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那地方荒废了,你怎么会去?”
方小彬讪讪的说:“那地方幽静,挺多野鸳鸯……我就是去偷看,不打扰人。”
李瓒:“没偷拍?”
方小彬支支吾吾:“我、我没拿出去卖。”
李瓒:“那辆宾利车里的痕迹,你都清理干净了?你没看到里面有问题?”
方小彬摇头:“没有。里面还挺整齐干净,不乱,没血迹。我就想可能问题不大……”
李瓒:“也就是说你其实知道那辆车有问题,但侥幸之下还是偷走了。”
方小彬埋头在手掌心里,心思全被揭穿。
季成岭冷笑:“你倒霉都是自找的。”
李瓒:“把审讯结果都j_iao给老曾,让他协助处理。”说完他就出去了。
一出门,李瓒便寻了个角落给江蘅打电话,将案件进程简单告知,主要是希望他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出梅娟的下落。
江蘅正色道:“行。我会尽全力帮忙。”
李瓒:“多谢。”
江蘅笑了声:“李队不用道谢。”时机不对,他再多的话就没说了。“你注意安全,别忘记吃饭。”
李瓒含糊的应了声,他觉得有点不自在。本来这问话就很奇怪,经常发生在亲人和恋人之间。如果只是同伴或同事,关心到吃饭时间这一点上,未免古怪。
再又是发生在两个喝醉酒亲上了的两个男的之间,那氛围真是……j-i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李瓒挂断电话,抬手按住脖子和肩膀处,使劲搓了搓才压下那种自后背而起的奇怪的痒意。
接下来,陈婕说起隔壁扫黄办的大金链哥,他就是梅娟的情人王民斌。王民斌得知梅娟失踪,生死不明,当场冲出来,被刑警压在大厅上还破口大骂,闹出的动静挺大。
“我们劝完了他,他冷静下来,‘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我们救梅娟。一大男人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也不在乎当时那么多人是不是看他笑话,就求着我们一定要救回他女人。”陈婕脸色发愁:“老大,我心里难受。”
她见了坑水街被迫害吸毒卖 y- ín 的女人们,连夜审问出许多桩家破人亡的案件,一夜未睡本就疲惫,再见王民斌崩溃的模样就有些扛不住了。
尤其卫曼君还是联系不上。
她担心卫曼君因卫茗的死做傻事。
李瓒站在走廊的窗户边,望着外头灿烂的r.ì光和蓝天,拍了拍陈婕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当一名刑警,你就必须得管好自己的情绪。你不能把个人情绪带进来,你可以同情憎恨失望但需要懂得适可而止。如果心理承受不住就停手,情绪太剧烈会影响你办案的方向和速度。”
陈婕:“我知道了。”她才刚成为刑警不到一年,经历的几个案件过大,接触的犯罪和凶手太残酷,心理一时承受不了很正常。
李瓒:“案件结束后,去心理医生那里挂个号。”顿了顿,他补一句:“有用。”
陈婕:“好。”
*
下午1:39分。
涉事宾利的痕检结果出来,钟学儒带着人和东西就堆在刑侦办的桌面同他们说:“我看可以请承朝集团老总到我们局里来喝杯特供茶水。”
“在宾利的后备箱发现一张带有血迹的深蓝色毛毯和一些毛发,经检测,血液和长的毛发属于死者关银。”
“长的毛发?”李瓒抓住关键点:“还有短的毛发?”
“对。”钟学儒拿出检测报告,上面拍了图片和检测结果。“短的毛发和长的毛发DNA不一样,应该属于凶手的毛发。还有,痕检差点把宾利给拆了才在后备箱盖的凹槽底下发现一枚男士玉戒,圆形玉石镶金边,和死者太yá-ngx_u_e的伤口吻合。玉戒表侧残留血迹、脑浆和皮屑,内侧则留有凶手一小块皮鞋。”
“证据充足。现在就剩下刘承之的DNA对比。”
钟学儒:“没错。”
李瓒:“刘承之应该在公司,去他公司逮人。”
昨天去查访时就听到佣人说刘承之在公司办公不回家,现在才下午,应该还在公司。
分局刑侦办当即接令出动逮捕刘承之,行动迅猛却突然,没开警笛,到了承朝集团办公大楼直接推开会议室将正在开会的刘承之抓走。
当着所有董事和员工的面,刘承之被警方逮捕。
由于警方办案暂时保密,没人知道刘承之犯了什么错,便都开始大加猜测。其中最被认可的猜测就是经济犯罪,然而不管刘承之是犯了什么罪,他都代表着承朝集团的稳定。
刘承之是集团里的一言堂,就意味着他是唯一的定海神针。刘承之出事,承朝集团的股市也会出现波动。
此时暂时被压住,只是不安依旧在集团内部蔓延,如千里之堤毁于蚁x_u_e,流言造成的恐慌和不安也能令一个庞大集团在一夜之间股市跳水。
下午2点22分。
刘承之被带回东城区分局,而陈婕在同一时间受到一个包裹。
她出去拿回包裹放在自己的桌上,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喊过去旁听审问刘承之,顺便记录下过程。
第49章
2月23r.ì。
下午4点整。
刘承之被带回东城区分局审讯室, 无论警察如何审讯他都不肯正面答复,只说要等律师过来。
“任何问题我都不作答复,除非我的律师在。”
审问的刑警同志一把扔下手中的圆珠笔:“你别太猖狂!进了这地方, 你就不是什么狗屁上市公司老总!确凿证据面前, 你就是一百个顶级律师来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好你的牢狱生活。”
刘承之泰然自若, 闻言反问:“什么证据?”
