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回…… 突然,一双温暖又温柔的大手紧紧握紧了他,宇唐“啊”了一声略显惊讶又慌张放开。 汤麦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刚才的事情,我……太急躁了。” “现在不生气了吧?” “嗯。” 宇唐斜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那就笑一笑嘛,难怪周丞医生都说你要长皱纹了。” 汤麦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可是听到那个让人不爽的名字时还是会下意识捏紧拳头,“少跟周丞来往!” “疼疼疼!我不说了!看路看路!” 胡梅经营的这家美容院位于市中心商业中心最黄金的地段,面积很大,独占一整栋大楼,交通四通八达,就是停车不太方便,再加上市局配的这辆破车连倒车影像都没有,入库艰难程度堪比驾校考试。宇唐折腾了好长一会儿,最后没办法了才换汤麦到驾驶座。 “两位喝点什么?” 刚下车就有人迎上来问这问那,热情又卖命,健身办卡八八折,还附加普拉提私教课,和任绘口中那些口风紧张的家伙们完全不一样。而且这里不仅仅是一家美容院这么简单,一楼大厅是半开放式的书吧和简餐区,有很多路过的办公族在这里消磨时间;二楼以上才是正式的美容院真身,有医美项目和减肥塑身等,据负责人介绍未来还会有专业的健身房,要打造美容健身一站式服务。 宇唐学不会委婉拒绝那一套,一个月工资没多少还不知道能不能报销,对方越是得寸进尺他越是难为情,耳朵红得像刚烫熟得小番茄,惨兮兮地看了一眼汤麦。 “……” 汤麦无奈,“一杯热牛奶,一杯冰美式,谢谢。” 早上出门急,偏偏面包刚烤出来的奶味焦香就是一个劲儿地往宇唐这里吹,有麻薯奶酪、咸蛋黄肉松、芋泥千层,等等等……他还是没忍住,小声试探道:“汤老师,我能再吃一个瑞士卷吗?” “瑞士卷买三送一,还能参与抽奖,一等奖是平板电脑,二等奖是微单,三等……” 汤麦逐渐没了耐心,刷卡买单一气呵成,没想到还真给他们碰到了奖品——一本胡梅卖不出去的自传《与美丽共处的八条准则》,封面上有她的亲笔签名:与美丽共处,让爱常在。 宇唐被迫举着这本书在莱曼迪门前合影留念,一想到这张照片或有可能出现在下一周联五队的汇总报告PPT上,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汤麦像是个专业的场外技术指导,还让宇唐举手比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就是不太会摆弄手机,半天都对不上焦。他在屏幕上胡乱戳了几下,忽然看见正对美容院的一处街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拉近焦距,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他暂时没有看见汤麦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远远地在注视这一切。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醒着的,汤麦还以为自己还沉浸在有关江子非的噩梦中。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有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这让他想到在档案室看到的那个人,以及推江子非坠楼的那个人,这些到底是什么。但愿只是药物的后作用,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去找周丞,对方一定会夸大其词,将他作为典型案例写进年底总结里。 宇唐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从照片墙上揭下一张照片,若有所思道:“她不是蒋薇凡吗?”认人方面不指望汤麦,他转而去问刚才的服务生,“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哦,蒋小姐,当然记得,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拍照这天是几号?” “就三四天前吧,抽奖活动刚开始,我记得挺清楚的。” 他们没有出示警察证,以普通人的身份来说问的有些过于详细了,服务生上下打量了这两人一下,紧张兮兮地问道:“你们男人啊,少打听别人的事情,都分了手还纠缠不清……” 这话听得宇唐一脸雾水,在汤麦审视的眼神下他疯狂摇头,“我不认识她啊!我跟她没关系!” “上回那个男的也这么说,问来问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警察查户口呢……” 两名真警察在这里面面相觑,汤麦咳了一声,问:“还有人来问过蒋薇凡?” “当然啊,戴个帽子,个儿挺高,看不见脸,什么都不点就坐那里一整天,抠门死了。” “蒋薇凡一直在这里,没有上去过?” 还没等到回答,那名八卦的服务生就被店长叫走,估计是起了疑心。汤麦只好作罢,杯子里的冰块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碰壁、回头、再碰壁,此起彼伏。 “蒋薇凡没上去找胡梅,那访客记录是谁帮她写的呢……”宇唐叼着勺子,奶油不小心蹭到鼻尖上,“汤老师,我说的对吗?” 汤麦一边翻着宣传册一边说:“去没去的,上楼问问就知道了。” 问题是他们两人谁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光是迈出那一步都需要足够的勇气。 在宇唐纠结期间,汤麦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但是那里除了停留又离开的人群外就是秋日萧瑟的枯叶,风来时它们就卷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在地上打滚,毫无美感可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我们来时走地下车库上来的楼梯有几阶?” 