竟然带着枪。她把枪口对准恶魔,“啊哈,多好的靶子,被钉在地上的蚯蚓。”然后她朝它扣动扳击,伊恩震惊地想着没想到他的枪到这种环境下还派得上用场。 恶魔尖叫道,“等我出来,婊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想死你了,杂种,来啊!”天使朝它做鬼脸,又开了好几枪才停手。 夏洛特把枪还给他,随口道,“别担心,用的不是你的子弹。” “是什么?”伊恩问。 “力量,通过枪械发射出来而已,我喜欢枪。”夏洛特说。 “怎么做的?” “就是像那样开枪,你也能做,不过发射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你本身的能量而已。”另一个人说,伊恩发现她走向沼泽的旁边,那里有一条鲜红的血河,正不断渗出沼泽。 “就是这东西。”夏洛特说,顺着那东西慢慢向上走去。“让我来看看,上头是什么东西,敢干这种事情。”她喃喃地说,脚步很慢,精神体在地狱受到太大的阻碍,以至于她很难看清周围的事物,并找到血河的源头。她得凭自己的力量慢慢隔开那屏障,像破开铠甲一样,才能找到本体。
前方的压力出奇的大,她从未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像是有一座山一样,她可以破开一点,但它是不可阻止的。 “你没事吧?”伊恩说,她越走越慢。 “力量这东西,格瑞格,就是要来用的,那样会比让它呆在身体里舒服得多。”她说,把所有的力量化为某个尖锐的东西,冲向这座巨山。她甚至没有为自己留上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用来保护她自己。 沉重模糊空间的尽头,她隐约看到一个背影。那是个高大的黑发男人,那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得她很想哭。 “阿尔封斯……”她轻声说,不,不会是阿尔封斯。 “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天使。”一个声音轻轻说,沙哑而且磁性,她同样熟悉这个声音。她的力量瞬间消失了,她像毫无防备力的绵羊一样现身在无数的刀刃之中,然后她被毫不留情地劈成了两半。 最后的时候,她感到伊恩紧紧抓住了她。真令人惊讶,她想,我从未发现他的灵魂有这样的力量,和这样的温暖。 夏洛特?艾玛跪在地上,大口呼吸,急迫地需要更多的氧气。她的灵魂像是被割裂开了,甚至到了回到人间,她仍能感觉到自己从脑袋一直到小腹以下,被直直劈开的印记得疼痛,她摸着额头,像是要阻止鲜血渗出来,虽然她知道不会有。 伊恩站在那里,勉强扶着桌子,没有和她一起倒地。 夏洛特知道自己没有被完全劈开,是因为伊恩站在她后面。他的灵魂里有某种力量,成为了缓冲的底座,让她只被劈开了一半,后半部分勉强相连。接着如果不是他们逃得快,恐怕难逃一起被劈成两半的宿命。 她抬起头,才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西雷斯不见了。 她迅速站起来,却两腿发软,好像它不是自己的一样,伊恩连忙扶住她,免得她又跌回地面。 西雷斯不见了,他同时察觉到这个问题。他看着夏洛特苍白的脸,猜测得到了证实,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该死的……”她轻声说,步履不稳地向外走去。伊恩扶住她,“你觉得他去哪儿了?” 夏洛特想了一下,“杰拉尔德那里。”她说。 艾尔文?杰拉尔德是那种典型的有钱人。 他住在一栋绿树环绕的别墅里,从大门到客厅需要开车进去,楼里有数个游泳池,和分割得相得益彰的小花园,当然,还有——很讽刺的——明亮的采光。 恶魔杰拉尔德穿着件白色的休闲装,在一片绿草如茵、阳光灿烂下,帅气得不像话,他正摆弄着他的高尔夫球杆,一边漫不经心地接待他的天使客人。 “阿尔封斯?西雷斯?”他问。 “他去了哪里。”夏洛特冷冷地问。 “你确定你没找错问题吗?”恶魔问,优雅地挥杆,目送着白色小球落地,对两位贫穷的访客毫无兴趣。“他是你的同事,情人,或别的什么,亲爱的夏洛特,你现在跑来问我他的行踪?我看上去像警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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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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