刑警同志:“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刘承之:“当然是您问我, 但我有权保持沉默。”
刑警同志拍桌:“你杀了人就不心虚?”
刘承之左脚尖点着地,脚跟抬起, 不自觉且颇具节奏的拍打:“警察也不能随便污蔑好人。你说我杀人, 我杀了谁?不会是关银吧?关银死了, 你们要找出个凶手结案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你们这是……仇富啊――!”
刑警同志火冒三丈:“你――”
……
审讯室门口,李瓒和老曾在外面观看。没多久, 负责记录的陈婕出来。
陈婕挺愤懑的说:“审问节奏被掌控了, 刘承之反客为主,说话没一个脏字但就是听着忍不住冒火气。从抓他进来到现在已将近两个小时,期间他也不要求喝水, 一直和我们打太极推八卦、N啵N啵不停, 嘴皮都干裂出来他居然还一口水不喝?!”
“老大,曾队, 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清楚我们警方折磨人的方式, 就让他们喝水憋着不上厕所!我可去他的吧!电视剧看多了, 思想还没从里面抽回来,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文明、公正!绝不干逼问刑讯那一套,什么神经病啊他。”陈婕叹着气, 露出死鱼眼:“咱同志是一个个阵亡在前线,老大, 靠你了。”
“我个脾气好的都忍不住气得发抖,这刘承之真的是太懂得怎么惹人生气了!”
陈婕脾气好?李瓒和老曾对视一眼,同时否认,不见得。
李瓒:“阵亡多少个了?”
陈婕牛饮矿泉水,闻言比了个‘三’。
李瓒:“那就再阵亡一个,凑个整数四。多吉利、多美丽的数字。”
陈婕脸都皱一起了,她说:“再晚点,姓刘的律师就闯关破阵到达前线,即将踩着我们的尸体用口水和法律喷死我们。”
刘承之被押来分局没多久,他太太林朝期就带着一帮粤江市出了名的替大佬们打过不少官司的律师,齐刷刷过来像是同他们开战。
他们分局派出一堆老油条在外堵着不让人走,最起码得拖到DNA比对结果出来。
“要不,老大您上场秀一个?”陈婕提议,因为李瓒行事章程都有些不按规矩来,流氓耍得有奇效,说不定能真坑到刘承之。
李瓒摇头:“证据都齐全,定罪不过是时间问题。刘太太和她带来的那群律师不重要,刘承之有恃无恐的姿态也只是纸老虎。审问的重点不在于让刘承之现在就点头认罪,他认不认罪都不妨碍最终结果。”
陈婕:“什么意思?”
李瓒瞟她一眼,提醒点到即止:“刘承之患有躁狂症。”
陈婕:“哈?”
老曾解释:“躁狂症是情感x_ingj.īng_神病,虽然不属于刑法意义的j.īng_神病患者。但是如果Cào作得当,将刘承之的杀人行为解释为狂躁症突发杀人,再有刘承之和关银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里头的可Cào作x_ing也非常大。他要是在法官面前认错态度诚恳,律师几句话辩解成过失杀人,再取得关银家人的谅解书,可能也就关个三年左右。接着减刑……可能一年牢都坐不满。”
陈婕立时就懂了,看向审讯室的角落,那儿安装了摄像头。
刘承之现在的嚣张就会成为他r.ì后入狱的悔恨,他现在逻辑缜密、思维清晰,根本就不像个重度躁狂症患者。
他表现得越好,坐牢的时间就越长。
陈婕感叹:“牛逼。你们怎么想到这点的?”她只想到让凶手认罪,根本不会考虑后续的判刑程序有多复杂。
老曾:“老油条都懂。”
陈婕:“……”她还是太嫩,怪不得分局里的老油条出去拦刘太太那票律师时,从容淡定不说,演技还绝佳。
20分钟后,第四个审问的刑警同志阵亡被提出来,而刘太太带着律师已经成功突破老油条们的防线。审问过程可以有一名律师在场,因此他们推荐了一位律师进来。
律师显然有备而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反正总结起来就是‘没有证据表明刘承之是凶手那么他们就有权保持沉默和不配合调查的权利’,后面就是车轱辘法律责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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