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去找夏洛特,从……这里跳下去吗?他爬到裂缝前,往看了一眼,又移开焦距。 西雷斯说如果他找不么夏洛特,那他从地狱时出来也要杀了他,现在他立刻就从地狱里出来了。还跟着那个……那个据说他父亲的生物,他不知道炽天使有多强,但他也知道它们是专司战斗的天使,他可不觉和一个寻常恶魔一起能搅出这么大动静,整个天空翻江倒海一样,几乎要翻过来了。也许它是某个地狱的魔君也说不定……天哪,他到底卷入了一件什么事情里头,这有点儿太不着边儿了吧! 一片羽毛从乱七八糟的天空静静飘下,最初它只是一个黑点,然后越来越大,伊恩这才发现那不是根羽毛,而是一个男人。 西雷斯。他穿着和往常一样的黑大衣,同样黑色的短发,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周围既没有翅膀也没有火蛇,只像他在人界一样,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你是聋的吗?”他冷冷地说,说话的语气还像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你怎么……”伊恩说,看看天上。 “这只是个幻影,我只需要分配出一点力量就可以了。”西雷斯不耐烦地说,“我再问一次,你是聋的吗?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 “夏洛特?我不知道要怎么……”伊恩停下来,西雷斯的手直直指着地狱的裂缝。 “下去找她。”他严肃说。“一个天使落入地狱,肯定不会立刻死去,那个过程将惨烈而漫长。而夏洛特,我可以乐观的估计一下,如果她在最后学会了怎么清空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也许那些魔鬼不会立刻发现她,她就能活得久一点。但不是无限期的。” 第十章 奇特的属性 “你得去找她,伊恩,我分不开身。”西雷斯说,他抬头去看天空,那里的战争仍在继续。“她肯定落地了地狱的某一层,不会太深,因为那攻击她的杂种不是来自最深层的。只要动作快,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她。” “我就……这么……下去?”伊恩说,看看那个大得吓人的万人坑。 西雷斯伸出手,伊恩迟疑地握住他的手。“我借你一点力量。”西雷斯说,在触碰到驱魔人手掌一瞬间,一双黑色的翅膀在伊恩后背忽拉一声张开,人类惊呼一声,“这是什么?!”他抓住翅膀,想把它弄下来,可当手掌碰到时,却感到清晰的触感,像他抚摸的是自己的胳膊一样,把他吓了一跳。 “只是个伪装。”西雷斯说,习惯性地想找自己的烟,但发现精神体不能吸烟,只好作罢。“你知道,那个触感是为了逼真,这样有恶鬼想把你的翅膀揪下来,你至少知道惨叫。” “这不好笑!”伊恩愤怒地说,他现在知道自己要干嘛了,他要孤身进入地狱,寻找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天使,他甚至连地狱的基本构造都不知道,也不了解魔鬼和灵魂的任何信息,他只知道罪犯或是枪械的使用原理,他只是个警察! “嗨,我抓到你了,阿尔封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和朋友说什么悄悄话呢?” 西雷斯和伊恩迅速转身,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周围空荡荡的,那吵哑的、带点英国口音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遥远,又近在耳边。 一阵风吹过,不远处那生命之圈中被腐蚀的黑色灰烬像有生命一样冲着它们飞来,那看上去只像是风吹过的灰尘,但伊恩可不这么认为。它们像是一群黑压压的昆虫,长着利齿,一窝蜂地冲他们冲来。 “那是什么?!”伊恩叫道。 “还是那个圈。”西雷斯说,把伊恩往裂缝的方向推,“它对我不管什么用,我只是个幻影,但你不会想再碰到它的。” 伊恩被强硬地推到巨大的裂缝前方,他往下看了一眼,感到一阵头晕,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下地狱,这下子可来了个现实版的,伊恩欲哭无泪地想,真不知道西雷斯对他哪来这么大信心。 “快点!”西雷斯说。前方是张牙舞爪的黑暗力量,后面则是一整块儿地狱,伊恩前后两难,这时黑雾已经到了跟前,伊恩几乎能听到约瑟夫轻轻的笑声。 然后西雷斯猛地把他推了下去。 伊恩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而在同一瞬间,黑雾触碰到了西雷斯的手指。它并不真正能伤害到他,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他把那个磨磨蹭蹭的人类推下地狱,自己就能重返天空的战场。只是那指尖邪恶的力量对一个天使来说,太过于冰冷和恶心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而在同一瞬间,伊恩抓住了他的袖子。 西雷斯失去了平衡。 一切只是一瞬间,但是已经足够了。 西雷斯狼狈地和伊恩一起向下跌去,这次,没有一个人抓住另一个,他们都十分干脆地掉进了地狱。 约瑟夫对这件事有点惊讶,身为炽天使本源的西雷斯也是同样。 但那只是一个插曲,并不影响它们之间的战斗。乌云依然被搅得不得安生,灵体间的战争仍在持续,没有谁在意那两个小小的影子掉进了地狱,再不见踪影。 当落到似乎是地面的东西时,伊恩恐惧地四处乱抓,他也曾有过在黑暗中掉入某处的经历,但没有一次恐惶成这样,也许因这次他到达的是地狱。 然后立刻地,他抓住了西雷斯。 后者粗暴地把他的手挥开,大声嚷嚷道,“好了,你抓住我了,你抓住我了,恭喜你,警官!你的手铐呢?可千万把我铐死了!” 伊恩坐在那里,刚开始极度的恐惶过去后,他这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并不真的那么像地狱,虽然显然也不是地球上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个古老的乡村,正值严冬,细小的雪花不断从阴沉的天空飘下,积了薄薄一层。他坐在一个高高的绞架下,上面乌黑的绳索随着寒风微微晃动,周围都是阴沉着脸的深灰色石块,放眼望去,没有任何暖色。远方的山脉呈现冷冷的灰紫色,更显得空气如同冻透了一般。 