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之心里是极怕小孩伤上加伤的,一瓶脂膏用了大半瓶还磨磨蹭蹭地“临阵磨枪”,一双手托着苏佑期纤细的腰,就是不敢往下放。
苏佑期心里觉得难过,难耐地哼了两声,终于带了哭腔道:“陆珉,我难受......”
陆丽之被一句软软的“难受”冲的完全色令之昏,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放了下去。又怕苏佑期难受,唇接着就跟着贴了上来,安抚性地细细追逐,一双手还在小孩背上轻拍,多管齐下,好歹解了燃眉之急。
在这事上陆丽之是全无经验的,他虽爱往烟花地里钻,但心里清高的很,没遇见可折腰的人,向来是宁缺毋滥的。这会“宁缺毋滥”的某人心里可真是后悔不迭,只恨自己涉猎不广,没在艳词里瞄上那么两句,以至于现在捉襟见肘。
这么动了一会,陆丽之觉得浴桶太逼仄,就干脆抱着小孩跨出浴桶。两个人如胶似漆地从浴桶滚到床上,一向吹毛求疵的某人再次发挥了一把“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在浴桶里觉得太小了,在床上又觉得太硬了,只好暗自欣喜地把小孩从床上抱起来,倒正好跟苏佑期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小孩眼神清明,显然是已经有八分清醒了。
陆丽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回想两人上次告别时还有那么点撕破脸的恼羞成怒,今日却是如此紧密相连。苏佑期后腰动了一下,已经感觉到陆丽之的僵硬,那人的手还撑在他的腰间,显然是怕他双腿难以支撑,明日会腰酸腿痛。
他垂下眼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也只好沉默不言。陆丽之用手扳过苏佑期的脸,挑衅似的动了一下,苏佑期就松松垮垮地落入了陆丽之怀里。
耳边听到那人低喃着说:“现在你也不要报仇了,我也不做这什么正道阁阁主了,你若是再妄自菲薄,为了你那个便宜老爹自轻自贱,我便日日将你拴在怀里,如果不肯笑,便别走了。”
苏佑期将头埋在陆丽之怀里,陆丽之知道小孩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想通,又想想下次能占到便宜又不知是什么年月,便忍不住又动几下。忽的肩头却觉得一阵濡湿,苏佑期的唇又贴上来,呼吸之间他听到一声哭声:“陆珉......”
陆丽之心头一松,抚着苏佑期的脖颈细细吻了半晌,终于道:“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就叫留白式的肉,连续几章的感情戏真是要逼死作者了TAT
目测从下周可以开始正常更新,既然更新都开始了,完结还会远么QAQ
☆、心迹
第二日苏佑期醒来的时候,陆丽之早已不在身边。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唯恐被里的春光漏出分毫。身上早先心急火燎地被上了一番药,此刻效力也没多少了,手脚都抽搐着痛,覆巢之下,完卵居然成了后腰。
他慢吞吞地把身子翻过来,正好对上坐在床头的叶秋石的担忧的眼。
苏佑期:......
看来陆丽之还是“怕见公婆”,新婚一大早就早早地躲出去了,留下一个苏佑期尴尬地不能自己,好歹陆丽之还帮他穿了一件中衣,总算没有□□相见罢。
苏佑期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想撑着坐起身来,但残存的还完好的几根筋不甚听使唤,也只好默默地作罢了,一旁叶秋石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娘......”苏佑期唤道。
叶秋石这才如梦初醒般靠过来,扶着他慢慢坐起来,又在他后腰处垫了棉被,好让他舒服些。
母子两人具是尴尬,叶秋石还斟酌着怎么开口好说服苏佑期“失节事小,病死事大”,苏佑期经过一夜心境早就天翻地覆,这会看叶秋石不说话,还以为师父已然看破他和陆丽之“大不韪”的关系,自然要好好考虑一番,好让这件事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两人“心怀鬼胎”地坐了大半晌,时间居然就在叶秋石指尖翻飞为苏佑期处理伤口中磨掉了。
苏佑期身上的伤看似严重,其实还没陆丽之胸口的一个洞来得惊险,侯至诚不知出于什么微妙的心理,说是要打断苏佑期全身筋骨,但却没有一条是真正“一刀两断”的,反而大多都是“藕断丝连”,人折磨自然会受的多些,但真要治起来,显然要比“破镜重圆”的重接筋骨来得容易多了。
叶秋石一套手法走完,苏佑期浑身上下活像被刷了一层酱,所到之处全被上了两三层药,又用轻薄的布带缠起来,看起来啼笑皆非。
叶秋石撤下扎在苏佑期身上的最后一根针,轻吁了口气。她有心要问苏佑期后面是否疼痛,好给他开些药来。但到底没能迅速适应从“婆婆”到“丈母娘”的非人转换,想她行医二十余载,进过王府下过江湖,唯独要在苏佑期面前折了这许多年的名声,连个普通的“望闻问切”都张不开口了。
于是她只得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就是受些苦罢了。你也是大夫,眼看事也了了,可要好好看顾自己,厨房里还有药炖着,我去看看再来。”
可怜一夜未眠的叶秋石连个“陆”字都没敢提,就又急匆匆地回去煎药去了。
叶秋石前脚刚走,老六就溜进来了。
老六去救苏佑期的时候,苏佑期蓬头垢面在污泥里泡了那么几天,苏佑期则神志不清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这回俩人打个照面活像头一次相见,彼此惊讶的不行。
苏佑期迟疑道:“你是,云六?”