宇唐一愣,觉得他的明知故问之下肯定另有深意,“七阶吧。” 汤麦不信,非要亲自验证一下。他们来到消防楼梯通道,一数,确实七阶,但是他又让宇唐重新从一楼爬到三楼,每爬完一层又要计时,结果大差不离,都是十秒内。 他还是不信,自己蹲在地上捣鼓半天,变出来一个纸团。一只手保持高度让它匀速下落,一只手计算时间,上上下下跑了很多趟,终于有了一些结论。 宇唐凑过来,一整张都是他看不懂的公式和数字。 “很简单的物理题,同一物体,已知掉落时间和重力加速度,在不考虑阻力的情况下,可以得到坠落高度。”汤麦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刚刚我分别测了一楼到三楼和六楼到三楼的坠落时间,又测了六楼到一楼和单独一楼的,结论就是楼层高度不一样。” “也就是说……” “其他楼层都要比一楼矮一点。” 一些肉眼体感无法察觉到的细微差别,通过量化是可以得到准确答案的。一般来说商业楼的首层高度是45米,二层以上是42米,这一栋楼一共十七层,如果每一层都省出一定空间的话,就一定存在隐藏起来的一层。 果然有猫腻。 汤麦再次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一个地方。” 宇唐想了想,“医院?” “为什么?” “因为分区分得很干净利落,每一层楼都是这样。” “先入为主。” 一样的结构,一样的分区,会让进入这座建筑的人陷入先入为主的错觉,主观上会默认每一层都是如此。再说,二楼还有一大半正在装修,到底有没有隐藏别的出入口,谁都不知道。 汤麦又看了一眼楼下人来人往的情况,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由这些招待引导着上楼。虽然其他美容院也是这样,但是一旦加上了“消失的阁楼”这一大前提,引导就不完全是引导了。 而且普通人谁又会注意呢,要不是是以警察的身份来查案,汤麦也不会有所察觉。 28 揭露 汤麦是大脑,可以做缜密精巧的推演,但是一旦要身体力行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想要偷懒的心思。也就是说,现在轮到宇唐上场了,他必须要找到那道藏起来的“门”。 而且不得不说宇唐很适合这类工作,他把一楼的角角落落都查了个遍,包括所有的防火通道、电表屋、仓库,等等,但就是没找到疑似暗门和机关之类的东西。眼看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外面亮起路灯,一盏一盏如雨棚般撑起一小片的明亮。 进来的人越来越少,回家的人多了起来。 宇唐有些郁闷地托着下巴,一想到回去后联五队三双眼睛同时瞪着他,再香的饭都吃不下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缺少的空间真的变成了臆想出来的? 作为忠实的唯物主义者,汤麦偏不信这个邪,干脆亲自出场考察一番。结果刚出门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那人反应极快,左手捞起汤麦,右手稳住身体,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哟喂!这不是汤大法医么!” 轻佻又浮夸的尾音,周丞可以说是独树一帜,顺便还着重强调了一下“法医”这个后缀,以至于汤麦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拳头都跟着硬了起来。 周丞捂着心口,看似伤心实则在调侃,“小汤汤,你还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想当年我也给你当过助手呢,咱们可是老搭档啊!” 就三天也好意思,第一天迟到,第二天早退,第三天怕血晕过去了。汤麦冷笑一下没有揭穿他,说:“你不是在心理咨询室值班么,还亲自跑来调查嫌疑人?” “今天我公休,出来做个护理。”周丞假模假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男人嘛,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也是哦,老大不小了还板着一张脸,法令纹都出来了。” “……” “眼袋也好重,最近又加班了?” “……” 就听见“哐”的一声,周丞抓着脚跳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螃蟹。汤麦脾气不好但一般懒得动手,这回算是踩到老虎尾巴上了,只能说活该。 “看来你应该是熟客吧。”汤麦挑了挑眉,“正好找你有事,晚上有约会的话就推了吧,是件大事。” 周丞警惕又鄙夷,“你找我从来就没有过好事!又是加班吧!” 宇唐把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包括消失的阁楼。他想若是门外找不到的话,会不会在门内呢。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安保很严格,没有卡的人是禁止出入工作区的,更何况这么隐秘的地方,说不定是提供给“别的客人”的。 周丞听到一半就没了兴趣,“你问我我又不知道,我诚实守法,从不沾惹这些臭毛病。” “可是,你不是有卡嘛。” “什么意思?” 周丞左看看右看看,宇唐和汤麦的眼神不知为何看起来都那么“阴险”。 “我先声明啊!我用的可都是自己的钱!” “报销也没事。”汤麦在他身边坐着,摊开手,“把卡借我们用用。” “里面不少钱呢!”周丞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想到自己那么多把柄都还握在他手里,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三张金卡,“这张是整牙用的,这张是玻尿酸,这张是……” 眼尖的宇唐又从他口袋里发现一张粉色的,“‘加值服务卡’,这又是什么?” “拿来拿来!小屁孩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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