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宁暗下决心,等将来有了钱,一定要买辆摩托车。
好烦恼啊,自己到底是先买照相机还是先买摩托车呢?
算了,还是先有了钱再说吧。
“指路。”路上,王江宁正在想着赚钱的事儿,梅檀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
“什么?”路上风有点大,王江宁一时间没听清楚。
“怎么去船行,我不认识。”梅檀语气非常的理所当然。
“停车!掉头!”王江宁这回是真差点从车上给甩下来。你连路都不认识装什么老司机啊?“我说大教授,你这不认识路,就敢闷头往前开,有点厉害。”他发自肺腑地赞了一句。
“你不说话,我以为方向是对的。”梅檀言语中依然是一副占理的样子。
“哈!哈!哈!”王江宁在梅檀的耳边故意大笑了三声,“梅教授说得真是好有道理啊,我竟然没想到……”
“王江宁,你当侦探多久了?”为免这家伙继续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梅檀随口问起了别的事情。
“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个七八年了?这要看从哪件事开始算,我十岁那年,就帮着邻居家张大妈抓过偷j-i贼了。”王江宁还真没认真算过自己“从业”多久了。
“怎么会想到做侦探?”梅檀似乎突然对王江宁的职业有了兴趣。
“师父是侦探,我也成侦探了呗。不过这行挺好,不让好人吃苦受罪,不让坏人逍遥快活,拿人钱财替人查案,赚的是明白钱。梅教授,不瞒您说,我救过的人命不少,这两天杀的坏人也有一双了。”王江宁再次在心里默默念了念小黑皮。
“你还杀过人?”王江宁总觉得梅檀的声音有些不满。
“迫不得已啊。对方杀了我最好的小兄弟,又要杀我,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杀人啊。我最拿手的功夫你知道是什么吗?是逃跑。怂了有命活,不丢人。实在要动手,也尽量不伤人x_ing命。我以前连刀都没用过!可这两天碰到的事儿……唉。我师父后来开导我,迫不得已杀了恶人,那也是替天行道,惩恶就是扬善,祖师爷不会怪罪的。”王江宁似乎也是难得有机会和人说起自己心中的纠葛,一下子说了很多。
梅檀安静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纠结杀人的问题了。
“你杀过两个恶人,那救过多少人?”
“那却数不清了,估计得回去看看我的案件本才能数得过来。总之我师父从小就告诉我,不做亏心事,不赚黑心钱,不揽违心案。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晚上睡觉是不怕鬼叫门的。”王江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己这么夸自己,真是厚脸皮。
“也算侠者同道了。”梅檀沉默半晌,低声赞了一句。
“什么道?”王江宁心说你能不要掉书袋吗,我书没你读得多啊。
梅檀却没回答,一个急刹:“听到了吗?”
王江宁当然也听到了,那是灭火队的电号声。很快,两辆挂着“首都消防”牌子的灭火车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
“是那里吗?”梅檀看向冒起黑烟的方向,和他们前进的方向一致。
“是那里,是船行!”王江宁被他一问,当即心里一凉,焦急道,“前面巷子左转,我们抄小巷!”
一片火海。
许记船行的那艘大船此刻已经是烈焰滔天了,就连停在大船边的几艘捞尸的小船都一起在烧着。码头上的工人都在试图帮着灭火,然而火势太大,他们又没有专业的设备,想靠近都难。工人们迫不得已只能先在码头边上清理出一圈隔火带来,再把周围其他的船只都停得远远的,防止大火波及。
王江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煤油。”身旁的梅檀皱眉。
王江宁自然早就闻到了。那船看起来好像没有烧多久,连船舱看着都挺完整的,火却这么大,连周围的小船都一艘不剩地烧了,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煤油味……
有人故意纵火。
王江宁打小在码头长大,从没听说过船上着火能从船头过火到船尾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来问过陶长根话,又有人来杀人灭口?王江宁的拳头都要捏爆了。
周围的码头工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太惨了,好像一个都没跑出来,全在船舱里呢。”
“这大白天的怎么会烧成这样?这一股子味道,这船是走私了火油吗?”
“这船行都是捞尸的,要我说,是y-in气太重,得罪了老天爷……”
灭火队的水龙水枪,打到船上那真是杯水车薪。眼瞅着这船快要烧沉了,突然,人群里有人指着江面喊道:“有人!船里有人!”
梅檀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就在大船靠近江边的一侧,船已经侧倾,甲板被烤得裂开了,船舱破了一个口子,隐约能看到船舱里的人影。
他刚扭过头去看王江宁,却见王江宁已经狂奔着冲向江边了。
王江宁此刻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无辜惨死的小黑皮,上吊自杀的小杨,都在他脑海中闪现着。放火的,肯定又是那帮心狠手辣的光头……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能有人再因此而死了!
