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别人都说我和我妹妹长得很像,但还从来没有人弄错过。你这个未婚夫真要好好
检讨一下了!”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易向行面前的“师从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易向行这才意识到,他认错人了。
“到书房去吧!我们谈一谈。”另一个“师从恩”,应该也真正的师从恩,对易向行
提出了要求。
从地上爬起来,易向行尴尬地拿回套错的戒指,跟着她走进书房。
“呵,你姐姐跟你长得越来越像了。”
易向行想蒙混过关,不过师从恩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她面向着,平静地问: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告诉什么?”易向行装傻。
“你什么时候开始认不出我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易向行却无法回答。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是向心拍婚纱照的那天吗?”
易向行仍然没有说话,师从恩却已经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我一直在怀疑,你突然向我求婚的原因。因为你之前从没有表现出你有这个意思。我
一直告诉自己,是向心和陈实的婚事触动了你。 才会……”挖掘出隐藏的真相,并不是一
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师从恩说得有些费力,但并没有因此失去常态,“其实你是发现自己的
病情恶化了,怕我因为这个离开,才想到要结婚的是不是?”
“……”
“向行!”打断终于开口的易向行,师从恩走到身边,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就
算你不娶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爱你,你忘了吗?我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抛下你。即使
你认不出我是谁。”
师从恩的诚恳毋庸置疑,易向行感动万分。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紧张。
“可是婚姻是神圣的,我不喜欢在里面掺杂感情以外的东西。”
“从恩!”
“我可以理解的心情。”虽然感觉很受伤,但师从恩并没有责怪易向行,不过,也
无法彻底谅解他,“不过……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至少现在做不到。”
“不,该说抱歉的是,是我太自私了。但我是真的想娶你。病情恶化只其中一个
原因,更多是因为我也爱你啊!”
这个时候,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师从恩只重复道: “我说了,我不会离
开。但结婚的事,你暂时不要再提了。因为你的求婚动机,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我……
不要逼好不好?”
师从恩平坦光滑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的痕迹。但从她的声音里,易向行能听出努力
压抑的痛苦。
虽然想过被揭穿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易向行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坚决。
手里一直抓着用来求婚的戒指,因为攥得太紧,坚硬的钻石刺痛了易向行的掌心。眼眶
一下子就湿润了, 不得不低下头,以防自己变得更加脆弱。
“姐还在外面,出去吧!”师从恩为两人找了个台阶。
易向行点点头.连骂自己自作自受的力气都没有。
这晚,他喝得酪酊大醉,回家的时候拿钥匙捅了半天门锁也没能把门打开,最后干脆倒
在地上。
易妈妈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儿子回来了,于赶紧叫来易爸爸,把满身酒
味的易向行扛进了家门。
还好,易向行并不是那种喝醉了就会发酒疯的人。他只是锁紧眉头,安静地躺在那里接
受酒精的折磨。
易向心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蓝色丝绒首饰盒。打开一看,哥哥下午买的戒
指仍然装在里面。显然,他没能把它送出去。
隐约中,易向行听到妹妹在与父母交谈。头疼欲裂的想把眼皮撑开,却在听到父母的
叹息声后,改变了主意。
不一会儿,易爸爸和易妈妈便离开了。易向行没有听到妹妹离开的动静。不想面对她,
于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头部越来越重,就像一颗掉进水里的实心铅球。易向行左扭右扭,都找不到舒适的位
置。直到有人捏住他的肩膀,用力按压了几下。重量被神奇地分担出去。易向行偏头,呼出
一口浊气。
“想喝水吗?”
面对妹妹殷切的关怀,再装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加上嗓子确实有干得冒烟的感觉,易
向行只好睁开眼,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装着清水的杯子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下巴,咕咕喝了两口,凉水入
喉,体内火灼一般的感觉顿时舒缓了不少。
放下杯子,易向心继续为哥哥按摩肩膀和后颈,同时不忘轻声劝道:“有什么不开心的
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一家人,好事坏事都可以一起分担的。”
半张脸还在枕头里,半张脸对着妹妹,易向行勉强撑出一个笑容, “没事。”
易向心咬着唇,默默地将哥哥没能送出的求婚戒指放在的枕头上。
近距离看着那牧闪闪发亮的小东西,易向行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就像被戒指的光芒刺
痛了一般。
“从恩反悔了。”易向行不得不交待一句,“都是我的错。”
易向心抚了抚他的背,无声地给予安慰。
“她觉得我提出求婚,并不因为我爱她。”
“……”
“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只……”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易向行把脸再次埋进枕
头里。
师从恩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恋人那么简单。她帮助他走出了疾病的阴影,这个
过程让他们的感情异常深刻,却也与“纯粹”有了距离。不过,达不到“纯粹”的境界,并
不代表他的爱有瑕疵。
望着妹妹,易向行满腹委屈。他很想痛痛快快倾诉一番,但那样并不能改变现状,而且
还会连累待嫁的妹妹心情不佳。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将自己患有面孔失认症的事告诉过
家人。以前不想告诉,现在也不想。
“其实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多交往一段时间再结婚也可以的。”易向心并不觉得事
情有多糟糕。
易向行摇头苦笑,“我和她,只怕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了,就永远也不会消失。”
“不可能!不会的!”
易向心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气愤还是焦急,总之是对哥哥的话极不赞成。
易向行没力气和她争辩,于是说:“我累了,让我睡吧!”
说完,他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拒绝再谈。
大概是酒精作祟,过了许久之后,易向行隐约听到妹妹在问:“我又错了吗?”
易向行没有理会,只拍了拍仍在胀痛的脑袋,昏然睡去。
次日,当易向行从宿醉中清醒时,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差点吓得
尿了裤子。
“向心打电话给我,说你昨晚喝醉了。”
无面人一开口,易向行就听出那是师从恩的声音,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假装镇定。
“有一会儿了。”
尴尬是不可避免的。易向行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中忍不住暗骂妹妹
鸡婆。
“你以前不会借酒消愁的。”师从恩在床沿坐下,声音略显沉重。
“不过是随便喝一喝,没有那么严重。”
这话嘴硬的痕迹实在明显。说完之后,易向行都想抽自己一耳光。
师从恩沉默了,没有五官的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还好有声音可以帮助传达一点讯息。
“我昨天很生气。”
“应该的。”
“我气不够坦率,也气你那么快就放弃了解释。”
“……,,
“为什么我说不想再谈的时候,你没有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用更加有力的话来说服
我?”
“……”
“更让我生气的是,我居然后悔了。”不让易向行有插话的机会,师从恩伸出手,易
向行昨天买的钻石戒指已经躺在她的掌中,“这个……其实我很想戴上。”
感觉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落差巨大的起伏,能把人的心肝脾肺肾都颠出来。易向行用
手压住胸口,凝神静气好半天,才稳稳地拿起那枚钻戒,套在师从恩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手指,洁白而修长,要是指甲没被修得过短,那就绝对的完美了。不过,易向行
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那枚代表拥有的戒指,终于套在了师从恩的手上。
“对不起,我是笨蛋。”
用力将师从恩拉入自己怀中,易向行不得不将嘴唇抿得又直又紧,才勉强憋住几乎决堤
的泪水。
师从恩也坚定地回抱了他,嘴上不忘调侃说:“你知道就好。”
这时,易向心从门缝中探出头来,调皮地喊道: “大哥、大嫂——出来吃午饭啦!”
她将“嫂”宇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分明在揶揄兄长。易向行忍不住隔空对她挥舞了
一下拳头。
妹妹笑着闪开了,易向行问师从恩: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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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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