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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着，绕过了总局的防火墙进入了电话号码查询系统，他把这个电话号码输了进去，在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数字之中，他惊讶的发现这组电话号码在飞机降落之后在这个城市出现过。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说这个手机的主人其实也一路跟着来到了这个国家？对方的手机并没有开通CPS定位系统，赵穹没有办法单从电话号码查到对方手机的具体位置，只能大概的划出一个区域。
而那个区域当时正是机场的位置。
赵穹没有办法肯定那个手机的主人到底在做什么，他把自己脑袋里前面冒出来的浪漫故事统统去掉换上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版本。
这么多人同时进入这个城市到底图什么？他并没有继续深思下去只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蒋晓，就看到他依旧托着腮帮子谨慎的在纸上画着勾。
他极其喜欢蒋晓这个时候的样子，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厌过。他总觉得蒋晓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全身散发着光芒让他有些难以直视，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蒋晓的脸，见他猛地转头忍不住笑了笑，“慢慢弄，我陪着你。”
蒋晓先是有些烦这家伙怎么在旁边老折腾出些事情，但一听这话脸便马上红了，却还是强撑着哼了一声，“大半夜的，说这话做什么？”
“什么叫这话？我说我陪着你还不好？”赵穹笑了起来，看着蒋晓扭过脸不吭声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他伸出手把蒋晓的一只手给拉了过来包在自己手心里，人体的温度让赵穹产生了一丝恍惚，只觉得这一双手他可以握住很久很久。有很多事情他觉得不需要说出口蒋晓也应该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他握住蒋晓的手贴着自己额头，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听到蒋晓血管中血液的流动。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这个世界只留下了自己与蒋晓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偎在一起，不用去想任何公事、不用去思考是否有危险，只有自己和他两个就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
蒋晓看了赵穹一眼，手上也微微加重了几分力气与对方握在一起，在和赵穹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面对很多东西，但他相信着赵穹就如同赵穹相信自己一样。
眼前的这张纸已经被他涂涂改改写的很乱了，但依旧可以看出有几个名字被红笔划了出来，这是蒋晓反复修改之后最终得到的名字。
这三个人颇有疑点，但却没有一个有实质的证据来证明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
还需要再找到其他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蒋晓放下笔暗想，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墙上的钟指向了凌晨四点，旁边赵穹已经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却依旧握着自己的手。
他微微一动就看到旁边赵穹瞬间清醒，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怎么了？有线索了？”
“……不，睡觉去吧，明天再说。”他拉着赵穹，让那个迷迷糊糊还在犯困的家伙躺在床上，刚准备再去那条毯子盖在被子上却没想被对方一把拉住，赵穹的眼睛眯缝成了一条，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不少，他重重的一拉把蒋晓拉近了自己身边，只抱着他的腰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睡觉！”
被子里头很冷，出差十几天没有晒过，寒噤噤的让蒋晓哆嗦了一下，只是很快赵穹的体温包裹住了他，那种安心的气氛让他忘记了桌子上的进行到大半的工作、忘记还在外头的一切危机。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哪儿跟针刺似的疼的厉害，那种如同喝酒喝多了般的头晕脑胀让他一下子爬不起来，只能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不说话。很快他就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慢慢走近，温热的毛巾盖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度让蒋晓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赵穹忍不住笑了笑，“你起的真早。”
“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赵穹坐在他身边，把毛巾打开在蒋晓的脖子那里轻轻的揉起来，“告诉你不要熬夜的，这种苦头你还没吃够啊！”
赵穹说这个时候蒋晓总是很难反驳，况且他现在头正疼着，更是什么都不敢做，只好低着头做俯首认罪状嗯嗯啊啊的答应了两声，“这不是一下子认真了吗？”他笑了笑却只觉得脖子哪儿被赵穹重重的捏了一下。
“嘴硬了是吧？工作有身体重要吗？身体垮了还工作做什么？”赵穹非常不喜欢蒋晓这种态度，只他也知道蒋晓在这种时候是个非常认真甚至认真的有些过分的人，所以这话也就说了两句便不再提及。他早上刚醒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那张被涂涂改改过很多次的单子，也看到了上头那几个大大的红圈。
“那是暂时定下的？”他朝着那边努努嘴，“人数不少，要查起来动作幅度可不小。”