老六激动地像见了亲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了。老七还在外面使出浑身解数地拖着叶秋石,陆丽之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便火烧眉毛般地抱住苏佑期的手,道:“苏公子听我一言。”
而这边陆丽之还拖着七皇子喝酒呢!
七皇子昨晚彻夜难眠。他一向心思淡然,跟陆丽之那个“泰山崩于前装面不改色”的伪君子不同,他自小目睹宫闱争斗,山河黑暗,一颗心早在冰冷的岁月中磨得刀枪不入,只还存留着一点海晏河清的热血和圣主垂衣的痴望。皇帝偏爱跟他如出一辙,疑心重重的二皇子,却另立太子,频频挑动二皇子跟他争斗,为的不过是把几个皇子同时拉下水,为一代“明君”铲出一条康庄大道。
他更是首当其冲。
昔年外祖父马革裹尸,一副冰冷的尸骨也盛不下皇帝的一颗疑心。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看尽世间冷暖,早就从少年时的义愤填膺成了今日的冷眼旁观,只可惜他眼底暗暗的不屑像是刀子般的一把把戳到了皇帝的身上,这两年他更是对他严加管束,而现在,事情似乎终于有了转机。
他拿着酒杯,看看身边捧着酒壶傻乐的陆丽之,感觉夙夜未眠的头更痛了。
他打小就对男女之情看的极淡,于公,陆丽之是与他共谋大业之人,于私,陆丽之更是他多年的挚交好友,却为了陆丽之的“第一春”而倍感焦虑不安,甚至罕见的没睡着。好容易歇下了,陆丽之又乐呵呵地跑来找他喝酒了。
陆丽之早早地就醒了,痴看了小孩半晌才跑出来。他做贼心虚地在外面溜了会风,看苏佑期还没醒,心里急躁得很,后来看叶秋石又进去了,便索性跑来七皇子这炫耀。
说是喝酒,可陆丽之自从拿了个酒杯,就径自在那傻乐,满脸的□□,昨日的那点为国为家的苦闷不知道塞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七皇子心头烦闷,难得的出口赶人:“我这几日还有事,就先走了,江湖且有沈玉清在盯着,你们好好养伤就是。”
陆丽之笑呵呵地“唉”了两声,也不知道听到没,前言不搭后语地跟七皇子道了声别就出门了。
刚走到苏佑期房门口就听到了叶秋石的怒喝声:“苏乘秉那样对你,你居然不想报仇!你身上的伤哪样不是拜他所赐!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徒弟!”
后面的声音听不见了,似乎是苏佑期在小声解释,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通,陆丽之还以为叶秋石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一个箭步就冲进去了。
正对上叶秋石重重一掌劈在桌上,那竹制的桌子坚韧如丝,晃了几晃坚强地没倒下,叶秋石乍听闻苏佑期道要退隐江湖已是怒不可遏,对着好脾气的苏佑期又发不起火来,当下怒目而视:“陆珉?你小子进来作甚!”
叶秋石一夜没睡,蓬头垢面,此刻怒发冲冠,横眉冷对,颇有女金刚的架势。陆丽之看见“丈母娘”又怂了,小声小气地说:“怕您生气,我这不是进来看看么。”
苏佑期:......
陆丽之看一眼苏佑期,那人正温和地望着他,虽仍是瘦弱不堪,但面目已大有不同,不由心下一喜。
苏佑期摇摇头,温和道:“叶娘,报仇这事我意已决,这会让我先跟陆珉谈一谈罢。”
叶秋石心中凉了半截,苏佑期这人,鲜少有这么肯定地说话的时候,但只要说了,任凭旁边的人哭天抢地,他照样是头也不回的。当年执意报仇是如此,这次放下不愿报仇也是如此。她心知难以劝动,怒瞪了一眼陆丽之,拂袖便走了。
陆丽之有些掐不准苏佑期的态度,磨磨蹭蹭的想坐到小孩身边。却听小孩道:“陆珉,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丽之一条腿半放不放地僵在了空中。
半响,他才慢吞吞地道:“哦?”
这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苏佑期向他探了探身子,果然那人就一个箭步地冲过来扶住了他的腰,温暖的鼻息喷在耳畔,那点隔阂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陆丽之将苏佑期的手抓在手里,苏佑期的手上缠满了布带,他也不敢握着,虚虚托着,手指来回抚着唯一露出的一点肌肤。
苏佑期干脆把另一只手也叠在了陆丽之手上,他道:“当年的一把大火,烧了这么多年,即便是烧毁了我一把烂骨,也该这么结束了。”
陆丽之不解其意,看了苏佑期一眼,就放下了苏佑期的手,把小孩轻轻地捞在怀里,听着苏佑期继续道:“这么多年,我日夜受着煎熬,一闭眼就是被苏家被烧死的亡魂。我殚精竭虑,为的不过是‘报仇’二字,又为了这两个字害了多少冤魂,利滚利似的,再也看不到头。这世事茫茫,哪个人都要说自己是为了一个‘正道’,却不知天下间本没有一个‘正’字。苏乘秉他,即使再设下多少毒计,照样伤不了我,真正让我难受的,是这么多年,我做了无数违背本心的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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