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从逃出来后一直到交给有关部门前的这段时间,我有的是办法将龟甲调换出去。那些蠢材可不是你,根本看不出区别,即使他们回去入库时重新仔细查验,我这头也已经早就得手了,不是吗?”
“至于另一件,”钟哲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峰从怀中又取出了河图,“我去码头就是为了去等河图的,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仅取回了河图,还顺便替我清理掉了李察·易,真是要多谢你们了。”
高峰得意道:“你一上岸就将河图交给了处理善后的后勤组,就在你和那位卿卿我我话别的时候,我十分热心地指点两个因权限不够,并不知道这东西为何物的年轻人,如何妥善保管。当他们和上级部门通话时,更是我在旁说清了所有事情,表露了我作为专家和前官员的身份。在这些人的信任下,我勉为其难地当着他们的面检查了一下河图,以保证003丝毫没有受到损害,所有人惊喜地将它封存了起来。”
“小人,于是你利用身份再次取得信任,偷梁换柱成功,实在是阴险卑鄙的小人。”
“好了,多说无益。让我们来完成最终的仪式吧。”
直升机上,高建业还在继续着他的说明。
“钟哲的父亲将河图交给国家时,留了三重保障,他没有说明祭礼的过程,没有告知享殿所在的地方,最要的是,他没有透露钟氏族人是开启河图洛书的关键。
通过翻阅并研究我和钟哲父亲多年合作留下的资料,高峰花了几年时间,终于自行推断出了享殿所在,之后他就将盗取河图付诸于行动。至于钟家只有血缘传承人能开启河图洛书的关键点,是李察·易帮助他摸索到的,他本也是我们高家的嫡支后裔,对此也是有所知晓的。
多年来,他折磨逼迫我,又占据了我的身份,用尽职权拿到了几乎所有研究资料,虽然我尽量拖延和几次误导他们,最终还是被他们搞成了事,是我对不住家人和国家。”
高建业最后几句平铺直叙的话,背后却是难以想见的凶险争锋,他孤身一人全凭意志支撑下来,几年来与敌斗智斗勇,为了家人和自己的生命从不曾放弃,这些认知使得飞机上的众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太过了解,行动组常年与恐怖分子奋战在第一线,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简单的几句话背后的不易。
直升机已经接近陵区上空,高建业的解释也到了尾声,“虽然高峰猜到了仪式的最后完成需要钟氏血缘传承人的参与,但我一直没有向他透露过任何可能的CAO作方法。这方面他只能瞎猜,但这也导致了他不知道会对钟哲做些什么,最有可能的是逼迫钟哲将各种方法,从头到尾,从轻到重全试一遍。”
“怎么个从轻到重法?”成凌皱眉。
“从祝祷、完成特定的仪式,到血祭,最后是牺牲。”
听到血祭和牺牲时,成凌呼吸一滞。
直升机停在了陵区的外围,成凌将标示出钟哲位置的红点指给高建业,高建业当即道:“这是护陵军值班房的遗址,我知道怎么穿过去最近。”
铲屎官调配来的车辆已经在机舱外等着众人,所有人上车,飞速赶往目的地。
陵区的另一头,钟哲正在按照高峰的要求拖拖拉拉地行着各种祭祀古礼。
他看得出高峰已经渐渐不耐烦起来,因为两套古礼行下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钟哲心里有了底,知道高峰在做的这些都是抓瞎,他只要不激怒他,尽量再慢慢拖延就好。
“妈的,看来不流点血是不行了,你说是割你一刀好呢,还是让我打你一枪。我觉得还是用割的比较好,如果让我来开枪,准头可能不怎么样,你下半辈子多半要废掉手脚。”
看着高峰的情绪变得不再稳定,钟哲小心试探道:“享殿昨晚就塌了,可能我做什么都不会有用。”
高峰突然拔高了声音,“你懂什么?!一旦鱼跃龙门成了飞龙,只要在陵区的范围内,哪里都能继续。”他一把将钟哲推搡在地,无力反抗的钟哲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不停提醒自己,目标是拖延,尽量拖延,哪怕主动放血,总比吃枪子好。
高峰拿着龟甲靠近,钟哲无语,看来他是想用这玩意来直接上了。
钟哲眼睁睁看着对方抓起自己的手,龟甲的边缘坚硬锋利,钟哲仿佛待宰的羔羊,左侧小臂被用力划开,本该有的尖锐痛感却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得迟钝,鲜血渗出,钟哲完全感觉不出手臂是自己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高峰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钟哲深感不妙地挣了两下,明明使出了浑身力气,表现出的却只是双手无力地动了动。
钟哲心道要糟,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能拖上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大结局~
第69章
车辆引擎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呼啸而至, 面对突然冲到的成凌等人, 高峰显然完全没有准备。
他大惊失色,拖过钟哲挡在身前。
看到成凌几人也就罢了,当高建业从车里下来时, 不仅是钟哲,连高峰都瞪大了眼。
“阿哲!”
