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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表和名单他们有吗？”
“我问过，他们说现在还没到手，在区代表手里，要等到5点多才会送过来，所以参加人数什么的一概不知道。”
蒋晓应了一声，再一次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在5点前拿到那份表演名单，最好连同演出人数姓名地址家庭电话，乃至于照片都一并弄到手，去吧。”
小章再一次愣住了，两个小时要把这么多东西弄到手，一个认识的人都不知道这该让他怎么着手？“我、我该找谁？”
“……你这个都不会？”蒋晓的表情有些惊愕，他挑着眉指着对面说道，“先去问对面的要电话号码，然后直接打电话去讨，要是不给就给他们上级打电话，其他少说，就说自己是公安局的，要是他们打电话去公安局，就马上找公安那里的楚局串供。”他有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恐怕今天自己会在这里呆相当长的时间。
这种雷厉风行让小章大跌眼镜，他愣了一下再一次窜了出去，罗局的脑袋突然从车里头伸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蒋晓，“怎么一下子火气这么大？谁招惹你了？”
“我有预感，今天不抓住那家伙，咱就永远别想抓住他了，”蒋晓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平面图，“堵在门口总不是个办法，稍微老练一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盯梢，如果我是她现在绝对不会随便乱动，肯定是找一家什么店缩在最角落等着这里头人最密集的时候在动，现在我们派了这么多人，不可能没人露出马脚的。”
罗局倒是不怎么担心，他老神神在在的耸耸肩，招招手示意让蒋晓过去，“你现在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我也打听过，疼起来很厉害吧？”
“其实还好，就赵穹那家伙大惊小怪的，”蒋晓垂着头笑了笑，却也压制不住好奇心，往里头看了一眼，但就这一眼，他愣住了。
坐在车里头的那个人冲着蒋晓摆了摆手，再一次彻底的隐在了影子里头，罗局看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一眼，弯下腰从车里头掏出了一个保温瓶塞给了蒋晓，“去一边统统喝了，明天我让人把方子抄给赵穹，让他每天煎了药给你喝，这时候也就咱老祖宗的东西管用一些。”
蒋晓笑着应了拧开瓶子只闻到里头那股草药特有的涩味，他闭着眼睛咕噜咕噜的把药统统喝了下去，表情扭曲了一下，他扁扁嘴重新回到车盖上，啃着草莓继续观察起对面的动静。
随着站台一点一点的被搭起来，时间也在慢慢流逝，蒋晓终于变得有些焦急了，他看着手表，时间分针逐渐朝着5点整逼近，而就在那时候小章急匆匆的冲了过来，他满头大汗连领带都歪在了一旁，“蒋处，东西弄到了。”
“干得好，”蒋晓点点头，拿过节目单扫了一遍，从上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唱歌跳舞和小品之类的常规类节目也就那么几个，演员也基本上可以对的上号，只是……“舞蹈演员的照片没齐啊，”他在资料里翻了一圈说道，“还有两三个没有交吗？”
“对方说现在就只有这些了，因为都是各个社区自己组织的，所以没有强行要求交照片，有几个就没交。”小章不明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捧着这对玩意儿看了半天，压根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多研究的，他只看到蒋晓拿着支铅笔，对照着名字一个个的划了过来，最终抄起电话找上了赵穹，“人员重新分布，集中在门口和靠近门口的几个出入口还有一进门进入地铁和车库的两个门，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等会会参加演出的演员。”
那一头赵穹的声音沉默了几秒，“蒋晓，你给我回家吃饭睡觉去。”
第三十七章
赵穹的声音极为暴躁，那话语里头强自压抑住的愤怒却让蒋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平心而论这种时候惹怒赵穹并不是个好主意，但不看到那个女人被抓住，自己实在是无法安心。
他侧过身背对着小章压低声音安抚起对方，“我保证不乱动。”
“蒋晓你够了没，听不懂话是吧，你非要我现在穿过马路把你打包回家对吧，你非要这个时候让我担心你对吧！”赵穹火气极大，或者说更简单一些事他从前头看到蒋晓开始，这脾气就再也没有好过，前头一路上过来时的表情就有那么几分穷凶极恶，更别提现在了，“你找死呢？你不知道你脑袋里长了个东西啊？还是你想换个一等功来玩玩？”
蒋晓没有搭腔，只听着那家伙在电话那头一句接着一句的骂，直到左耳朵觉得微微发烫这才笑着回答，“赵穹，我会一步不动的等你回来，抓住她回来。”他的口气很淡，但在赵穹听起来却好像还带着几分期待，顿时火气更加旺盛，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电话那一头蒋晓轻声笑了一下，“草莓很甜，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天想吃？”
“……你……”赵穹噎住了，他实在是拿电话那一头的家伙没有办法，只好默默的把前头所有想说的话统统咽了下去，最终哼了一声，“要是敢乱跑老子弄死你！”
蒋晓笑了笑挂断了电话，转过头就看到了身边小章探究的目光，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也不多话，只再一次研究起了平面图，但这种淡然倒让身边的那小子变得越发不自在起来。
小章觉得很尴尬，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刚才那头的声音虽然他没有听到，却能看到蒋晓脸上那瞬间变得柔和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蒋晓和电话那一头的赵穹。这种感觉他很难找到适合的词汇形容，却觉得自己站在旁边非常突兀。