“一个个的来吧！”蒋晓这时才觉得整个人稍微舒服了一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头一回便死死的盯着床边上的钟，时针指着11点，显然上班迟到了。
赵穹抬起头对蒋晓的表情不以为然，“我们昨天出差……”
“昨天出事儿了！”从来没有迟到过的蒋晓半张着嘴指着闹钟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睡过头了，自从他读高中起就从来没迟到过，以前军队里突击训练凌晨4点睡照样能在六点起床继续操练也活蹦乱跳的，“你和我都很累，我们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年轻人，那种一整天不睡觉第二天还能很HIGH的事儿我们已经不行，况且我们昨天拆过炸弹、躲过子弹、吵过也和人打过架，这种打量的体能精力消耗哪怕你是铁人也未必能够挺下来，我做主调休了半天，难道你不应该夸奖我体贴？不要忘记你我的调休单已经厚到可以调休一年有余！”
还能说什么？对着这丫一脸犯贱……虽然这话说在这里好像有些过了，但蒋晓看着赵穹那副笑脸就恨不得一拳头上去，但终究不太舍得，只好恨恨的啃着那家伙下楼买上来当午饭的包子。
蒋晓心里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自己办公室叫人去查个清楚，但偏生碰上了一点都不着急的赵少爷，被彻底拖慢了步子的他只能开窗、铺床，丢了把扫帚给这个磨磨蹭蹭的赵穹。俩把房间收拾干净已经快要12点了，赵穹看着蒋晓把要去超市采购的单子写下来，这才开了门，算是放行。
等他俩来到单位，早就过了午休时间，小章在蒋晓的办公室门口已经绕了好几圈，“都说早上会来，调休两小时，领导一直在问怎么还没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他擦着汗对着赵穹赔笑着说道，却没想赵穹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那就说再调休两个小时，年轻人要学会变通。”
蒋晓看了这两人一眼，自从小章来后他就觉得赵穹对这个小子有意无意的有些排挤，他的这种小动作相当小，若不是蒋晓对赵穹实在太过了解，他几乎不会把这个当做排挤的一种，见小章跑出去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就不能对人态度好点？”
“所以说你对人太实诚，一点都没看出来，这小子有意无意的冲着我拍马屁，显然是听说了点什么，这种可不能放到你身边去。”赵穹哼了一声，坐在了蒋晓对面，顺手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这小子还嫩，刚来就一副踩低捧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出来了，看着就不舒服。”他并没有把小章与自己在一起时有意无意踩蒋晓的话说出来，只暗暗下定决心，那小子是绝对不能多留在这里了。
蒋晓并不是个傻子，他看了赵穹两眼，最终选择保持沉默也跟着打开了电脑。
第十四章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两个人敲击键盘的声音，隔了良久才听到蒋晓一推键盘靠在靠在椅子上，“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他毕竟刚毕业，有功利心很正常。”他转过头叹了一口气，“别说我发善心，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赵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拉住了蒋晓，“我自然知道你的脾气怎么会认为你这是发善心，只是懒得计较罢了，但我就是看着不爽，那小子我迟早找机会教训教训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功利心谁没有？我也有，只是我和他求的不是一个东西罢了，”蒋晓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赵穹，“很早以前我只是希望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他相信赵穹最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去当兵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能这是一种相当天真的想法，但蒋晓总觉得如果没有赵穹自己的生活势必会彻彻底底的改变，“我有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他……没有我这个觉悟，从象牙塔刚走出来不都有这个毛病，我以前刚进军队的那会儿脾气也很厉害的，还不是被磨好了？”
赵穹撇撇嘴对蒋晓说的不以为然，“我觉得你脾气一直都很好。”他耸耸肩刚想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对面坐着的蒋晓挑着眉站了起来，那家伙脱了外头的制服松开衬衫的第一粒扣子，脸上露出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模样，“看你样子……大学里被我揍过多少次合着你都忘了？得，今天是不是爷和你出去练练让你重新长点记性？”
赵穹咽了口口水，他觉得现在的状况自己好像有点像那被什么盯上了的那什么，浑身不能动弹，从大学开始就单纯打架而言他从来没有答应过眼前这位，自从蒋晓去当兵之后更是如此，这种练练在这个时候可真不能随便答应，他表情抽搐了一下最终选择低下头看电脑屏幕，“下楼去小卖部帮我买罐饮料来，练练什么的，咱们稍后再议。”
蒋晓本来也就没真和他练练的意思，便索性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走了出去。
赵穹看着门慢慢关上，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在这里知道自己和蒋晓真实关系的人实际上并不多，虽然他并没有彻底瞒下这件事的意思，也曾经想过要公之于众，但是对于自己这是无所谓的，但对于蒋晓是否是一件巨大的丑闻就很难说了。而那个家伙并不是需要人保护，坚强的有时候让自己痛心。
他琢磨着单位里的那些破事儿，却没想听到了外头敲门的声音，“那位？”他眯着眼睛转过头就看到小章拎着热水瓶打开了门。
“赵处，十六楼喝水的饮水机坏了，我帮你们去楼下打了点水来，这热水瓶放哪儿？”小章笑的很灿烂却让赵穹心里冒了点小火，但既然蒋晓的意思是不要多说那他也懒得多教训这小子，便指着角落示意把热水瓶放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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