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慌了,甚至怀疑这辆车上的警察是假扮的,有人要绑架他勒索他爸。 他微微站起身,顾不上系皮带的裤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不得不用带着手铐的手拉住一边,并且得到了一声呵斥:“老实点!” 坐他旁边的女警看上去年纪不大,发起脾气来比他妈妈还可怕。 万世超不乱动了,他觉得这些警察也不敢乱动他,等他爸得到消息会想办法捞他出来。 此时坐在讯问室里,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讯问这一环不好熬,这群人一遍遍问他各种问题,每回答完一轮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太困了。 “你是第几次去西嘉会所?” “第五次。” “每次都干什么?” “喝酒唱歌找女人。” “跟谁一起?” “黄小天、毛飞宇、田志新。” “就三个,再仔细想想?” “还有还有,那个贺凯、霍宏轩。” “这次是谁组织的?” “黄小天。”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就说出去玩,老套餐。”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一个学校的同学。” “我问你怎么认识的,是一个班的吗?” “不是一个班,我们班同学的朋友,我爸打算跟他爸做生意,我就让同学给介绍一下。” “谁给你介绍的?” “安东尼。”他补充道,“韩乐安,我们习惯叫他安东尼。” 对面的提问停了一秒,万世超试图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还没看清对面警察的表情,新的问题又开始了。 “老实回答问题,今天这些人里没有韩乐安。” “是没有他,他没去。” “那你为什么提到韩乐安?” “我是说……我说错了,韩乐安没去,他是跟黄小天关系好,都是家里有钱,家长又舍得给钱。” “你跟韩乐安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 “韩乐安和黄小天的关系怎么样?” “他俩关系不错。” “这次活动是谁组织的?” …… 这一组问题再次重复。
第38章 抓捕 万世超起初还扛着,回答问题时有意识地有选择信息,到后来他因为昨晚就玩了个通宵,一直没睡,再加上受了惊吓,大脑一团浆糊,困得坚持不住。他知道现在都有录像录音,警察不能一直审问他,通常不能连续审讯超过12小时,但是他恐怕连2小时也撑不过了。 审到后半夜,他恨不得连小时候怕黑和父母睡的事儿都昭告天下,只求警察叔叔们赶紧放他去睡觉。 “咱这不是疲劳审讯吧?”张杰明不安地问。 “不能,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自己作,怪不得别人。”吴泽说。 “可是从监控看起来他就很困啊。” “说不定跟咱这装呢。” 张杰明一想有道理,心安理得地等待换班。 一刻钟后,聂诚和亮子从里面走出来,示意张杰明:“送看吧,别忘了通知家属。他能招得都招了,匿名举报的事他自己也抖出来,省了我们不少事,不折腾他了。明天等他睡醒了再问。” 张杰明得令,安排车辆亲自送万世超去看守所,并联系他的家人。 聂诚早早让林敏欣回家休息,跟亮子说:“整理下他□□那部分口供,发给海西区,然后先回家。暂时也没什么事了。” 亮子知道聂诚这是照顾他,赶忙应了。 他是科里年龄最大的,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岁数,体力不如年轻人,跟着他们连轴转比较辛苦。聂诚想着等案子结了找他谈谈,如果他希望多点时间陪家人,可以帮他寻个分局里的其它职位。 科室里只剩他和吴泽,两人围在公共长桌前再梳理一遍万世超的口供。明天,不,六个小时后专案组要开会,他得向邵局和前辈们汇报进度。 □□那部分有海西区处理,他们不太关心,对他们而言万世超提供的关键信息是关于韩乐安和黄小天的。 根据他提供的线索,黄小天和韩乐安两人的父亲在生意上有往来,所以两人自小认识,但是韩乐安因为身体不好,这两年才出来混,黄小天则是一贯的叱咤风云,在市里的二代中算一号人物。 黄小天的父母没离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各玩各的,关心孩子只关心他手里的钱够不够花,所以他在周围朋友里是钱最多的,约束最少的。 大概两年前,他不知道从哪里接触到□□。
他以□□在国外合法,对身体伤害没这么大为由,哄骗跟一群朋友聚在西嘉会所三楼吸毒。经查证,这家会所的法人是黄小天的表哥,但是很少露面,日常经营都交给别人打理,对他们的吸毒行为视而不见。 由此他们推测出,西嘉会所以楼层划分出三重世界,一楼是普通富家子弟蹦迪喝酒社交的场所;二楼是暗娼,提供特殊服务;三楼是黄小天和朋友们吸毒的地方。 万世超和黄小天的关系没那么熟,三楼他只上去过一回,是黄小天为了炫耀自己让他“开开眼”的,对里面的情况不了解,但他知道韩乐安总去。 韩乐安仗着自己是混血,家里在国外国内都有产业,向来目空一切,优越感极强,前不久口无遮拦地骂万世超他爸屁都不懂,全是韩家带着他才发家的。话传到万世超耳朵里,他八百个不爽,买通了小混混,带着毒品去KTV,然后再打举报电话,让警察抓他显形。 