高建业激动又夹杂着忧心地喊了声。
高峰则满脸困惑地质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不是嘱咐李察·易在昨晚行动开始前就把你给解决掉。”
“显然你的同伙并不是这么想, 他时刻留着一手防着你。等到后来他发现你暴露了他的据点时, 更是决定把我留下, 准备给你来点麻烦的惊喜。”
听到这儿,虽然人还被挟持着,钟哲已经满不在乎地笑起来,“真是妙啊, 狗咬狗一嘴毛。”
高建业亦回给钟哲欣慰的笑容,他转向高峰严肃道:“你可别乱来,最后仪式的完成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是弄死了钟哲, 就真的得不到你想要的了。”
“呵,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如果你不能现在就帮我完成仪式, 我马上就宰了他,不信还成不了事!”
高峰几乎将整个人都藏到了钟哲身后,始终未发一言的成凌在计算, 他有多少把握能够一枪让对方失去扣动扳机的能力。
高建业还在对话, 他不得不循循善诱,“你不是想利用河洛回到特定的时空吗?想要成事,你就得好好听我说。真正可行的方法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现在只要你不伤害钟哲,我就能如你的愿。”
钟哲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用力咬破了舌尖,剧痛使他保持清醒,他甚至想转头去看看身后的人,可惜枪口牢牢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再则,他浑身绵软,胳膊流血,情形看着实在不太好。
到了此刻,哪怕外行如高建业都已经看出钟哲的不妥。成凌紧盯着钟哲,面沉如水,他凑上前去对高建业悄悄道:“要加快动作,钟哲可能撑不了多久。”
高建业点点头,直接对钟哲道:“钟哲,你听我说,开启河图和洛书的关键,就在你的记忆里。
我确定,你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钟哲不可思议地看向高建业,显然在思考他这么说会不会是有别的意思,比如刻意误导他身后的人。
但高建业接下来的话,让他意识到,他是在说真的。
“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父亲痛苦万分,有一次酒醉后他向我吐露,钟氏主支一直有摆脱不了的亲缘诅咒。族人流传因为保有河图,整个家族不得不承受这个诅咒,每当下一任血缘继承人诞生,继承人的父母总有一方会意外早逝,时间和死因千奇百怪。
你的母亲在嫁给你父亲之前,就知道这一点,自从你出生后,他们其实一直在做着准备。当他们熬过了你的出生,甚至十来年都无事后,本以为竟能幸运地逃脱诅咒,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在了你妹妹出生的时候。
因为有亲缘诅咒的存在,上一任血缘继承人很可能无法陪伴下一代人成年,所以开启河洛的秘密,会在血缘继承人还是幼童的时候就教给他们。钟哲,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父亲还没有下定决心将河图交给国家,所以他肯定教过你最重要的开启秘密。
你好好想一想,你从很小的时候,有没有反复听过什么故事,学过什么东西,儿歌或者童话?又或者认识过什么特别的图案?任何可以让你联想起来的东西?”
在高建业的提醒下,钟哲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么说起来,我自己小时候的事,其实记忆都不深了,单说家族流传下来的故事和各种口诀,谶语就听过背过不知道多少,根本想不起来哪个会更重要。
但可可小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她那时刚刚会说话,父亲就教了她一首我小时候熟背的文言童谣,一首年代非常久远的童谣。可不知怎么的,一向聪明伶俐的可可,总是抵触这首,怎么也学不好,过了大半年还是会背错,父亲一直很宠可可,可那次却气得要打她。
我很不理解父亲的举动,觉得不过是一首儿歌而已,就开解父亲说,大点再教自然就会了。父亲当时突然茫然地说了句‘是啊,也许根本就没必要背了。’而自此以后,他对这首童谣再没有提起过一个字,现在想来,很有点反常。”
“那首童谣说的是什么?”高建业显然激动了起来,“极有可能是这个了,因为当时你父亲已经在思考交出河图的事,所以才会脱口而出再也不用学那首童谣的话。”
钟哲被高建业引向记忆的河流,闸门打开,古调和歌词浮现融汇在脑中,他忍不住轻唱起来——
鱼龙鱼龙,
与云吐雾。
降雨滂沱(啊),
携汝归去。
童谣曲调悠长而舒缓,每一个字都拖音婉转。
当钟哲开始唱第一句时,林中的天色忽然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当他唱到“与云吐雾”时,天空中,大片的密云压罩在众人头顶;等到他唱完“降雨滂沱(啊)”时,有雨丝细密开始飘到众人脸上。
异变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人意识到这骤然而来的降雨会真的和一首童谣相关。
如果说简单的几句哼唱就能带来风云雨雾,让歌唱者拥有如同龙王般呼风唤雨能力,岂不是和天方夜谭一样离谱。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8 首页 上一页 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