他抬起手,发现了这里唯一的暖色,——他的掌上沾了一层恶心的暗红,他低下头,发现他坐的台子全是紫黑色的,像有无数的鲜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而这里不久前才刚刚经过一场酷刑……他猛地跳起来,远远离开那个台子,从地上抓起一些雪,试图把手上的鲜血抹掉。 “长官,你在找你的手铐吗?”另一个人不依不饶地说。 “我只是很紧张!”伊恩大叫,“你在叫我下地狱,你难道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态度来说,刚才你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我再迟一秒,你就会把我踢下去!这是天使该干的事儿吗?!” “难道我他妈还要开辆加长版的豪华婚车,扎上粉红色的缎带,再请一个乐团来开车送你下来吗?!” 西雷斯大叫。 “没错,你还忘了一万朵的红玫瑰!”伊恩冲他叫回去。 两人怒视着彼此,急促地呼吸。 西雷斯想站起来,却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左脚的脚踝。 “怎么了?”伊恩问,上前一步,又有点尴尬地停住。 “我们必须保持距离。”西雷斯说,左右张望着似乎想找个洞爬出去,“那家伙很快就能找到我,到时他会连你一起揪出来。” “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伊恩紧张地四处张望,可是他像回到了中世纪的某个封闭的小村庄,周围一片荒凉未开化的景色,其它什么也没有。 “不,实际上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只是说他能找到我。他能在地狱的任何地方对我定位,我身上有他的囚徒烙印。”西雷斯说,伊恩的视线移到他的腿上,驱魔人继续道,“所以,长官,你把我拉来不是拉来了救世主,你拉了一个大麻烦。”
伊恩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那个根铁链,我看到它穿透了你的脚踝,那是他给你烙上的印记?可他不是你的父亲吗?我是说,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西雷斯用一副不屑地眼神看着他,“是的,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他为什么要对你干这种事?我是说,他和某个女人生下了你,你和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继承了他的基因……” “你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讲父子的含义。” 伊恩有点儿惊讶于他对这件事的冷漠。“但父子是很重要的关系,虽然你们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可是关系弄成这样也太夸张了。血缘关系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关系,我小时候以为我恨我父亲,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说,这是经历了很多仇恨和叛逆后,才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下我的妈妈离开了,为了他自己的梦想,我们生活得十分艰难。我长大后他落魄地回来,是的,他很自私,我恨他,但……当我试着不那么恨时,试着把他当成一个父亲来相处时,我发现那让我好过了很多。那甚至不是为了安慰他——当然那样也很好——仅仅是让你自己好过。也许你可以和你父亲谈谈,我不是说他会变成一个好人,只是你们看上去想杀了彼此,他还在给你做记号……”他指指西雷斯的脚。 “你父亲也每个周末让你躺在餐桌上,往你身上洒调味料,手里拿着刀叉,意淫你吃起来是什么味道?”西雷斯问。 “那倒……没有。”伊恩艰难地说,并不特别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你说的那个‘吃’,是字面上的意义吗?”他忍不住再问。 西雷斯瞪着他,“是的!就是人们到餐馆后,准备的那个‘吃’!” “哇哦……这真是有点儿……惊悚……”伊恩不确定地找到一个形容词。“我知道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可能好起来了。”他快速说。 “那么,我们现在在另一个空间?那我们在人界的身体……还呆在那儿发傻?还是直接死了,被拉去埋了、烧了什么的?”他问。 “不,时间不是直线行进的,它是迂回曲折的。”西雷斯说。 “这话我在科幻小说和电影里不知听过多少次,一次也不明白它的意思。”伊恩说,“但我想你现在说它,就是指如果我们都活着,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时间,不至于被埋掉或烧死?” “我想是吧。” “‘我想是吧’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照着范斯告诉我的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转圈的。”西雷斯说,“但是的,我以前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去别的空间,回去时时间相差不大,只有几秒钟。” 伊恩松了口气,虽然理由不明,不过还好理由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么,我们现在在哪儿?”他问。 “我不知道,地狱的某一层的某个小镇,看上去挺边远的,乡下地方。”西雷斯说。 “哦,不知道,我该知道你不知道。”伊恩嘀咕,“但你是说某个小镇?这里不是地狱吗?呆的不都是受难的灵魂,接受酷刑什么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对这里又不熟。”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伊恩大叫,他还以为拉下来一个导游呢,“你不是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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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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