和安区李穆他们审这起举报案时,那几个小年轻咬死了说不知道,毒品袋上也没验出指纹,在他们之前租用过这个包厢的人也盘问了几轮,实在没有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现在又有了新进展,明天万世超醒后,还要问他关于他买通小混混的细节,是怎么买通的,买通的又是谁。 万世超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份口供给他的狐朋狗友们捅出多大的窟窿。 “不过黄小天、韩乐安跟魏远、余子轩有关系吗?咱别回来两个案子掺在一起揉了半天,发现水是水面是面。”吴泽担忧道。 “肯定有关。毒品就是他们后面那条线。” “可魏远与毒品的关系不过是他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就算姜准刚才的情报,把廖春芳跟西嘉会所联系上,也没什么说服力。” “等到所有联系都出来了,用不着刑警,谁都能找到凶手。能驱动像魏远那样体面的心理医生办事,除了特殊心理原因,一定是有巨大的利益,或者能控制他的人受到了利益的诱惑,暂时来看只有毒品。” “西嘉会所只是吸毒场所,不能确定就这一条毒品交易线吧。” “就这一条。” “啊?” “我能确定。”聂诚说。 别的城市市面上的监管怎么样、有多少条交易链能存活,他不知道,但是在这里,他敢肯定就这一条。 吴泽皱起额头,本想劝他咱别太狂了,突然想起三年前郭英案案发后的那半年里的聂诚,那个神鬼皆怕的愤怒的执法者。 他记得有一回押送一个毒瘾发作上街砍人的瘾君子去戒毒所,顺便跟那里的同事蹭个午饭,聊天时无意中提起聂诚,就像引爆了一颗□□,以他为圆点,周围一片寂静,正在吃饭的瘾君子们原本蜡白的脸色变得惨无人色。他唏嘘了一年多,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既然他说能确定,吴泽点点头,不再质疑。 两人简单整理完资料,吴泽去值班室休息,聂诚回到办公室花了一个多小时写报告。 窗外天边泛起白光,路灯熄灭,马路上的人多了起来。 他放下钢笔,活动活动肩膀,想喝口水压压头脑的昏胀,手机一震嗡鸣。 “聂队,发现凶手!”吴钩说。 聂诚瞬间清醒,叫上吴泽,配枪,边开车赶到吴钩发来的地址,边打电话请求支援。 吴钩和祖星辉被分配去海东区分局跟进人脸识别的进度,是相对轻松的工作,但由于住户摄像头像素不高,又只拍到凶手侧脸,识别有难度。他们根据算法找出的3例疑似,连夜走访,其中两人有明确不在场证明,另一人工作稳定,生活条件不错,与凶手不符。 今晨他们敲响负责图侦的这位工作人员的家门,连哄带求地把他送来加班,没想到有了新进展,在海东区和于宁区交界处某村镇的一片矮平房附近扫描到了凶手! 他们调动监控,确定了凶手的具体位置,立即联系聂诚。 “……可能是为了避风头,昨天傍晚才出门活动。目前来看是一人独居,小院里还有另外两户人家,要转移吗?”祖星辉问。 他们四人在村口碰头,支援的特警还没到。 “来不及了,一旦转移就会打草惊蛇。我去抓他,星辉、吴钩,你们一人守在一户门口,不要给疑犯可乘之机。吴泽守住院门口,关键时刻掩护我。”聂诚子弹上膛,“行动!” 村里不知哪家的公鸡刚叫过三遍,但院子里静悄悄的。吴泽最先找好掩体,祖星辉和吴钩悄声摸到两户人家廊下,三人确定完周围情况朝聂诚点点头。 聂诚的速度很快,一路小跑到迎面凶手住的屋子外,他贴着门开启一侧旁边的砖墙,木门槽旧,从钥匙孔看是老式门锁,他能一脚踹开,有了突入的把握,他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屋内有窸窣的脚步声,从声音节奏判断和情报相符,凶手是一个人,现在已经醒了。 人刚醒来反应会比较慢,利于抓捕,但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突入。洗脸时是最好的,背后冲外,视线又不清楚,然而他不觉得凶手会如此在意个人卫生,那么最好是在他小便时,如果他是刚起,肯定有机会。 聂诚正盘算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门边,突然啪地一声扭开门锁,推开门,里面的人准备出来。 这虽然在聂诚的盘算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慌乱,在凶手毫无防备迈出一只脚的那一瞬间,聂诚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院子里掼。 凶手措手不及,但反应极快,他被扯得跪在地上时仍旧勉强保持住了平衡,没有整个脸摔在院子的地面上,并且抬肘朝聂诚脸上挥拳。 聂诚轻巧地扭住他的手肘,别到他背后,用膝盖顶着他的腰,喝道:“别动!”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的院墙里发出啾的一声,寻声看过去,旁边一户人家靠近凶手屋子的墙体凹进去一个小坑,正在掉砖屑。 是枪孔。 聂诚立刻朝着相反方向那个模糊的人影抬手一枪,同时不再按着凶手,反而把他往屋里拽,拉他一起躲在掩体下。 他这边枪声一响,其他人的策应立即跟上。 猛然被拉起后退的凶手被门槛绊了个踉跄,他想趁此机会摆脱聂诚的控制,一脚朝他腰腹踹过去。 避到屋内的聂诚不再受枪击的威胁,凶手的挣扎没能给他造成前后夹击的紧迫。他比这个少年高大半个头,拎着他领子轻而易举改变了他的攻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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