江面上漂浮着众多船上掉下来的杂物木板,王江宁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很快靠近了船体。
这船由于已经侧倾,王江宁反而很容易就爬上了甲板,但是火势之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不是满身的水,只怕他连这船都靠近不了。
顶着烈焰,王江宁一脚踹开了已经烧变形的船舱门,可是猛火还是逼得他不得不又回到水中,无法进入船体。
这时候岸上的喊声更大了,王江宁也听得真切,岸上的人喊的是:“快回来!船要沉了!”
王江宁依然不死心,眼瞅着船在快速下沉,他刚踹开的船舱门很快也要没入水中了,王江宁咬了咬牙,准备孤注一掷进去看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扯住了王江宁,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梅檀。
“王江宁!你不要命了?!船一沉下去,那湍流就把你卷江底了!”王江宁没想到,梅檀脸上也会有这么愤怒的表情。
就这么一拉一扯的工夫,整艘船已经有一大半都沉入江中,舱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没希望了,再不走,自己和梅檀也要被卷入江底,王江宁只得心灰意冷地和梅檀一起往回游。
两个人躺在江边,看着远处逐渐完全没入江中的船。
梅檀看了眼王江宁,此刻的王江宁浑身都在发着抖。也不知是因为脱力,还是因为强烈的愧疚与愤怒。
“王江宁,这不是你的错。惩恶就是扬善!冲上去赔条命容易,但有什么用?!你是侦探,你要做的是查明真相,不让凶手逍遥法外!”梅檀喘着气,大声道。
王江宁看向梅檀,这是他认识梅檀以来,第一次听他这么大声地说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风度翩翩的教授这么狼狈。半晌,他望向被黑烟笼罩的天,狠狠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躬身入局 (2017.3.8)
“上车。”梅檀也抖抖霍霍地把风衣穿上,又骑上了摩托车。
“去哪儿?”王江宁望着江边,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有江面上漂浮着的杂物,还昭示着曾经发生的惨剧。
“先回学校,换身干净衣服。”梅檀擦拭着自己的眼镜,“……别看了,船已经沉了。”
“我踢开舱门时,看到里面有三四个人,都是被反捆着双手的……他们身上都是火,动也不动……”王江宁见周围再无他人,才低声说出了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
梅檀停下了擦眼镜的动作。他明白王江宁刚才为何会如此激动了。
“他们都是背对着门口倒在地上的,我没看清有没有陶长根。”王江宁悔恨地摇了摇头。顿了一顿,他转头对着梅檀说道:“梅教授,你也看到了,凡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的,都是凶多吉少。陈婷婷的下落,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别再和我一起以身犯险了……你走吧。”
梅檀皱了皱眉头,微微把头一昂:“王侦探,半途而废这种事,梅某是从来不做的。何况,现在线索又断了一条,只剩下j-i?的线索,格物之学,我可以帮得上忙。”
他见王江宁仍然是一脸颓色,顿了顿,继续道:“再说,我既已c-h-a手,便脱不了身。我看你也是会功夫的,我相信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和我的。”
这话让王江宁哑口无言。他摸摸身上带着的枪,最后看了眼江面,下定了决心。
“那好,先回去换衣服。”
暂时抛开心结后,江宁才发现江水打s-hi了的衣服贴在身上真是冷得要命。迎着冷风,坐摩托车这一大乐事立即成了酷刑。
他打着摆子瞪着前面的梅檀:这人也是浑身s-hi漉漉的,偏偏连抖也不抖一下……真跟个雕塑似的。
先前那个为了劝说自己,愤怒到失态的梅教授,莫非是假的不成?
好容易回到农学院,梅檀给江宁弄了身干净衣服,自己也换了一身,这才算缓过劲来。
“现在怎么办?”梅檀一边往一个球形容器里倒水,一边问王江宁。
“就剩j-i?一条线索了。之前我查装尸体的麻袋查到过沈记杂货行,我记得他们卖的南北干货中就包括有各种云贵的菌子,且去碰碰运气再说吧。你这是在干什么?”王江宁十分好奇地看着梅檀将装满水的球形容器放到一个支架上后,又拧开一个精致的银罐子,将罐子里闻起来很怪异的黑色粉末舀出来,放进另一个杯状的玻璃容器里。
“煮咖啡。你要吗?”梅檀点着火道。
“啊,这就是咖啡吗?听说有身份的人都喝这东西,给我来杯尝尝。”王江宁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对新鲜事物的兴趣。
转眼球形容器里的水沸腾起来,梅檀却没去管它,而是拿起装了黑色粉末的杯状容器,垂直c-h-a进球形容器上端。
王江宁无比好奇地在旁边看着,完全不知道梅檀在做什么,刚要开口问,便见下端球形容器中的水竟进入到了上端的杯状容器里。
“这……这……水往上流了?这是什么戏法吗?”王江宁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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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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