但一直这样总是不行的，他咳嗽了一下走到蒋晓身边，“那个……蒋处，为什么把后头的人拆到前面去一部分，如果她趁着所有人都在前面的时候，从后面趁乱走了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到前头去了，她才得跟着一起去前面，你想后面一下子人变得很稀少是不是更容易发现她呢？凑在人挤人的地方，等着活动结束，一大群居民全部回去的时候，正是她朝着外头移动最好的机会。”
“那怎么这么肯定那个人会是参加演出的人呢？一点都没证据来证明她会参加这个啊？”
“直觉。”蒋晓这话一出，小章立马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胜券在握的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句，“别开玩笑了，这、这竟然会是直觉？”
“所谓直觉不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吗？”蒋晓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他手指着那份节目单上倒数第二个节目，“唯独只有这个节目有几个人的照片没有拿到手，这是一个印度歌舞的表演，按照一贯的情况这种节目总会上浓妆，她穿着纱丽蒙头蒙脸我们压根认不出来，这是一个最简单也最不容易让人起疑的办法，当然我承认我这是猜的，不过要是我我就这样做，我们那位伟大的盟友所谓的拖住她……很可能就是一纸空谈做不了准。”
小章愣了一下，在这点上他和蒋晓持着一样的意见，从收到消息的一开始他就始终认为这件事情相当可疑，那位金正姬小姐没有任何理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哪怕她欠了赵穹和蒋晓的情，但若真的照着蒋晓的说法，那个女人肯定会是其中的一个演员的话，那么为什么又要在今天出现在这里呢？按照一般的逻辑杀了人马上跑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城市逗留？还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来？这不是存心变成一个靶子吗？
“……这是挑衅啊……”蒋晓听完小章那一系列的提问最终笑了起来，“这是挑衅。”对自己和赵穹的挑衅，那个名为复仇的挑衅在蒋晓看来是对方想借此机会显示自己的实力、和策划力的一个游戏，而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被推出来作为一个牺牲品、一个烟雾弹，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发生杀人案之后协查通知就跟着迅速的发了下去，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住在这个这一片小区里，那应该早就有人发现她了不是吗？为什么会没有人通知、没有人报警？
难道真的是隐藏的太好，让对方有些肆无忌惮？
真是太奇怪了……
他摇摇头暂时把这个奇怪的问题藏在心里，再一次转过头看向对面，那边音乐伴奏已经响起，从望远镜里看过去，对面的看台人越发的多了，虽然有几个保安在控制着周围的人流，但还是有很多人挤过了隔离栏，来到了台下。
蒋晓很紧张，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错失真相很有可能便会从此擦肩而过，“1号门报告情况，周围人流、查看是否有可疑的地方，2号门抽一个人去监控室，把所有监控探头全部打开，重点是大门口和靠近地铁的几个探头，全部调整到可以看到对方正面的角度。”他捏着通信器，冷静的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排查周围一切可能的疑点，至少控制住自己可以顺利离开的通道。”他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对方手段相当高超，诸位请小心为上。”
该说的已经说了，可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剩下等待。
但等待永远是这样的痛苦，蒋晓坐在车盖上，固执的不愿意坐进车里，他很担忧、那种不知名的焦虑再一次冒了出来，随着对面节目一个又一个的上演，离蒋晓估计的时候已经相当近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对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手鼓声，几个婀娜多姿的少女转着圈从两旁边冒了出来，蒋晓跳上车盖，拿着望远镜把对方在场的所有人数了一遍，“不对，少了一个。”他脸色瞬间变了一下，“各分队留意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目前演出人数少了一个，此人必须马上找到，再重复一遍，少了一个演员马上找到她，其他人立刻守住各个出口，直接把进出模式检查调整到最高级别。”
周围的骚动并没有影响到表演的正常进行，虽然少了一个，但是11个舞者和12个舞者在构图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就在同时，消息也在一个又一个的传回来，少了一个的舞者已经被找到，她前几天不小心扭到了脚正在家里休养，这个在经过她本人的确认和周围人的佐证之后已经被彻底的排除出疑犯的名单。
“真是有意思，”看着上头那手拉手的舞者，蒋晓轻声说了一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喜欢上了这种非常富有挑战意味的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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